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彥楠出差回來時,已經是凌晨時分,沒有通知曲淺溪。
早上,曲淺溪早早的醒來了,也不知道凌彥楠已經回來了,直到她匆匆忙忙的從家裡趕到公司,不久後,凌彥楠也過來找她,她才知道凌彥楠回來了。
兩人都沒有吃早飯,所以相攜的去吃了早飯,吃完早飯,凌彥楠纔將曲淺溪送回來。
曲淺溪回到公司,坐電梯上樓時,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王助理,老闆這麼下去可不行啊,現在正是我們公司忙碌的時候,老闆卻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夫人的身上,雖說老闆加班加點的將公事處理完,但是他也是人,我擔心他身體受不了,剛纔我見他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最近跟着夫人忙這忙那的緣故?”
王天鳴皺眉,輕聲呵斥,“老闆的事,他自己自有主張,你不要多話!”
“哦……呃——”秘書小姐還想說話,不巧卻見到曲淺溪正面朝着她走過來,頓時臉色有些尷尬,僵着小臉跟曲淺溪打了個招呼。
“夫人……”王天鳴也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巧,想起剛纔秘書小姐說的話,他頓時惱怒,睨了眼秘書小姐,“夫人,剛纔劉秘書她不是——”
“沒關係。”曲淺溪淡笑。
她是將他們的話聽了進去,雖然他們說話是無意,卻提醒了曲淺溪,在這件事上,她確實是耽擱了連慕年太多的時間,他有他的工作要處理,他現在跟她一樣,將全副身心都投進去了她這件事中,確實有不妥之處。
而且,從她入獄時開始,連慕年既要爲她處理公司的事,也好半天準備打官司的事,什麼事都攤在了他的那邊。現在官司的事情完了,又要處理她母親跟許萬重的恩怨,事情一件一件的接着來,連慕年都一直胚子啊她的身邊沒有主動的離開過……
現在想想,連慕年這段時間,真的幫了她很多,她想,要是沒有他,很多事,都不肯能完全得如此的順利。
曲淺溪心口微酸,連慕年的付出,她也不是沒有看到,只是……
王天鳴見曲淺溪心情似乎變得不怎麼好,有些惱怒的看了眼秘書小姐,告辭道:“那夫人,我們先走了,老闆還在停車場等我們。”
“嗯。”她淡笑着揮別了王天鳴,進了電梯,剛回到辦公室不久,她的秘書就過來了,跟她說了連慕年來找她的事情。
曲淺溪點頭,思索了片刻才撥了連慕年的電話,很快,那邊就接了起來,“淺淺?”
“你的聲音怎麼這麼沉?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連慕年那邊的聲音沉啞,心情明顯的低迷,曲淺溪以爲他是太忙精神不濟。
她話語裡關心難掩,連慕年勾了勾脣,“我很好。”
感覺他不像是有事,曲淺溪才安心了些,曲淺溪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問道:“我秘書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出去了一趟。”
連慕年眼眸複雜,沒有說話,曲淺溪等了一會兒,沒有收到那邊的信息,微微的蹙眉,“連慕年?你有沒有聽到?”
“我聽到了。”連慕年的聲音很淡,“聽說凌彥楠回來了?”
“……”
曲淺溪愣了下,才應了聲,“嗯。”
連慕年不再說話了,雖然他不說話,但是曲淺溪卻覺得連慕年那邊情緒變得有些沉,讓曲淺溪覺得莫名其妙,想起王天鳴跟他的秘書說的話,她忽然說道:“最近是你公司繁忙的時候吧?如果你忙的話,我媽媽的事我自己去查就可以了,最近你爲了我的事,已經很辛苦了,現在先休息一下吧。你不用跑來跑去的,你處理好你自己的公事先吧。”
連慕年勾起的脣倏地一凹,臉色一沉,笑了下,異常直接的說,“是凌彥楠回來了,所以才用不着我,你纔會這麼說的,對吧?”
曲淺溪皺眉,也沒有多想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聽說你最近挺忙的,不想再麻煩你,可是……你爲什麼要扯到彥楠的身上去?”
連慕年苦笑了下,這段時間,他伴着她,因爲不想讓她難做有擔心拒絕他的靠近,所以他從來都沒有提過感情的事,但是他不提不代表他會停止對她的感情。
“淺淺,我從來都不覺的幫助你是一件麻煩的事情,能夠幫你,能夠得到你的信任,我只有開心,最近,我真的很開心,因爲這是的一次,你肯依靠我……”
曲淺溪心一抽,被連慕年直白又酸澀的語氣弄得鼻頭微酸,她咬着小嘴不語。
其實,對於連慕年的感情,從回來後,她能避則避,其一是怕自己陷得更深,而是她不能對不起凌彥楠。
最主要的是,在感情上,她對他沒有信任。
“所以,對我而言,不是麻煩,你能懂我嗎?”說完,他頓了頓,深吸一口吸,再度問她,“現在,你還想跟我說剛纔的不要麻煩我的話嗎?”
話雖這麼問,但是連慕年卻沒有聽她的答案,主動的掛了電話。
曲淺溪捏緊電話,垂着眼眸,心情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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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鳴和秘書小姐離開曲氏集團,回到車子上時正巧見到坐在後座的連慕年掛上電話。
他見連慕年表情酸澀,就知道電話一定是曲淺溪打過來的了。
他遲疑了片刻,才猶豫的問,“老闆,是夫人打過來的電話?她……說了什麼?”
連慕年冷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合上眼眸假寐去了,但不到兩秒,他倏地張開眼眸,眼眸一瞬不瞬的的看着王天鳴,“爲什麼這麼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王天鳴不敢有所隱瞞,將剛纔遇到曲淺溪的事跟連慕年說了下。
連慕年一聽,眯起眼眸,危險的睨着王天鳴跟秘書小姐,“誰給你們權利在她面前說這些了?”
秘書小姐看到連慕年冰冷的眼眸,有些害怕,“我……我,對不起,我沒想到夫人她剛好在的。”
連慕年沒有說什麼,打開車門,轉身回去了曲氏集團,王天鳴見狀,忙叫住他,“老闆,我們現在要去開會,有什麼事,遲一些再跟夫人說,不可以嗎?” Wωω •ttκǎ n •¢ ○
連慕年腳步一頓,沒有說話,也沒有扭頭回來,繼續上去曲氏集團去了。
曲淺溪看着眼前這位,忽然間出現在她辦公室門口的男人,愣了愣,“連慕年?你怎麼會?”
連慕年等不及過來,就是爲了讓曲淺溪給他一個答案,他執着又直接的問:“剛纔爲什麼跟我說那些話?是因爲聽到了我秘書說的那些話,才這麼說的,對嗎?”
曲淺溪沒有否認,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小巧的眉宇輕蹙,“你是需要多休息,聽說你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的休息了。”
“也就是說,不是因爲凌彥楠?而是你……心疼我?”連慕年薄脣染開些許笑意,曲淺溪的話,無疑就是在間接中承認了。
曲淺溪聞言,臉色一熱,緊緊的抿住小嘴,別過小臉不看他,冷淡的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我覺得你的秘書說得沒錯,是我的事情耽擱你太多時間了,這讓我過意不去,除此,別無其他的,你不要多想。”
連慕年笑笑,心情不錯,“幫你是我自願的,我樂意,不成嗎?我都不嫌累,你就心疼我了?”
她的話的意思,直接的排除了凌彥楠,就說這一點,也是一件好事。
曲淺溪心一緊,咬牙惱怒的瞪他,“連慕年,我都說我沒有心疼你了,你別多想,你——算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累死你自己是你的事情,我可不管你!”
連慕年勾脣淺笑,說:“你媽媽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追查到底的,你放心好了,而我很好,沒有多累,這點辛苦對我而言,還能熬得過去。”
曲淺溪不說話,心口一飄飄的,感覺像羽毛拂過的感覺,酥酥癢癢的,那種心口澎湃的感覺,在心底見難以壓抑。
連慕年深深的看了她幾眼後,什麼都沒有再說,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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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連慕年下班時,打了電話給曲淺溪,“淺淺,許龍輝的dna已經驗了出來,按照上面染色體的相同對數,他跟你是叔侄關係,並非父女,也就是說……”
曲淺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底很平靜,她頓了頓,說,“我知道了,但是,我還是希望跟許萬重檢驗一次。”
其實,不需要許萬重的dna,都能證明曲淺溪是不是許萬重的女兒的身份,畢竟,大家都知道,許萬重只有許龍輝一個兄弟。
但是,爲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拿了許萬重的頭髮再多驗證。
連慕年派出的人還在查着十七年前的事情,許龍輝那邊已經拿到了證明許萬重dna的東西,連慕年也叫人拿去醫院驗證了,現在,曲淺溪跟凌彥楠還有連慕年一起,在醫院裡等着檢驗的結果。
凌彥楠看着曲淺溪,大手攥住她的小手,問:“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其實,換一句話問,就等同於問曲淺溪,你希不希望許萬重是你的父親?
曲淺溪收到連慕年瞥過來的在兩人教纏着的十指的視線,想起昨天他在電話裡說的那些話,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別過臉不看連慕年。
凌彥楠挑眉,也沒有勉強的放開了曲淺溪,眼眸卻眯起的看向連慕年。
連慕年不語,看着兩人捱得緊緊的,心裡很不舒服,但是現在等着結果出來,他知道曲淺溪緊張,忍着沒有衝過去將他們兩人分開。
等待的期間,是漫長的,終於,在他們三人沉默中,結果出來了。
其實,結果毫無懸念,只是讓人更加肯定這個事實罷了。
連慕年看到這個結果,一點也不吃驚,只是問她:“現在,你要去找許萬重嗎?”
曲淺溪小手微微的顫抖着,沒有說話。
其實,剛纔凌彥楠問的問題,即使她沒有回答,但是她還是希望是這個結果的,即使她心裡無比的恨許萬重,也沒有動搖過心底的這個想法,即使她曾經一次次的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許萬重的親生女兒,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可能不是。
所以,這個結果出來時,她還是挺激動的。
內心其實是挺激動的,但很快的,她卻平靜了下來,緩慢的走出了醫院,淡淡的對連慕年和凌彥楠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先回去吧。”
“那接下來,你想怎麼做?”連慕年問。
曲淺溪不語,凌彥楠看了眼連慕年,問曲淺溪,“是要回去公司還是家裡?我陪你一起?”
曲淺溪搖搖頭,垂下眼瞼,轉身離開。
看着她離開,連慕年跟凌彥楠也沒有阻止,連慕年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凌彥楠站在他身後叫住他。
連慕年抿脣,沒有想的直接的拒絕,“我還有工作要忙。”
凌彥楠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揚聲道,“我十一月中旬要到國外去開拓市場,應該會去挺久的,如無意外,淺淺應該會跟我一起去。”
連慕年腳步停滯下來,心口一跳,“淺淺不可能會跟你一起去,你應該知道在她的心裡,公司的重要程度纔對,除了這個,念念我是不會放手的,她不可能丟下念念不管,跟你一起去。”
“是嗎?話別說得太早太過自信了。”凌彥楠雙手抱胸的笑,“其實,你我都知道,淺淺跟許萬重的關係似乎有誤會,要是十七年前的事情水落石出了,公司的事,淺淺就不會再如此的執着,這麼說來,我想,一切都有可能。”
連慕年心一擰,沒有說話。
凌彥楠笑笑,轉身比他先上了車,駕車離開。
連慕年看着他的車子漸漸消失,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濃烈,想起曲淺溪曾經說過的話,他薄脣抿得死死的,扶着車門的大手青筋凸起,打起電話衝動的就想打電話過去給曲淺溪,但是想起現在她心情不好,才忍住了,沒有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