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凡沒有追趕王軍,他把椅子放在身後一腚坐下。遲疑了一會纔回過頭來,他約摸工夫石淑秀已經會把衣服穿上了。
石淑秀早已精疲力竭,無力的癱坐在地板上。燕凡早先見過自己的身體,對他來講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也無需忌諱了。再說,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這樣,心目中有一種無以言狀和莫名的幸福感。
燕凡知道石淑秀已經抵抗了很長時間。一個五十一歲的人,尤其是一個很少經過體肓鍛鍊和從不參加體力勞作的女人,與一個不足四十歲、身強力壯的男人拼博了這麼長時間也確實吃不消。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女人除了絲襪又沒有着衣,雖然叫了近三十年媽,而今還叫着,但已經否定了好似仍然存在的母子關係,也會讓人尷尬。燕凡一直認爲他與他的姐姐們一定會把她視待爲親人,實際上她卻舉目無親。任何人處在她的環境中,都需要人間的溫暖。想罷,燕凡起身撿起了她的衣服和鞋子向她走去:“媽,不要生氣了,穿上衣服吧,你還有我和我姐及你三個兒媳。”
石淑秀早已停止了抽泣。聽了燕凡的話,或許正觸動了她的痛處,竟又淚流滿面,重新抽泣起來。見燕凡在她身旁蹲下,她不顧一切地撲上去,跪在地上緊緊地抱住他,左腮貼在他的右腮上,號啕大哭起來。
燕凡沒有思想準備,竟差點被撲倒。卻也被撲得坐在地板上。
在她懷裡的,石淑秀不再當做繼子,而是當做一個男人,一個可以讓她熱心沸騰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男人。雖然還在抽泣着,但她這時刻是幸福的,抽泣里加上了忘卻疲勞和增加激動的因素。
糾結的燕凡沒想到石淑秀在精疲力竭後還能暴發這麼大的力量,竟把他抱得這麼緊,甚至給呼吸都帶來了妨礙。她的胸脯擠在他的胸口上,雖隔着他薄薄的衣服,但他仍感到了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熱量。這時燕凡才想起,自從老爸給了她重新選擇生活的自由後,她雖然沒有拒絕自己叫她媽,但她從未答應過,而別人喊媽她都答應的既痛快又及時。再想想她近期的眼神,還有他記憶裡很小時候的一個似夢非夢的不敢肯定是誰的一個模糊女人,冥冥中,一種難以抗拒、又沉重且帶有無限誘惑的力量向他襲來。他迷惘了。
石淑秀恨不得就這樣抱着燕凡,讓孤獨消失,讓衝動永駐,讓時間靜止。哪怕就這樣死去,她也不會害怕,也決不會後悔。
燕凡的右手和左手本來拿着衣服鞋子,卻不知什麼時候失手,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一隻手落在石淑秀的大腿上部,另一隻手本來是無意、卻好似是故意地落在了她的那個方位。
僵持着,時間真的好似靜止了,兩個血液正常流動卻也有些增速的身體好似超出了五界而不復存在。抽泣,被二人加快了的呼吸所代替。
終於,燕凡首先恢復了應有的理智。他的雙手慢慢挪在她那白嫩溜滑的背上並輕輕撫摸拍打:“媽,好了,穿衣服吧。大天白日的,萬一闖進人來。”
石淑秀這才鬆了手。拿起三角褲看了看,輕輕搖了搖頭沒穿,又慢慢穿上了外衣與鞋子:“你送我去機械廠吧。如果沒時間,我自己去。”
“我一會送你,但我先問問金秋那邊的情況如何再說。”燕凡撥通了金秋的手機:“你那邊情況如何?大概也好不了哪裡去吧?”
“確實如你所說。從明天起,各地都提高百分之十的餐飲價格,說是提高服務質量,並把工資高的大廚大幅降低待遇,還要上特種服務共三項。三姐陪我上任,明確支持經理莊滿和副經理孫芳芳。你是否來趟,看一下實際情況?”那端金秋問
“好,我馬上過去。”燕凡扣了手機,轉面石淑秀:“媽,你與我一同去趟吧。你身爲董事,也有責任的。”
“如果能挽救回親情,你的所做所爲還有價值。反之,就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如果是你親媽,會堅決禁止你的冒險。可我,算什麼呢?你是不對我賴在燕家不走有點厭惡?”石淑秀表達了內心感受。
燕凡走向來,拿起鞋幫她穿上:“你永遠是媽,起碼在俺夫婦心中是這樣。您不離開燕家,證明您對燕家一往情深。我們一如既往的尊敬您,不仍然叫媽嗎?您在燕家近三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對俺姐弟的付出有目共睹。您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又有自由和靚麗之身,可以尋求新的生活。但無論如何,我都會爲您養老送終,您放心。我的誠意是真的,天地可鑑。”
“我相信,看現在你起碼還給我的臭腳穿鞋。不知那三季妹容不容我,這是個難題。”石淑秀相信燕凡養老並不是窺視她的股份。雖然剛纔他那手不是故意放在她那地方的,但她卻真的動了心。容不容她,石淑秀是指降下一輩,得到與三季妹同等的待遇,她的話大大的偏離了主題。
“媽的美足不臭。即便是臭,您當初給我姐弟四人挖屎挖尿不更髒更臭嗎?如果我沒記差,是不我小時候還咬過您幾次腳吧?”預測帝沒有多想,也沒有預測,燕凡還在安慰。
“我們去秋兒那裡看看吧,還是工作重要。”石淑秀在燕凡扶她起身的同時建議。
二人各自駕車,駛向餐飲總部。距離不遠,車很快停在高檔餐飲總部門口。辦公室門開着,三個經理都在。
金秋快走幾步攙住石淑秀:“媽,您不是去機械廠上任嗎?怎麼有工夫陪冬來這裡?”
“人善受人欺。”燕凡守着外人不便明說,也是從側面說給莊滿與孫芳芳聽:“燕氏的企業,竟有人想用棍子把燕家人趕走。虧我去地及時,否則媽將受人欺凌。我和媽先來這裡看看,然後我送媽去赴任,順便看看那裡的情況。還有影視部、保險公司、慈善基金會及房地產,我都得去看看。”
“所有的企業,只有機械製造業算是運轉正常,沒想到郭延漢還可以,昨天我去過。如果不爲送媽,你便可以不去。”金秋說。
“這麼忙,那就不用你了,我馬上過去,大概小郭也應該知道了。你們談吧。”石淑秀向燕凡、金秋點點頭,走出辦公室。
送走石淑秀,燕凡與金秋回到辦公室。
莊滿指指木椅:“兩位老總請坐,有什麼教誨請說,我洗耳恭聽。”
燕凡坐下,爲不牽扯金秋,平靜地問道:“莊經理上任也有不少日子了吧?根據報表,好似與從前持平。你有沒有自己的見解及改革方案?”
孫芳芳端來一個扣杯放在燕凡面前:“燕總請用茶。”
“謝謝。”燕凡言罷又看上莊滿。
莊滿本不想說,但不說似乎又於理不符,只得吱吱唔唔地說:“見解來自積累,我時日尚淺,還不敢說到了有見解的步數。不過,改革方案倒是正在醞釀着。但還沒得到王總經理的明確答覆,我們三人也沒有統一意見,這預示着方案還在協商當中,所以並沒有行成真正的決議。”
燕凡繼續問道:“那你只說說你的意見,因爲你的意見起支配作用。”
莊滿抓了抓後腦勺:“我心思着,在努力提高服務質量的前提下,適當的收取一點服務費用。在同行業中,他們都這麼辦。”
“變相漲價?”燕凡不滿地說:“實際上,餐飲業就是服務行業,我們收取的,就是服務費。市面上不只我們一家餐飲業,在服務相似的情況下,消費者可以自由的選擇消費場所。我們的服務水平,在全國也屬一流,怎麼再提高?這個漲價的主意千萬不能採納,虧你們沒形成決議。以王總經理的經驗教訓,他也不會批准。你還有沒有別的想法?不妨一併講出。”
莊滿已猜到燕凡得到了金秋的彙報,於是不再隱瞞:“我們有些廚師工資太高,有一萬多的,這不合理,是不應該降下來?同行業他們有不同程度的特種服務,而且收益頗高。我們是否可以在走好關係後效仿他們?”
“你的這些想法向總經理或董事長透露過沒有?如果透露過,他二人又是什麼意見?”燕凡問。
“初步請示過。”莊滿回答。
因爲燕凡是用了兩個問號,他還在等着第二個問號的回答。
沒見燕凡反應,莊滿又說道:“就是這樣。”
燕凡擡了擡眼皮:“我還問了總經理和董事長對你的思路有什麼意見。”
“啊,”莊滿笑笑:“我回答的不全面。他二人對我的思路肯定。”
“我不信。”燕凡搖頭。
“真的。”莊滿還是笑着:“我不騙你,燕總。”
“董事長可能會,因爲她對餐飲是個陌生的行業。總經理不可能,因爲他在餐飲業是精英。無論他倆是否認同,這都是敗家的招數,不能實施,絕對不能實施。”燕凡態度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