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接起電話的時候有點不高興,畢竟難得挖總裁的八卦,結果卻被不識相的打擾。
“喂,請問您哪位?”儘管不悅,但是卓明的語氣卻聽不去絲毫的異樣。
“哦,原來是李主任啊,怎麼?有什麼事嗎?”
“什麼?”卓明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幫我穩住她我稍後就到。”
“恩,好的。”
卓明掛掉電話之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司洛。
司洛察覺到好友的異常,“怎麼了?剛剛是誰的電話。”
“是‘博愛’醫院李主任打來的。”
“李主任是誰?”司洛皺起眉頭,‘凌風’集團下屬的子公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員工更是成千上萬,他不可能每一個都記得名字。
“李主任是鄭浩的主治醫生。”
“鄭浩又是誰?”司洛覺得好友接完電話之後變得很奇怪。
“鄭浩是方琪的丈夫。剛剛李主任跟我說方琪幫丈夫申請轉院。”卓明面無表情盯着好友變得有些陰沉的表情,“你是不是又去見過方琪。”
“是,我是見了她。”
沉默了片刻之後,卓明忽然問道,“你是不是威脅她了。”他太瞭解他的好友了,他心高氣傲,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從來都是女人追逐的對象,要什麼有什麼,現在卻被一個有丈夫的女人一再的拒絕的,難免生出征服之心。
“是。”司洛抿緊脣,他不敢相信那個女人真的準備離開。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以退爲進的把自己的身價提高的嗎?
卓明嘆了口氣,“放過她吧,她不是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我們的遊戲她玩不起。”
“我要她。”司洛盯着卓明,自從他再次嘗過她味道之後,就對別的女人提不起‘性’趣。甚至在那一晚他居然不受控制的打了她。事後他曾多次困惑的看着自己的手,想不明白爲什麼他聽到她自甘下賤的話,會如此的衝動。
卓明盯着司洛的雙眼,看出他眸子的勢在必得,“我從來不做後悔的事。”他說道,“但是我現在已經後悔把她送到你面前了。”說完轉身離開,無論如何他都得先把她留下。
方琪醫院長廊的座位上,手裡拿着一份申請轉院的表格,靜靜等待。
忽然,她旁邊的門打開了,一位相貌甜美的護士走了出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方小姐,李主任忽然有個緊急會議,恐怕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見您了。”
“沒關係的。”方琪對護士微笑,表示理解,“那我先回病房了,等到李主任開完會請通知我一聲。”
“好的。”
“阿浩,你知道嗎?昨天我上班時候風很大。還把一個男人的假髮吹掉了,那個男的一邊追着被風吹跑的假髮,一邊喊道,‘我的頭髮,我的頭髮。’真的好好笑了。”女孩一邊幫躺在牀上毫無知覺的男人按摩,一邊跟他絮絮叨叨的說着一天之中發生的事情,“你也一定覺得很玩對不對。等你睡醒了我們就找一個有大風的日子,一起去馬路邊蹲在地上看被風吹的飛起來的假髮,和女孩子們的長裙,當然只有我可以看,你不許看。”
當卓明來到醫院,透過窗戶看完的就是這麼溫馨一副畫面。他忽然有些羨慕那個躺在牀上的傢伙,在這個金錢至上的年代能有個不離不棄,不管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一直守候着的人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噹噹”敲門聲打破了室內的溫馨,方琪細心幫鄭浩蓋好被子之後,才走過去開門。
“怎麼又是你?”看到門外的卓明方琪忍不住皺起的眉頭,表情裡帶着掩飾不住的疏離。
“可以找個談話的地方嗎?”卓明忍不住苦笑,看來他徹底被這丫頭列入拒絕往來對象了。
“如果還是上次的事,我的態度依然是拒絕,如果是別的事你可以在這裡說。”
卓明看了方琪片刻,“我是來留下你的。”
方琪抿了抿脣,神情倔強,“如果我非要走呢。”
▪ттkan▪co “你走不掉的。”以好友對她的執着估計她根本就出不了S市,“相信我。”
“‘博愛’醫院跟‘凌風’集團是什麼關係。”方琪忽然問道。
“‘博愛’醫院是‘凌風’集團下屬的一家醫院。”
“看來我是自己送進狼窩了。”方琪嘲諷的笑,怪不得今天早上她辦轉院手續的時候會需要那麼多手續,怪不得李主任臨時有個‘重要會議’。
卓明愣愣的看着方琪的悽然的笑臉,暮然有種心疼的感覺,他忍不住把方琪擁進懷裡,低聲說,“對不起。”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會遇到司洛。
方琪瞬間明白卓明的道歉,輕輕搖頭,“不管你的事。”如果她不遇到司洛,還可能會遇到李洛,王洛,張洛,結果不見得比現在好到哪裡。
“你們在幹嘛!”忽然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
一股大力從卓明的懷裡把方琪拉出來,然後站在方琪的面前,以一種佔有者的姿勢怒瞪着卓明。
卓明再次苦笑,他自從遇到方琪之後苦笑的次數比他前二十七年來加起的總和還要多。
“張威。”方琪輕輕拉了張威的衣袖。
張威立刻立刻轉過身來,兇惡的樣子瞬間換成滿臉溫柔深情的樣子,“今天沒有上班嗎?”
“我今天請假了。”
“恩恩,你是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跟我開口。”
“放心吧。”
對着自己喜歡的人,態度就立馬好起來,卓明有些鄙視看着張威,美色就是好用,“方琪作爲朋友我提醒你一句,最好跟你面前的這隻大猩猩保持距離,這是我真誠的忠告,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方琪瞭然,沉默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了。謝謝。”
“那就好,安心的在這裡住下去吧,我先走了。”
“恩。”
待卓明一走,張威就忍不住哇哇叫起來,“剛剛那個沒有禮貌的小白臉是誰啊。”
方琪沒有回答,“難得今天休息,我想回福利院看看。”
被瞬間轉移注意力的張威興奮的說,“下午我也沒有事。”就是有事他也會讓它變成無事,張威期待的看着方琪,“我們一起去吧,我也很久沒有去看他們了,很想念那些孩子呢。”
當張威跟方琪到達福利院門口時,有些震驚的看着有些褪色的牆體上那一個觸目驚心的‘拆’字。
方琪一驚,連忙走進福利院。
設施簡單陳舊的院子裡沉寂一片,一反往日孩子們嬉戲玩耍的情景。
方琪跟張威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不解,連忙向有些破舊的屋舍走去,“院長奶奶。”
也許是聽到聲音一個小男孩滿臉戒備的跑了出來,待看清來人之後,興奮向方琪撲來,“方琪姐姐,張威哥哥。”
張威笑着說道,“小西又長高了。”
方琪略微有些吃力的抱起小男孩,問道,“院長奶奶呢,小杰他們呢,怎麼今天這麼安靜。”
“院長奶奶生病好幾天了,小杰他們都在屋裡照顧院長奶奶。”
“奶奶看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方琪一驚,院長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身體一向很硬朗,怎麼忽然就生病,而且還病了好幾天。
“院長奶奶不去看醫生。”
“生病怎麼可以不看醫生。”
小西小小的臉龐忽然變的黯然,聲音裡帶上哭腔,“最近有一羣壞叔叔說福利院要被拆了,讓我們搬走。奶奶是被那羣壞人氣病的。”
聽到這裡方琪更加不安,加快腳步走進屋裡。
略微有些灰暗的屋子裡,坐滿了幾十個年齡不等的小孩,他們一聲不發的,默默守着那個躺在病牀上滿頭銀髮的老人——惠仁福利院的院長,小小的臉上都是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在看到方琪跟張威之後,每個孩子都親暱的叫着,“方琪姐姐,張威哥哥。”
“是小琪來了嗎?”躺在牀上的院長,聽到聲音立刻醒來了。
方琪大步走到牀邊,慢慢蹲下身子握住老人的手,“院長奶奶我來了,小琪來看您了。”
“好,好,好。”院長連說了三個好,略微渾濁的眼睛從屋子裡掃視了一遍,“阿浩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
方琪的神情忍不住一黯,然後笑着說,“阿浩在忙呢,下次我帶他一起來。”
看過太多形形色色人的院長如何看不出方琪的神情異常,她溫柔的抓住方琪的手道,“阿浩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對他知道嗎?夫妻之間要學會忍讓。”
“是,我都知道。”方琪一一應下,然後忍不住問道,“剛剛我進門時候發現福利院的牆上寫着一個大大的‘拆’字,這是怎麼回事?”
院長的神情黯然,慢慢說起事情的經過。
惠仁福利院,是一位姓劉的好心女士以極低的價格租給他們的。然而姓劉的女士年後不幸染病去世,她的兒女沒有打算繼承母親的遺願,而是準備把房子收回。經過談判之後劉姓的兒女,答應繼續出租,只不過房租長了很多。所幸近些年不斷有一些好心人士不時的捐些錢來。原本院長打算,在租一年,然後尋覓更適合的地方。可是沒有想到在簽訂合同前一天,劉姓兒女,忽然反悔了,說是有個大集團看上他們的地,出價很高。他們幾個兄弟姐妹一合計就把地給賣了。還讓他們在規定的時間裡搬出去,而他們一時半會又找不到一個可以收容幾十個孩子的地方。
“院長奶奶對不起,我該早點來看你們。”最近一直忙着掙錢給丈夫治病,她從結婚後就沒有回過福利院了。
“傻孩子說什麼對不起,你已經成家了,當然要以家庭爲重,只是苦了這些孩子。”說着院長的眼裡有了淚光,她一生沒有兒女,一輩子的心血都在這家福利院上了。
“怎麼可以這樣。”一旁的張威聽了之後很是憤憤不平,明明已經答應租給人家了,怎麼還可以因爲別人出價的高就把地給賣了,“他們把地賣給什麼集團了。”
一直沉默的小西忽然開口道,“聽那些壞人說他們是‘凌風’集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