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見她呆呆的不說話,濃眉輕眉,“怎麼?不服氣?”
曲淺溪回神,微微的笑了下,搖頭,“那你想我怎麼配合你,到達你的要求?”
連慕年沒有上樓,而是到客廳電視機前看電視,聞言,沒有鬆開的眉頭蹙起更深的弧度,臉色不太好看,“曲淺溪,你的腦子是生鏽了還是不能用了?如果需要我提醒你或者是強迫你才能做到,那有什麼意義?”
曲淺溪無奈的撓頭,不知連慕年今晚到底是怎麼了,說他心情不好,也不像,說心情好,那他又哪裡來的這麼多刁鑽的問題?
不久,廚房裡傳出了陣陣的飯菜的香味,連慕年怔了下,回頭瞄了眼正慢條斯理,熟練的翻炒青菜的人。
現在很多女孩子寧願泡泡麪也不下廚,所以會做料理的女孩子很少,他知道許美伊自小就是一個被家裡的人捧在手心裡*着的女孩子,她不喜歡下廚也不會下廚。
他的母親五十了,也很少下廚,只有在特殊的日子纔會偶爾的下廚,但他發現曲淺溪其實很擅長下廚。
剛開始時,他見她煮的食物亂七八糟,以爲她不會做菜,現在才發現她做得其實很好,煮菜時油煙比較大,爲了避免弄髒經常穿的衣服,她特意換了一件過時又舊的衣服,腰間還圍着帶着油漬的圍裙,怎麼也稱不上漂亮,但他看着,卻怎麼也移不開視線,怔然的望着她的背影入神。
連慕年沒有說謊,他是真的不愛吃涼瓜,所以面前的涼瓜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動過。
她擰了下眉頭,其實她最愛涼瓜了,只是看來以後吃的機會會變少了。
同時,曲淺溪也發現他其實比較喜歡清淡素色的菜,太過油膩的食物他不會怎麼碰。
用餐後,連慕年接了個電話就上樓了,似乎是有公事要處理。
家裡沒有傭人,也沒有請打掃阿姨,所以這八.九個月來房子的的衛生都是曲淺溪在打掃。
飯後,她正在打掃大廳,連慕年途中休息,端着一杯咖啡出來走廊透透氣,見着樓下的女人正努力的拖地,動作稱不上優雅,也不算邋遢,卻顛覆了她給他的印象。
看着她的身影的暗流深了些。
他一直以爲她冷着臉一副高高在上的不像做這種家務活的人,但他看她的熟練的舉止就知道她一定經常這麼做了。
曲淺溪在百忙中似乎察覺到上方不可忽視的炙熱視線,擡眸看時,他卻已經轉身離去,只留個她一小截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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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城市的喧囂慢慢的沉寂,外面五光十色的各種燈光漸漸的黯然下來。
曲淺溪今天累了一天,早已入睡。
凌晨一點多,連慕年處理好公事,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心裡頓時覺得少了什麼,擰起眉細想時,他已經達了曲淺溪的房間門前,想起前兩天說過的話,心裡莫名的空洞得以填滿。
房間裡一片漆黑,藉着窗外的點點的星光,*上的凸起映入眼瞼。
他不由得放輕了腳步,掀起一邊的被子,也躺了下來。
她的臉應着月光的方向,淡淡的月色縈繞在她的臉上,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他的臉上柔和了下來嘴角情不自禁的緩緩的翹起。
耳邊響起了均勻的淺淺的呼吸聲,曲淺溪緩緩的睜開眼眸。
她早就回了房間,但她睡不着,她記得連慕年說過從昨天晚上起他會回來跟她一起睡。
他似乎很忙,她想問他卻也怕打擾他,心裡也有一些情緒在拉扯,躊躇的在他的書房面前徘徊,最後還是不想打擾他,回房後卻怎麼也睡不着。
夜色漸深,本以爲他不會回來睡時,他卻走了進來。
黑暗中,她漸漸的掙開眼眸,看着他入睡的俊臉,腦袋緩緩的靠近他的胸膛,閉上眼眸,安靜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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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最近相對於前一段時間,曲淺溪感覺日子又回覆了往日的平靜,一切看似跟她以往的生活無疑,卻也有些不同,不同的在於,連慕年回家跟她一起的時間漸漸的多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的就給她臉色看。
而許美伊卻相反,三不五時的過來找她麻煩,挑釁她。
對於她,曲淺溪漸漸的也懶得理她,任由她挑釁。
接近年尾,每個人都很忙。
曲淺溪手裡的兩個設計方案都漸漸的進入尾聲。
中午的時候,她跟合作商約好了一起吃飯,合作商對她的設計很滿意,心情一直都不錯,也很大方,要了一桌子菜,曲淺溪一直維持着恰到好處卻又淡淡的笑容,只是在見到擺在面前油膩的一桌子菜時,她抿緊了小嘴,臉色漸漸的變得難看起來。
對方不是一個特別細心的人,一時間沒有發現曲淺溪的不對勁,熱情的招呼她,曲淺溪看着碗裡的對方夾過來的菜,臉色更加白了幾分,卻不忍打斷對方的興致,硬着頭皮進食。
只是食物剛進入嘴裡,胃部就像打滾似的,她再也顧不得其他的,捂住小嘴往洗手間奔去,客戶看着愣了下,不知所云。
她在洗手間裡,胃部很難受,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漸漸的,在好了些後,她才離開洗手間。
“淺淺?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此時,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面的程展玄自另一邊走出來見到臉色灰白的她,皺起眉頭,伸出手扶住了幾乎虛脫的她。
曲淺溪勉強的笑了下,搖頭,“中午吃了冷食物,可能吃壞肚子了。”
程展玄皺眉,俊臉上難掩擔心之色,“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現在好多了。”曲淺溪罷手,見有人往他們這邊看,輕輕的將他推開。
“那我送你回去。”程展玄不由分說的拉她走,曲淺溪卻搖頭,“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吧。”
程展玄見她臉色慢慢的好了起來,抿起了薄脣,美沒有再說話,只是置於身側的手掌拳頭緊握。
曲淺溪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纔想問幾句,那邊一個打扮時尚光鮮的漂亮女人朝他們走來,滿眼敵意的睨了眼曲淺溪,挽住程展玄的手。
曲淺溪眨眼,“她是……”
程展玄抿起薄脣,急切又不悅的將來人的手甩開,滿眼的苦笑,“我媽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
曲淺溪怔了下,她從他的眼中看到除了無奈就只剩下來苦澀,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一直以來她都將他當做朋友,以爲他是那種瀟灑得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花花公子,纔多久沒見面,怎麼忽然間他的就陷入了被家人逼婚的境地了?
而其中似乎有什麼難言的苦澀……
程展玄冷下臉跟來人說了幾句,還是堅持的對曲淺溪說,“我送你回去吧。”
曲淺溪沒開車來,也不知道胃部會不會忽然間又難受,她點點頭,回去跟客戶說了緣由,對方也是一個講情理的人,爽快的讓她走了,還關心的叮囑她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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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路上,程展玄見她臉色還是有些難看,讓她先休息一下,回到了公寓才叫她下車。
下車時,曲淺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一路上程展玄的擔心她都看在眼裡,看着他,心裡忽然就變得暖暖的,盛情的邀請程展玄上樓去坐一坐。
程展玄不着痕跡的苦笑了下,看她自然諳熟的邀請他上去,他就知道曲淺溪根本就不知道他跟連慕年還有一段插曲。
他搖搖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曲淺溪笑了笑,“既然都來了,也不急於一時,況且連慕年也快回來了,你們也好敘一敘舊,上去坐一坐吧。”
程展玄苦澀已經蔓延到眼底,沒有說話,其實這段時間來,他知道連慕年跟付修揚還有許昕侑都有一起聚過,卻沒有叫上他。
其中是什麼意思,他也明白,但他更加確定的是有他在有些事已經變得不方便了。
比如談到連慕年爲什麼會跟曲淺溪結婚的時候,又比如大家一起幫忙想想怎樣才能讓連慕年跟曲淺溪儘快的離婚,大家爲他和許美伊的幸福而努力的時候,他都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他無法像以前一樣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的跟他們一起說這些事情,他知道,其他的人也都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他們不邀請他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想着這些年的友情卻爲了這些事而產生隔閡,他一時間有一種可笑的感覺。
看着曲淺溪真誠的眼神,他眼眸裡的貪戀一時間沒有壓抑住,跟她上了樓。
“坐啊,我去泡杯茶給你。“曲淺溪胃部其實還是有些不舒服,但她當程展玄是朋友,她覺得有必要請他上來坐一下。
程展玄點頭,喝着茶跟曲淺溪說了幾句話,眼眸轉了一遭。
連慕年的這個地方,他來的次數不算少,但自從連慕年結婚後,他就沒有進來過。
但他還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改變。
鞋櫃,衣服支架,茶几上處處都是雙份的用品無處不告訴他,曲淺溪跟連慕年是夫妻的事實。
他捏着被子的手頓了下,眼眸的苦澀漸漸的又染上,他沒有再逗留就走了。
曲淺溪見他臉色不太好,關心的問了幾句,也不再挽留他,見他似乎心不在焉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本想開口挽留他的,但見他六臉色越來越難看,也不再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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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連慕年接到了許美伊的電話。
面對許美伊似抱怨又似哭訴的軟糯糯的聲音,他心一緊,卻沒有說話。
“年,我等會下班去找你好不好?”
連慕年有致的眉宇微微的蹙起,心裡的煩躁再度回升,如鷹的眼眸裡,似乎有些難掩的迷惘。
他不常抽菸,他抽菸時往往就是他比較困惑的時候。
他到櫃子裡翻出了一包煙,緩緩的燃起其中一根,安靜又淡然的吸了兩口,目光遠眺,冷眼的看着樓下的熙熙攘攘。
“年——“許美伊將後尾音拉長,撒嬌。
好久好久,連慕年將燃起的菸頭按在菸灰缸上,熄滅後,淡淡的答了一個字:“好。“
不同於以往,許美伊這次不用連慕年等她,她先到達了央美飯店。
她心情雀躍,在飯前一直不斷的說話,連慕年只是在一邊聽着,偶爾習慣的意識下的迎着她的心意淡淡的迴應她。
許美伊見着,心裡還是高興的,只是想着這段時間他因爲公事忙經常忽視她,她心裡就不舒服,但開在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待她溫柔如初,她便不再計較這些。
連慕年嘴角一直都習慣的揚着淺笑,眉目柔和的看着她,只是在聽到她說工作的事情時,眼眸凝了下,忽然打斷她的興致勃勃,問道,“你公司今天不忙嗎?”
許美伊見他今天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以爲他不會說話,卻沒想到他會忽然開口,頓時開心不已,“不忙啊,已經到了年尾,很多事都處理好,只等着過些日子放年假了。”
連慕年似乎想到了什麼,揚着的笑容似乎停滯了下,但很快又不着痕跡的斂去,眼眸裡的笑容也漸漸的淡了些。
飯後,她想拉着連慕年到處逛一逛,但連慕年似乎興致不高,其實他的臉色跟平常無疑,回答也盡如人意,沒有什麼好挑剔的地方,只是許美伊相當的敏感,她似乎覺得連慕年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這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故作生氣的別過臉,“年,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們就不去了。”
其實許美伊的直覺是對的。
他今晚確實是心不在焉。
這些天他都回家跟曲淺溪一起吃飯,日子似乎過得悠然平淡,卻似乎有一股別樣的韻味,今天他沒有回去,本來想打個電話給她,但最後卻沒想到要說什麼,也就沒有打回去。
他以爲曲淺溪知道他不回去她會打電話過來,他的手一直都握着手機,但她的電話卻一直都沒有打過來。
不知爲什麼,心裡就忽然有些在意,其實許美伊今晚所說的話他也沒聽進去多少,聽到她說要回去時,他也就很自然的答,“我送你回去。”
許美伊一張小臉倏地沉了下來,她只是想表現一下她的情緒,希望他能哄一鬨她,怎知他竟然沒有發現她的心思,看着熟悉的回去的道路,她咬牙切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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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慕年駕車回家,回到公寓小區時,跟一輛紅色的奔馳擦肩而過,有些熟悉,俊眸意識下眯了下。
他俊眸微側,面前的車子車速比他的快,他只來得及見到他半個側臉。
但,這已經足夠了,他已經知道對方是誰。
薄脣意識下抿起,捏着方向盆的大手微微的捏起。
回到家,將外套大衣掛在衣服的支架上,越過玄關,走進大廳。
廳裡的燈亮着,卻沒有人,漸漸的,一陣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
銳眸微閃,掃了一眼客廳,深邃四海的眼眸漸漸的微眯,緩緩的走近茶几。
上面,躺着兩個杯子。
腦海不禁的就回憶起小區裡跟他擦肩而過的車子,薄脣緊緊的抿起,身上多了一股陰騭的冷厲,移步上樓。
房間裡一片漆黑,接着樓道里傳來的光,他依稀的能看到*上凸起的身影。
感覺到身邊忽然有人接近,她愣了下,鼻腔忽然多了一抹熟悉的屬於男人的霸道的味道,她身子就鬆懈下來。
連慕年扳過她的小臉,幽暗的眼眸灰暗的凝視着她,裡面滿滿的探究,“八點不到,這麼早就睡了?”
“我有些困了,你餓了就自己交外賣吧。”曲淺溪聲音低低的,沒有什麼力氣。
程展玄離去後,她本想着連慕年會回來吃飯,想做飯的,只是她進去廚房看到那些油膩的生食時,胃部就開始翻滾,跑到洗手間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因爲懷孕,一個晚上吐了兩次,她筋疲力倦,就不再管其他的,回房間打算睡了。
只是她還沒入睡,他就回來了。
連慕年聞言,卻在心裡冷哼一聲,嘴角翹起冷笑,恐怕是見到了某些人,對他的興致就減退吧。
曲淺溪反胃了兩次,被折騰的沒什麼力氣,她推拒着男人,艱難的掙扎着別開頭,“連慕年,我很累了,想睡覺。”
“累了?心累還是身累?還是見到我就覺得累?”他語氣淡漠卻難掩戾氣,曲淺溪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似乎有一股風雨欲來的狂暴。
忽然間矜持起來,不想他碰她了?她這算是什麼?爲某人守身?
她不知道他心裡想了這麼多對她而言不着邊際的東西,想說話,但男人似乎根本就沒有那個耐心,也沒有聽她說話的意思,她急了,抓住他的手,“連慕年,你到底在氣什麼?”
他今晚回來,她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怒氣沖天,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得罪他了。
“我氣什麼?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自己難道會不清楚嗎?”他輕哼一聲,諷刺的勾起嘴角,冷冷的睨着她。
他一再警告她不要再跟程展玄來往,她都做了什麼?她還真的是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嗎?
“就是因爲不清楚,所以我纔要問清楚你!”曲淺溪身子反射的往後退,皺眉的看着他。
連慕年有力的大手狠狠的按住她,臉上難掩怒容,“曲淺溪,你敢再後退試試看!”
曲淺溪身子倏地一頓,還真的是不敢動了,因爲他滿眼戾氣的眼眸正緊緊的盯着她,她感覺,只要她一動,她句被他滿腔的怒火燃燒盡貽。
他嘴角上的笑意卻一直都沒有什麼溫度冷冷的盯着她,看着她充滿疑問的眼眸感覺就像是對他撒謊一樣,他的心就異常的不舒服!
心裡本來有滿腔的怒火想要發泄出來,但是看着她這個樣子,感覺她像對待白癡一樣欺騙着他,他忽然間覺得沒了心情。
他抿着脣,冷冷的睇了她一眼,倏地將她放開,下了*,高大挺拔的身軀轉身離開房間。
曲淺溪看着他忽然沉着臉轉身離開,心下一頓,想開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小手微微的收緊,眼眸卻漸漸的黯然下來。
心,又是一陣苦澀。
他們之間,似乎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溝通過,出來吵鬧,就是冷漠。
什麼時候,他們才能靜下來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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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漸漸推移,過兩天就是公司的年會,年會後,就是放年假的時間。
公司規定,年會時各位員工都可以攜帶一名家人或者是親友參加。
眼看着年會將至,許美伊上一次本想跟連慕年提這件事,但想着也許他的身份不合適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裡就猶豫着到底要不要提。
但讓她更糾結的是,她怕如果她不提,曲淺溪提了,假若連慕年答應了,到時候只怕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跟曲淺溪的夫妻關係,如果是這樣,那她的存在只怕成爲了笑話而已!
曲淺溪是廣告設計部最忙的一個人,她還有許多文件要看,只是,某些人就是不會懂得適時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許美伊推開她的門,毫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下,她挑了下眉頭,高傲的瞥了眼曲淺溪,想要說的話在瞥見曲淺溪沒有掩蓋住的脖頸處青紫色的印記時,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小嘴頓時死死的抿起,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一雙眼眸緊緊的瞪着曲淺溪的脖頸處,看她那個樣子似乎要在上面燒出一個洞來。
曲淺溪回到辦公室,裡面有空調就把圍脖脫了,卻沒想到會被人看到這些。
她見許美伊狠狠的咬脣,只覺得有趣,輕哼一聲,“你來是爲了什麼?”
許美伊的目光還是一瞬不瞬的的落在她的脖頸上,眼眸緩緩的變得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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