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一片寂靜,透明的高腳玻璃杯忽然落地,發出刺耳響亮的聲音,成功的吸引了在場的五個人的注意力。
曲淺溪回頭時,美目對上連慕年冷厲陰騭的目光。
他脣角慢慢的一點點的翹起,卻沒有任何笑意,眸光像冰冷銳利刀的冰屑,狠戾的橫掃在她的身上。
她一震,驚訝的瞪大了眼眶,身子顫了下,錯愕的望着包廂裡那抹高大的身影,心裡一陣不好的預感。
她意識下撇過臉,不去看他,即使是跟他鬥慣了,平常也不見得有多麼的畏懼他,但現在她被他的眼神冷得顫抖了下,不自禁的縮了下身子。
他銳利的眼眸沒有錯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和舉止,頓時漆黑的眼眸一點點的收緊,聚攏,一絲絲尖銳的視線快速聚攏,冷冽的射在她的身上。
她暗暗吸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程展玄這時恰巧的回過頭來。
今天能請到曲淺溪來跟他扮演這場戲,他心裡雖然忐忑卻也非常高興,因爲他明白,曲淺溪不是那種濫好人,什麼忙都幫,什麼人放下手段都會去配合的人。
但她答應了他的請求,裡面所代表的自然是曲淺溪自心底的把他當朋友。
現在,他根本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破濤洶涌,和另外兩人各懷心思的表情,他伸手諳熟的攬着曲淺溪的肩膀,桃花眼笑得眯成一條線,吊兒郎當的打招呼,“抱歉,我們來遲了。”
付修揚將方纔連慕年的所有表情看在眼裡,頓時心裡大抵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嘴角翹了下,似笑非笑的,他語氣輕佻,“玄,她是誰?不介紹一下嗎?”
曲淺溪猛然回過神來,倏地出口阻止,“程展玄,不要——”
“她是我的女朋友曲淺溪啊。”
曲淺溪根本就阻止不了,她和程展玄幾乎同時開口。
程展玄還沒有發現現場氣氛過分的詭異,他說完話後,生怕在場的其他三人不信,程展玄將曲淺溪摟緊懷裡,表情深情認真,其他人可能沒有留意這一點細節,但付修揚和連慕年卻看得清清楚楚。
連慕年眯起眸子,如針的目光狠狠的往曲淺溪身上扎。
而付修揚翹起的嘴角頓時抿了下來。
如果是真的,那……就複雜了。
連慕年聽着曲淺溪和程展玄的話,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嘴角勾起一抹詭異之極的笑容,偉岸的身軀微微向前傾,姿態慵懶,但曲淺溪看着,卻感覺他那銳利如獵豹的眼神隨時都能衝上來將她撕裂,丟棄。
危險,從未有過的危險,她從他的眼神和姿態中感受到這一點。
如果說平常的連慕年是冷漠和生氣的,現在的連慕年就是極度的憤怒,卻將這些情緒收斂起來,一點點的射向她。
冷,仿若至於千年的冰窖中,她幾乎全身癱瘓,根本沒有力氣推開將她摟住的程展玄,目光處於一陣遊離狀態,腳步漸漸的有些發虛,手心都是冷汗。
連慕年沒有憤怒的拍案而起,而是沉默,她也沒有打破這種僵局,不是因爲她不想,而是腦袋短路了。
兩人好像都不想在這裡將兩人的關係點破,只是,有些人這次來就是來砸場子的。
所以,由不得他們。
許美伊斂氣愉悅的翹起的嘴角,換上一臉驚訝和難以置信,她起身,芊芊十指抖了抖,譴責又不敢相信的指着曲淺溪說,“你——曲小姐,你不是年的妻子嗎?怎麼,怎麼會變成玄的女朋友?”
許美伊的話剛落,包廂裡頓時安靜得蚊子飛過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看着連慕年的臉色越來越越平靜,付修揚想阻止許美伊繼續說下去,擡眸撲捉到許美伊乍看似乎憤怒實則難掩開心的神色,嘴角微微一翹,不再阻止。
許美伊的話猶如五雷轟頂,劈得程展玄裡焦內嫩。
程展玄嘴角艱難的扯了下,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尤其是看到連慕年和曲淺溪異常難看的表情時,心口一縮,心臟的位置緊緊的縮成一團。
他這纔看清楚在場的除了他以外的人的真實表情,片刻後,他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苦澀又遲疑的說,“小侑,你說什麼?”
他程展玄看上的女人原來就是好友那個難搞的妻子?
開……開什麼玩笑?
許美伊明顯的感覺到空氣在凝固,瞄了眼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氣息的男人,而男人給了她一個冷冽的眼神,似乎在責怪她多話了,她身子一震,咬牙,沒有再說話。
“淺淺?”程展玄心裡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壓得他差點兒喘不過氣來,他不相信,他第一次有感覺的女人,竟然是自己好兄弟好哥們的老婆,這,叫他如何承受?
曲淺溪慢慢的找回了自己,輕輕的掙開程展玄的攬着她的大手。
她艱難的清清喉嚨,目光一直都看着連慕年,內心異常的焦急,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不知你的好朋友就是連慕年。”
如果知道,她就不會輕易的答應程展玄假扮他的女朋友。
許美伊瞄了眼身邊的男人,見他眯起了眼眸,表情深冷,她繼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難以置信的指着曲淺溪叫,“你都已經是年的妻子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年?你怎麼可以騙展玄?你明明結婚了,卻和展玄交往,你、你……”
“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淺淺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這次我只是叫她來幫我演一場戲而已,你們不要誤會,真的,你們要相信我。”程展玄終於回過神來,明白了自己現在到底在幹什麼,一把將曲淺溪推開,臉色還是很難看。
他是喜歡曲淺溪沒錯,但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他也是在此時纔想到曲淺溪的立場會是多麼的尷尬。
聽到程展玄叫曲淺溪淺淺時,連慕年終於有了一些表情,否則,依他剛纔的默然,還以爲他只是旁觀者。
他眸子深深的眯了下,表情更加的深不可測,但看着曲淺溪的目光盡是諷刺。
許美伊在一邊看着程展玄的舉動,也諷刺的看着曲淺溪。
她還以爲她曲淺溪有多大的魅力呢,現在程展玄爲了不破壞他跟連慕年的關係,毫不猶豫的就能撇清兩個人的關係,無論是連慕年還是程展玄,她曲淺溪都得不到,反而是裡外不是人了,真是可笑。
連慕年跟許美伊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冷笑的看着曲淺溪,“是這樣嗎?我的老婆?”
“如果不是的話,你說是怎麼樣的?”
曲淺溪也鎮定了下來,她自然知道不知情的三人在想什麼,她輕笑了下,做出不在意的表情。
因爲她相信清者自清。
連慕年高大的身軀塞在沙發裡,微傾的身軀給包廂造成了強烈的壓迫感,他語氣不冷不熱,外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想發,“那展方纔說的女朋友又是怎麼回事呢?我可愛的老婆,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曲淺溪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展只是在跟你們開玩笑而已。”
“哦,是玩笑啊。”連慕年俊臉笑了下,卻沒有多少溫度。
曲淺溪笑容自若,一點說謊的痕跡都沒有,“是啊,展說他最近看上了一個女孩,一心都將人家當女朋友了,但人家女孩子有事不能來,又怕你們說他是誇大海口,就叫我過來假扮一下,誰知道你就是他所謂的朋友兄弟之一?你不要誤會了纔好,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的好兄弟程展玄不是嗎?”
“玄,你嫂子……說的是真的?”連慕年笑了下,冷冷的看向程展玄,嫂子這兩個字咬得很重。
重得猶如炸彈,砸在程展玄的你心口,他苦澀的忙點頭,“是啊,是啊。”
“不過不是我說你們,你們之前不是見過一面嗎?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兩人結婚後,程展玄曾在他們家出現過一次,曲淺溪還跟他打過招呼。
“呃……是嗎?”他當時一心只承認許美伊的存在,沒留意曲淺溪,他沒想過兩人會有交集,所以並未留意。
連慕年都開口了,其他沒有牽扯進去的人自然不能隨便開口。
而許美伊站在一邊,想說話,卻感覺到被連慕年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勢,仿若一座圍城,將他和曲淺溪關在裡面,外人進不得。
連慕年不再看程展玄而是將目光落在曲淺溪的身上,望着她身上的打扮,可見是花了不少心思呢。
前幾次跟他一起回家時,她都不曾打扮得如此隆重,她到底是有多重視程展玄口中所扮演的角色有有多麼藐視跟他回家見他們共有的家人?
這待遇的差別是多麼的大?
他冷笑了下,頎長的身軀自沙發上站起來,漫步向曲淺溪走去,她越靠近,曲淺溪感覺空氣中傳來的壓迫感就越強烈,
她忍不住往後小小的退了一小步。
“近看就更漂亮了呢。”他緊緊的盯着她精緻的妝容看,勾脣讚美,表情跟平常無疑,只是那雙深邃的眸子就顯得太過陰沉了些,“老婆,你的打扮很適合你,很漂亮呢,你都不曾爲我如此隆重的打扮過呢,說實話,我的心有些不舒服了呢,這筆賬,你該怎麼補償我?”
曲淺溪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移開話題,卻只能繃緊心絃回答,“我錯了,你說怎麼補償就怎麼補償吧。”
他這話,如果外人聽了還以爲他在吃醋,但曲淺溪不是外人,他的言外之音是:“*男人都勾到了自己老公的兄弟身上,你曲淺溪還真的老不起啊。”
連慕年笑了,眼神更加陰沉,曲淺溪害怕和不反駁根本不像平時的她,這些在他看來是那樣的反常。
恐怕,這些正是因爲她心虛吧。
他輕哼了聲,沒有回答曲淺溪反而對兩外三個表情各異的人說,“我跟我老婆還有事,先回去了,至於聚會,下一次吧。”
……………………………………
連慕年的攬着曲淺溪的纖腰,走出了包廂,直到進入電梯,連慕年才厭惡的一把將她推開,臉上皺眉的表情,似乎在看一樣骯髒無比的排泄物。
曲淺溪看着他,咬脣,試圖接近他,只是她剛走進,他刀般銳利的眸子就向她射過來,她只好止住了腳步,“連慕年,我跟玄之間,真的沒什麼,我剛纔說的話,都是真的,沒有騙你。”
連慕年沒有說話,別過臉不看她。
回去的落上,連慕年也一直沉默着。
曲淺溪坐在後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透過觀後鏡瞄到他,但是他接觸到她的眼神,立刻皺眉的移開,似乎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厭惡,噁心,根本不願意多看一眼。
曲淺溪心底苦澀,也沒有在試圖的說話或者解釋什麼,夜色朦朧的天空,讓她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回頭,他在眼前,但她卻忽然覺得他們兩個由始至終都隔着一條跨不過去的河。
心,有些難受,一抽一抽的。
曲淺溪沒想到,她只是交個朋友,幫朋友一個忙,卻弄出這麼一個幺蛾子來。
這算是交友不慎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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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連慕年不發一言的推開家門,也沒有開燈,更沒有看過一眼走在他身後的她,直接的上了二樓,直奔主臥室。
曲淺溪看着,心裡也有些緊張,她看不清他的臉,卻發現他身上強大的氣場漸漸變濃,曲淺溪即使不看他那張就臉,都能想象出上面定然是烏雲密佈,現在,只是狂風暴雨來臨前的寧靜。
在毫無預兆之下,他忽然轉身,闊步走過來,一手狠狠的攥住她的手腕,使勁的將她往主臥室拖。
曲淺溪一驚,反射的尖叫,“連慕年,你——”
手腕感覺被死死的勒住,很痛,真的很痛,他那狠戾的力道,似乎將她的手臂扭斷一樣。
她的話還沒落,已經被他拖到臥室,他沒有任何時間反應,黑暗中,腳踝忽然被抓住。
“啊!”身子顫了下,只是在她還沒有時間反應時,身子驀地騰空,下一秒被男人大力的拋在柔軟的大*上。
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個獵豹般有力頎長的身軀忽然欺壓上身,將她定定的桎梏在身下。
房間的窗簾沒有拉上,藉着淡淡的月色和不知名的燈光,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對上他冷硬的俊臉和充滿了狠戾陰騭光芒的鷹眸。
曲淺溪縱然夠大膽,對上他毫不掩飾帶着毀滅性的目光時,不由得定住了,根本說不出來。
這一刻的任何時候,她都自認不曾怕過這個男人,但現在看着他暗沉如潮的目光,邪肆的笑容,獵豹的身軀,她,有些怕了。
將她驚恐的目光看在眼裡,他笑,笑容卻沒有任何的笑意,反而陰沉得讓人發顫。
他壓在曲淺溪身上,讓她動彈不得,青筋凸起的大掌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顎,毫不留情的扳過她的小臉,讓她的視線對上他的。
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低沉的響起,像奪命的羅剎,盯着她的眸光寒冷,“曲淺溪,你當我是傻瓜嗎?”
曲淺溪想搖頭,屈辱動彈不得,她似乎聽到了腮邊骨頭碎裂的聲音,“我……沒有,我說的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
“啊!”她還沒說完,下巴便又被他狠狠的捏住。
“我警告過你,你不但出去*男人,還將注意放到了我的好朋友的份上,曲淺溪,你的能耐不小呢,只不過很可惜,可能你高估了自己的而魅力,展玄知道你是我的老婆後,那恨不得沒有認識過你的態度,看得我真的非常爽快呢。”
曲淺溪腦子有些亂,一時間沒了頭緒,只能解釋,“連慕年,我說的是真的,你不要誤會,我跟展玄認識的時間不長,就算你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相信展玄嗎?”
他不屑的冷哼一聲,“叫我這個結婚了八個月的丈夫卻叫連慕年,比陌生人還不如,展玄展玄的,叫得可真親熱啊。”
“……”曲淺溪沒有說話,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說話了,她以爲她說得已經夠清楚了,他還是抓住細枝末節不給她確切的答案。
心裡頓時恨死了程展玄,早知道就不該答應他假扮他的女朋友了,他倒好,扔了這麼個爛攤子給她收拾。
她的沉默在他看在眼裡就是默認,他冷哼一聲,“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很能言善辯嗎?心虛了?”
曲淺溪皺眉,“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我說的是實話,不然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找展玄過來對峙。”
如果是平常,她其實還可以擺出一副無什麼你可以找女人而我就不能找男人的姿態,跟他硬碰硬,但他親眼目睹她跟程展玄的親密,又怪她平常不甘跟他示弱,現在,她的話他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
現在她不跟他硬碰硬是因爲她真的不想跟他誤會她,而且她相信,如果現在她敢亂承認,她相信他下一秒就會撲過來將她撕裂,而且她也不能不爲程展玄着想,被誤會下去,對他們兄弟的感情也有一定的影響。
連慕年冷哼,嗤笑的看着她,“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將我當白癡耍?”
曲淺溪有些惱怒,又有些氣,他到底怎樣纔會相信她跟程展玄真的沒什麼?
他輕哼一聲,在“醉城”裡,他將程展玄的眸光看看眼裡,他非常的肯定程展玄口中的那個喜歡上的女人就是曲淺溪。
連慕年陰騭的目光緊緊的將她鎖在眼底,想到她被別的男人惦記着,追求着,甚至將她壓在身下,揉進柔軟的被窩裡做只有他做過的事,他的心思就非常的不舒服,臉色陰沉越來越濃。
感覺到他毫不掩飾的冷冽陰狠的目光,曲淺溪頓了下,扭動着身子,想要脫離他的桎梏,“你——,連慕年,你想幹什麼?”
連慕年什麼都沒有說,直接用行動告訴她。
她意識下的往一邊躲,他看着臉色深冷,大手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的下聯正對着他的眸光,“曲淺溪,別裝死,給我睜開眼睛。”
曲淺溪身子顫了下,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他,雙手意識下的推拒着他。
他俊臉上的陰霾慢慢的隱退,只是她的舉動讓他再次泛起極度的不悅,看着她難受的皺眉,再次勾起他更加旺盛的戾氣,他咬牙諷刺,“曲淺溪,又不是沒被我碰過抱過,至於露出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委屈傷心的表情來嗎?現在只有我在,你做給誰看?”
他低沉動聽的嗓音卻像寒冬呼哨而過的冰屑,又接着說,“是了,你剛纔在展玄的懷裡,笑得多開心,多幸福啊,怎麼現在換成你的丈夫了,卻成了不情願跟厭惡了呢?”
曲淺溪搖頭,否認他所說的話,她縮在他的懷裡,沒有再掙扎。
連慕年目光藉着淡淡的月色,將她緊緊的鎖着眼眸深處。
這個女人,自從他認識她那天起,他就從來沒有否認過他對她身體的喜愛。
科學家說,記住味道是最難的,因爲你記不住它的形狀,撲捉不了它的蹤跡,只有親自去嘗試,聞一聞,你纔會由衷的感嘆一句“啊,就是這個味道。”
但身上她獨特淡青的味道,從未從他的腦海裡消失過,即使她不在身邊甚至相隔千里,長久不見,只要想起那股味道,莫名的,他就會回到那個她稱爲他們家的地方。
也許因爲如此,他纔會沒由來的回到現在兩人住的地方去。
給他戴綠帽子是他絕對容忍不了的事情,昨天,她的話讓他決定不再懷疑她,甚至撇過去不再去想哪天問什麼她滿身吻痕的回家,寧願相信她,然後兩人再次談一談。
可她呢?
她給他的又是什麼“驚喜”?
她卻把他當傻瓜一樣耍,面前一套,後面又是一套!
他眸色一沉,狠戾的抓住她的小手,曲淺溪痛呼最終還是演變成爲細入蚊吶的悶哼。
他心絃頓了下,“叫我的名字——”
曲淺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在他的懷裡喘息着。
他眼眸滑過一絲暗亮的光芒,帶着命令式的強硬,“慕年,叫!”
、
曲淺溪掙開糯溼的眼眸,狐疑的看着他,“連慕年?”
她的話至少知道帶給她無盡的塊感的人是他連慕年,她的配合和此刻的認真讓他心情瞬間好轉,他俯身輕聲誘哄,“對,乖,叫慕年。”
曲淺溪已經陷入他帶給她的的情潮裡,眼裡心裡只剩下眼前的身影,她眸子流露出常日不敢流露的感情,深深的看着他的俊臉,無限眷戀和深情的呼喚,“慕……年……”
她的眸子柔和如水,卻深沉得似乎想要將他席捲進去。
連慕年心口一窒,頓時忘記了呼吸,如果不是知道她根本不愛聽,他甚至以爲她着個深邃的眼眸只是他所獨有的,只因爲他而存在。
曲淺溪不明所以,他看不到的地方,輕輕的勾脣笑了。
兩人不再說話,將所有的情緒都交給了比他們本人成熟的身體感官去感受彼此,緊緊的抱着,融入對方的身體血骨裡。
…………………………
昱日,先醒來的是連慕年。
他深沉的眼眸,沒有絲毫的睡意,微微的側眸看了眼將他的手臂當枕頭正睡得甜蜜的女人。
昨晚……
不知想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他失控了。
他抿脣,望着曲淺溪睡得甜美的小臉,他頓了下,輕輕的收回手。
起身時,似乎驚動了她,她眉頭輕蹙,身子動了動,小手無意識的搭在他的胸膛上,這才漸漸的鬆開了眉頭。
他抿起的薄脣,微微的一掀,笑了出聲。
聲音自喉嚨滑出,他驚愕,霎時笑容中斷,翹起的脣角凹了下來,將她推開,坐起身,這時,曲淺溪包包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連慕年看了下時間,再瞄了眼曲淺溪掩不住疲憊的小臉。
想起昨晚他的瘋狂,她已經累得動也動不了。
他拉開拉鍊,拿起手機時,俊臉一沉,危險的眯起鷹眸。
他以爲是她公司那邊的來電,怎知——
竟然是程展玄。
電話剛接,程展玄就不管對方的反應,就立刻道歉,“淺淺,你還好吧?我還以爲你生氣不會接我的電話呢,對不起啊,要是知道你是年的老婆,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會叫你扮演我的女朋友的……”
程展玄還想接着說下去,但連慕年已經開口了,“你除了跟她道歉,難道就不該跟我道歉嗎?”
“年?”程展玄倒吸一口氣,驚訝不已,“年,你怎麼會——”
聲音戛然而已,想起他跟曲淺溪的關係,便知道連慕年接曲淺溪的電話,其實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罷了。
只是,想到曲淺溪跟連慕年他們做了夫妻間該做的事,他的心一抽一抽的,肺部裡的空氣像被人正以他難以承受的度,慢慢掏空。
他也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連慕年聽到程展玄的話,擰起的眉頭才微微的鬆開,還殘留在胸口衝撞壓抑的氣體才慢慢的被壓了出去。
只是……
連慕年聲音裡盡是冷意,“展,以後,別單獨跟曲淺溪見面,聽到了嗎?”
程展玄不知道連慕年在他聽到他剛開始的話時,他就已經不再糾纏於昨天的事,也可以說是原諒了他們。
他以爲連慕年不相信他,他再度解釋,“年,我跟淺淺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我們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們——”
“我知道你們是清白的。”連慕年淡漠的搶白,“但是你覺得你們適合在單獨見面嗎?展,她是我的老婆,你是我的發小,你有什麼心思我昨天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你真的顧忌我的話,今天早上這個電話,你就不該打過來。”
“年,這不公平!”程展玄情緒有些激動,帶着濃烈的不憤,“我跟淺淺是朋友,朋友之間見個面有什麼不對?就算淺淺是你的妻子,我不該有別的心思,但是你不是也知道修對許昕侑的心思嗎?爲什麼修可以繼續跟許昕侑交朋友,你甚至可以放心讓他們兩個獨自在外國單獨相處兩年,將許昕侑交給修去照顧,爲什麼我卻連見淺淺都不行?修可以笑看着許昕侑跟你在一起,同樣的,我也可以嘗試着只當淺淺是朋友,同樣的都是你的朋友你的發小,你的心能不能別這麼偏?爲什麼修可以你卻什麼都不說就跟我提出這樣的要求?”
“程展玄,朋友妻不可欺,你不懂嗎?”連慕年陰冷的直視前方,目光接觸到曲淺溪因爲他變得高揚的聲音而蹙起的眉頭,在夢裡,她的身子動了動,似乎有醒來的跡象,但又好像沒有。
他頓了下,起身,捲起一邊的浴袍,起身走出房間去接電話。
程展玄心裡不憤,“我明白,但你得回答我爲什麼修可以而我不可以!”
連慕年頓了下,凝眉,立在樓梯邊,臉色陰霾的抱胸,“我信任修是因爲我相信他心裡有個尺度,不會做他不該做的事情,但你對曲淺溪的態度我跟修是有目共睹的,在看看你現在正在做什麼?你覺得你有把握控制得住真的吧她當做好朋友麼?既然如此,我會放心讓你繼續跟曲淺溪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的繼續交朋友?”
“年,原來,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麼靠不住的男人?”程展玄笑了下,眸色微深,“而且……年,你不覺得你的回答連三歲小孩都不能說服嗎?”
他的咄咄逼人讓連慕年心底升起了一股煩躁,心底有些情緒涌上,他意識下忽視了,他冷聲道,“展,你現在還在跟我爭論這個問題,就充分的說明你沒有真正的想要將曲淺溪當做你的嫂子看,你還未對她死心!。”
連慕年沒有說話,他不是說好友靠不住,只是他清楚曲淺溪這個女人對男人又多大的*力,只要對象是曲淺溪,他對任何男人對她的*力的信任度都爲零。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你只是不信任我。”原來自己認爲最要好的朋友,對他的信任度不過如此,程展玄覺得心寒,嗤笑,“年,我現在才發現,我們相識十多年,你根本不瞭解我,一點也不信任我,淺淺雖然跟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她卻信任我。”
如果曲淺溪對程展玄不夠信任,不自認爲他是可靠的人,在認識不久後,在w市,她不會冒然的答應讓他去找她,甚至當他的導遊,一手操辦他住宿和飲食的事情。
曲淺溪這個舉動,有些已經認識了幾年彼此做了幾年的好朋友的朋友,都不能做到,但曲淺溪卻做到,先不管曲淺溪對他程展玄喲沒有那種感覺,至少,在曲淺溪的心裡,她是完全將他當做朋友了。
連慕年不知道曲淺溪跟程展玄之間熟悉到了哪種程度,他只知道那口口聲聲的“淺淺”,就像一聲聲尖銳煩躁的噪音,惹得他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他皺眉,冷淡斷然的矯正,“展玄,叫嫂子,淺淺不適合你叫,還有,我剛纔說的事情,無所謂的信任與不信任,如果你的眼裡還真的有我這個朋友存在的話,就應該主動的避忌,不再跟曲淺溪單獨見面,展玄,你這個態度,我看不出來你有所忌諱。”
程展玄頓了下,腦子有片刻的短線,腦海閃過一絲的情緒。
他沉默了會兒,笑了,忽然自問自答,“年,你這是幹什麼?你知道嗎?你吃醋了。”
連慕年俊臉明顯的一愣,眼眸收緊,如果是別人,連慕年懶得再說,但對方是自己的好友,他不能掛了電話,“就算我對曲淺溪沒有什麼感情,但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妻子,我阻止你們見面,有什麼不對?”
程展玄只是笑,心裡忽然認清了一些東西,沒有說話。
連慕年抿脣,那邊不說話,他也沒有在說話,卻也沒有掛掉電話。
時間靜淌,不知過了多久,程展玄忽然說,“年,別的不說,我現在卻發現,你沒有你想象中的也沒有我們認爲的那麼愛許美伊。”
他說的是不夠愛,而不是不愛,如果連慕年不愛許美伊,也說不過去,只是程度到那裡的問題而已。
連慕年眉頭深蹙,不悅也不語,更不明白爲什麼程展玄忽然扯到了許美伊那邊去了。
他自認對許美伊是特別的,給了她他爲數不多的溫柔、無盡的*溺、數不清的縱容、給無限的耐心……這些他從來沒有給過任何一個女人,即使是家人也不曾。
連慕年沒有給予他迴應,程展玄也不再說話掛了電話。
但他剛纔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心血來潮更不是空穴來風。
如果連慕年真的夠足夠愛許美伊,他不會因爲其他的利益而忽視她的心情將她擺在第二位,如果他對曲淺溪沒有任何的情感,當知道他喜歡曲淺溪時,他對他和曲淺溪就不是是這個態度了。
、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將自己愛的女人毫無芥蒂毫無防備的交給另一個男人保護,更何況那個男人還對自己的女人動了心。
同樣的情況,他跟付修揚的待遇卻截然相反,說明的是什麼?
是哪裡出錯了?
他相信連慕年不知道,但他的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
…………………………
掛了電話,連慕年面無表情的回臥房,將她的手機放回包包裡。
忽然,一個聲音傳進耳朵裡。
敏感的,他頓住了腳步,伸手向她的包包裡。
是一瓶藥。
更確切的說,是避孕藥,上一次他在抽屜裡發現過一個空瓶子。
他眯眸,肌肉繃緊,緊緊的睨着*上睡得香甜的女人,拉開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