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是你做秘書的職責,你沒有資格拒絕!”身後又傳來他冷冷的聲音,她亦是沒有心思在聽,徑自走了出去。
洗手間內,寧靜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有一瞬的恍惚,什麼時候那抹粉紅又爲了他綻放。
記憶中似乎有誰問過她,“阿靜,你的臉怎麼這麼白,是營養*嗎,一點血色都沒有?”
是誰?
是安子皓吧?
只有他纔會那麼溫柔的對她,可是她知道,在安子皓的身邊,她活的像個機器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吃飯,睡覺,照顧辰辰。
直到那抹熟悉的粉紅再次出現,她才明白,原來她的心跳只會爲一個人而跳動,可,他已不再屬於她了,或許,從未屬於過......
飛機上---
葉致遠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一手拿着文件,一手熟練的敲打着堅硬的膝蓋骨關節。
“怎麼了?”他的聲音淡淡的,方纔看報告的瞬間,那抹餘光落在她身上,才發現她眼角下有很深的黑眼圈,他記得昨晚沒有要她啊,那幹嘛會睡不好!
寧靜也顧不了那麼多,劈頭蓋臉地回答他:“葉致遠,少在這裝好心?”
“寧靜,什麼意思?”葉致遠反問。
“你問我什麼意思?我還要問你呢?”寧靜吸了口氣,“要不是你非要帶我去出什麼狗屁差,我也不至於被辰辰那小鬼頭纏了*,他非說我要把他拋棄,弄得我一整夜都沒有睡覺,在他的*邊守着他。”
面對寧靜的質問,江郗城倒顯得不以爲意,輕飄飄地回道:“是你自己笨,你可以抱着他一起睡,爲什麼要在那守着?”
“什……什麼?你笨,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嗯!”葉致遠理所當然地應着,眼神又落在了報告上。
他的話讓寧靜心口一塞,等着美眸看着他,不對啊,她說他笨,他居然沒有反駁,這也太奇怪了吧。
寧靜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未見其他人,她才猛然想起一個關鍵問題,“其他人呢?”
“什麼?”葉致遠沒有看她,低聲應道。
“其他出差的人呢,既然是談合作,肯定還有......別人啊!”
“只有我們。”
“什麼?”寧靜不禁蹙眉,聲音拔高了些。
周圍開始有視線投來,由於飛機還沒有起飛,大家都剛剛坐好位置,所以投過來的視線不是很多,不過還是讓寧靜尷尬了一下。
“呃,爲什麼只有我們?”寧靜壓下聲音,小聲的問他。
我們?
從她口中說出的我們竟是那般好聽。
葉致遠的眉角挑了挑,連帶着語氣都是愉悅的,“是公司的安排!”
寧靜遲疑了下,眯着眼睛看着他,“公司還不是你一個人說的算?”
“……”葉致遠如同沒聽到一般,根本沒有理會。
寧靜有些急了,這男人根本就是假公濟私,再次問道:“葉致遠,請你回答我!爲什麼整個公司你只要我一個人陪你去出差?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葉致遠緩緩轉過頭,睨了她一眼,嘴角挑着一絲疏淡的淺弧,“寧靜,這世上只有一個你。”
這世上只有一個你。
只有一個你,讓我五年都放不下心。
“我纔到公司一天啊,哪有本事陪你出差?”忽略,完全的忽略,她根本看不見他眼中就要溢出的神情,不依不饒地逼問。
葉致遠倏地轉過身,眸底閃過一抹冷光,“我是總裁,還是你是總裁?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太多了嗎?”
“……”一句話噎得寧靜啞口無言,既已經到了這裡,她自是不能扭頭就走,便順其自然吧。
廣播響起提示音,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空姐提示大家將可以通訊的電子設備全部關機,葉致遠纔不舍的將筆記本合上,悠閒呃靠坐在頭等艙寬大的真皮座椅上,劍眉微挑,餘光撇着身側的她。
寧靜歪着腦袋,只留給他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看着窗外的美景,不是沒有坐過飛機,只是從未仔細的去欣賞。
頭等艙的座椅和服務都是一流的,飛機起飛不久,乘務員就送來了精美的甜品和茶飲,味道很合寧靜的口,清淡爽口。
吃飽之後,窩在柔軟的座椅中,隨着飛機的晃動,寧靜開始犯起困。
沒一會兒功夫,她的歪着腦袋,沉沉地睡了過去。
葉致遠緩緩地睜開眼,他知道如若是他不先睡着,這個女人絕對不會睡着,目光看向她,一瞬間,斂下所有的冷硬,幽黑的眸子盪漾着滿滿的柔情,貪戀地看着熟睡中的小女人,連眨一下眼睛都有些不捨。
看了不知有多久,他慢慢伸出手,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才落在她的肩膀上……
可不知是她太過於淺眠還是飛機起飛不久的晃動,他的輕觸讓她莫名地皺了下眉頭,身體也跟着動了動……
葉致遠的手似觸電一般,立刻收回,有些緊張地看着她的小臉,還好,她並沒有醒過來,這讓葉致遠微微鬆了口氣,他不禁苦澀一笑,即使在談判桌上,他都不曾這樣緊張過,他葉致遠這一生,唯獨面對寧靜會這般小心翼翼。
飛機轉了一個彎,寧靜原本倚靠在另一側的腦袋,隨着慣性倒向這邊,不偏不倚的倒在了葉致遠的肩膀上……
葉致遠微微一滯,轉過頭,她毛茸茸地小腦袋緊貼在他肩頭,頭髮隨着呼吸,一下下輕輕摩擦着他的臉頰,軟軟的,癢癢的,鼻息周圍滿.滿的都是她馨香的味道,這讓葉致遠不由地深吸了口氣,只覺得一顆心都盪漾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再次伸出手,胳膊輕輕繞到她的身後,將她摟進懷裡,蓋上空姐遞過來的毛毯……
溫香軟玉在懷,葉致遠不由地勾起嘴角,而睡夢中的寧靜也因爲這份厚實與溫暖,下意識地又向他懷裡偎了偎,小手主動抱住他的腰,這讓葉致遠驚喜不已的同時,更緊抱着她,將她擁緊。
他愛極了此時的她,對他的依戀,對他的依賴。
跟着也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兩人一起沉入了夢鄉。
這一覺,寧靜睡得又沉又香,半夢半醒間,她尋着溫暖源又窩了窩,深呼吸間,一股再熟悉不過的薄荷味道盈滿她的呼吸,她皺了下眉頭,下一秒,倏地睜開眼睛。
當看清自己是趴在葉致遠懷裡的時候,轟的一下,她立刻清醒過來,臉頰漲紅的同時,手伸出作勢要推開他……
可身體卻被他緊緊地勾着,根本動彈不得。
“醒了?”葉致遠似乎也是剛睡醒不久,開口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卻是無比的性.感而好聽!
“恩......哦......”寧靜腦袋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支吾着點頭又點頭。
“馬上就到了。”葉致遠看着她剛睡醒那紅透透的臉蛋,泛着青春的光彩,頭竟不自禁的低下,向着她那片水蜜桃襲去。
差一點,就差那一點,他的吻就要落下。
寧靜一個機靈用力推着他的頭,“我要上廁所,我要上廁所!”
安靜的頭等艙因爲寧靜的高喊忽地炸開來一般,大家紛紛轉醒,繼而朝着她投去詫異的目光......
葉致遠抽回手,手指了一個方向,寧靜明白那是洗手間的方向,兔子一般,溜得賊快。
在洗手間的門快要關上之際,一道暗啞的男音傳來,“抱歉,打擾各位的休息了,我太太就喜歡大驚小怪!”
“……”寧靜愣了一下,隨即關門的動作頓了頓。
周圍人都笑了笑,畢竟飛機也快要到了,他們此時醒來也是極好的。
“小夥子,你對你太太真好啊?”身後坐着一位老者,他笑的很燦爛,白白的頭髮在陽光下耀眼的很。
“娶老婆不就是疼的嗎?”葉致遠側過身,很是謙虛的看着老者。
“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事業有成,俊逸非凡,而且對老婆還如此貼心,這一路我是看過來的,她睡着,你像是呵護珍寶一般的對她啊?”老者身邊的老伴也開心的大笑起來,抓着身側男人的手,笑的滿盈。
“您誇獎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葉致遠看着她被方纔的老者握在手中的手,那是一雙經過歲月蹉跎的手,可此刻相握在一起,絲毫沒有縫隙。
“你這是說我這些年做的不夠嘍?”身邊的老者虎着張臉,一臉吃醋的樣子。
“呵呵,多大的年紀了,還這麼愛吃醋,他比我孫兒還要小呢?”老太太笑的更加燦爛,滿滿柔柔的目光落在老者發白的頭髮上。
“多大也是你老公,吃醋是我的專利。”老者摟着她的肩膀,將她擁進懷裡,語氣堅硬卻又不失溫柔的說道。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葉致遠腦海裡忽然冒出這八個字來,他究其一生,也要這樣的牽住一個女人。
“你太太回來了。”老者率先看到寧靜出來,便指了指,以此不讓葉致遠的目光在落在他老伴身上。
聞言,葉致遠笑了笑,那是男人之間的心照不宣。
“你回來了?”葉致遠看着寧靜,一臉的柔情。
寧靜的臉頓時似紅透的番茄,咬着脣斥道:“你在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