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葉致遠便從醫院離開了,他知道不能等到寧靜醒來的時候走,一是他捨不得,二是他不可以讓她知道他的病。
而等寧靜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陳姨一臉焦急的在旁邊等着,她知道寧靜累了,可不至於這麼能睡,她期間已經找了醫生來看過無數次了,在得知她只是睡着了,才放心。
“少夫人,您終於醒了?”陳姨一看見寧靜的眼睛睜開條縫,她立馬就高興的拉住她的手,她的少夫人爲何如此命苦,前陣子心情纔剛剛好起來,可這回又是得罪了誰啊。
“呃?我睡了很久了嗎?”寧靜一臉尷尬的笑着,她真的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
“沒,沒有多久,餓了吧,我給你弄吃的。”陳姨想她睡了這麼久肯定是餓了,立刻就走到窗前的桌邊將保溫桶裡的粥倒了出來。
寧靜也覺得躺的更久了,腰也是酸的慌,便起*朝洗手間走去。
只是在掀開被子的剎那,寧靜的視線瞬間定格了......
被子裡有顆善良的類似鑽石的東西在閃閃發亮,寧靜伸手拿起,眉頭打結在一起。
“陳姨,昨晚有人來看過我嗎?”寧靜圈起右手,將撿到的東西握在手心裡。
“沒,沒有啊。”陳姨拿着粥轉身,腦海裡努力的回想着。
她昨晚確實沒有在這守夜,但陳慶吃完餃子就說來醫院的,所以陳慶一定會不眨眼的守着。
“哦。”寧靜的眼臉沉下,不動聲色的將那東西放在枕頭下,然後若無其事的朝洗手間走去。
寧靜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居然喝掉了整整兩碗粥,陳姨看着寧靜將保溫桶裡的粥吃完,眼角的皺紋裡全是笑。
“累嗎,要是累就*躺着。”陳姨將碗筷收拾好後,看見寧靜站在窗前皺着眉頭。
“不累,陳姨我沒有那麼嬌貴。”寧靜笑着回答。
“呵呵,你就有這麼嬌貴,我們都嬌貴着你!”陳姨是真的把寧靜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臉的關心。
“嗯,陳姨,我忽然想吃紅燒排骨了。”寧靜拉着陳姨的手,笑着說道。
“紅,紅燒排骨,好,好,好啊。”陳姨笑着拍着她的手,連連點頭。
對於陳姨來說,寧靜能夠主動點菜是非常好的現象,所以陳姨立刻樂呵呵的就要去買排骨。
待陳姨離開之後,寧靜便快速的走回到*頭,從枕頭下拿出來早上撿到的東西。
攤在手心裡,發出跟鑽石戒指一樣的璀璨的光芒。
那是一枚袖口。
白金的袖口,寧靜攤在掌心中,雙眼緊盯着,似有那麼熟悉起來......
寧靜慢慢的躺靠在*背上,眼睛輕輕的閉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像放電影一樣從腦中閃過。
每一個畫面都沒有放過,畫面更是定格在一個男人的面容上。
他似乎只出現在夢裡過吧,這些天一直在夢裡摟着她睡覺,在她耳邊溫柔的低語,說,“我愛你,愛你......”
夢裡?
摟着她?
寧靜倏地睜開了眼睛,瞳孔因爲緊張而放大起來,不可置信,她狠狠的握緊手中的袖口,任憑那鑽石的邊緣割傷她掌心的內肉。
一個想法劃過腦海,然後便將袖口收好,重新躺回*上。
這邊,陳姨正在超市選購上好的排骨,被一個電話打斷,她嚇得一個踉蹌,立刻將手中上好的肋排扔掉,連帶來的購物包也沒有拿,便直接打車朝醫院去。
而這邊陳慶正在追尋顏聖翼的下落,也是被一個電話給驚擾,他本不想接,可他知道那是醫院的電話,便立刻接了起來,只是聽到的內容,差點將他給嚇死了。
半個小時後,陳慶和陳姨在醫院樓下匯合,慌里慌張的朝電梯奔去。
如果沒有陳慶扶着,陳姨很有可能就直接栽在地上了。
當二人急急忙忙的趕到寧靜的病房時,醫生已經在寧靜的病*前,給她檢查。
“這是幾,看得見嗎?”醫生伸出一個手指頭在寧靜面前晃了晃,
陳姨渾身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捂着嘴站在醫生的後面。
“看不見,你有伸手指嗎?”寧靜搖着頭,小手不相信的在面前摸了摸,最終摸到醫生的手時,她臉上的光彩全部暗淡下來。
“少夫人,不着急,我們不着急,或許是眼睛累了,來,先閉上休息下,等會在睜開或許就看見了。”陳姨將寧靜嬌小的身子給抱在懷裡,雙手搓着寧靜的雙臂,只想這樣給她溫暖。
“陳姨,我的眼睛壞了,我的眼睛看不見了,我眼前全是黑色的,一點光亮都沒有,陳姨,我好害怕啊......”寧靜也是在瞬間抱緊了陳姨的腰,頭無助的靠在陳姨的肩膀上,那眼前的黑色讓她恐懼極了。
十多分鐘前,她忽然發現眼前沒有一點光亮,她本以爲是天黑了,屋裡沒有開燈,可是她明明記得中午飯陳姨還沒有送來,怎麼天就黑了呢。
寧靜顫抖着雙手,摸索到*邊的按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按下去,心也跟着顫抖起來......
她看不見了,那麼辰辰怎麼辦?
她害怕,好害怕,可是爲什麼醫生檢查了這麼久,她還是看不見......
“來,醫生再來一次!”在寧靜休息了五分鐘左右,寧靜倏地又睜開了眼睛,雙手向前抓着。
“好,我們再試一次。”醫生再次朝前來,緩慢的伸出了兩根手指。
“慢慢的看,這是幾?”
陳慶雙眼盯着寧靜圓亮的雙眼,那裡明明還那麼有光亮,可是爲什麼她會看不見了呢?
“不知道?我看不見,什麼都沒有,全是黑色的,好怕!好怕!嗚……”寧靜猛地從陳姨的懷裡掙脫出來,蜷縮着身體,她無助地往*拐角處縮去。
陳姨和陳慶相視看了一眼,面露難色,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之前是不是受到過嚴重的撞擊?”醫生轉身看着陳慶,因爲他在剛纔檢查的時候發現了寧靜的腦中有個血塊。
“是,她從幾十米的大橋上被推下去,應該在那個時候受到了撞擊吧。”陳慶回想之前救起寧靜的時候,她躺在水裡,只是那欄杆是被硬生生的撞斷的,她則是被葉致遠給推下去的,那個撞擊應該不會小。
“那就合理了,她的大腦裡一直有一塊血塊,現在壓迫到了視覺神經,所以纔會造成失明!”醫生握着聽診器,將之前的猜測對着陳慶說道。
“我們出去說。”陳慶深沉的吸了一口氣,他的大腦也出現了短路,即便跟着葉致遠縱橫生死這麼多年,卻依然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醫生看了眼縮在*角的寧靜,點了點頭。
門關上,寧靜才躲在陳姨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爲什麼上天要這麼對待她,爲什麼,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陳姨心疼的擦着她眼角的淚,可是爲何怎麼擦都擦不完,她到底是有多少的眼淚?
“少夫人,少夫人......我可憐的少夫人......”陳姨抱着寧靜,跟着寧靜一起哭了起來,落下的拳頭狠狠地砸在寧靜白色的被子上,她苦命的少夫人,到底還要經歷多少人生的磨難。
醫院的走廊上。
“她能治好嗎?”陳慶只覺得頭皮發麻,心口狠狠地抽搐着,顫抖着,雙手插在口袋裡,手指頭死死的按壓在大腿上。
“我們會立即組織專家針對葉夫人的病情做出醫療方案的,請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不是竭盡全力,是一定要,我要百分之百,你們要是治不好,我會率領暗夜血洗這家醫院。”陳慶咬牙吐出這句話。
“好,好的,我......我這就去......”眼看着他就要處於崩潰發瘋的邊緣,醫生趕緊在他還未發作時逃之夭夭的好。
待醫生離開口,陳慶煩悶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來,瞬間點燃,沒幾口的便抽完了一根,只是那一根菸卻無法壓下心頭那股勁。
那股勁像是從地底直衝而上的,帶着衝上雲霄的拼勁,帶着那份決絕,直衝到他的心臟處......
葉少腦袋裡有個血塊,要動手術,很有可能便醒不過來......
而寧靜居然腦袋裡也有個血塊,卻直接遮住了她的視覺神經,她的世界從此變成了黑色......
煩悶,他不敢打電話給葉致遠,他不敢看見他那瞬間就要崩潰的表情,他更是不敢看着他心灰意冷的樣子來......
一根菸接着一根菸,直到一盒煙快要抽完,門邊上過來一位*,差點被滿樓的煙味給薰死的時候,好心的出聲勸阻,“先生,這裡不允許抽菸,而且抽菸有害健康的。”
“滾......”陳慶看也不看她,直接厲聲哄她。
*驚慌的離開,走到沒人的地方纔敢大罵他神經病。
待那聲叫聲結束後,陳慶心中的那團火似乎是燒得更旺起來......
手機已經撥了出去,他做好了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
只可惜,手機沒有人接聽,他疲憊的收起手機,身子靠在醫院的牆壁上,頓時涼意從後背傳來。
握在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機械般的放在耳朵邊......
“什麼事?”葉致遠低沉有力的聲音從電波里傳來,扯斷了陳慶心頭那支撐的最後一根緊繃的弦......
“葉少,對不起。”陳慶站的筆直,後背壓在牆壁上,那堅硬的牆壁即便他這個大老粗男人還是會感覺到疼。
“說。”葉致遠冷冷的拋出一個字,雙眼透過窗戶看着外面。
“葉少,少夫人腦中有個血塊,壓迫到了神經,她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話未說完,陳慶便聽見了醫生怒天吼,接着便是手機被重重地摔出去的聲音。
葉致遠一路飆車到醫院,人和車都像是被安了馬達一樣,那速度驚得路過的人都紛紛咒罵着。
他再也不用顧忌,就那樣大大咧咧的出現在她的病房裡。
他沒有推開門,而是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病房裡面,看見的便是寧靜伸手摸着接過陳姨手中的茶杯。
“陳姨,給我吧,我摸到了。”她的心情似乎是好了起來,不像之前的那麼悲觀。
“少夫人,我來餵你吧。”陳姨不捨,她雙眼泛紅的看着寧靜。
“陳姨,我都摸到了茶杯了,難道我連我自己的嘴巴長在哪裡都不知道嗎?”寧靜嘟着嘴巴,然後又小小聲的說,“難道我真的成了廢人了?”
她眼中剛纔那抹光彩便又消失不見,陳姨趕緊出聲,“你瞧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啊,你不知道啊,像我們這種金牌管家,都恨不得給主子幹完所有的事情,你看看你是不是嫌我老了,不想要我了?”
“陳姨這是哪裡的話,我怎麼會不要陳姨。”寧靜被陳姨一說,忙又收回手來順着方向摸到陳姨的手,小心的握着。
陳姨笑了起來,拿起勺子,便盛了一勺白開水,遞到寧靜的嘴邊,“來,我的親親少夫人,請喝水。”
“好。”寧靜極爲配合的張開嘴巴,任憑那溫潤的水溢滿口腔四壁。
“呵呵,真乖,再來一口!”陳姨看見她喝的光光,又立刻盛了一勺,便遞了過去。
葉致遠一直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這一幕,心痠痛不已,他終究還是傷害了她,是不是?
這麼多天過去了,抵不過心裡的思念,他沒有一刻不在想着她的,本打算下星期就要出國動手術,可是,偏偏在離開之際,發生這樣的事情來。
她的眼睛明明是睜着的,又圓又亮,可爲什麼她要靠雙手伸出,不停地在摸索着......
她看不見了?
她真的看不見了,心口狠狠地絞痛着,難以置信,他本在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抱着最後一絲的幻想,想着是不是哪個不要命的醫生給診斷錯誤了,可現在是*裸的事實,就這樣的擺在他的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他邁開沉重的腳步,走到病房門前,推門而入......
聽見聲響,陳姨習慣性的擡頭看了過來,本以爲是醫生過來查房的,卻是在看到來人的時候,頓住了,嘴巴張開,尖叫聲就要大喊出來,只是一雙手,及時的按在了她的嘴巴上,及時的堵住了她要出口的話。
被堵住了嘴巴,陳姨自是不願意的,雙眼看着陳慶,陳慶在她的注視下,點了個頭,然後將手鬆開,陳姨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巴,他的少爺居然完好無損的活在這世上,他騙的他們好苦啊?
“怎麼了?”,寧靜也是感覺到了那門被打開,外面的涼意便順着那縫隙竄了進來,但沒有等到大家說話,她便自己開口詢問。
有人說的對,有時候失去了視覺,聽覺就會變得異常靈敏。
看着她撲閃的大眼睛,陳慶望了望葉致遠,開口,“少夫人,我給你請了個看護,他可以二十四小時照顧你的起居。”
“是男的,是女的?”寧靜歪着腦袋,詢問。
寧靜的話讓站在門口的葉致遠更加確定,她真看不見了,不然他們這麼多天沒有見過面,他這一個大死人猛然的出現,她還不嚇出個毛病來啊,只可惜,她的臉平靜到像是正常人,他更加斷定她的眼睛看不見了。
葉致遠只覺得喉嚨處像是被堵着般,心臟窒息着,他發不出任何音節,看着她那張蒼白如紙,柔情似水的小臉,他整個人怔住。
“是,男的,但,但他是個gay,所,所以,少夫人,您放心吧。”陳慶只覺得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要將他給活剮了,可還是硬着頭皮將話說出來,只是再也不敢看葉致遠的眼睛,他也是冤枉的啊,他不這樣說,少夫人是絕對不會用的。
“不是有陳姨了嗎?”寧靜皺着眉頭,很顯然被這多出來的一個人而影響着心情。
“哦,那個,那個我媽最近啊,老嫌那個腰疼,有很多的活都做不來,我本來想讓別墅的傭人隨便來一個照顧你的,可是他們力氣都不大,所以我才找了個gay來,你看吧,身體上他是個男的,力氣大的驚人,什麼活都可以讓他來做,實際上吧,他是個女的,什麼細活,他都可以乾的過來!”陳慶真的要給自己鼓掌了,他真的是太有才了,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理由來。
葉致遠遠遠地看着她,看着她無助的樣子,心口痠痛不已,鼻頭髮酸。
“你叫什麼名字?”因爲眼睛看不到,寧靜也不知道葉致遠具體站在哪個地方,只得將眼睛隨處看着。
葉致遠的眼中心中全部都是她,他哪裡還聽得到她問出的話。
見他半天沒有反應,陳慶一個呵斥,“怎麼回事,我們少夫人問你叫什麼名字?趕快回答!”
葉致遠狠狠的瞪了一眼陳慶,然後又看向寧靜,捏着嗓子回答,“我,我叫陪陪。”
“培培?”寧靜重複了遍。
“是啊,或許因爲他的名字太女性化了,所以纔不好意思的開口吧。”陳慶見葉致遠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只得出聲幫助,誰讓他給了他這麼個身份呢。
“哦,沒關係,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寧靜像是累了般,說完後,頭便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少夫人,您是不是累了啊,今天起來的挺早的,要不您休息下,我先帶這什麼陪陪回別墅給你拿些換洗的衣服來。”陳慶不得已的開口,因爲他在剛纔餘光的一瞥下看到了葉致遠的暗示。
“嗯。”寧靜輕點下頭,簡單的嗯了聲。
而陳慶出門後,便跟着葉致遠一起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葉,葉少?”辦公室正埋頭於文件中的主治醫生被來人驚擾,本想發脾氣,他正在找資料,怎麼不敲門就進來,卻在看到來人是葉致遠的時候,頓住了。
m市,有誰不認識葉致遠啊?叱吒風雲的人物,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她怎麼樣?”葉致遠直奔主題,他可沒有時間跟他寒暄。
“誰?葉少問的是誰?”醫生顫巍巍的看着他。
“寧靜。”葉致遠咬着牙,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又跟着痛了一分。
“哦,寧靜,葉夫人,啊,這......”醫生猛地一巴掌砸在腦門上,終於搞清楚了寧靜的真實身份。
葉夫人,他一直以爲她的丈夫只是個普通的商人,卻不曾想,居然是葉致遠。
“手術,需要手術。”醫生大氣都不敢出,他真的不敢將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成功率?”葉致遠是何其的聰明,他直戳着醫生不敢說的下手。
“六,六十,百分之六十!”
“不成功會怎樣?!”,雙拳緊緊握起,葉致遠抑制住心口的憤怒與悲傷,沉聲問道。
“由於大腦裡神經分佈錯綜複雜,大腦是掌握人體機能的重要器官,如果手術不成功,很可能會損傷神經,癱瘓,植物人,癡呆,失憶……又或者是腦死亡,都有可能發生!”。
“呵呵---”葉致遠卻笑了起來,真的不愧是醫生啊,他們說的話都那麼相似,這些話,他簡直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聽好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葉致遠對着醫生怒吼着,雙手緊握成拳。
“葉,葉少,這世上沒有百分之百的絕對。”醫生覺得在他剛纔吼完後,他的膽子忽然大了起來,敢說出這樣的話了。
“我就要,我告訴你,給我組織最好的團隊,最好的醫療設施,最好的,我他媽的,統統都要最好的。”他的理智,早已在看到寧靜那黯淡無光的雙眸時,全然崩坍。
葉致遠看也不看身後被嚇壞的醫生,踱步離開這裡朝着寧靜的病房走去。
站在玻璃窗外,葉致遠深沉着眸落在*上弓着身子側身睡熟的女人身上。
“對不起,葉少。”陳慶恭敬的站在他身後,一副等待處置的樣子。
而葉致遠卻並未像之前別墅那樣的發火,目光柔柔的看着寧靜。
良久後,久到陳慶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緩緩的開口。
“一切都是我的錯!”
對,是他的錯!
自從招惹上他,她一天都沒有真正的笑過,他給她的全部都是痛苦。
該死的人,是他,爲何要來折磨她?
“葉少,您的身體還好吧?”看着他這樣自責,陳慶有些不忍,這些事情的發生沒有人可以預測到。
“死不了。”葉致遠輕聲回答,他不會允許他死在她的前面,他發誓,一定一定要活着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