“爲什麼你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那份工作是哥哥的驕傲,而哥哥的驕傲就是我的驕傲。我沒讀過書,我崇拜高學歷的人!所以哥哥有出息,我就高興,我就自豪。因爲哥哥在幫我讀書,他在幫我完成這輩子我沒辦法完成的事!但我萬萬想不到,背地裡竟然是你,沒有絲毫手軟的毀了我的驕傲!”
面對程然悲憤的指責,沈季珞面色陰沉,“你的驕傲,你不說,我又怎會知道?我只知道,惹到我的人,絕不放過!”
“所以你要怎麼對付我呢?這些天,我把沈大總裁你都快要氣瘋了,是不是,你要找人殺了我?或者斷手斷腳?再不然把我這隻會惹你生氣的舌頭割掉?”程然逼問,步子亦是向他邁進一步。
程一天和蘇紅梅心驚肉跳地坐在一邊。氣氛緊張成這個樣子,女兒和沈總之間又充滿了火藥味,待會兒他們的事,還能不能解決?
站在後面的顧青一臉得意。
妹妹和這個男人之間的嫌隙越大,對他來說就越有利。
沈季珞深潭般的眸與程然漆黑的瞳孔深深撞在一起。
萬千複雜的情緒在兩人心中翻涌。
沉默,恍若過了一個世紀。
“告訴我,現在我要怎麼做?”最終,沈季珞算是做出讓步。
“你用不着爲了我,做些你不想做的事。就像你不顧我的感受,做出傷害我的事一樣。找你過來,我只是要把話問清楚,既然你承認,那麼我和你之間,也無話可說了。”程然真是厭煩了和他的衆多糾葛。
能不能從此以後,兩人都老死不相往來?!
“小然……”見沈季珞對程然是有求必應,程一天壯着膽子嚅囁了一聲,要程然幫他們說一下好話。
也是聽見爸爸的聲音,但程然並沒轉頭看向他們,她只對沈季珞說,“麻煩你告訴他們,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程家的企業是死是活,程家人是死是活,與我何干?你沈大總裁本事大,你要把他們弄得家破人亡,沒關係,你儘量去。但今天我把話說清楚……”
程然終於看着自己的父母。
只見他們在聽到程然的話後,整個人呈呆滯的模樣,面色漸漸慘白。
“你們聽好,是你們有負我在先,如今還期望我爲你們做些什麼?我和這個男人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你要求,就當面求他,不要求我!”
程一天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他心驚肉跳地去看站在屋中央的男人。
只見沈季珞潑墨般的長眉夾帶着滾滾怒氣,此刻他目光森然,嘴角緊繃,偉岸昂揚的身軀也異常挺直。
程一天嚇得一個激靈,不過他卻站起身,走到程然跟前,苦苦勸解,“小然,你可是沈總的妻子,是沈太太,嫁爲人妻,凡事應該以夫爲重,可不能任性!”
“太太?”程然挑起眼角斜視父親,“我就要成爲別人家的太太,當他沈季珞的妻子,我不屑!”
“住嘴!”生怕沈季珞遷怒於程家,程一天擺出家長的威嚴,厲聲呵斥。
忽然,沈季珞大步過來,抓着程然的手就往屋外拖。
“你放開我!”程然大力地掙扎,身子亦是不停地往後縮。
顧青見狀,欲上去幫忙,“沈季珞,放開然然!”
程一天哪裡會如他所願?
這個時候,他自然是站在沈季珞一邊的。
蘇紅梅也機靈,夫妻兩合力攔下像頭瘋牛欲往外追的顧青,“人家小兩口的事,牀頭打架牀尾和,你這個男人瞎湊什麼熱鬧?”
一聽這話,顧青更是氣得不輕!
“然然是我的,那個男人憑什麼霸佔她?”
“呸!”蘇紅梅重重啐了一口唾沫,“也不拿鏡子照照你這德行?你
配得上咱們家小然嗎?我們的女婿,只有沈總一個!”
……
一路被他生拉硬拽拖到車前,程然拼命掙扎,卻逃脫不了半分。
“啊……”她一聲慘叫,竟被沈季珞狠狠塞進後座。
沈季珞踩下油門,寶馬直上主幹道。
“沈季珞,你帶我去哪裡?”程然艱難地坐起來。
她身子本來就還很虛,剛纔又耗費了許多體力,此刻她根本連說話都費勁。
沈季珞不回答,只是速度加快。
不多會兒,寶馬停在一幢別墅前。
程然還來不及觀察周圍環境,就被他捏住手腕,一把拖出車內。
她疼得咬牙,卻硬是悶聲不吭,絕不在他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
“先生……”正打掃衛生的傭人秋媽看見先生拖着一位年青的女孩進來,害怕地站過來。
“從今天起,這女人住這,你給我好好盯着她!”沈季珞將程然拽到秋媽面前。
秋媽看見,這是一個長得明豔動人的女孩。
只是,此刻她頭上的馬尾略微鬆動,軟塌塌的落下來,幾許碎髮凌亂的垂在頸間。女孩穿着簡單樸素的方格子襯衣,淺色的九分褲,涼鞋的款式也很普通。
與一身高級定製服飾的先生,格格不入。
“沈季珞,你這算什麼?囚禁?”程然簡直受夠他了,她還在不死心地掙扎着,一雙被怒氣充斥的眼睛像兩顆碳星子,綻放着粼粼火光。
他突然擡起另一隻手,兇狠地掐在程然漂亮的臉蛋兩側,“你不是不想當光鮮亮麗的沈太太麼?我如你所願!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養在這裡的金絲雀,若敢踏出這個門半步,我就打斷顧青的腿!”
聽他拿哥哥來威脅,程然呼吸驟然一緊,“你把我當什麼?你的情婦?”
“我沈季珞的情婦,如你所說,不是名媛也是明星,你,配麼?”說着,他掌心不輕不重,拍打在程然毫無血色的臉蛋上。
“那麼,我算什麼?”程然聲音發顫。
“你以爲你算什麼?牀伴?性奴?”沈季珞被這個女人氣得發瘋,既然得不到她的心,好,那就不要!
想走?做夢!
就算禁錮,也要把她的身體留下。
程然死死咬着嘴脣,紅豔的下嘴脣清晰映出一排月牙般的齒印。
秋媽膽顫地站在一旁,手裡的抹布緊緊握着,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女人,交給你了!”沈季珞斂了斂怒氣,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中年婦女。
秋媽惶惶點頭。
沈季珞猶如帝王最後睥睨了程然一眼,轉身就走。
“站住!”程然雙瞳充血,腿邊緊握的拳頭裡,指甲都把掌心掐出了血。
沈季珞步子頓住,卻是沒有回頭。
“爲什麼這樣做?”不知因爲憤怒還是別的,有灼熱的溼氣迷濛了眼睛。
“聽過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終於,沈季珞轉身看她,“既然你那麼想從我身邊逃離,而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所以讓你對我這個施虐者產生心理依賴,最好的辦法!懂?”
“你以爲你能一輩子囚禁我?”程然拼命呼吸,不準自己眨眼,她怕只是輕微地垂了垂眼皮,就會在他面前滑下軟弱的眼淚。
“不然呢?你還真指望那個顧青把你救出去?”沈季珞神色陰冷,“我到要看看,爲了你,他是不是就真的不怕死!”
“沈季珞!”程然撕開嗓子衝他吼,“你別太過份!”
“過不過份,要看你今後的表現。”褪去往日溫情的面龐,沈季珞變成兇狠的撒旦,一個宛如可以把程然心臟狠狠挖出來的惡魔!
“記住,下次我再來,
你最好洗乾淨,一絲不掛躺在牀上等我,否則我必定要你那個親愛的哥哥在人民廣場裸奔!”
“沈季珞,你混蛋~混蛋!”程然終於忍受不住,衝上去,拳頭使勁捶打在他身上。
她是真的瘋了,被氣瘋了!
拳頭又重又多地往他身上砸。
沈季珞將她雙手狠力的捏住剪在身後,健碩的身體壓過去,將她狠狠逼到牆上。
“放我走,我要走……唔……”程然的臉被迫揚起來,脣被他重重啃咬着。
她死死地睜大眼,沈季珞亦是眨也不眨盯着她。
兩人的目光絞在一起,瞳孔深處清晰映着彼此憤怒的模樣。
緩緩,程然嚐到一絲腥鹹的味道。
“混蛋的滋味,如何?”他掐着程然的臉,問。
程然又要一巴掌揮出去,手在空中被他猛地攫住,“勸你好好待在這裡,否則明年清明,我不介意親自帶你去顧青墳頭祭拜!”
“啊……”他轉身就走,程然無法控制,衝他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咆哮。
只是男人腳步絲毫不亂,穩步離去。
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程然虛弱的身體在空中搖晃,猶如風雨中搖搖欲墜的花朵。
她呆滯的模樣令秋媽有些擔心,“小姐,你還好嗎?”
程然木然地看着扶着自己的中年婦女,她嘴脣腫了起來,殷紅的血淌在白皙的下巴上。
“你看我的樣子,像好嗎?”她輕聲地問,臉上在笑着,眼淚卻蜿蜒而下。
看見程然,就好像看見自己的女兒,她們年紀一般大,秋媽心疼死了,“來,我扶你過去坐會兒。”
她將抹布丟在一旁,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扶着單薄孱弱的人,慢慢往沙發去。
“有些疼,忍着點。”秋媽又找出一條幹淨的毛巾,打溼熱水,敷程然嘴上的傷。
程然呆呆坐着,她的心,猶如被齒輪緊緊輾壓。
秋媽嘆氣,坐她旁邊,一個勁說些寬慰的話。
“你在這裡多久了?”終於,程然看着眼前的長者。
“三年前就來了。”秋媽一邊細心地處理程然的傷,一邊說,“先生幾乎不來這裡,他給了我很高的薪水,只叫我把這裡打掃乾淨就行。”
“終日一個人在這裡待着,你不覺得像在坐牢麼?”
秋媽尷尬地笑了笑,“還好吧,習慣就行。”
況且那麼多的薪水,就算真是坐牢,也值!
“習慣……”程然呢喃着,緩緩,她又笑。
三年時間眨眼就過,一輩子,何其漫長?
“我要打電話!”程然說。
秋媽爲難,剛纔先生警告過,不準小姐和外面聯繫。她不能把手機拿出來!
從秋媽薄紅的臉色看,程然也清楚她的要求沒辦法被滿足。
“我睡哪兒?”她站起來,擡手將落在頸間的發勾起來掛在耳朵後。
秋媽見程然轉變如此之快,有些詫異。
她以爲,這個女孩應該會低沉很長時間……
“樓上有房間,請跟我來。”秋媽只驚愕了一秒,就趕緊帶程然去房間。
程然跟在秋媽身後,心裡盤算着,不能和沈季珞硬碰硬,暫時先把身體養好,等過些時間,他對自己放鬆警惕之後,或許就好辦了。
程然吃過午飯,在房間睡了許久。
晚餐時她不想下樓,秋媽替她端到房間。
洗完澡,程然打算睡覺。
原以爲今天不會再見到沈季珞,可誰知,入夜九點,就在程然剛好入眠的時候,她聽到窗外有車子停下的聲音。
她心中警鈴大作,立即下牀躲在窗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