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兩重天
他以爲他可以耐心的結網,曾經以來他一直都認爲自制力跟耐性是他最引以爲豪的,可是在等待的時候卻變得脆弱得幾乎是不堪一擊。
時間過得很慢,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整個人都如同被放在了爐子上反反覆覆的用火炙烤着,整顆心臟都如同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小蟲子,時不時的都會咬一口,帶着入骨的刺痛,他想他已經是病入膏肓了,只有蘇淺這一味解藥纔可以救他……
時間過得很快,蘇淺四處油走着,她走過了白雪皚皚的冬天,第一次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里過了一個新年,她從未想到過世界有這麼多面,在兩年多以前她的世界裡只有那個男人的身影,眼底心裡全是他,或許沒有經歷過這麼多的傷害她也不可能獨自一個人走出來吧
。
有時候得與失之間很難說得清楚的……
“蘇小姐,我們該準備起程了。”沈永安跟在蘇淺的後面,手裡拿着機票,這一路保護着蘇淺一直是小心冀冀的,因爲他老闆再三交代一定要蘇小姐回國的時候毫髮無傷,這差事並不好當。
她所到的地方,酒店都是由張衍霖安排好,住的地方都非常有漂亮,站在酒店的窗外,看着這裡四月的巴黎,塞納河上開始泛起暖陽下的粼粼波光,所有曾經在歷史上的浪漫的故事,大文豪的沉思妙想,充滿文藝氣息的街頭的美景,還有一些奢華的經典,在她的窗前好像一一掠過似的,一切都如在電影裡行雲流水的鏡頭不斷的滾動着,只是時間變得靜止起來,她笑着在心底說了聲再見之後,離開了離房間準備離開。
這幾個月的時候,對蘇淺來說是一場身與心的修復,而對有的人來說卻已經陷入了煉獄之中……
言家好像已經變成了一瘋人院似的,終日有人在尖叫哭鬧,有時是在白天,最可怕的是有時候在夜晚一切都陷入沉睡的時候,突然之間就會發出那種淒厲得如同惡鬼般的嚎叫。
整個房間裡裝滿了鏡子,白晴再一次脫下了衣服,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往日裡白希的身體上正趴着一隻醜陋無比的巨型大蜈蚣,每一針縫得無比的粗糙,皮膚開始長起了皺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裡現在到底是有些什麼東西,肚子偶然會痛起來,可是言振邦那個老傢伙竟然不讓她去醫院,只是告訴外面的人說她已經瘋了,把她關了起來,白晴捉起了一個水杯子狠狠的砸向了鏡子,瞬時鏡子裂開來碎成了無數片,每一片裡都是她蒼老的可怕模樣。
“言振邦,你出來,你快點出來……”歇斯底里的瘋狂大叫着,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她不想吃飯,人極快的消瘦起來,可是肚子卻有些發腫大,而且她的美容針也已經到期了,應該去打了,可是這個該死的老東西竟然不讓她出門去。
“快點給我出來……”開始瘋狂的砸東西,幾乎快要把整間屋子裡的東西都給砸光了,身上的力氣也消失殆盡,軟綿綿的坐在了門後,她的手往上拉着門的把手,已經被鎖死了,再也打不開了。
她不知道言振邦到底是在搞什麼?爲什麼言真不是她的女兒,那她的孩子呢?那整整懷了十個月的孩子怎麼就不見了呢?
“快點放我出去,救救我,快點救我……”突然這間肚子又開始痛了起來,身體的溫度慢慢的升高着,白晴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絕望的淚水從她的眼底裡一點點的滑落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麼了,可是她卻看到了死神在召喚她。
“白晴已經確診了,是肝癌晚期,醫生說不需要再動手術了。”方正把剛剛從醫院弄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向老闆彙報着,現在的霍敬堯讓人更加不敢靠近了,整個人都如同一座龐大的會移動的冰山,靠得太近都好像會被凍僵了一樣,而且更加的喜怒無常,其實他這幾個月一直沒有什麼喜,就是怒會無常一點。
“把消息散出去,拍到她住院的片子,越清晰的越好,全部都傳到所有媒體上……”霍敬堯背對着方正,聲音冷漠如冰,沒有任何的聲調起伏。
他就想要賭一把,賭她想要偷偷見自己的生母最後一面,賭她心軟如麻,賭她會回來。
可是她會回來嗎?她看得到這個消息嗎?
從心底深處深長的念着她的名字,蘇淺,你怎麼還不回來?
他已經忍受到極限了……
張衍霖看着蘇魚在那裡翻着網頁時皺起的骨頭,不禁有些擔心的走了過來:“你在看什麼?”
“白晴真的病了,她快要死了
。”蘇魚的目光停留在那幾張被曝光的照片,蒼老得如同一個老嫗,或許是經過了治療,頭髮幾乎都掉光了,只剩幾根稀稀拉拉的貼在頭上,瘦得已經一點也看不出往日傾城的美麗了,真的是好可怕。
“這天下哪裡有這麼當別人母親的,她當然想要淺淺的腎並不是她真的有病,而是因爲她聽住了一些邪惡醫生的話,說淺淺年輕美麗是因爲她的腎帶給她充盈的氣血,所以她才動了那個心眼要挖淺淺的腎,這算是報應了,也沒有什麼好想的,你別看這個……”張衍霖淡定的說着,然後抽走了蘇魚手中的平板電腦,把一盤切好的水果病到了她的面前,精緻的水晶盤子裡配着銀質的叉子。
如果別人問她什麼水果最好吃,她一定會說切好了的水果最好吃,一盤水果紅色的有草莓,紫藍色的有藍莓,還有黃色的菠蘿,綠色的奇異果,連擺盤都漂亮得如同藝術品一般,令人賞心悅目。
“可是淺淺心裡會不會不舒服?她的心太軟了,見不得這個……”她剛剛拿起了叉子,卻又停了下來,她知道淺淺會有瀏覽網頁的習慣,因爲她一直很關注韓夕的各種動向,所以天天看新聞已經成了習慣了。
“沒事的,我們都會陪着淺淺的。”張衍霖坐在了蘇魚的身邊,低聲細語的安慰着。
病房裡,白晴已經開始進入了最後的時間了,有時候昏迷,有時候清醒。
當她的巨痛時醒來看到了言振邦之後,虛弱的開口問着:“我生下的那個孩子呢?”
她知道自己已經活不長了,現在她就想要知道自己生下的那個孩子在哪裡?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從來就沒有了解過言振邦這個男人,因爲他從來都是戴着面具的,沒有人看得清楚他面具底下真實的樣子,他是誰,他想要做什麼?
“小真嗎?她也病了,正在接受治療呢……”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陰沉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看着白晴的樣子,眼神之中充滿了不爲所動的冷漠。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言真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她想要見一見自己的孩子,可是現在她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生命對她來說已經進入了倒計時了。
“你在乎女兒嗎?蘇淺倒是你的女兒你忘記了嗎?在幾個月前你還想要割走她的腎,白晴你真的是傻得好笑,你真的能相信你換了一個腎就可以永葆青春?如果小真告訴你要換了蘇淺的皮那你是不是會活活的剝掉自己親生女兒的那一身皮膚呢?”言振邦冷冷的笑了一下,嘴角抽動的時候看起來陰險無比。
“你一開始就知道了,你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行的,爲什麼你不阻止,爲什麼你還要讓小真帶我來醫院,爲什麼?”她已經嫁人給他二十幾年了,好像這纔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丈夫似的,他一開始就知道了可是他卻故意離開了好長時間,還讓她自己暗暗竊喜着以爲可以瞞天過海的變得更美麗,她當時以爲言振邦簡直就是蠢到了底了,她要去做手術他都不曾發現,可是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是最蠢的那個人。
“我爲什麼要阻止,像你這樣的女人早就該去死了,你漂亮有什麼用你已經老了,再漂亮你的身體也不如十八歲的小姑娘那樣的柔軟,你再漂亮也不如年輕女孩的熱情,我只需要開張支票就有年輕熱情的女孩跪下來舔我,你,我真是連碰都不想要碰你,你還真的當我身體有病嗎?”言振邦說完了這些話之生,白晴的臉色大變,狠狠的咳嗽了起來,幾乎快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了。
“其實,你的女兒還真的是比你漂亮的,只是便宜了霍敬堯那個雜種,她的味道應該不錯的。”空氣中傳來了一陣陰冷貪婪的笑令人作嘔……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