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潑墨
連慕年躺在僅有他一個人的雙人*上,輾轉反側。
他沒有回去他屬於他的房間裡睡,他是躺在他和曲淺溪兩人的房間裡睡的。
他好看有致的眉眼緩緩的蹙起,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忽然想到,自從他強行的搬過來後,只要他在家,第一時間總是習慣性的往臥房裡走,似乎,意識下的尋找某個熟悉的身影,想知道她在不在。
而以前,他回家的第一時間卻是回去書房裡看今天沒有看完的文件,只有把當天的公事處理完畢,他纔會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裡休息。
但現在,不知是自己的工作量減少了還是別的,他回家後進來書房的次數和時間的長度都縮減了。
想到這些,連慕年更加蹙緊了眉宇,薄脣也緩緩的抿起,一個想法在腦海中形成,飛快的掠過心田,很快,快的他難以抓緊。
他倏地坐起來,亮起檯燈。
煩躁的撓了撓發端,目光緩緩瞟向四周。
他在結婚之前就一直的睡在這個房間裡,結婚後,他其實不想讓她住進這裡來的,但是爺爺硬性要求,他只有讓步。
近段時間來,他搬來住,心思都落在了曲淺溪的身上,也沒有怎麼的留意房間裡的佈置。
其實,也沒有多少的變化,只不過多了一個梳妝檯和一個辦公的桌子而已。
連慕年的目光落在了書桌上,上面擺着很多書,桌面雖小,卻整整有條,沒有一絲凌亂的感覺。
連慕年下*,情不自禁的走過去翻了翻上面的東西。
上面大部分都是廣告設計的書籍,但,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管理方面的書籍也不少。
其實,她現在是設計總監,看一些管理方面的書籍也是正常的,但它所佔得比例卻似乎過高了點兒。
他抽了一本書看了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緩緩的放下書,目光被一本厚厚的有些陳舊的本子給吸引了。
那是一本一百多頁的本子,他忍不住的翻了翻,發現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了各個廣告的表達形式,從感情的切入點到廣告詞的特色,從情境的描繪到人物的特點,她都一一標明,每一個廣告,她都能想到幾種不同色彩的表現形式。
連慕年挑眉,笑了下。
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爬到現在的地位,能力自然是不容小覷,她能有現在的能力,刻苦自然也是少不了。
而且,他還發現,她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經開始自己構思電視屏幕上的廣告,提出自己的想法。
在本子的末尾,她還寫上本子二。
連慕年訝然,難道還有本子一?她早在少年時期就已經決定要從事廣告學這一方面了?
他找了下,還真的發現了一模一樣的本子,他打開的時候,俊臉不由得怔了下。
厚厚的本子,下面頁腳處被人撕得稀巴爛,每一頁都如此。
他查了下,發現本子一的結尾和本子二的開頭,相差了三四年的時間。
連慕年神色凝重,攥緊了手中的本子,在第二個本子的第一頁,他發現了署名——許昕侑。
他愣住了,再翻找了下,才發現,除了這麼一頁之外再也沒有署名,他還發現,被撕掉的那些頁腳,應該就是署名的位子。
連慕年抿脣,心裡轉了千百回,將她的本子原封不動的放回原位,走出臥室,到書房裡拿了兩三本管理的書籍到她的書桌上放着,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
連慕集團會議室
“老闆……”王天鳴聲音細微不可聞的叫了聲連慕年。
連慕年皺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王天鳴額頭流汗,苦着臉,沒有敢再說話。
他想說他們今天下午這個會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了,而連慕年從來沒有說過話,由始至終,他都只是支着下巴,懶洋洋的看着某個固定的位置,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眉頭卻越蹙越緊,似乎對各位高層的彙報很不滿意。
現在,各位高層也差不多都將問題分析了一遍,但是連慕年卻還是沒有給出他們明確的總結,所以,他們都等着他,但他卻久久不語。
各位高層以爲大難臨頭,忐忑不安的面面相覷。
連慕年看着眼辦公室裡二十多位高官全部都安靜下來,緊張莫名的看着他。
他看了下時間,一直都不動聲色的俊臉微微的頓了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在這一個多小時裡,腦海裡清晰的出現了曲淺溪冷漠的小臉,纖細的身影和淡漠的轉身離去的情境,心裡有些亂。
這一個下午下來,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會議上,即使他努力的想要集中精神,但是他卻發現自己難以自我控制。
這種情緒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糟糕透了。
看了眼各位高管,連慕年眸子微微的眯起,冷冷的丟下一句,“還有誰要說話的嗎?”
這時,一位高層忽然站起來,說,“我們部門的廣告,我覺得還需要多做一條,因爲年前的這個廣告好像起不了什麼作用,消費者根本不買賬。”
連慕年心情鬱郁,聞言,冷冷反而瞥了對方一眼,“廣告起不了作用那你當初還用這個廣告?”
劉經理聞言,擦擦冷汗,不着痕跡的拉了拉那位高層,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但那位高層不瞭解,依舊自顧自的說,“這個我不清楚,之前已經定了要用曲淺溪曲小姐設計的廣告,但是不知爲什麼,忽然就換了。”
連慕年眯起眼眸,頓時明白了什麼意思,俊臉一沉,似有若無的瞄了眼縮着脖子的劉經理。
劉經理看着連慕年風雨欲來的神色,更加忐忑不安。
連慕年起身,沒有情緒的不鹹不淡的說,“劉經理,你過來一趟我辦公室,其他的人散會。”
連慕年說完,轉身離開,劉經理也忙跟上,進去連慕年的辦公室。
連慕年沒有說話,眼神幽深的看着劉經理,劉經理冷汗冒得更加的旺盛,裂開嘴脣想笑,卻發現自己連慕年強力的壓迫下,他根本笑不出來,坐立難安,不知接下來的這番話該不該說出來。
說出來,他就是將責任都推到了連慕年的身上,不說出來,他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低頭認錯。
連慕年對劉經理沒有多少耐性,見他久久不說話,冷睨着他,“啞了?”
劉經理顫抖了下身體,支支吾吾的說,“當初,我是覺得許小姐的比曲小姐的好……”
連慕年卻沒有心思聽他的廢話,“如果不說清楚,你可以離開了,等下降辭職報告交給我。”
劉經理低着頭,只好將事情一一道來,“我見曲小姐是您推薦的,又是您的女朋友,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徇私,以爲你覺得許小姐的廣告設計得比較好,所以,就用了許小姐的,畢竟,她是你的女朋友……”
連慕年抿脣,冷睨着他,他就看到許美伊是她的女朋友,他就看不到曲淺溪是他的妻子?!他——
連慕年喉嚨一噎,說不出話來,他從未在衆人的面前說起過曲淺溪,他想,除了家人和比較熟悉的幾位朋友,沒有人會知道他和曲淺溪的夫妻關係。
劉經理低着頭,不敢說話了。
連慕年的心,被什麼東西緊緊的揪着,不知爲什麼,忽然覺得,自己欠了曲淺溪好多好多……
心裡的空洞,似乎擴大了些。
………………………………………………………………
曲淺溪剛走出公司,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王助理,有什麼事?”
王天鳴撓撓頭,目光看向連慕年的車子所在的方向。
曲淺溪其實也清楚,王天鳴會來找她跟連慕年定然是脫不了關係的,她向着王天鳴的視線的方向看過去,此時,連慕年的眸光隔着厚重的玻璃,也落在她的身上,兩人的視線剛剛好對上。
曲淺溪倏地別過臉,淡淡的說,“他找我有什麼事?”
“老闆想找您聊一聊,急事。”
王天鳴其實也不知道連慕年找她有什麼事,按理說他們要說話,連慕年也不至於這樣子把人攔截,畢竟,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有什麼事,大家說的機會應該不少纔對。
“我跟他沒有什麼好說的。”曲淺溪淡漠的笑了下,“你跟他說,以後沒事不要打電話給我,我很忙,他也很忙,我們也沒有這麼熟,噓寒問暖什麼的,能省就省下來吧。”
王天鳴這時候已經流下冷汗了,不知該說什麼,都是八.九個月的夫妻了,怎麼還不熟,那怎麼樣纔算熟?
難道要兩人一起變成走也走不動的老爺爺老婆婆的時候纔算熟嗎?
他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哪裡敢說出來?
曲淺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讓開,王天鳴窘迫,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了,畢竟她是老闆夫人,他又不能命令她怎麼樣,只好儘量的攔截她的去處,求救的看向連慕年的方向。
連慕年在車子上坐着,他看起來很平靜,雲淡風輕的,但是大手緊緊的攥住方向盆和眸子緊緊的盯着曲淺溪所在的方向的眼神卻一直都沒有收回過。
這些,泄露了他的不安和人期待的心情。
他下車,走到曲淺溪的跟前,拉住她的小手,心裡其實有很多話要說,心裡也有歉意,但面對她的時候,他只剩下這麼一句,“淺淺,別鬧了,我們回家。”
曲淺溪不知該如何反應了,苦笑了下。
他覺得她在鬧脾氣?所以他以爲他現在這麼的過來一趟,逗逗她,哄哄她就完事了,她就會回去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連慕年,我不知道你是怎樣理解的,但我覺得我已經表達得夠清楚的了,我要搬出去,並不是你所想的鬧脾氣,我是認真的。”
連慕年皺眉,大手更加攥緊她的小手,見來來往往的人好奇的看着他們,他皺眉,“有什麼事我們上去車裡說。”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說的。”看着他閃躲的眼神,曲淺溪冷笑了下。
他以爲她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擔心什麼?
呵——
他是怕別人看到他們在門口糾纏,胡亂的猜測兩人的關係,怕對許美伊造成不好的影響吧。畢竟,在同事們的眼裡,他跟許美伊是公認的男女朋友。
曲淺溪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可笑,他之前徹徹底底的將她忽視,大方的在她的同事面前承認他跟許美伊的關係,把她這個妻子放在一邊棄之不理,現在,爲了怕同事們誤會什麼,竟然又閃躲,像賊一樣。
明明,她纔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而除了家裡的人的認可,她什麼都得不得到。
她冷哼一聲,冷冷的睨着他,將他的俊臉緊緊的鎖在眼瞼之中,似乎期待他接下來在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的反應,她笑了下,笑容卻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苦,“連慕年,放開我的手,如果不放開,我大叫一聲老公的話,我想,所有的人,都能知道我跟你是夫妻關係,你想,我的同事會怎麼想你心愛的許美伊?”
連慕年眸子一眯,俊臉一沉,倏地毫不猶豫的放開了她的小手,抿起薄脣冷冷的看着她,“曲淺溪,你在威脅我?”
“我怎麼威脅你了?你放開我不就完事了?”曲淺溪冷笑了下,即使知道答案,她的心還是忍不住苦澀。
連慕年卻不相信的眯起眼眸,“曲淺溪,你故意的?”
曲淺溪纔想轉身離開,聞言,驚訝的回頭,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想公開我們的關係,讓所有的人都知道,而我們的關係一旦公佈,最大的收益人就是你,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小侑,而你,很不喜歡小侑。”
心,忽然崩塌了一處,錯愕的看着他。
他,原來是這麼看她的?在他的的眼裡,她就是如此的工於心計,狠毒的女人?
她怒極反笑,呵呵的笑了下,看着連慕年沉下來的眼神諷刺的說,“是啊,我本來就是這麼想的,沒想到你這麼聰明,竟然發現了啊。”
確實,剛纔,連慕年抓住她的小手不肯放開的時候,她的確想公開他們的關係!
她也是人,即使她早就學會了忍耐,但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爲了不讓他不開心,她已經盡力的去配合他,沒有公開兩人的關係了。
即使她多麼想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夫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們兩人拉拉扯扯在別人的眼裡確實如此的怪異,甚至以爲她在*許美伊的男朋友,明明,她纔是連慕年的妻子。
這樣的心痛,他怎麼會了解?
她有想過不顧一切的公開兩人的關係,但心裡除了顧忌太多心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她知道連慕年很在乎許美伊,在他的心裡,她連許美伊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他一切都以她爲主,根本不會將她放在眼裡,所以,她知道,如果她公佈了,一定會讓許美伊受傷,到時候,他一定會跟她撕破臉,不會仿放過她。
所以,無論她怎麼做,要承受後果的人,都只是她!
無論她這麼做,苦的還是她。
連慕年不語,他承認在撲捉到曲淺溪的真實的想法的時候,他是震驚的,心裡似乎還有一絲喜悅,她想公開兩人的關係證明她心裡對她還是有一點感情的,但是腦海裡這時候卻迅速的冒出許美伊的身影,讓他頎長的身軀倏地一震。
上述冷漠無情的話就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曲淺溪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下,轉身離開。
連慕年看着她的背影,死死的抿起薄脣,這一次,他卻沒有去追。
王天鳴站在一邊,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由得嘆息了一聲,頓時,他也分不清對錯。
連慕年久久沒有說話,眼眸卻一直緊緊的盯着曲淺溪的身影,似乎直想追過去,也好像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的會追過去。
眼神矛盾不已。
“年——,你來接我啦。”
連慕年還在追逐着曲淺溪的身影不放,這時候,許美伊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額眼眸裡。
連慕年淡淡的抿脣,沒有說話,許美伊見連慕年特意過來接她,她心裡高興壞了,興奮得不行,也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緊緊的抱住他頎長的身軀。
連慕年淡淡的笑了下,收回目光,沒有說話,只是給了一個眼神王天鳴。
王天鳴尷尬的笑了下,說,“許小姐,我們走吧,車子在那邊。”
曲淺溪走遠了,忽然頓住了腳步,不由自主的回頭看。
看着不遠處的三人,眸子一縮,苦笑了下,心裡有些後悔自己爲什麼會自作對清的回頭去看?
或許,看了只是爲了讓自己更傷心,也可能是在提醒她,是時候該放棄了。
……………………………………………………
王天鳴在下班的時候,接到連慕年的來電,讓他過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連慕年這兩天來,一直都沉着臉,王天鳴是局外人,有些事比局內人能看得清楚,但是他卻不敢說什麼,而且,他知道,連慕年還是拋不下許美伊的,即使他心裡或許早已經將曲淺溪放在心底。
連慕年見王天鳴進來,起身,往外面走時問,“你的車子現在在公司的樓下嗎?”
王天鳴怔了下,有些搞不清狀況的點點頭。
連慕年凝眸,頓了下才說,“我們過去雅言廣告公司一趟。”
“你確定要坐我的車子?”王天鳴還是搞不清楚,去雅言廣告公司也用不着換他的車子吧?
最重要的是,他能坐得慣嗎?
做了他這麼久的助理,他知道連慕年對車子的舒適度要求很高的,一般的車子他都坐不慣,所以他才一直都只用現在的這一輛車子。
他的這輛車子是找廠家按照他的要求訂做的,比一般的同品牌的車子要貴上一倍多。
但連慕年沒有多說什麼,自顧自的往前走,眼神專注,上車後,一直閉口不言。
一路上,王天鳴還是發現連慕年深深的蹙起了眉頭,似乎他的車子讓他非常的難以忍耐。
被他毫不掩飾的嫌棄,王天鳴沒有說話,心裡卻苦笑了下。
他們比雅言廣告有限公司下班早一個小時,他們到達的時候,他們還沒下班,他們等了會兒,他們終於下班,王天鳴看着連慕年,不敢說話。
其實他想問,他來接的人是曲淺溪還是許美伊。
但是,看連慕年緊緊的抿起的薄脣,他就知道連慕年是在等曲淺溪。
因爲,他從來沒有跟連慕年一起等過許美伊,即使他們兩人要見面,都是許美伊去找他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往往,夫人卻不會,她沒事絕對不會找他,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她跟他的老闆是天生一對,總是習慣的將心裡的話藏在心底,他甚至發現,他們在對方面前呈現的那一面跟在其他的人的面前展現的大相徑庭。
他們待對方是特別的。
他們等了好久,卻沒有等到曲淺溪。
連慕年緊緊的蹙起眼眉,看着自大樓出來的人越來越少,他緩緩的抿脣,眸子似乎多了一絲着急,不再淡定。
能讓連慕年着急的,王天鳴見過的只有曲淺溪,所以,這下他更加確定連慕年要等的人到底是誰了。
這時,許美伊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眼前,她站在臺階上向四周展望片刻,似乎在找人。
片刻,眼神難掩失落,王天鳴隔着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得到。
許美伊沒看到連慕年的車子,失落的垂下眼瞼,扁着小嘴離去。
王天鳴回頭看連慕年,許美伊失落的眼神在她那張惹人憐愛的小臉上異常的貼切,他看着都忍不住的想要憐惜她,但他回頭連慕年眼神不變,一點異常都沒有。
王天鳴就更加的明白了,也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忽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王天鳴恍然大悟的睜大眼眸,終於明白了連慕年要換車的目的。
頓時,額頭上忽然間流了陣陣的冷汗。
他忽然明白了連慕年要坐他的車子的用意了。
只要他們不站出來,在場的車子如此之多,他的車子又是比較普遍的大衆,許美伊習慣性的想看看連慕年到底有沒有過來,如果是連慕年那高檔的車子,她一眼就能認出來,更甚至,見是大衆,她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直接的忽略過了。
王天鳴今天有了很深的領悟,明白到總裁夫人的魅力果然不容小覷,她在老闆的心裡更加不容小覷,否則,怎麼會讓他們老闆如此的費心思?而且還坐他這輛讓他覺得極度的不舒服的大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連慕年看着窗外沒了人影,眯起眼眸,淡淡的說,“到她的住處找她。”
王天鳴點點頭,只能聽命的駕車離開。
………………………………………………………………
徐萱蔓聽到門鈴聲,透過小孔看見門口熟悉又陌生的男性臉孔,挑挑眉,拉開大門。
她毫不掩飾的冷哼了下,諷刺的說,“喲,這不是日理萬機的連先生嗎?怎麼?來我們這裡有什麼事?”
連慕年不悅的抿脣,沒有動怒,只是不悅,忍忍的皺眉,“她呢?”
徐萱蔓極度不雅的撓撓耳朵,不甚熱情的淡淡的說,“你說淺淺?她啊,睡了。”
連慕年極度的不喜徐萱蔓傲慢和忽視的態度,沒人敢這麼對他!
他抿脣,冷冷的說,“開門,我有事要跟她說。”
徐萱蔓眼神冷了下來,也不再笑嘻嘻的,態度認真的看着他,“有什麼事?說吧,我會替轉告給她的。”
“叫她出來,我知道她不習慣這麼早睡。”不到八點,她平時還沒回來,怎麼可能就開始睡覺了?
“她……今天不舒服,請了一天假,而且,她是孕婦,嗜睡。”
連慕年聞言,心一緊,緊張的問,“生病?怎麼回事?去看醫生了沒有?”孕婦生病是大件事。
徐萱蔓冷冷的看着他,她不相信他會看不出來她是故意說謊的。
連慕年眯起眼眸,也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同時也知道徐萱蔓只是把他當猴子一樣耍着玩,他危險的眯起眼眸,“你玩我?”
徐萱蔓冷哼一聲,一時間忍不住了,噼裡啪啦的將憋在心底的話吐了出來,“我玩你怎麼了?怎麼?生氣了?想殺了我?原來你也會生氣?我還以爲你的心不是肉做的,鐵石心腸呢,淺淺都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竟然還當着她的面兒將舊*往家裡帶!這樣就算了,畢竟你做也做了,在說什麼都是枉然,我看你這些天三不五時的打算電話過來,我以爲你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我發現我錯了,淺淺說的對,對你,她從來就不該有任何的期待!在公司裡外頭,你竟然——”
連慕年淡淡的哼了聲,打斷她,“這些,是她對你說的話?就是她全部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不該帶許美伊回家,但是那不是他的本意,但曲淺溪根本沒有聽他解釋,而且,她離家出走,根本就不是因爲對他失望,只是氣他毀掉了程展玄送給她的項鍊罷了!
“當然不是,她的想法多的去了。”徐萱蔓扣扣指甲,懶洋洋的說。
連慕年有些不耐煩了,不想再繼續的跟徐萱蔓糾纏,“叫她聽電話。”
“你那是什麼態度?爛人!”徐萱蔓看着連慕年冷峻的臉龐,逼視的眼神,火了,明明錯的人是他,他現在哪裡有過來認錯道歉的該有的態度?
她看他分明是來找茬,來討伐曲淺溪的。
連慕年眯眸,眼神散發出危險的眸光,“即使你是她的好友,我對你沒有任何的耐性,你如果再敢多說一句跟我的問題無關的事,後果你儘可以試一試。”
徐萱蔓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不禁的縮縮身子,有些害怕,但她還是硬着頭皮說,“連慕年,你難道沒有在自己的身上找過原因,爲什麼淺淺會離開嗎?”
連慕年不說話,眸子閃了下。
他錯就錯在不應該丟了程展玄送給她的項鍊,但是,如果這個是錯的話,他不認同,他沒有錯!
徐萱蔓挑眉,頓時哭笑不得,“你知道淺淺爲什麼會生氣麼?”
連慕年不語,不想在重複她的問題。
徐萱蔓聳聳肩,頓時無能爲力了,啪的一聲,關上門了門。
連慕年抿脣,按了好久的門鈴,都沒有人理會他。
夜,漸深
徐萱蔓聽到門外終於沒有了聲音,她出去看了下,門口已經沒有了人影,她回去房間,打了個電話給曲淺溪,跟曲淺溪說了這麼一件事。
其實,曲淺溪不在,今天早上坐飛機出差了。
曲淺溪頓了下,沒有說話。
“淺淺,我搞不清楚他過來的目的。”
曲淺溪苦笑了下,她又何嘗不是?
他總是這樣,每次她生氣的時候,他總會做出一些讓她感到驚訝的事情,讓她還抱有希望,現在,她真的已經不再抱希望了。
又或者,連慕年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會過來找她吧。
…………………………………………………………
連慕年在曲淺溪的公司樓下等了她幾天,卻一無所獲,而他也叫人在她住所的樓下堵人,同樣的,也是沒有堵到人。
所以,他知道,曲淺溪或許是出門了。
他叫王天鳴打電話去曲淺溪的公司,接電話的人是曲淺溪的助理。
小蘭其實也是跟曲淺溪一起出差的,但是她有事先回來了,聽到那邊說是連慕集團的人,找曲淺溪還是私人的事,她眼眸眨了下,說曲淺溪出差了。
王天鳴聞言,又問,“她去哪裡了?”
小蘭眨眨眼,說了個地址。
連慕年得到地址,問王天鳴,“這兩天的有什麼特別重要的行程嗎?”
王天鳴覺得犯難,他認爲重要,連慕年不一定會認同,不過,他倒是支持連慕年去找曲淺溪,於是說,“行程可以挪一挪。”
連慕年點點頭,“給我訂個機票。”
………………………………………………………………
“小姐,到了。”
曲淺溪坐在計程車裡,聽到司機的話,想下車,只是才推開車門,擡眸看着眼前的風景,忽然愣了下。
她……怎麼會過來這裡?
這裡是她跟連慕年結婚後的所住的小區。
她已經搬走了,不住在這裡了,但在機場她打車的時候,竟然忘記了這點,習慣性的,意識下的就叫司機將她載回來這邊。
曲淺溪嚥了一口唾液,心裡五味陳雜,擡眸看了眼熟悉的窗戶,那裡,燈還沒有亮,整棟大樓,也就僅僅只剩下他們的房沒有亮起燈來,顯得有些煞風景。
她苦笑了下,留戀的看着,一時間,竟然捨不得移開視線。
心,似乎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司機大叔見她目光遲疑,又有些不對勁,不由得問,“小姐?是這裡嗎?”
曲淺溪收回視線,淡淡的笑了下,按捺住心底想要上去的渴望,好久後才緩緩的說,“不是,對不起,我記錯地址了,我們走吧。”
“淺淺?”
曲淺溪轉身才剛想離開,連慕年的帶着遲疑的聲音忽然間的闖進耳膜。
曲淺溪渾身一震,心裡在幾秒鐘的時間裡,轉了千百回,沒有回頭,也沒有坐回車子裡。
一時間,有些慌了,心裡不斷地找藉口。
因爲排開了兩天的行程,連慕年晚上加班到晚上八.九點纔回家。
他想不到,以爲應該在不知名的遠方的人卻忽然間出現在眼前。
心裡,激動澎湃,莫明的。
看着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看見到的小臉,她似乎廋了些,小臉的血色也沒有多少,一點也沒有像別的孕婦那樣紅潤的臉色。
她是時候該補一補了,但想到他讓她一個人在外風餐露宿。
忽然間,心,地,狠狠的一跳,一股異樣的情緒倏地在心底滋生。
心底的空曠變大。
剛開始的那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她,應該還在出差纔對。
但看着她的小臉,他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他快步的走過去,見她遲疑的站着,似乎不想下車,腳步加快了些,過去握緊她的小手,“淺淺……”
曲淺溪抽回雙手,別過臉不看他,掙扎着,一時間,心裡有些別樣的情緒都在心間。
嘴角不着痕跡的抽了下,原來,她會意識下的回來,只是因爲,她想他了,即使她在心底一次次的告訴自己,不要對他有期待,即使她對他已經完全的失望,她還是忍不住的想他。
她,還是該死的,放不下。
所以,沒有骨氣的自己有不由自主的跑回來了,更甚至忘記了自己已經或搬離的事實。
“淺淺……那個——”看着曲淺溪自己能回來,連慕年別提心裡有多高興了,一時間,他的心裡竟然有些緊張。
他以爲她還要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呢,想不到她卻給了他這麼一個驚喜。
曲淺溪陷在自己的意識裡,沒有察覺到連慕年的心思,她扭頭,冷淡毫無情緒的說,“你放心,我不是要搬回來,我只是忽然想起自己漏了一點東西在臥房裡忘記了帶走,等我回去取回我的東西,我就離開,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連慕年眼神一冷,但隨即冷意又被強硬的漸漸的壓下,“淺淺,別說氣話,我……錯……”
連慕年說不出口,他頓了下,自公文包裡掏出了那條曲淺溪認爲自己再也找不到的那條項鍊,至於她的眼前,“這個,我找回來了,如果你喜歡,你就留着吧。”說話的時候,他的另外個手拳頭緊握,似乎花了好大的勁兒纔將這些話說完。
心裡雖然不悅她竟然如此在意這條項鍊,看着她爲了這條項鍊竟然如此的難受,甚至要搬出去,而她確實也這麼做了,對於這件事,他心裡不舒服。
但,經過了這幾天,他才發現,她離開了,忽然間覺得這座他住了兩年多的房子,很陌生,甚至覺得非常的不舒服,沒有她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有些不習慣。
他沒有往深處去想,只是認爲他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會出事,畢竟她還懷着他們的骨肉。
曲淺溪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項鍊,緊緊的攥在手裡,檢查着。
連慕年看着她的舉動,忽然間又有些後悔自己的舉動了,不悅的微微的抿起性感好看的薄脣,但看着她忽然間雙手捧着項鍊,無比的珍惜的捧在心間,前一刻還死死的抿起來,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笑意的小臉,忽然間,竟然露出了笑容時。
頓時,他的心請五味陳雜,不是到是高興還是不悅了。
曲淺溪鬆了口氣,她還以爲這條項鍊日後她都不能再見到了,她小手緊緊的攥着項鍊,心想着帶有空時,一定要將它還給母親。
連慕年見她還沒回神,心裡的不悅擴張,“好了,你的項鍊我已經還給你了,你……可以搬回來了吧?”
曲淺溪聞言,臉上的笑容倏地凝結了,苦笑了下,“你以爲找回項鍊,一切都能解決了?我就能冰釋前嫌,什麼都不介意了?”
連慕年不語,想起她在意的還有許美伊進入兩人的房子裡的事情,他沒有辦法說出口,所以,他沒有說,眼眸卻微微的眯起,“你的意思是說,即使我幫你要回來了你的項鍊,你也不會搬回來住?”
“項鍊本來就是我的,是你把它丟了,你將它還給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沒有怪你吧項鍊弄壞已經算我脾氣好了。”曲淺溪不悅的完,她還想說什麼,但是連慕年頎長的身軀不是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她的跟前,在她觸不及防時,手中的項鍊已經被連慕年一把的奪走。
她瞪眸,咬脣,“連慕年,你什麼意思?”
連慕年掀脣淺笑了下,將項鍊緊緊的攥在手裡,挑眉道,“想要項鍊也不是不可以。”
“什麼意思?”曲淺溪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連慕年笑容已經燦爛,“想要項鍊的話,就搬回來住,你的答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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