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看到男人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歐陽錦微眯了眼瞼,防備地盯着千乘默:“是不是在算計我?”
“如果你不把方法告訴我,我就讓人把這裡給拆了!”千乘默雙臂環上前胸,半勾着脣看他。
歐陽錦爲自己的一時心軟而懊惱至極,忍不住握緊拳頭往着自己的胸-膛使力一砸,咬牙切盼道:“默少,你太狡猾了!”
千乘默只輕哼,腹黑地吐出三個字:“快說吧!”
看到他眼裡閃爍出來的警告光芒,歐陽錦只好垂頭喪氣地道:“今天下午她會帶孩子一起回來做檢查,到時候你自己去堵她就是了!”
“就這樣?”千乘默半眯着眼瞼,瞳仁裡散發出來危險的亮光。
“否則呢?”歐陽錦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千乘默雙手剪於後背,脣角微微一彎起,道:“我要跟她單獨相處的時間,沒有江衡。而且……”
他頓了頓,看到歐陽錦察覺到他瞳仁裡那熠熠清亮的光芒代表着什麼欲要逃避時刻,冷靜地宣佈:“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情,必須成功的!”
這件事情,決定他與俞秋織往後能否在一起!
歐陽錦掌心捂上額頭,爲自己進入這個男人的圈套而開始悔不當初。
只怕他幫了這個少爺以後,其他的少爺會給予他更加邪惡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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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給我。”才爲女子拉開車門,男人便伸手欲去接她懷裡抱着的孩兒。
“我自己抱就可以了。”俞秋織嫣然一笑,低頭沿着懷裡的男孩兒臉頰輕吻一記,徑自下了車。
江衡伸手扶她。
俞秋織衝他輕抿了一下脣,眼裡積聚了一層感激的流光。
江衡摟抱着她的肩膀,扶着她便要進入醫院的大堂入口,不意卻較人堵了去路。
看到男人那高大的身影擋在眼前,俞秋織的秀眉輕絞,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俞小姐,這樣冒昧打擾你,非常抱歉。”男人眸光沿着她懷裡的小孩童凝睇一眼,聲音低低的:“但請希望俞小姐聽我說幾句。”
“唐先生,你想說什麼?”俞秋織把懷裡那小孩童輕輕地擁緊,防備地看着他。
“俞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唐劍雙瞳淡淡地瞥佇足在旁的江衡一眼,恭敬地道:“因爲不太方便與江總監一起分享。”
俞秋織緊蹙了眉,側過臉看了一眼江衡,後者對她勉強地咧出一抹淡笑,好似是以示鼓勵。於是,她纔對着唐劍道:“去哪裡?”
“請!”唐劍微微偏開了身,視線卻再度落於她抱着那嬰孩身上。
“秋織,孩子先讓我幫忙抱一下吧!”看到唐劍目光不斷地凝睇着男孩兒,江衡突然低聲開口:“你們先去聊。”
“不用了。”俞秋織卻緊擁着孩子,後退了半步:“我自己抱着就好了。”
她對孩子的保護欲,很強烈,好像恨不得把他揉入骨血一樣——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江衡緊蹙着眉去思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卻不知道俞秋織已經抱着孩子,拋下他遠離了——
“唐先生,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在俞秋織的記憶裡,唐劍這個人雖然不喜言語,而且xing-情也甚是冷酷,但卻總算是正義的人。當初在飛機上的時候,也是他救護自己的。所以,這時候唐劍說有話與她說,她心裡雖然遲疑,卻還是隨着他一直前行了。只是,唐劍這前行的方向卻令她的心裡充滿了疑惑,畢竟他要走的方向,有些詭異——
唐劍微微頓了步,傾側了身,眸光沿着不遠位置的方向掠去,淡聲道:“那邊!”
俞秋織沿着他的視線看去,乍見前方盡頭位置那房門前懸掛着的標記牌後,心裡狠狠一抽,手裡抱着的小孩子也並點沒摔倒——
倒是唐劍伸手扶了一下她,道:“俞小姐,默少想見你!”
“他這個瘋子,要見我爲什麼挑這種地方?”俞秋織的聲音有點發顫,連帶着甚爲惱怒的火藥味兒:“而且,他要見我,我便要回見他了嗎?告訴他,我不要郵他。”
她言語不曾落下,便抱着孩子往回走。
只是,卻教唐劍一句淡淡的言語止了步伐。
“俞小姐,默少在裡面!”
俞秋織的雙-腳一軟,震驚地轉回身看他。
唐劍眉眼深沉,看不出有什麼情緒的波動,但他的眼底,卻流轉着一抹好似是希冀的暗光,如同央求她去見千乘默。
“不可能的。”俞秋織搖晃着頭顱,往後退了半步,激動地道:“前幾天他還好好的,爲什麼現在突然會在裡面?”
要知道,那裡可是停屍房啊,在裡面的人……不都是死人嗎?
所以唐劍的意思是,千乘默死了?
不會那樣的——
心裡一抽一搐疼痛着,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難起來,整個人無力地往着牆壁邊沿靠去,手裡的孩兒也差點沒從臂膊滑下去——
唐劍適時地伸手扶了她,同時抱過了她手裡的孩童,低聲道:“俞小姐,我知道要你做這種事情很無禮,但我想請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去見見他吧!”
“我——”俞秋織的聲音有些低啞,眼眶泛着淡淡的紅潮。
她也曾聽說早幾天那人來尋過她,而且不是一次兩次,這兩日倒是沒有了動靜,但事情不應該發生得那麼快纔是——
是因爲他的病情發作了嗎?
“請吧!”唐劍往前跨了半步,單臂摟抱着孩兒,推了那扇大門。
俞秋織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往裡走。
房門闔合,室內不似是一般的停屍房那樣沉冷,倒是有幾分暖和之感。
莫不是因爲千乘默而設置了不同的環境麼?
目光,停在房間中央位置那*架上,看着那被白布裹住的軀體,她的心臟好似撕裂了一樣疼着痛着。
是她不該一直不願意見他的,否則他們如今就不會陰陽相隔……明明他有病的啊,以往那麼多次她都原諒他了,爲什麼偏偏就是這一次那麼倔強呢?
踏步走到那*架前沿,她的雙-腳無力跪倒在地,身子抵着*架,伸手去揪住了被單,聲音輕顫着,帶了哽咽:“千乘默,你這個混蛋,怎麼能夠說走就走?你欠我的還清了嗎?你走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你這個人真的一點毅力都沒有,就這樣死了,活該當初我不原諒你,你下輩子也別指望我原諒你——”
“如果不肯原諒,現在哭如此傷心做什麼?”
男人輕淡的言語從後背傳來,令俞秋織的身子猛然僵硬。她緩緩轉過身,目光接觸到那一臉鎮定停駐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小小的臉便皺了起來。
“你沒事?”腦子運轉了好幾秒,俞秋織才抓到了重點去詢問男人。
“我該有什麼事嗎?”千乘默纖長的手臂輕插在口袋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有事,你不是會哭得很慘?”
“靠!”俞秋織猛地從地板上站了起身,指尖揪着千乘默的衣領便是一陣詛咒:“千乘默,你這個大混蛋怎麼不去死啊?沒死幹嘛約我來停屍房?你的腦子有病是不是?既然已經來了醫院,有病就去看醫生,爲什麼要來折騰我?去死吧!”
話語落下時候,已然起腳直接往着男人的小腿下位置狠狠一踹。
千乘默被她尖細的鞋尖踢着,悶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只是幽幽地看着她那生氣的小臉,眼裡流轉出一抹耀眼亮光。
“看什麼看,小心我把你眼珠挖下來。”俞秋織使力一推他,轉身便往着門口奔了出去。
千乘默長臂卻適時地探了過去環住她的纖腰,把她往着懷裡箍去,沉啞的言語從她耳畔掠過:“秋織,你還是願意給我一個機會的不是嗎?爲什麼現在看到我,又要離我遠去呢?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我會那樣死去?”
“你現在還沒有死不是嗎?我現在恨不得你去死!”俞秋織對他的惡作劇恨得咬牙切齒,惱怒道:“放開我!”
“秋織。”男人卻緊圈住她的腰-身,帶着溫熱氣息的親吻落於她的耳垂邊沿:“我不放,我這輩子都不放開你!”
“你以爲,你不放我就一定要留在你身邊嗎?千乘默,你不要逼急我,如果你敢逼我,我就帶着孩子一起跟江衡離開庸城,我要跟他登記結婚去……嗯——”
脣瓣被封堵住,俞秋織眼睛瞪得老大,看到男人那近在咫尺的眼睛裡透露出來的霸道亮彩,一咬牙,使力便沿着他的臉頰甩去了一記巴掌。
千乘默原以爲她不會抗拒,但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力量是怎麼練就出來的,他無端端便吃了她一記巴掌。
“啪——”
那記耳光分外清脆,可見力量之大,是以不僅千乘默的臉頰浮起了紅腫,便是俞秋織的小手都有些發麻。
打了千乘默以後,她有些怔忡着反應不過來。倒是那男人徑自握了她的手腕,輕輕地撫着道:“手沒事吧?是不是很疼?我幫你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