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彥楠沒有再逗留,抿脣不再看範曼麗一眼,便轉身離去。
其實,就算範曼麗的話沒有說完,他也知道範曼麗心裡問什麼,無非是爲什麼。
第一次他跟維特先生合作,因爲尊重對方,所以才親自帶她過去,而現在,她欺負了連慕然,連慕然是他的妻子,代表着他凌彥楠,她這麼做也就是在拂他的面子,而維特先生也不再值得他尊重,所以,他爲什麼還要去?再說了,他凌彥楠也不是誰都請得動,值得他親自出面的,至少範曼麗和維特先生都不值得!
凌彥楠回到辦公室,唐秘書就過來了,神色頗爲糾結的說:“凌總,金先生今晚請您一起吃飯,請問需要我跟您一起去嗎?”
凌彥楠皺眉,既然金先生請他,他不能不去,“怎麼?你有事?”如果唐秘書去了,可以幫他擋些酒,不過,如果今晚就他跟金先生兩人,他倒是不怕對方有能力灌醉他。
“我今晚有事。”她已經約了男朋友一起去吃燭光晚餐,要是在這個時候拋下男朋友不管,她擔心對方會放在心上,覺得她冷落對方了。
凌彥楠看了一眼她的臉色,大概也知道是什麼事了,點點頭,“那你下班後就回去吧。”
唐秘書高興的笑了,“謝謝凌總!”
…………………………………………………………
下午,凌彥楠下了班,到了金先生約他的時間,他上了車,示意司機開車後,他頓了下,撥了一個電話。
“彥楠?你這個時候打電話回來該不會是不回家吃飯了吧?”
凌彥楠揉了下太陽穴,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他還好意思說出接下來的話嗎/
不過,就算凌彥楠什麼都不說,凌母還是瞭解他的,沒好氣的說:“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夫妻兩人都一樣,工作狂一個,要是沒我在,我看誰給你們帶小安,真是的!”
凌彥楠皺眉,不悅的抿脣,“她也不回家吃飯?”
“是啊,說是有應酬,要晚一些才能回來。”
凌彥楠不語,不再多說就掛了電話,臉帶怒火的撥了連慕然的號碼。
這個女人真是的,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還出去應酬!一點都不能讓人省心。
但是,讓他更加不省心的是,她的電話打不通,他真的給氣着了,臉上有了怒意。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多說,他的司機就告訴他,目的地已經到達了。
凌彥楠下了車,撥了個電話問凌母關於連慕然的情況,凌母告訴他連慕然是在他打過來的前幾分鐘纔打電話回家的,他聽到這,心總算鬆了些。
推開門時,見到裡面的人,他愣了下。
連慕然也剛坐下,聽到開門聲,見到他,也愣了愣。
金先生看了一眼他們,笑了起來,“我既然請了你,怎麼會不請慕然呢?”
凌彥楠薄脣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目光看了一眼凌彥楠後,再掃了一眼所有的人,眼眸不着痕跡的眯了眯,因爲他也看到了範曼麗和維特先生。
他怎麼不知道維特先生跟金先生這麼熟了。
金先生笑了下,說:“維特先生跟范小姐都是我的客人,慕然,彥楠,你們不會介意吧?”
凌彥楠勾了勾薄脣,沒有說話,向連慕然坐下的方向走了過去。
見凌彥楠走過去連慕然哪裡,維特先生笑了下,指指範曼麗跟金先生兩人之間的位置,說:“凌先生,這裡有個位置,可以坐這裡。”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一張圓桌下面擺了五張椅子,這一點其實無可厚非,但是金先生既然邀請了他們夫妻兩人,卻在落座時分開他們,這一點真的讓人匪夷所思。
連慕然頓了下,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那個位置,不悅的抿了抿小嘴。
她過來時,金先生叫她過來這邊坐的時候,她也沒有什麼意見,反正坐哪裡都是坐,但是,既然另一個人是凌彥楠時,就不一樣了。
這麼想着,她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除了凌彥楠以外的三人的臉色,在心底輕哼一聲,他們不就是在擠脫她連慕然嗎?!
呵……敢這麼做的人,很少,這麼想來,是誰出的主意,已經一目瞭然了,思及此,她掃了一眼金先生後,看向了凌彥楠。
凌彥楠聞言,薄脣微勾,往範曼麗的方向走了過去,連慕然看着,臉色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心底卻不悅了。
範曼麗雖然沒有說過話,但是心底卻是歡喜的,勾起脣角看了一眼連慕然,在心底輕哼一聲,即使他們連家再有勢力又怎麼樣?那也是連家有勢力,又不是她連慕然厲害,就她一介女流,還能將金先生和維特先生怎麼樣?!
有人能幫她打擊連慕然,對她範曼麗而言,絕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但是下一秒,範曼麗勾起的嘴角就凹了下來,因爲凌彥楠拉着椅子,往連慕然的方向走了過去,邊走邊淡淡的說:“我的凌太太在這裡,我就不敢跟范小姐這麼漂亮的美女坐一起了,我太太會吃醋的,所以麻煩大家配合一下,移動一下自己的位置,謝謝了。”
金先生聞言,不着痕跡的頓了下,隨即笑了起來,說:“彥楠,想不到你還懼內啊。”
凌彥楠聞言,淡笑了下,也不回答,只是將椅子插進了金先生和連慕然之間。
連慕然聞言,心口微暖,側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範曼麗抿着小嘴,心裡一點也沒有因爲凌彥楠那句算是讚美的話而高興。
就這樣,凌彥楠在連慕然的身邊坐了下來,此時,服務員也上菜了。
連慕然想伸手洗一下她的餐具,但是凌彥楠比他更快一步,語氣很淡也很輕,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你坐着,我來就行。”
金先生看着,禁不住的感嘆一番,“彥楠,你們小兩口的感情真好啊,小倩見到了肯定會吐槽你一番。”
凌彥楠聞言,笑了下,沒有說話。
連慕然聽着,卻眯起了眼眸,看了一眼凌彥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金先生說起‘小倩’這個名字了,如無意外,小倩應該是金先生的女兒,而她聽到凌彥楠叫金先生爲伯父,這麼說來,他們凌家跟金家的關係,定然不普通了。
想起他們連家跟金家算是緊張的關係,她皺了皺眉。
在她想着這些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嗓音,輕柔悅耳,“想什麼呢?”
隨之,她的碗裡多了一些他夾過來的菜和肉,都是家裡凌母叫保姆做的,是她比較喜歡吃的食物,她看着勾了勾脣,沒有說話。
她雖然知道,凌彥楠是在跟她在衆人面前秀恩愛,纔會這麼做的,但是她看着,心裡卻還是忍不住的開心。
既然是應酬,那自然少不了喝酒了。
剛動筷子吃了一點菜填肚,金先生就叫人去拿了酒過來,給一人倒一杯。
凌彥楠不着痕跡的隔開了侍應生,淡笑着說:“各位很抱歉,小然現在身子過敏,不能喝酒,希望給位能體諒提下。”
連慕然小臉微微的垂了下來,沒有說話,她是不能喝酒,但是不是因爲身子過敏,而是因爲小安對酒精過敏,而她現在還在哺乳期,所以不能喝酒。
這一點,她在大學同學聚會的時候,說過的,而範曼麗也在場,所以,她一聽便能知道,凌彥楠這是做戲,想到這,她微微的用餘光看了一眼範曼麗,範曼麗笑了起來,眼底的諷刺怎麼也掩蓋不住,明顯的,是拆穿了凌彥楠的謊言。
連慕然心口微涼,眼眸暗沉得沒有光亮,看了眼凌彥楠,他其實,並不瞭解她,她說過的話,他都能隨即的忘記,或者是記混。
她這麼想着的時候,她放在大腿外側的手被他牽住了,他輕輕的捏了捏她的小手,連慕然不明所以,側眸看了看他。
凌彥楠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纔在她耳邊說:“回去再跟你說。”
“說什麼?”這三個字意識下的,她就問了出來,因爲她真的不懂他想要表達什麼。
但是凌彥楠已經不說話了,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淡淡的說:“吃吧。”
金先生看着,淡淡的笑了下,五十多的人笑起來很和藹,就像普通的長輩一樣,“慕然啊,伯父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別介意啊,還要吃什麼,我叫人去做。”
連慕然還沒回答,凌彥楠又夾了一些菜進去她的碗裡,也順便的替她回答道:“伯父你不用客氣,我太太不挑食,大部分的食物她都喜歡吃。”
“是啊,那就太好了。”
在座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凌彥楠是在護着連慕然,看似在作秀,而偏偏的,他又做得如此的自然,沒有一絲的做作,好像他經常這麼做的,而連慕然呢,理所當然的接受着凌彥楠的維護和照顧,低着頭吃飯,就像一個小媳婦一樣,對於他們的談話或者是問話,她多說都沒有回答,就算是回答,也就淡淡的一句,沒有多少情緒的起伏。
維特先生頓了下,他跟連慕然不熟,只聽說她是一個冰冷的女強人,在商場上雖是一介女流,卻做出了很多傲人的成績,但是現在看着被凌彥楠照顧着的她,他卻看到了另一番風味。
在他的心裡,真正的女強人是中國所說的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是外人強悍內人柔順。
想到這,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連慕然。
連慕然但笑不語,凌彥楠夾過來的菜她其實都是挺喜歡的,但是這家飯店的豬肝卻做的不好,有一股她不喜歡的腥味,但是凌彥楠夾了挺多給她的,她又不能不吃,只好放進嘴巴了,但是那股腥味還是讓她禁不住的蹙起了眉頭,真的挺難吃的。
連慕然雖然刻意的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凌彥楠卻注意到了,皺起了眉頭,“怎麼了?這裡的豬肝做得不好吃嗎?”
連慕然聞言,訕笑了下,想睨他一眼,他怎麼問出來?他這一問,大家不都知道他是在做戲了?雖然她是喜歡豬肝沒錯的,但是在別人的眼裡,就會以爲她並不喜歡吃豬肝,凌彥楠也不瞭解她,爲了表現才假這麼多豬肝給她罷了。
不過,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就不能再裝,說了實話,“這裡的有一股腥味,沒有處理過,我吃不下。”
凌彥楠自然也知道連慕然想什麼,但是見到她蹙起眉頭,還是想吃,聞言他眼眸一厲,他是不吃豬肝的,所以將她碗裡的豬肝都夾了出來,她既然不喜歡,即使是想要做戲,也不要委屈她。
範曼麗看着,心情就好很多了,她就知道,依照連慕然這樣雖然漂亮,卻冰冷得沒有女人味的女人,凌彥楠怎麼可能真的對她有感情!
想到這,她將自己的開心表現了出來,今晚很少開口的她,開口帶着淡淡的諷刺道:“凌總對慕然真體貼啊,慕然,你真幸福,能讓凌先生如此疼你,愛你。”最後四個字,她還故意的嚼重了音,在場的人都能聽得出來,她這句話,是赤果果的諷刺!
連慕然臉色不變,雖然她明白範曼麗的意思,但是她還是一點也沒有表示出來,笑着道謝。
凌彥楠眯了眯眼眸,看了一眼範曼麗,眼神冷冽如冰。
很多人以爲凌彥楠這是在做戲,包括連慕然都這麼以爲,但是隻有凌彥楠自己知道,他不是,他只是在保護她,讓他們知道,連慕然是他的妻子,不但是連氏集團的總監,他們既要看增面也要看佛面,他們不能隨意的欺負。
當然了,這保護其實也有做戲的成分,因爲他平常可不是這麼對他的凌太太的,但是他做得很自然不是嗎?
雖然是應酬,但是既然凌彥楠叫金先生幾句伯父,這頓飯就不能顯得太過商業化,像以前的應酬那樣亂來。
連慕然不能喝酒,但是凌彥楠能,所以他們讓凌彥楠也喝連慕然的分,連慕然想阻止,卻也阻止不了,凌彥楠一句話都沒有說,就笑着,將一式兩份的酒都喝了,每一次都如此,但是到最後,最先醉的人,卻不是凌彥楠,而是範曼麗和維特先生,不、應該說凌彥楠沒有醉。
金先生畢竟年紀也不小了,但是也不算老,他也很能喝,但是酒量還是抵不過凌彥楠,在他還想喝時,凌彥楠淡淡的開口,由他來結束這辭的鴻門宴:“伯父,既然只剩我們兩人,就不用太見外了,我看您也差不多醉了,我叫人送您回去吧。”
金先生勾脣,點頭,“說得是,不過我還沒醉,能自己回去,你們要是趕時間,就先回去吧。”
凌彥楠也不再逗留,說了一聲告辭後,就自然而然的拉着連慕然的手,轉身出了包廂。
直到他們已經出了電梯,金先生才敲敲桌面。
維特先生的臉從桌面上擡了起來,臉上雖紅,卻沒有醉,他看了眼還趴在桌面上的範曼麗,她的確是醉了,他看了一眼,也不管,眯眸淡淡的說:“凌彥楠太囂張了。”
金先生笑了笑,“那是因爲他有囂張的本錢。”
“您很喜歡他?”維特先生眯眸,總算是看出來了。
金先生不語,過了一會兒才淡淡的嗯了一聲,也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
連慕然跟凌彥楠兩人都是各自坐車過來的,但幸而還有司機在,他們叫司機開了一輛空車回去,而他們兩人則坐在同一輛車上。
凌彥楠的臉色有些白,連慕然看着不怎麼放心,“你怎麼了?還好吧?”
凌彥楠罷罷手,不說話。
連慕然給他打開車窗,吹吹風,帶走一些他身上的酒氣,見他臉色好了很多,不像是醉的模樣,她也就放下心來了。
想起剛纔發生的事情,她忍不住說:“凌彥楠,我說過,不是我過敏,而是小安過敏。”
凌彥楠慵懶的躺着,闔上深邃的眼眸,聞言皺了皺眉,冷淡的說:“我知道。”
連慕然皺眉,“既然你知道,那你爲什麼要這麼說?”
他眼睛也不睜開就伸手準確無誤的用拳頭輕敲了下她的腦袋,淡淡的說:“他們不懷好意,難道我們要與實相告?你難道一直都這麼沒有防備意識嗎?”
連慕然愣了下,聞言,她就信了,勾了勾小嘴。
這麼說來,他並沒有不將她所說的話放在心上了?
凌彥楠雖然不醉,但是喝了這麼多酒,總歸有些不舒服的,他擰眉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連慕然看着,有些心疼他,頓了下才一眼不發的伸手落在了他的手邊。
凌彥楠一頓,微微的張開了眼眸看她,連慕然小臉微紅,但是她臉色不變,語氣不卑不亢,“你先休息一下,我來吧,怎麼說,我也有責任這麼做。”
責任?是爲人妻的責任還是他幫她喝了她的那份酒的責任?
凌彥楠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薄脣抿得死死的,他現在很不喜歡她的解釋。
他頓了下,兩個手掌抓住了她細嫩的手掌,握在手心裡,連慕然心臟砰砰的直跳,任由他握着她,她想抽出來,以壓抑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但是又捨不得。
凌彥楠緩緩的放開她的手,緩緩的動了動,將腦袋靠在她的脖頸邊上,高蜓筆直的鼻子嗅着她脖頸處的馨香,薄脣微微的勾了勾,淡聲說:“不用按了,讓我歇一會。”說着,他的雙手也緊抱着她的腰肢,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緊緊的抱着她不放手,直到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他纔不動,真的閉上眼睛假寐。
這時候,他們兩人的姿勢已經變了,變成了連慕然被他露在懷裡,坐在他的腿上,而他側着臉,將腦袋埋在他的脖頸間,連慕然其實坐得很不舒服的,但是她想,更不舒服的人應該是他纔對,她這麼大一個人,雖說不胖,但是也差不多一百斤了,他這麼抱着她,他的腿難道不難受麼?
連慕然感覺自己的心不但沒有消停一會,反而跳得有如擂鼓,她擔心他這個姿勢會窺視到她的心思,她想移開他的注意力,“凌彥楠,那個……你也不知道金先生叫我來,對吧?還有那個維特先生和範曼麗,他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
凌彥楠其實沒有睡,聞言眉頭一頓,開口時呼出的熱氣都往連慕然衣服裡面跑,連慕然身子忍不住的顫了顫。
“這一點,我會盡快的弄清楚的,金先生約你過來,你有沒有跟你哥說過?”
連慕然剋制住心底的sao動,想點頭,但是有他的腦袋在,她動不了,只好說:“我在接到了金先生的電話時本來不想跟我哥說的,但是在我到達飯店門口後,我還是覺得打個電話問一下我哥,他叫我不要擔心,而且……他有說過你應該也會在,沒想到真的被他說中了。”
凌彥楠聞言,倏地的張開了眼睛,“他爲什麼會這麼說?”
“我哥說金先生如果拉攏連家或者是其他什麼事,牽扯到連家的,最先找的應該是我哥,而不是我,但是金先生找上了我,就說明跟你有關。”
凌彥楠眯起了眼眸,沒有再說話,很快,他又闔上了眼眸,但是在他微動的眉頭可以知道,他似乎在思考什麼東西。
連慕然想問他話,卻不知道說什麼了,安靜了一會兒,凌彥楠忽然勾脣說:“連慕然,你的心跳得好快。”
連慕然咬脣,低頭卻就見他眼睛還是閉着,眼角處有一絲的笑紋,她看着就知道他是在調侃她了,她推了推他,沒有說話,而明顯的,她感覺到大腿間有一個炙熱的東西,小臉更熱了,心跳更快了,但是卻掩飾了她真正心跳的原因。
……………………………………………………
週末,凌彥楠總算偷得半日清閒,所以懶了些,不想起chuang。
但是他身邊的連慕然卻還是按時照常的起來,鑽出他的懷抱的時候,將他吵醒了。
凌彥楠連眼睛也沒有掙開就伸手將她攬了回來,“今天也要去上班?”
“不用。”連慕然推了推他,“讓我起來。”
凌彥楠緩緩的放開她,連慕然就下chuang進去洗手間洗漱了,很快就推開臥房的門,到隔壁找小安去了。
凌彥楠躺在只有他一個人的chuang上,感覺手邊空空蕩蕩的,有致的眉宇輕蹙,轉了轉身,不久之後,本來被吵醒時還有着深深的睡意,奇怪的是現在他了無睡意,不想睡了。
他翻身坐起來,看着除了自己空蕩的房間,起身洗漱。
凌彥楠下樓來,在樓上往下看,尋找連慕然的身影,沒見到她,濃眉就皺得更深了,問:“媽,她呢?”
凌母擡眸,聽到他的話,笑着淡淡的答:“小然啊?剛出門了,抱着小安去醫院打疫苗了。”很好啊,兒子都會經常問媳婦的去處了,這一點改變,讓她很高興。
“打疫苗?去哪間醫院?”凌彥楠抿脣,這件事他怎麼沒聽她說過。
“找的是小安出生的那家醫院,那裡的醫生不錯。”
凌彥楠不再說話,淡然的吃了點早飯後,就轉身出門了,凌母皺眉,因爲他只吃了一點。
凌彥楠本來想今天休息一早上,下午出去走走的,但是這個計劃已經有所改變。
車子停在了醫院的下里面時,他擡頭看了一眼,轉身進去了,問了途中經過的醫生後,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遠遠的,凌彥楠一眼就發現了被人羣重重包圍的連慕然,而她的身高,在裡面並不算高,因爲她腳上的傷剛好不久,所以她只能穿平底鞋,但是她卻一眼看到了她。
他沒有出聲,走近她之前,途中,他發現有許多夫妻兩人一起排着隊,很多妻子抱着孩子,而丈夫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在身後站着,兩人一起等候着醫生給自己的孩子打疫苗。
連慕然抱着小安,在裡面排隊,她懷裡的小安很安靜,咧着小嘴,小肉手抓住她的頭髮把玩。
她身前的少婦,年紀跟她差不多,好像還比她年紀小一些,長得很漂亮,手裡也抱着一個孩子,但是依照打扮來看,應該是女孩。
她回頭見到連慕然時,愣了下,因爲在她的眼裡,連慕然很漂亮,而且很有氣質,她身上的衣物也很講究,但是她卻跟很多的家長一起,排着隊,認識到這一點,一下子就讓她對她有好感,而且很奇怪的是長長的隊伍裡,只有她們兩人,沒有男人的陪同,“你的孩子好安靜,好乖啊,也好漂亮,是男孩嗎?”
連慕然聞言,笑了,親了親懷裡的小安,“是啊。”
少婦羨慕的看着她,抱怨道:“我的是女孩,但是每天吵吵鬧鬧的,才幾個月大,整天都不安生。”不過雖然嘴裡抱怨着,但是她的眼眸卻是帶笑的。
“你的孩子也很漂亮啊。”連慕然看過去,真心的讚美着。
對方笑了笑,逗了逗自己懷裡的孩子後,又逗了逗小安,笑得很開心,擡眸時見到向她們這邊走過來的凌彥楠時,愣了下,因爲對方俊俏的容貌,在她看來,這麼好看的容貌,她雖見過,卻也少見,她看了幾秒,回頭看了一眼連慕然後,直覺的,她覺得,眼前的男人跟她眼前的漂亮高雅的女人,有一定的關係。
這麼想着,她再度看向了凌彥楠。
不止是她,還有其他的夫妻,都忍不住的將目光投在凌彥楠的身上,即使他身上穿着便服,不再是西裝革履,他身上那股高雅的氣質,仍然是淋漓盡致的散發着。
連慕然注意到她怔然的目光,順着視線看過去,愣住了,心潮頓時從波濤洶涌變得洶涌澎湃。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現在不是應該在家裡睡覺嗎?
接觸到她的視線,他沒有開口,無言的抱過她懷裡的小安,勾起脣角親了親他的小鼻子,小安在他懷裡感覺到了安全感,小腳丫動來動去,在連慕然的懷裡他卻安靜極了。
看了一眼還有長長的隊伍,前面還有幾個人,應該還要等十來二十分鐘,他皺眉的低頭問她,“怎麼沒預約?”
連慕然笑了下,“今天反正也有空,等一下也沒關係……”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凌彥楠也就沒有話好說了,也不再說話。
連慕然看着他,卻有很多話要說:“你怎麼來了?媽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凌彥楠點點頭,沒有說話,見兒子水嫩嫩的小手好奇的扯着他胸前釦子,無奈的夠了勾脣。
連慕然也不說話了,但是她的目光就是難以從凌彥楠的身上移開,眼眸有了一絲絲的溼潤。
這已經不是小安第一次來醫院打疫苗了,無論是小安病了,還是打疫苗,還是給小安買生活用品,雖然不說每一次都只有她一個人,但是,身邊都沒有他在身邊,她每一次都感覺自己的心是空蕩蕩的,感覺沒有依靠,即使凌母在,她也感覺自己沒有依靠。
但是現在,他一聲不響的就出現了,跟着她一起,和現場這麼多的普通的,尋常家庭的夫妻一起爲他們的小孩排隊,陪着她,讓她感覺身邊不再是一個人去面對。
想到這,她嘴角的笑容卻變得更加的苦澀了,擡眸看着他。
注意到她深深的視線,他垂眸問:“怎麼了?”他剛纔見到,她的目光中,好像有淚光?
想到這,他眼眸一深,一手抱住小安,另一手在她觸不及防中擡起了她的下巴,眼眸撞進了她眼底的溼潤,眼眸一深,大手緩緩的鬆開了她,薄脣緊抿,聲音在無聲無息中沙啞了些,“怎麼了?”
“沒事……”在他放開後,她一下子就垂下了眼眸,不再他,被他看到了眼底的脆弱,是她很不希望見到的事情。
凌彥楠皺眉,心底有些煩躁,但是想不到她的眼淚爲何而來,而見到她的眼淚,他心裡會不舒服,心底竟然有些在意,他忍住心底的煩躁,刻意的放柔了聲音,“到底怎麼了?”
連慕然搖頭,掀脣笑了,“沒事,有時候人很奇怪的,說流淚就流淚。”
凌彥楠直覺的覺得她沒有說實話,因爲她是一個比較愛面子的人,她不會輕易哭,那麼也自然的不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流淚,但是她不肯說實話,他也不想逼她,只是說:“在這裡哭,太丟臉了,別哭了,否則人家以爲我欺負你了。”
“你沒有欺負我嗎?”連慕然說着,笑着抱着小安過來,開心的在小臉上親了又親。
凌彥楠的臉黑了些,一把抱過兒子,不讓她親。
連慕然瞪眸,“你幹什麼?”
凌彥楠抿脣,淡淡的看了一眼她還是紅着的眼眶,心裡還是有些在意,淡聲道:“先擦擦你的臉先。”
連慕然還想說話,在她前面的少婦就笑了笑,說:“你們夫妻兩感情真好。”
凌彥楠跟連慕然均一愣,頓時都說不出話來,無言的看了對方一眼,就別過眼去,抱孩子的抱孩子,擦臉的擦臉了。少婦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個反應,但是想起剛纔只有連慕然一個人在外面等,她眼底有了瞭然,但是看着他們兩人,又翹了翹嘴角,這是,醫生已經叫她的名字了,她看了一眼連慕然,就轉身進去了。
連慕然跟她揮揮手,想起她剛纔說的話,在瞄了一眼身邊的男人,薄脣微微的翹起。
他問她剛纔爲什麼哭,其實她沒有哭,她是高興,她開心,但,同時她也猶豫。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想過來這裡陪着她,不知道他是因爲凌母的‘命令’,還是別的,但是他的陪伴,他的存在,她很眷戀,甚至想着了,就不想放開了,而她也擔心這只是曇花一現,擔心自己眷戀得深了,就再也放不開,怕這種陪伴,很快就消失。
但後來她轉念一想,就算他是一時心血來潮,也沒有關係,得到總比沒有得到過要好,而且,她得到的也不一定是曇花一現的陪伴或者也不是他的心血來潮,而是一輩子也說不準呢。
她可以期待一下的。
一萬五,更新完畢,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