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來喬治鬆了一口氣,讚道:“微微小姐,你很勇敢!”
沈修晴笑笑,擡手抿抿耳旁垂落的髮絲越過顧淮澈走到法拉夫人面前:“法拉夫人,一切都結束了!我來了,放他們走!”
“你來了就結束了!”法拉夫人愉悅的揚起脣角,“約翰,把東西給他們吧!”
約翰爬起來把公文包交給喬治,喬治打開一看裡面全是原件,他錯愕的看向法拉夫人,她竟然篤定他們會妥協,一開始就準備好了原件而不是複印件?
“沈小姐,請坐,我們談一談。”法拉夫人作了個請的手勢。
沈修晴笑笑:“不必了,讓駱北辰出來見我吧!”
法拉夫人意外的揚了揚眉:“你原諒他了?”
“原諒?不可能!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他!”臉上的笑意一僵,沈修晴冷聲說。
法拉夫人的臉色有些難看。
“一年前古堡那場大火是我放的,因爲我不想再見他。如果不是得到小維的幫助我想我活不到今天。聽說楊雪受了很重的傷?我想這個時候駱北辰最想見不是我,而是她纔對!”沈修晴說,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
“楊雪和阿辰?”法拉夫人傻眼了。
“不信你可以打電話給他。”沈修晴說,“駱北辰愛的不是我,是楊雪。我想你們都被他給騙了,他一直找我只是想找到他的女兒沈笑笑,如此而已。”
“不可能!”法拉夫人根本不相信,“你不知道他這一年來有多消沉!沈修晴,如果你看到了,你也會爲他心痛的!”
“或許吧!因爲我實在是太善良了,所以纔會一而再再而上的被他傷害。”舊傷口隱隱作痛,沈修晴垂了垂眼瞼,“法拉夫人你也是個女人,應該能明白纔對。你現在打電話給他,不要告訴他我在。”
法拉夫人猶豫了,看沈修晴的樣子好像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如果楊雪是駱北辰的舊愛那傑克和楊雪又是怎麼回事?她下意識的偏頭看了看窗外,另一幢建築佇立在風雪中。她皺了皺眉道:“你知道駱北辰的父親病得很重嗎?”
沈修晴愣了愣,搖頭:“不知道,他從沒跟我提起,我也從未見過。”說罷她自嘲的彎起脣角,“光憑這一點兒就足以證明他是不需要我的。”
法拉夫人沉默了下去,好一會兒才說:“我們走吧!”
“好。”沈修晴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微微!”
顧淮澈又驚又痛的叫了起來,一顆心懸得緊緊的。法拉夫人並不像表現這樣和善,他很擔心她一去就回不來了。
知道他的顧慮,但明白現實的殘酷。沈修晴從容不迫的回他一笑:“小維,是時候面對現實了!你回去記得把我要參展的照片交給導師!”
“微微……”
顧淮澈顫抖的擡起手,痛苦的伸向她。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美麗的脣角始終銜着雲淡風輕的笑意:“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喬治暗中拉了拉顧淮澈,示意他不要衝動。一直保持沉默的約瑟夫上前說:“法拉,你必須答應不會傷害她強迫她!否則我們現在就帶她走!”
所有的人都沒料到約瑟夫會爲沈修晴說話,有些震憾的看着他。
蒼老的面容有些滄桑,蒼邁的聲音帶着難以言說的痛苦:“法拉,你不覺得這個故事很相似嗎?”
法拉夫人從容的臉出現了一絲裂縫,她看着約瑟夫眼中涌起復雜的情思。許久,她垂下了眼瞼,低低的說:“約瑟夫,對不起……”
“三天內,我要沈修晴回到暗幫!”約瑟夫沉聲說。
“約瑟夫,你還不相信我嗎?我比任何人都瞭解感情,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醫生告訴我駱鐸耀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的手都快不能動了。”法拉夫人說罷上前去拉沈修晴,“走吧,我帶你去見他們!不管你和駱北辰怎麼樣了都請你配合我演一場戲,然後,我不會再管你們的事!”
眼睜睜的看着法拉把沈修晴帶走,顧淮澈心痛難當一直緊盯着她們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收回目光。他像一株被抽去了水分的小草,焉了下去。
約瑟夫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她答應了的事就不會反悔!”
“等等,笑笑呢?”顧淮澈猛的擡起頭來,起源於目光緊盯着約瑟夫,全身的每個細胞都繃緊了。
“她和希希在一起。”約瑟夫笑了,“你啊,別人的孩子還那麼寶貝?這一年你都白混了!”
“義父……”
“我早就知道她沒死了!”約瑟夫眯了眯眼睛,目光變得柔和,“你是我養大的,我會不知道你的那點兒心思?”
“啊?”
顧淮澈和喬治都愣了愣。
“走吧!”約瑟夫率先走了出去。
喬治和顧淮澈面面相覷,瞬間明白什麼,也跟着離開了藍斯城堡。
外面風雪交加,約瑟夫呵了呵手,沒有乘車踏雪回暗幫。風雨呼呼,顧淮澈和喬治緊跟在他身後,而車子、保鏢則緩緩的跟在一旁。約瑟夫仰面望望蒼茫的雪空,輕聲說:“如果註定是你的,那怎麼也跑不了。如果註定不能得到,那再多的守候都是白搭。”
既是說他自己,又像是說給顧淮澈聽。
到此時,他們方明白,約瑟夫是真的把他們當成了孩子。
*********************************偶素竹子滴分割線*****************************************
一路無話,法拉夫人不時看看沈修晴,沈修晴只是看着窗外的風雪,並沒有再開口的打算。她默默的收回目光,靠着椅背開始假寐。
兩個小時後,車子在小鎮的別墅外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我帶你先去見駱鐸耀,稍後再安排你和駱北辰見面。”法拉夫人說,她怕沈修晴見了駱北辰以後情緒太激動說漏了嘴。
“恩。”沈修晴點點頭。
法拉夫人對司機交待了幾句,帶着沈修晴下車改從後門走進去。
這幢別墅外觀古樸內裡卻很豐富,如果不是情況太複雜的話沈修晴還真想拍幾張照片留念。七拐八彎終於來到一間特殊的房間。之所以說它特殊是因爲房間裡有很濃的藥味,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坐在一輛輪椅上,他的兩隻手正費力的擡着一報紙,一個護工站在旁邊幫助他,那面容與駱北辰有幾分相似。
她怔了怔,知道那便是駱北辰的父親,曾經在a市風糜一時的商界首領人物。
見有人來,駱鐸耀擡起頭來苦笑:“我這手也不聽使喚了!法拉你怎麼來了?還有這位……”他怔了怔,眼中迸射着欣喜的光芒,“這,這……你是晴晴吧?”
“是,我是晴晴。爸,我來看您了。”沈修晴微笑着走過去,按照法拉夫人的要求叫了一聲爸,心裡卻彆扭極了。
“哎,你總算來了。”駱鐸耀開心手一抖,報紙飄落,他的臉色變得難堪起來,“你不會嫌有我這樣殘疾的公公吧?”
“怎麼會?”沈修晴笑笑,把報紙撿起來,“您看到哪裡兒了,我念給您聽!”
法拉亦道:“鐸耀,難道見到了你心心念唸的兒媳婦還要再看報紙嗎?”
“當然不要了。哈哈……”駱鐸耀開心的大笑起來,“晴晴,笑笑呢?”
“她感冒了所以沒帶她來。”沈修晴說,“爸,對不起過了這麼久纔來看你。等過段時間天氣暖和了,我就接笑笑來看您。”
“好,很好!”駱鐸耀感慨萬千,“晴晴啊,我那阿辰是個混帳小子,但是我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你,你一定要原諒他啊!”
“我已經原諒他了!爸,你不用擔心。”
“是啊,他們小兩口已和好如初了,你就不要再擔心了!”法拉夫人笑着打圓場。
“那阿辰怎麼沒和你們一起進來?”駱鐸耀敏感的問。
沈修晴看了法拉夫人一眼,笑着說:“是我不讓他來的,我怕他在我會控制不住……想哭。”
“孩子,委屈你了!”駱鐸耀心疼的擡手拉住她的手臂,“不過你能和法拉一起來我已經非常開心了,晴晴,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好不好?”
“好。”沈修晴吸吸鼻子,看起來都快要哭了。
法拉夫人掩嘴笑了起來:“看吧,還好阿辰不在這裡,不然她肯定要哭了。鐸耀你不也要再提過去的事了。我們聊點兒別的吧,比如說笑笑!”
駱鐸耀眼前一亮:“和我說說我那寶貝孫女吧!”
“好!”
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沈修晴把駱鐸耀逗得很開心,聽他們講着笑笑的事情法拉夫人也彷彿看到了一個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在眼前跳舞。直到醫生上前來提醒駱鐸耀應該休息了,他們纔不得不中止談話,退了出去。
法拉夫人這才知道爲了笑笑,沈修晴承受了太多的苦難,說到底,的確是自家的幹孫子太混帳。
“晴晴?”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聲熟悉的呼喚似隔了千山萬水砸過來,震得沈修晴頭暈眼花。
是他?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