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有喜
王三五把心中的疑問合盤托出,一字不落。
霍建亭如大夢初醒一般,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頭。
“這麼大的漏洞,我怎麼就沒瞧出來?”
這一次,他的確是急糊塗了,纔會放過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他閉上眼睛想了想,很快,某些東西在腦海裡形成。
顧清歌,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出來!
霍建亭躺在病牀、上,銳利如鷹一般的眸子微微眯起來。
有些事,他需要重新再梳理一遍了。
夏晴和夏長河的案子開始審理,因爲不公開的原因,法庭上坐的人不多,無非就是夏家的幾個人。
夏晴最終維持原判,無期徒刑,夏長河則是判了二十年。
如今他已是風中殘燭的年紀,再坐上二十年牢,只怕出來的時候,也已經是垂垂暮矣了。
夏晴站在被告席上,冷漠的望着自己的母親,只是那樣遠遠的望着她。
這些天,她在牢裡吃了不少苦,每天面對那幫惡毒的粗鄙女人,她都被打的一動不能動,連吃都吃不飽。
她曾經那麼渴望霍建亭來見她一面,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她也死而無憾了。
可是,由始至終,霍建亭根本就沒出現過。
到是那個她在輝煌酒店裡有過一、夜、情的那個服務生李珂,經常來看她,給她帶吃帶喝,噓寒問暖的,讓她感動不已。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她有些明白李珂的心意,但她現在被關在這個地方,連出去的可能都沒有,又怎麼能再給他添希望?
索性說了絕情的話,令他離自己遠遠的。
不成想,今日開庭的時候,李珂竟然還是來了。
他就安靜的坐在最後一排,望着她的眼神,卻是那麼璀璨。
那麼明亮的眼神,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
雖然維持了原判,但她的境況已然好了許多,至少,沒有人再打她,再欺負她。
她很快又被送回監獄裡。
母親和妹妹都沒有來看她。
多多少少,她的心裡是有些淒涼的。
這些年來,她在母親的教育下,爲了夏家付出了許多東西,到頭來,得到的又是什麼?
沒什麼可怨的,也沒什麼可悲哀的,自作自受而已。
高牆內的鐵窗生涯便是她這一輩子的歸宿了。
不得不承認,看到夏楠的那一刻,她是驚恐的,甚至還有些害怕,可是這些都沒有用。
當年,儘管她費盡心機,令夏楠的車出事撞了人,卻不知道,死的人根本不是夏楠。
那個時候,她還記得,她特意收買了霍婉瑩,讓她注意夏楠的行蹤。
前塵往事歷歷在目,而她,剩下的卻只有悔恨。
如果沒有串通艾天齊綁架顧清歌,如果沒有令羅歡歡早產,如果沒有設計夏楠出車禍,也許,她還是可以很自由的呼吸着空氣,還可以遠遠的看到霍建亭。
如果不是父親官迷心竅,又怎麼會令夏家衰敗至此?
遠遠看一眼花白頭髮的父親,恨,已然恨不起來。
功名利祿,苦苦追求,到頭來,卻空留遺恨。
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今後,她將在鐵窗中度過她的餘生,而夏楠,則是要在霍建亭身邊過完她的一生。
人生沒有如果。
也不可能重新來過。
靜下心來以後,她反而覺得,也許這樣的生活纔是最適合她的。
看守所的人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夏晴,有人看你…”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李珂還年輕,三十歲都不到的毛頭小子,知道什麼是愛情?
不過幾分鐘的熱度罷了,等這熱度一散,他自然也就把她忘了。
有人說過:男人真正成熟的年齡是在四十一歲,而女人真正成熟的年齡卻是在三十歲。
她早就過了三十歲,而李珂,卻還是個不成熟的男人。
即便他不嫌棄自己,可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髒。
這樣髒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喜歡李珂?
夏晴,你已經害過了霍建亭,又何必再去害李珂呢?
也許,他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對你好的人!
不要再害他了。
不要見他,不要理他,慢慢的,他就不會再來了。
什麼愛情?
根本不屬於你的。
你那麼骯髒的心靈,不配得到愛情。
她背過身去,掩住眼底的傷,“同、志,麻煩您告訴他,我不想見他,讓他以後…都不要來了…”
獄警轉達了夏晴的話,李珂站在探望室的門外,一臉失望。
不過,他很快又笑了起來,把東西交給獄警,讓他們帶給她。
其實,夏晴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別人不知道,他卻知道。
她只不過一時糊塗,做錯了事而已。
夏晴,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一直等你。
我會再去求霍建亭,只要他肯幫忙,你不會一輩子呆在牢裡的…
林小陌從l市回來了,她在那個城市呆了不過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人卻已然平靜了許多。
對於葉卓燃,不是不思念,而是不敢見。
寧願把那一份美好埋葬在心底,也不要他知道林小陌愛着他。
如果他知道自己愛他,一定會退避三舍吧?
上一次在酒店曝出的豔、照、門事件,已然令葉家蒙羞,雖然葉卓燃說要和她訂婚,可她根本沒當一回事兒。
她林小陌是誰?
新時代的知識青年,真正的女漢子,又怎麼會靠那無法維繫的婚姻關係來令葉卓燃對她負責任呢?
她不需要誰對自己負責任。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所失去的,不過是一層膜而已。
既然早晚都要失去,倒不如給了葉卓燃。
雖然是被人下了藥,但被穿透的那一刻,她知道是他。
正因爲是他,她纔沒有反抗,隨着他一起沉淪。
滿心滿意的任他予求。
只不過,她忽略了,他愛顧清歌的事實。
顧清歌是自己的好友,原本,在知道葉卓燃心意的時候,她還是想撮合他們兩個的。
陰錯陽差,兜兜轉轉,顧清歌還是留在了霍建亭身旁。
而他的身邊,只能是孤單的靈魂。
車子緩緩匯入車流中,她開着切諾基,一路穿行在這城市的繁華地段上。
三個月不見,也不知道父親的身體如何了,感冒好了沒有?
高血壓有沒有降下來?
急匆匆的往家趕,車子在家門前停住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一輛火紅的法拉利就停在她家門口。
自己家的親戚裡是沒有這樣的車的,再看那囂張拔扈的停車,她的心莫名的想到一個人。
會是他嗎?
停好了車,拿着簡單的行李,走進自己的家門。
林家在n市算不上大戶人家,卻也殷實,房子是二層樓的小洋房,雖然不能同大戶人家相比,但已然算是富裕人家了。
還沒進主屋,就聽見父親的笑聲,爽朗的傳過來。
家裡平時只有一個保姆一個司機,能讓父親開心的人不多。
會是誰呢?
踏進玄關換鞋的那一刻,她見到了最想見的那個人。
可鬼使神差的,她又不敢見他,急忙換好鞋子,拖着自己的行李匆匆和父親打過招呼,就往二樓去了。
葉卓燃竟然在她家!
這點太讓她意外了。
如果不是父親死催爛催,狂轟亂炸一番,她原本應該還是在l市的。
如今一回來就見到他,尷尬…
陌生…
疏離…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她和他的關係,只知道,他剛纔看到自己的時候,眉心微皺。
看樣子,他似乎不太喜歡看見自己。
心裡,彷彿被酸葡萄泡過一般的酸。
一直低頭收拾着自己的東西,走到發現身邊站着一雙藍色的拖鞋時,她纔不得不擡起了頭。
“葉學長…”
她輕輕的叫他,算做是打了招呼。
葉卓燃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這丫頭,躲得可真嚴實,他去l市找了好幾趟,都沒見到她人。
這回她終於回來了,一肚子的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於是,兩個人只有沉默....
沉默是他們現在最好的相處方式。
可是,他們都忘了,越沉默,越是不說話,冷漠也就來得越強烈。
兩個感情最好的朋友,在這一刻,突然又生份起來。
霍建亭的腳還吊着,躺在病牀、上,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仍然沒有任何有關顧清歌的消息。
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下意識的抱緊懷裡的骨灰盒,空洞的眼神越來越渙散。
王三五留下了稀飯,他則是出去擋夏楠了。
霍建亭看着大半碗粥,心裡一陣陣發急。
清歌,你是不是已經死了?
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你的任何消息?
沒有離開這城市的記錄,也沒有銀行卡用錢的記錄。
顧清歌,你到底在哪裡?
那點渺茫的希望之光越來越小,他的心也就越來越沉。
抱着那碗粥,視線落在身旁的骨灰盒上。
“清歌,你餓不餓,陪我一起吃飯,好不好?”
“來,你一口,我一口。”
說着,真的把勺子就遞到了骨灰盒邊上。
“我忘了,你不能吃,那我來替你吃,好不好?”
這幾天來,他總是重複着這樣的動作,無論做什麼,他都和骨灰盒說上一陣子。
“老婆,我鬍子拉渣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你是不是特別不喜歡?”
“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就剃掉…”
“老婆,我穿醫院的病服是不是也一樣的玉樹臨風啊?”
“老婆,我好想你…”
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恰好夏楠推門進來。
霍建亭急忙撇過臉,悄悄隱掉眼角的淚痕。
換上一副不慍不火的模樣。
“你不是身體不好嗎?怎麼又來了?”
夏楠的身體底子不好,以前戀愛的時候,都是他照顧遷就她的。
雖然過去了三年,雖然他對夏楠的出現還有些不確定,但是,至少到目前爲止,夏楠還沒有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
也許,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收起一貫的冷漠,換上平平淡淡的嘴臉。
至少,夏楠還是那個夏楠。
雖然他偷偷的取了夏長河的nda和夏楠比對,但是結果沒出來之前,他還是要對夏楠好一點的。
即便是結果出來了,他也還是會對夏楠一如既往的好。
畢竟,他許諾過夏楠,會一輩子好好照顧她的。
哪怕那個誓言已經過去了三年,男子漢一諾千金,他仍然有義務照顧好夏楠。
夏楠笑笑,把保溫桶放在一旁。
“我熬了點骨頭湯給你送過來,聽說,吃骨頭被骨頭…”
霍建亭淡淡的“哦”了一聲,視線依舊落在胸前的骨灰盒上。
“老婆,這是楠楠,就是夏晴以前常常提起的夏楠…”
夏楠的表情一滯。
眼淚瞬間在眼眶中暈開。
霍建亭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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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寧可抱着一個沒有生氣兒的骨灰盒叫老婆,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顧清歌啊顧清歌,你哪怕是死了,還要這樣的纏着我的男人嗎?
夏楠氣極,恨極,兩隻手慢慢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裡。
卻還是一臉微笑的樣子。
“建亭,清歌已經去世了,你不能再這樣抱着她,不然,她的魂魄無法重新投胎的…”
霍建亭一愣。
“你說什麼?”
他從未聽過這樣的說法。
一時間,只能傻傻的望着夏楠。
夏楠慢慢鬆開拳頭,掌心裡已然有血珠緩緩滲出來,她卻絲毫不介意。
很認真的向霍建亭解釋。
“建亭啊,是這樣的,我媽媽以前認識一個苗疆的巫師,那個巫師說,人是有靈魂的,死了以後,靈魂就會出竅,魂魄就跟着黑白無常走,走過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忘卻前塵以後,就會重新投胎。”
“你這樣抱着清歌,她的靈魂得不到安寧,又怎麼重新投胎呢?”
“要我說啊,你還是趕緊讓清歌入土爲安吧,畢竟,死者爲大,要是清歌不能轉世投胎,時間久了,她的魂魄就會魂飛魄散,她一定會恨你的!”
霍建亭望着手裡的骨灰盒,愣了很久。
老婆,你真的要棄我而去嗎?
如果我強行把你留下,你的魂魄是不是就可以一直等着我?
三一心般一。夏楠見霍建亭沒什麼反應,伸過手來,想拿走他手中的骨灰盒。
卻被霍建亭不耐煩的揮開。
“你幹什麼?”
夏楠笑,“建亭,不是說好的嗎?”
“要讓清歌安息入土的嗎?”
霍建亭卻再也不肯把骨灰捧出來,藏在自己身後,咬牙切齒的看着夏楠。
“就算她會一直恨我,我也不要她轉世投胎!”
“哪怕是要轉世投胎,我也要和她一起!”
夏楠頓時愣住。
一顆心碎成了無數片。
苦守三年,這就是她等來的結局嗎?
霍建亭已經不愛夏楠了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只知道,她的心受傷了。
說實話,她是恨夏晴的,如果不是夏晴搞出那麼多事來,霍建亭根本就不會在意顧清歌,他不去在意顧清歌,也就不會愛上顧清歌,更不會有今天的她的傷心!
即便是親姐姐,她也會讓她付出代價!
夏晴,這是你欠我的!
第二天,夏晴在勞動改造的時候,一不小心,被滾下來的石頭砸斷了腿。
監獄的工作人員很快把她送進醫院,李珂在聽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衝到了醫院。
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始終沒有顧清歌的消息,霍建亭越發覺得失望。
很多時候,他都住在m組織的宿舍裡,不敢回家。
幕府山的別墅裡,到處是她的影子,到處是她的味道,卻不見她的人。
他只能拼命的閉上眼睛,想像她的樣子,希望她能與自己夢中相會,卻從來也沒有夢到過她。
他找遍了家裡所有的地方,沒有找到屬於她的一張相片,於是,他只好將墓碑上的那照黑白照片帶在身上。
寶貝一般的收藏在錢包裡,生怕它遺失。
而那個小小的骨灰盒,則一直陪伴在他身旁。
午夜夢迴的時候,他總是會對着骨灰盒輕輕呢喃,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老婆,我今天又帶隊出征了,他們都表現很棒,一個傷員都沒有,你替我開心嗎?”1d4pd。
“老婆,今天我見到方青青了,她還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所以我只好把她貶到基層去了。”
“老婆,今天我穿這件襯衫,你覺得好看嗎?”
回答他的,是空空如也的風聲。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着,有人覺得過得快,有人覺得度日如年,也有人恨別離,怨相逢。
霍家的大宅裡,一直是羅歡歡當家主事。
如今夏楠突然住進來,仗着霍天齊當年於自己有愧,再加上霍建亭不在家,她也就順理成章的接管了羅歡歡的位置。
羅歡歡因爲又要忙寶寶,又要忙公司,所以無暇搭理她,也懶得同她計較。
只是每每出去的時候,總是會叮囑瑛姐看好寶寶。
寶寶已經長到七個月大,烏溜溜的眼睛又黑又亮,粉白的藕節似的小胳膊露在外面,彷彿是個精靈一般。
霍天齊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呆在書房裡,偶爾也會和瑛姐一起逗弄孩子。
如今的他,已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心願,唯願一家人平平安安而已。
夏楠雖然脾氣驕縱了些,卻也沒有什麼大過,對霍家的人也算客氣,所以,相處的倒也平靜。
這天正是週末,八月初的天氣,狗狗熱得趴在地上,吐着舌頭,一動不動。
別墅外的月季開的正好,連最嬌嫩的鳳仙花也開得紅豔豔的。
早晨就已然熱得讓人受不了了,夏楠吩咐管家開了空調避暑。
正是早餐時間,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獨缺霍建亭一個人。
因着他說出差的緣故,家裡自然也就沒人多問。
早餐很豐盛,荷包蛋,三明治,牛奶,豆漿,水果沙拉,應有盡有。
話不多,確實也沒什麼話可說,於是乎,一家人安靜無味的吃着早餐。
霍天齊雖然有心思念顧清歌,卻也無能爲力。
人死不能復生,霍建亭找了整整兩個月都沒有任何消息,大約是真的不在人世了吧。
那孩子,又乖巧又懂事,是個難得的好媳婦,可惜了啊…
夏楠不太喜歡喝豆漿,她直接拿了一杯牛奶。
新鮮的牛奶帶着淡淡的腥味兒,不知道怎麼地,她突然就喝不下去了。
衝到最近的洗手間裡,一陣狂吐。
卻又什麼都吐不出來。
吐到最後,嘴裡都是苦澀的。
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水,匆匆漱了口,又回到餐桌上。
張美娟的眼神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
“楠楠,你是不是懷了?”
夏楠一愣,“什麼懷了?”
張美娟嗔她一聲,“瞧你這傻孩子,當然是懷孕啦!”
夏楠臉一紅,垂下頭去。
算算日子,自己月經已經有兩個月沒來了,應該就是那天晚上懷上的。
夏楠不太敢確定,“媽,我覺得還是讓醫生確定一下比較好…”
張美娟喜上眉梢,“好,吃完飯媽就帶你上醫院去。”
霍天齊則是皺了皺眉,“家裡不是有家庭醫生嗎?這麼大熱天,萬一把孩子熱壞了怎麼辦?”
不管怎麼樣,清歌已經是過去式,眼下夏楠懷了建亭的孩子,不得不說,這是件好事。
轉臉看向管家,“管家,你去打個電話,叫羅醫生過來一下…”
管家立刻就下去了。
這下,家裡有熱鬧看了。
平時最沒地位的人,搖身一變,懷上了少爺的孩子。
他們可得悠着點兒,千萬不能得罪了新少奶奶。
羅歡歡也驚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霍建亭直接把夏楠帶回家來,就說明一件事,這孩子跟霍建亭脫不了關係。
她沒說什麼,默默的吃完早飯,回到自己房間裡,給霍建亭打了個電話。
霍家的家庭醫生姓羅,聽管家說了情況以後,他就匆匆趕過來了,一系列的化驗過後,他滿懷笑容看向霍天齊。
“霍老爺子,恭喜您,夏小姐她的確懷孕了,孩子已經有六週了…”
夏楠和張美娟高興的抱在一起,母女兩個緊緊握住了手。
霍天齊看了看夏楠,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樣子,“既然你懷了建亭的孩子,那就生下來吧。”
也不多說,轉身就讓霍婉瑩把自己推回了房間。
羅歡歡坐在夏楠對面的沙發上,表面平靜,心裡卻是一鍋粥。
霍建亭這是怎麼搞得?
竟然讓夏楠那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
夏楠這女人不簡單,現在連孩子都懷上了,自然是要在霍家當少奶奶了。
可是…
她實在是不喜歡夏楠。
很快,門被打開,霍建亭抱着一個骨灰盒走進來,停在客廳裡。
他的視線,落在夏楠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