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昊擎和楚母的一段話,雖沒有聽到什麼想聽的話,但是越是這樣,冷昊擎便越覺得這件事不想她的那樣簡單。
可是知曉當年事情的人不多,他也不可能跑去問禹冷卿,但是任由一個謎團在他的心裡發酵,還指不定在某天形成一個炸彈,將他來之不易得到的生活炸的面目全非。
心裡打算好了之後,冷昊擎面色平靜的走到了楚國榮的墓前,看着上面鐫刻的名字,他的心裡不由的一陣愧疚。
他緩緩的低下腰,跪在地上,虔誠的對着這個曾經幫助過他,卻也是他將他推到今天的位置。
磕完頭,冷昊擎卻沒有立刻起來,而是沉重了說了聲,“爸,對不起。。。”
楚語楠聽着冷昊擎的聲音心口不由的一陣刺痛,不自在的別開了,望着遠處。
最後,還是走過來的楚母,對着冷昊擎開口說着,“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珍惜現在的日子,纔是對死者對大的報答。”
聽到母親的聲音,楚語楠也將視線轉了回來,看着母親,表情有些痛苦,卻沒有說些什麼。
“還愣着做什麼,地上溼,別讓昊擎跪久了,到時候你爸得怨我了,”楚母對着語楠責備着,可是語氣盡是疼惜和無奈。
“媽,還是別了,”冷昊擎趕緊阻止着,他看着楚國榮的墓地,“我這樣做不是跟自己身體過不去,而是想借着這微不足道的機會,讓我的心裡舒坦些,爸,楠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絕不會再負她,還有媽,您也放心,我也會盡心的對待她老人家,您安息吧,不要因爲牽掛他們母女而不願意離開,”這是一個男人對男人之間的誓言,以前他沒有機會說出口,現在,他要用行動來證明。
冷昊擎的聲音,毫不輕浮,字字清明,字裡行間都含着不能抹去的情感,這次他的真誠,可是說是不在這段話說給誰聽,而是接下來他要證明給誰看。
又是在一陣風徐徐而來,吹起了楚語楠披散的碎髮,揚起了她的裙襬,還帶了濃郁的花香,拂面而來。
“好香。。。”可可一聲稚嫩的聲音,打斷了這沉重的氣氛,也終於在適時的時間終止了一切悲傷的氣氛。
“好了,昊澈,扶你哥起來,”楚母吩咐着宇文昊澈,然後又看着冷昊擎的僵直的背影,“這事我做主了,你爸也會答應的,就算他不願意原諒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楠楠他可是放在心尖上疼的,相信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冷昊擎被扶起時,愣是一下子沒站住,幸而楚語楠眼尖,趕緊上去多扶了一把,嘴裡還不忘說着,“你這麼愛逞能,爸希望我們好好活着,可不想看到你跪倒在這裡。”
起先她一直沒來看父親,以爲父親的死早已經在她和冷昊擎之間劃下一道溝壑,再也跨不過去,可是如今見面之後,她發覺自己竟這樣的放下了。
正如母親說的一樣,活着的人,要好好的活着。
當初昊擎爲他父親的死沒有放下事情,她做到了。
但是。。。
楚語楠眼中一擰,走到父親的墳邊,輕撫着上面綠油油的青草,暗自的說着。
爸,不管是誰,她一定要找到那個失蹤者,現在她不僅僅是爲了父親的事情,還有。。。她被折騰成這樣的男人。
“在想什麼?”冷昊擎走到楚語楠身邊,擡起的手很自然的滑到她的腰間。
“昊擎,我覺得,爸呆在這裡,應該比帶着那個方方正正的墓園裡要開心的多,”楚語楠邊說,邊將視線看到母親身上,“媽,不如我們把爸爸就留在這兒吧,你看看下面一望無垠的菜花田,還有着濃郁的清香,爸爸在官場打滾了那麼多年,也被束縛了那麼多年,現在總算是可以自由自在了,我們何必又將他遷回去呢?”
“以前我只是爲了將骨灰偷到不看不到的地方放着,現在想想或許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既然你爸也已經入土爲安了,這事就按你說的辦,只是,將來。。。我也要在這裡,陪着你爸。”楚母說着,眼中盡是對老公的思戀,儘管她苦苦壓抑,她紅紅的眼眶還是將她的情緒泄露了。
“外婆,你別哭了,爹地看到媽咪哭的時候會難過,我想外公對外婆也一樣的。”可可用着稚氣的比方,卻很貼切的比喻着,聽的楚母一陣心暖。
“看看,你們瞧瞧這可可,這張嘴真的是越發的會說了,將來不定成什麼樣子呢,”楚母揉着可可的頭髮,疼愛的說着。
可可卻對她的動作,臉上笑顏漸漸的崩塌了。
他的髮型。。。
楚語楠看着可可吃力的笑着,心情也好了起來,“可可,外婆那是喜歡,不可以做怪相。”
可可聽到母親的警告,別了癟嘴,擡起來,對着楚母又是一陣笑,那眼神好像是在懇求着她不要再摧殘他的頭髮了。
“哈哈哈。。。”楚語楠頓時笑趴,原來懂事的孩子,還可以這樣欺負的。
而宇文昊澈和冷昊擎看着她們,上下三輩人,表情都異常的輕鬆,可是他們的心裡卻越發的沉重。
他不由的看着楚父的墓地,心裡暗自懇求。
爸,保佑楠楠的身世,不要藏着太多的真相了,他不想再經歷什麼給他們的感情加壓了。
堂兄妹如何,現在他們已經在一起了,而且還有了可可,他如此的健康,讓他完全不能信服堂兄妹這一說。
可是,這其中藏着怎樣的緣由,他又不敢去查,可是現實卻逼着他去查。。。
但願,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有個圓滿的結果。
當天祭拜過後,說是留在這裡的提議也登上日程,爲期兩天*。
索性,楚家在這裡還有一處老屋,雖有些年數,但是因爲有專人打掃,並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味道,房間雖不多,但是擠擠還是可以住的。
最後安排之下,楚母和楚語楠一間房,其餘的三人擠在一件房。
早早的,楚語楠就下達了命令,早早的休息,因爲聽說的明早集市有廟會,對於他們這樣的人羣,雖見得多,但是這樣平常人家的聚會,他們還從未看過,尤其是一向不屑於具體活動的可可對這件事也有着濃厚的興趣。
所以吃過晚飯之後,他們便各自回房,早做休息。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個安詳寧靜的夜晚,卻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出於那梳洗完畢之後,看着躺在*上看着相冊的母親,快速的走了過去,“媽。。。”
“洗完了?”合上手裡的畫冊,楚母看着語楠,感嘆着,“有多久了,我們家女兒沒有陪我睡了?”
“好像我結婚之後就沒有了,哦,對了父親過世的時候,”楚語楠說道這裡,眼中一陣暗淡。
“別爲這件事耿耿於懷了,你爸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楚母撫着楚語楠的手背說說着。
“嗯,”楚語楠覺得說起父親氣氛都變得好沉重,她快速的將話題轉到別處,“咦,您手裡拿的是什麼,是我們家的東西嗎?”
楚母聽到語楠的話,有些不自然的將東西放進了裡面,“這東西有些念頭了,不看也罷,”而且她完全沒想到她的老公竟藏了這樣一本畫集在這裡。
“什麼好東西,都私藏着不讓我看,”出於那故意說着,語氣又像是撒嬌,“難道說是關於您和爸爸的。”
“淨瞎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將畫冊放進了*頭的櫃子裡,打算讓它繼續在這裡呆着,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被拿出來了。
楚語楠雖好奇,但是,既然母親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作罷。
楚語楠躺在楚母的身邊,臉上帶着幸福的表情閉上了眼睛,而在她閉眼沒有多久,原本閉上眼睛的楚母,張開了眼,看着楚語楠,她在心裡感嘆着。
楠楠,知道嗎,這本畫集裡都是關於的東西,但是。。。我卻自私的不願打開這被塵封的過去,我已經失去了你爸,就當是我是私心吧,我不想連你這個女兒都要失去。
這邊房裡,可可許是太疲憊了,很快的就睡了,可是冷昊擎雖累,卻怎麼也睡不着。
不知道爲什麼,越是這樣的平靜的晚上,他越是難以平靜。
索性,他坐起身,透着陳舊的窗戶,看着窗外一片黑暗。
這裡不似大城市裡的燈紅酒綠,不分晝夜,這裡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所謂的夜生活,更沒有什麼複雜的社會交際。
走下*,冷昊擎走到了窗前,將緊閉的窗子打開,聽着外面自然的聲音,有些出神。
“如果這個時候有根菸,一定是件美事,”那樣他便可以沉澱思緒,好好享受眼前的一切。
“你想抽菸,不怕嫂子說你嗎?”
宇文昊澈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背後想起,而冷昊擎也處變不驚的一陣嗤笑,“那你會出賣我嗎?”
“當然不會,”宇文昊澈說完之後,還遞來了一根捲菸,“我什麼都沒看到,至於怎麼做都隨你吧,”他估計他的大哥一定有跟他一樣的感覺。
“昊澈,我覺得你嫂子的身世,絕對沒有我岳母說的那麼簡單,”雨夜,楠楠便好巧不巧的被放在楚家,這說的過去嗎?
“所以你打算着手調查嗎?”終於還是等到這樣的一天了。
“等西島度假村開業之後,這件事,就該做了,不過在這之前,讓我不安的還有另一件事。。。”
“嗯,我知道,”本來他們打算隱秘行蹤了,但是嫂子的那番話,他們也沒怎麼遮掩了,甚至還沒有帶什麼人就來這裡,怕是這一切都在那幫人的眼底,只是讓他耿耿於懷的,是他們遲遲未做行動,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我覺得還是通知一下爲好,我們準備了十個月的成果,總不能藏着掖着,那可不好玩了。”
冷昊擎深深吐出一口煙,然後擰掉了剩下大半的菸蒂,發現久違的尼古丁的味道並沒有讓他沉澱下來,反倒是宇文昊澈的一番話,點醒了他。
“這件事就按照你說的做,”冷昊擎沒有猶豫多久,便做了決定。
宇文昊澈沒想到冷昊擎竟回答的這麼幹脆,看來,今夜的他真的挺不安的。
“嗯,我立刻去下令。”
“等等,在他們來之前,可可的安全就交給你了,至於我岳母和楠楠我你不用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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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富麗堂皇的豪宅內,燈火通明,時不時想起了東西雜亂的聲音,而這棟房子的主人也匆匆的趕了回來,迅速的衝向二樓,準備扭開門,卻門鎖從裡面被上鎖了。
“開門!你在裡面做什麼,快點開門!”拍着門板,男人帶着溫怒的低吼着。
看着身邊的男人對房間裡面的發着大小姐脾氣的人,心裡不自覺的一陣嘆息,她用着迅雷不及的速度,砰的一下踢開了房門。
房門被粗魯的踢開,男人有些錯愕的看着身邊的女人,臉上有着半分的錯愕,另外半分便是一種激賞。
“我覺得這樣比較快,你這樣*她,對她沒好處!”女人硬梆梆的說着。
“是誰這大膽。。。”房內的女人看着自己房間的門被人粗魯的踢開,怒意的臉上更是青紅不分,“怎麼又是你!哥,難道你的女人都這樣不懂禮貌嗎?”這個女人三番兩次的和她作對,她的出現已經威脅到哥對她的專*了。
“心蕊,不可以這麼沒禮貌,她是你未來的嫂子,”男人雖爲動色,語氣裡卻有些不滿了,“任性也要有個程度,你看看這房間,都被你弄成什麼樣子了,你這脾氣,如果繼續這樣不懂節制,小心我真的不管你的事了!”
“哥,你怎麼還沒有問起的生氣的緣由上來就對我一陣發脾氣,以前你不是這麼對我的,就是因爲這個女人的出現,一切都變了!”爲什麼在她以爲可以碰觸到幸福的時候,老天爺就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看來我並不受你們的歡迎,穆林,我先回去了,”女人好不眷戀的轉身,臉上看不到因爲叫心蕊的女人說的話而喪氣的表情。
被不被她所接受,對她來說她沒有任何的感覺,至於那個男人,指不定哪天她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她。
只是,她的過去,她完全都不記得了。
會不會在她遺忘的記憶裡,有那麼一個人正等着她的出現。
正如她爲自己的取的名字,若水。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喜歡這個名字,但是當週穆林第一眼問他的時候,她的腦海裡只想到這個,甚至連她的姓氏,她都忘得徹底。
來這裡也有段時間了,她知道就她的這個男人身份不簡單,一個嬌縱成性的妹妹,還有一個坐着高官的父親,他自己也有着不小的事業,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些看起來很清明的關係,卻讓她有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至於那種感覺究竟是因何而起,她無從知曉了。
在她的心裡,她不自覺的將自己和這裡分的很清楚,感覺太瞭解之後,會無法置身事外。
當若水走後,周穆林看着周心蕊,眼中竟是低冷,“我把你當作妹妹疼愛,你想要的,我盡心的給你創造,可是我要的,就是那個女人,你明明清楚,卻總是讓她難堪,周心蕊,別把我逼急了,不然你用什麼人壓我,我也不會縱容你的!”
他的百依百順,真的是溺愛,害了她嗎?
“哥,你爲了那個。。。人,竟威脅我,在你不知道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之前,你竟這樣說我,”本以爲只要她耐心等待,那個男人終會變成她的,可是現在那個男人,卻挽着她不想看到的女人,笑的那麼溫柔,如沐春風。
“我說過現在我們要等待,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他當然知道讓她這樣歇斯底里的原因是什麼,只是這樣的行爲只爲自亂陣腳。
“安排好了,那個女人會呆在他的身邊;安排好了,爲什麼他們回來這樣大的事情還瞞着我;安排好了,爲什麼那個明明該死的孩子爲什麼會活着回來!”周心蕊臉上出現說不出的悽楚,“爲了你們我答應了你們的要求,不惜將他推進了陷進,可是當你們一個個都平步青雲了,獨獨我的懇求,你們都沒看到,哥,你和爸真的是愛我的嗎,還是我和別人一樣,都是你們的棋子。”
在經過一再的推搡之後,她想相信,事實卻總是跟她的意志相悖。
看着如此不冷靜的妹妹,周穆林無奈的上前,扣住她的肩膀,說着,“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只好證明給你看了。”
他的話立刻讓周心蕊變的臉,她歡喜的擡起手搭在他的腰上,“真的,你要怎麼做?”
“既然,你覺得他們過的太幸福了,那我就給他們來點不幸,當時候你看到我的成果,試着接受若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