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淺溪看了下時間,本來想先離開的,但是念念卻纏着她,要她送她去學校,拗不過女兒,只好答應,坐下來,跟連慕年一起吃早飯玩早飯,提着包包等着念念上樓去拿說包,將她送去學校後,再處理自己的事。
但有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
就在連慕年和念念還沒下樓時,樑月樺抿着脣氣沖沖的走了進來,見到背對着她的曲淺溪,心裡的怒火涌了上來,走到曲淺溪的跟前,冷聲道,“曲小姐,這麼早就來了?”
曲淺溪一頓,皺眉的回頭,“樑小姐?”
“見到我出現在這裡很奇怪嗎?”樑月樺冷笑了下,一雙眼眸都黏在了曲淺溪的身上,就像主人審視小偷一樣,曲淺溪被她看得不舒服,但還是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然後扭頭過去,不再說話。
樑月樺卻忽然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臉上的表情非常冷,目標一場明確的撥開曲淺溪胸前散下來的髮絲,見到隱沒在鎖骨處的幾個紅點,眼神倏地冷變成了零點,反手甩了曲淺溪一巴掌,曲淺溪眼明手快的攔住了,眼眸也沉了下來,“樑小姐,你想幹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嗎?爲什麼要動手?!”
樑月樺很激動,“好好說?我是想跟你好好說,我也曾相信你跟年是過去的了,但是你還不是已經結婚了,還不知廉恥的勾.引我的未婚夫?如果我今天來得及時,你還打算編什麼謊言來騙我?”
今天是她訂婚的日子,她心裡異常的不安,*都沒有怎麼睡,很早就醒來了,一大早的,她就收到了許美伊的來信,說曲淺溪昨晚留下來過夜了,甚至現在還沒走。
她本來還想着,曲淺溪過來只是看女兒罷了,也沒有多想,但是看女兒能看*嗎?
心底煎熬的不斷掙扎着,最後,她還是不放心,神使鬼差的就過來了,卻不想許美伊的話是對的。
這個女人已經再婚了,還藉着女兒的關係,在連慕年的眼前逛來逛去,甚至爬上了他的chuang!真不知廉恥!
曲淺溪看着滿臉怒氣的樑月樺,有些不悅,“樑小姐,請你放尊重點,難道只要是女人出現在這裡都是勾.引你的未婚夫嗎?”
樑月樺冷笑覺得曲淺溪不知是不知廉恥而是厚顏無恥了,“你憑什麼讓我尊重你?你爬上年的chuang的時候與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呵……我懶得跟你廢話,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
曲淺溪抿脣,看着樑月樺一臉怒火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冷淡的說,“樑小姐,我不管你信不信,雖然我留下來過夜,但是我只是陪陪我女兒而已,我跟連慕年之間是清白的,我希望這樣失禮的事,你不要做第二次了!”
“你當我是傻瓜是嗎?!看看你脖子上的東西,就算我是傻瓜,也不見得是瞎子!”樑月樺冷哼一聲,瞥見她脖頸處淺淡的吻痕,眼眸開始生痛,那些痕跡就像是在提醒她被她耍了多次一般,她心底涌上各種情緒。
說着,她還沒等曲淺溪反應,冷聲看了下週圍,對管家冷聲道,“還愣着幹什麼呢?還不將曲小姐送走?”
管家臉色淡然,笑着淡聲道,“樑小姐,曲小姐是先生的客人,我無權這麼做,非常抱歉。”
說着,又看着曲淺溪道,“曲小姐,請到沙發上做一下,我上去請先生下來,他們應該忙得差不多了。”
“你……給我站住,我是年的未婚妻,也即將成爲這裡的女主人,着就是你對待主人的態度?!”見管家不買賬,樑月樺面子下不去,臉色鐵青,不禁懷疑管家是不是不知道她即將成爲這裡的主人的事。
管家是明眼人,挑挑眉,語氣認真,沒有什麼諷刺意思的說,“但是現在還不是這裡的女主人,所以,我只聽先生的,很抱歉。”
曲淺溪卻沒有什麼感覺,安靜的在一邊坐下。
就在樑月樺和管家說話的瞬間,連慕年抱着念念下樓了,頓時一樓的大廳安靜下來,他們父女的笑聲充盈了整個大廳。
樑月樺看着連慕年久違想笑容,心裡的苦澀不斷的增大,她看了眼抿着脣站在原地不動的曲淺溪,輕蔑的哼了一聲,上前挽住連慕年的手臂。
感覺到又手臂間的溫熱,連慕年擡眸,見到凌彥楠,蹙眉,“你怎麼來了?”
語畢,看了眼抿着脣站在原地,看起來並沒有說話意思的曲淺溪,放下念念,眼眸微深,多了一抹了然和冷意,見曲淺溪面無表情的牽着念念轉身離開,他追上去,樑月樺拉住他,“年,我剛來這裡,你不陪陪我嗎?婚禮就要開始了,你還去哪裡?而且……那個小女孩,她不參加你的婚禮嗎?她怎麼還上學?”
“她不是這個哪個小女孩,她叫念念,是我連慕年的女兒,我的寶!”連慕年冷然的抽回手,“我記得我之前將條件說得很清楚,如果你不想訂婚宴繼續,你儘可以繼續。還有……我警告過不要粘許美伊太近,沒有好處,但你卻三番四次的將我的話當耳邊風,再說了,我也沒有邀請你,你來不來跟我有關係嗎?”
“你……”樑月樺攥緊十指,眼眸裡寫滿了委屈,噙着淚水看他。
她的心裡除了委屈和傷心,還有驚訝,她沒想到連慕年會猜的如此之準,一眼便看出來她會過來,少不了許美伊的煽動。
連慕年也不急着追上去了,叫人先將曲淺溪他們攔下,淡淡的說,“你不想想許美伊爲什麼這麼做嗎?”
樑月樺一愣,說實話,她有想過,但是她以爲許美伊恨曲淺溪,恨她搶走了連慕年,所以,許美伊才幫她,這很正常,女人一旦偏激了,做什麼事都很難說。
連慕年見她一臉的疑惑,好心的告訴她,“她的計劃一箭雙鵰。”
樑月樺頓時恍然大悟,小嘴抿得死死的,沒想到,她還真的是被許美伊白擺了一道。
如連慕年所說,許美伊這麼做,不但會毀了她在他心裡的形象,厭惡她的所作所爲,也能借着她的手將曲淺溪推開,果然是一箭雙鵰。
但是……這不是同時的說明,在連慕年心裡,只有曲淺溪是特別的嗎?
她咬脣,想起曲淺溪脖子間的吻痕,心一緊,擡眸卻見到連慕年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了大門,她忙追上去,“年,你……還愛着着曲淺溪,所以……她脖子上的吻痕……”
現在回想,她能感覺到曲淺溪並不知道她脖頸處有吻痕,而且……曲淺溪看起來是真的想跟連慕年劃清界限,以前,都是連慕年去找的她,這麼說來……
連慕年笑了,不語。
但是樑月樺卻感覺他的答案是無比的肯定,酸澀之情,蔓延了整個心房,“那你爲什麼還要跟我訂婚?如果你真的愛她,將她搶回來不就好了——”
連慕年打斷她,“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你確定我們適合談這個?還是……我們直接取消訂婚宴?”
樑月樺看着連慕年離開,再也沒有追上去,腳步遲疑着,還是快速的離開,回去家裡,家裡早就忙成一團,尤其是樑月樺不在,他們的擔憂更甚了。
見她回來,樑父忙拉她到一邊,樑母跟上,“小月,你說,你剛纔去哪裡了?怎到現在纔回來,我跟你媽以爲……以爲你想逃婚呢,孩子你可不能想不開,知道嗎?”
樑月樺覺得有些煩,心裡已經夠糾結了,而她的父母再添一筆,她感覺她的腦子已經被煩惱堵塞了,“爸媽……我沒有要逃婚,還是出去走走而已,你們不要亂想,我現在不是還在這裡好好的嗎?好了,快叫人過來給我化妝吧,不然來不及了。”
許母拍拍她的手,“好好,只要你別想不開就好,你要想着,我們全家人的幸福都落在你的身上了,你看……連慕年,除了離過一次婚,依他的身價和相貌,女孩子都想着往他的身上爬,父母都想將孩子往他*上送,你而且我跟你爸暗中觀察了半個月,覺得他私生活也夠檢點,你嫁他是最好的選擇了。”
樑月樺攥着小手,低下頭,眉宇打結,“媽,你覺得連慕年會不知道我們家的事嗎?要是她知道了,發怒起來,可能會要我們吃不完兜着走呢。”其實,她想問的不是這個,她是覺得連慕年從一開始就跟她攤開了談,覺得連慕年不會將心思放在她的身上,而且,她也私心的想,要是連慕年知道了她的目的,或許纔會這麼對她的吧,如果不知道,或許有轉機也說不準。
但事實上,要是連慕年知道了,他怎麼可能跟她訂婚?
“這個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怎麼說你爺爺跟連老爺子也是老戰友,他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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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慕年開的是曲淺溪的車,載着曲淺溪和念念。
一路上,念念很開心,一路上吱吱喳喳的,曲淺溪和連慕年只是笑着附和着,很少說話。
直到送念念進去幼兒園,曲淺溪翹起的嘴角忽然凹了下來。
剛纔在車上她認真的想了一下樑月樺說的事情,暗自掏出手提包的小鏡子檢查了下,這一看,才發現,她的脖子上有着星星點點的吻痕,甚至……連胸前也有。
她已經不是什麼純情少女了,孩子都生了,自然的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總結其樑月樺說的話,她頓時明白了什麼意思,要不是感覺不到身體的不,她還以爲,他對她做全套了呢。
曲淺溪咬脣,直接的指着自己的脖頸,“連慕年,你三更半夜潛入了我跟念念睡的房間?這些,都是你乾的,對吧?”她對吻痕的由來沒有一點記憶,但是卻知道,如果要在她不知不覺間印上去,只能是在她熟睡時。
想到夜裡,他對她做過的事,曲淺溪不知爲什麼,心底其實對連慕年沒有多少責備。但就是因爲如此,她的心纔不安起來變有淺淡的不安變得深深的不安,尤其今天還是他的訂婚宴,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有意思嗎?
連慕年但笑不語,卻深深的瞥了她一眼。
曲淺溪咬牙,非常的不悅,冷聲道,“給我下車!”
連慕年的笑容斂下,眸子也冷了下來,依照她的只是下車,卻一再車門邊,曲淺溪進去不得,她咬牙,“連慕年,給我滾開!”
連慕年按住車門,淡淡的說,“我們一起去訂婚宴那裡,那裡的人應該都到得差不多了。”
曲淺溪收一頓,頓時感覺頭皮發麻,臉色單獨蒼白了些,她不去想她爲什麼會這樣,只是覺得心跳異常的快,她咬脣,“我要回去換一套衣服,彥楠應該也到了,我要回去看一看。”
“你這樣子,已經很好看了。”連慕年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套裝。
曲淺溪翻個白眼,他的訂婚宴,想必是名流人士聚集的地方,女性誰不穿禮服裙子過去?
“彥楠昨天到現在還沒來信息,我不放心,回去看看,你放心,我說過了,你們如此盛情的邀請我,我不會不去的。”
連慕年臉色一凜,抿脣冷聲道,“原來,說來說去,還是凌彥楠!”
說着,他倒是放開了手,曲淺溪也顧不得他酸澀的語氣,直接的上了車,眼看着連慕年轉身離開,她腦子一閃,想起了一一件事,降下車窗說,“連慕年,念念怎麼辦?她——”
“她不需要參加。”連慕年冷冷的打斷。
曲淺溪一愣,“爲什麼?”
連慕年好笑的扭頭看了她一眼,直把曲淺溪看着頭皮發麻,連慕年到最後卻是什麼都沒有說,直接的轉身離開了,曲淺溪皺眉,倒是沒有再叫住他。
蹙起眉宇思索着連慕年剛纔看她的表情的意思。
但無論她如何思索,她還是想不出連慕年如此做的意思。
如果連慕年不想念念去參加未來後媽跟他的訂婚宴,他們結婚後,念念還是得面對樑月樺這個後媽的,這麼做,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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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淺溪帶着疑問,在紅綠燈甚至,拿起了耳機,塞上一邊耳朵,給凌彥楠打了個電話。
因爲連家多次出面邀請,所以凌家的人也不好缺席。凌彥楠說好是今天凌晨就能到達w市,照理說,他回來後應該給她信息纔對,但是他一個信息都沒發過來,更別說是電話了。
她打了電話,對方開始沒有接,她忽然覺得頭很疼,揉了揉太陽穴,總覺得今天的事兒有些亂,心底有些不安。
這個可能是因爲連慕年要結婚了,影響她的心情了吧。
她這麼想着,卻沒有深入去想,連慕年結婚,爲什麼會如此嚴重的影響了她的心情。
她還想給凌彥楠發一條信息問他現在在哪裡的,但是路燈已經由紅轉綠,她只好放下耳機,駕車回家。
曲淺溪回到家的時候,愣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室內有一股氣味,好像是酒的味道,但是有沒有看到酒瓶子,酒櫃裡的酒都還好好的躺在那裡,一瓶也沒少,她便覺得是自己味覺失調了。
但是……她卻看到了凌彥楠的手提包。
也就是說,他已經回來了。
曲淺溪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眼看時間差不多了,現在趕過去,正好是凌彥楠訂婚宴的時間,想到這,她頓住了腳步。
即使她不願意去想,但是她還是不得不承認,她其實非常的不願意去連慕年的訂婚宴。無論是因爲她一直都還愛着他還是因爲他們也曾有過一段婚姻,卻不曾有過一個像樣的訂婚宴更別說是婚禮了。
有時候想想,不可能不惆悵,不可能不心酸。
同樣的都是結婚,她的簡單潦草,她以前不在意是覺得能跟他在一起,他能試圖的慢慢的接受她,就很幸福了,她不去計較這些,但是她也是一個女人,女人在愛情這方面,永遠都不會覺得滿足,尤其在同一個男人身上,他沒有給她婚禮卻給了別的女人,無論他的目的出自什麼,她都不可能會高興。
思及此,她苦笑了下,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狠狠的咬住下脣,感覺到舌尖上觸碰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吃痛了她纔回神,苦笑着敲了敲凌彥楠的房門。
是的,四年來,其實她沒有跟凌彥楠同房過,這一點跟連慕年的婚姻有着驚人的相似。
剛開始,連慕年即使是跟她做完,也會回自己的房間去睡,好像她有多髒似的,他們同*好像還是一機緣巧合之下,才忽然同房的,否則,連慕年連跟她一起睡一晚都不願意。
而凌彥楠的緣由卻是不一樣,他是在替她着想,主動提出來的,四年了,他也沒有再說過這件事。
可能,這跟她有一段時間住在新疆,一直陪着念念睡有關係吧。
他事業忙,不可能一直都在新疆陪着她跟念念,每天的工作都能把他忙瘋了。
自從新疆回來後,凌彥楠也沒有提出這個要求,直接叫人將她的東西搬到別的房間,而她也沒有說什麼,可以說,非常感謝他的體貼,當然,凌彥楠的體貼不止這些。
四年來,點點滴滴加起來,多不勝數,正是因爲凌彥楠的體貼和照顧,曲淺溪知道,她即使能對不起老爺子,也不能對不去凌彥楠。
而她也曾在心裡發過誓,如果凌彥楠不背叛她或者是凌彥楠沒有找到適合的人之前,她都不會是離開或者是先背叛他的那個人。
很多人說,連慕年其實這四年來,過的很辛苦,如果她愛他,就應該給他一次機會,她知道,他們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四年來,在她的世界裡陪着她的只有凌彥楠,他的付出也只有她能看到,而連慕年,在她的視力範圍之外,他做了什麼,她不知道,四年前也不想知道。
曲淺溪苦笑了下,可能是要看着連慕年跟別的女人訂婚,心裡多少會有些不好受吧,忽然的開始感傷起來,腦子裡總扯一些有的沒有的。
她敲了敲門,但是都沒有人應。
曲淺溪皺眉,她能確定凌彥楠已經回來了。
她敲門,見沒有人迴應,覺得他零散三點纔到達,可能是累了,在裡面睡熟了也說不準呢,思及此,她邊拍門,邊說,“彥楠,你在嗎?現在已經很晚了,連慕年的訂婚宴快到了,你醒了嗎?”
曲淺溪拍了拍門,扭門把時,卻發現門被反鎖了,皺眉,打電話,凌彥楠的電話卻在客廳的茶几上,她皺眉,打了電話給凌彥楠的助理,對方告訴她,昨晚兩點多他們就下飛機了,但是凌彥楠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曲淺溪看了看周圍,感覺有些亂,覺得凌彥楠是回來了,而且,她上來時,在停車上上也看到他的車子。
她想,或許他昨晚睡得晚,還在睡覺,所以也不再打擾他,出門去買個飯回來,他醒來肯定得餓了。
這邊小區有幾處是買飯的,有現成,很快,十多分鐘後,她步行來回都夠時間了。
她一手提着凌彥楠的早飯,一手擰開門時,頓住在了門,手裡的東西攥得使勁才能勉強的不讓手裡的東西掉下來。
此時,凌彥楠緊閉的房間門被打開了,門口擠着兩個人,除了凌彥楠,竟然是……連慕然。
兩人衣衫凌亂,急急忙忙的正趕着出門,聽到開門聲,都驚了一下,驚愕的擡眸看着站在大門口的她……
凌彥楠一頓,“淺淺……”
他在曲淺溪聲音響起的時候其實就醒了,醒來時就懵了,見到旁邊躺着的跟他一樣衣衫全退的連慕然,頓時也顧不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別開口,他悄悄的去將門反鎖了。
在得知她出門後,他沒有時間跟連慕然說太多,想先讓她離開再說。
卻不想,正在這個時候,曲淺溪卻忽然折返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