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江竹婷正在房間裡兀自氣着呢,她想給唐煜寒再打個電話,可是又想起他臨走時說的她不是那種糾纏不休的人的話,白天她已經差點毀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了,以後一定要忍住,但是她又不甘心就這樣被他冷落。舒歟珧畱
手機響起,一張照片發了過來,是她請的偵探去醫院拍的簡雨濃跟她兒子的照片,照片裡的女孩子看起來十分年輕,容顏恬靜清秀,懷裡抱着一個小男孩,那小男孩的五官像極了唐煜寒,這讓江竹婷恨得牙癢癢。
江竹婷想起這個女孩子就是當年在溫城酒店他們見面時陪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原來那個時候他們就認識了。唐煜寒從未跟她說過任何關於他老婆的事情,只說不愛她。所以在她的印象裡唐煜寒娶的那個人一定是個十分不討人喜歡的女人,要麼長得不好或者是年紀挺大,她沒想到竟會是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嫉妒,讓她美豔的面容有些扭曲,想着劉紋手裡有自己的那張照片,她手指滑動就那樣將那張照片轉發給了劉紋,沒一會兒劉紋的短信就回了過來:幹得好寶貝,你的照片我也遵守承諾徹底刪除。睡過那麼多女人,還是你的技巧最好,就這樣刪了還挺可惜的。如果在唐煜寒那裡過的不好,看在你技巧那麼好的份上,隨時歡迎回來找我。
江竹婷氣得一張臉都青了,她手指滑動按下刪除鍵將一切證據銷燬,然後在心底發誓:劉紋,總有一天我要你爲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嫜!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她走過去警惕從貓眼裡往外看,
“哪位?”
門外是客房服務員仁,
“您好江小姐,唐先生給您送了一份禮物,請您簽收一下!”
江竹婷一聽唐煜寒送她的禮物,頓時笑逐顏開地開了門,她就說他怎麼可能對她這麼狠心呢。
一開門,兩個彪形大漢就銅牆鐵壁一樣擋在了她面前,她警覺的就想往屋裡逃,卻被兩人拖了出去,她氣急敗壞地喊,
“你們幹什麼?放了我,不然我報警了!”
然而根本沒有人聽她的,兩個彪形大漢就那樣將她帶到了酒店大堂,那裡正坐着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她身後還齊刷刷站了幾個黑衣大漢,她看那個女孩子也是年紀不大的樣子,不由得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那種凶神惡煞的黑社會。
這樣想着她在那女孩子面前站定,穩了穩自己的情緒,
“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那拉衝身旁的一個保鏢揮了揮手,
“來,寶貝,告訴她我是誰!”
那保鏢被她換做寶貝臉紅了一下,隨即又面無表情的彙報,
“清萊賭王那赫最寵愛的千金那拉小姐!”
那拉笑了笑搖了搖頭,
“寶貝,你還忘了一個最重要的身份沒說明呢!”
保鏢大哥又臉紅,
“簡邦現任首領唐煜寒太太簡雨濃的閨蜜兼死黨那拉小姐!”
那拉滿意地點了點頭擡眼看向江竹婷,江竹婷笑得有些嘲諷,
“原來是她讓你來的啊,怎麼?自己沒本事來?所以叫自己的閨蜜來?”
“錯錯錯,大錯特錯!”
那拉笑着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指擺了擺,
“我們家小濃連唐煜寒都不放在眼裡了,又怎麼會把你這個小三放在眼裡呢?”
被那拉罵做小三江竹婷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說誰小三呢?唐煜寒愛的人至始至終都是我!”
江竹婷這樣一說那拉可來勁兒了,
“喲,他愛你?他愛你怎麼會一直不碰你?他愛你怎麼會大老遠跑回來沒命地要了我們家小濃一整晚?他愛你怎麼這麼多年都不給你個名分?”
江竹婷被她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拉起身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意語氣驀地陰狠了下來,
“明天趕緊給我滾出泰國,不然”
那拉轉過身去環視了一下自己身後的八個壯漢,
“讓你跟我這幾個保鏢哥哥拍部愛情動作片,到時候恐怕你就不是什麼影星了,而是豔.星了吧!”
“你竟然敢威脅我!”
江竹婷臉色發白,拿出手機來想給唐煜寒打電話讓他來救她,那拉冷哼一聲,
“不用給唐煜寒打電話了,他正跟我幾個哥哥在吃飯應酬呢,顧不上你的,而且,在這裡唐煜寒也得給我爸爸幾分面子,而我要做的事我爸爸從來就不會反對的!”
那拉說到這裡心裡黯然了一下,只除了在她跟喬景容這件事上。
“你、你——”
江竹婷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看着那拉此刻陰狠下來的臉色還有她身後那幾個彪形大漢,想着剛剛那拉說的話她又不敢太造次。
“明天之後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現在我們這裡!”
那拉想着自己跟喬景容的事情就覺得心裡絕望,說出來的話就愈發帶了幾分狠絕,她說完便臉色不好地便轉身離去,帶着身後浩浩蕩蕩的幾個保鏢,江竹婷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着,尖銳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本來她還因爲把簡雨濃跟她兒子的照片發給劉紋而心裡存了一絲內疚,如今她一絲絲的內疚都沒有了,她恨不得劉紋弄死他們,那樣唐煜寒就只屬於她一個人了。
好,她走!但是她也一定要讓唐煜寒認爲她是因爲體諒他的苦衷才走的。
回了房間她給唐煜寒打了個電話,他那邊果然很喧譁聽得出來是在應酬,在應酬就好,別是陪在那個女人和他兒子身邊就好。
她當然不會跟唐煜寒說剛剛被那個那拉威脅的事,她只是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可憐,
“煜寒,今天白天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那樣的話詆譭她,明天一早我就離開,我回美國等你,以後我再也不問你跟她之間的事情了,好不好?”
那端的唐煜寒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着,江竹婷有些心慌,說出來的話帶着些許的哭意,
“煜寒,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路上小心,我還有應酬先掛了!”唐煜寒最終如是對她說,她又急急喊住他哀求,
“煜寒,你明天能不能送我到機場?”
“好!”
唐煜寒應了下來便切斷了電話,江竹婷有些失神地跌坐在了牀上,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她就覺得他離她好遠。
唐煜寒在下午的時候去過一次醫院,當時小哲正睡着,簡雨濃靠在牀邊看着書自己也有些昏昏欲睡,但是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看着小哲,唐煜寒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這副撐着腦袋在打瞌睡的樣子,不由得放緩了聲音,
“素瑪太太呢?”
簡雨濃揉了揉眼,
“她回去準備晚飯了!”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開口跟她說,
“晚上我跟那拉的幾個哥哥吃飯,過來的會晚一些!”
簡雨濃眨了眨睡意朦朧的大眼,因爲他從來都不會跟她報備他的行蹤的,以前在一起都是坤叔會主動給她打電話說他有什麼樣什麼樣的應酬,大約幾點幾點回家,是否喝醉了需要準備醒酒湯什麼的。
她這副茫然無辜的樣子讓唐煜寒有種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他上前了一步,她回過神來有些排斥地往後縮了下身子很是不自然地衝他笑了笑,
“結束很晚的話就不用過來了,反正明天一早我們就出院了!”
他有些懊惱她這樣的反應,但卻是停在原地不再上前了,兩人一時間沒了新的話題,就那樣沉默了下來。簡雨濃也不看他,視線只停留在牀上的小哲身上,這樣的沉默真的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半響唐煜寒擡手看了眼腕錶說,
“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來看一會兒,你進去休息一下吧!”
簡雨濃本來想推辭,但是她實在困得不行了,所以就放下書進了休息室,身子一沾到牀她就直接睡過去了。
唐煜寒臨走的時候還是用了自己想要的方式叫醒了她,雙手撐在她的頭頂上方,低頭吻住了她微張的紅脣。不在一起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一看到她總想着吻她抱她還有想要她的渴望。簡雨濃終究是被他纏綿的吻吻得快要窒息,睜開了眼就對上了頭頂上方他近在咫尺的臉,她又氣又驚,擡手猛地推開了他坐了起來。
怎麼他總是這樣無視她說過的話,她說了請他離她跟兒子遠遠的,如果他愛兒子對兒子好她也不介意,但是他爲什麼又要吻她糾纏她?他明知道她的心玩不起!
“我到時間了,先走了!”
唐煜寒這樣說了一句就轉身走了,他覺得自己走的有些狼狽,因爲實在是怕她哭出來或者是說些讓他難堪的話,什麼時候她成了那個說話刻薄的人了?
等唐煜寒結束跟那拉幾個哥哥的應酬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阿諾本來是要直接送他回簡宅的,但是他最終還是吩咐了阿諾載他到醫院,他喝了不少酒,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其實他不是一個酒量多好的人,只是爲了應酬每次都不得不硬撐着喝。
他到病房的時候簡雨濃正剛給小哲最後把點滴撤了,一轉頭就見他走了進來,空氣中挾着酒氣。唐煜寒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在牀上沉沉睡着的小哲,
“打完了嗎?”
“嗯,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明早就辦出院手續!”
簡雨濃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他微醺的樣子,
唐煜寒身形有些搖晃地站在那裡,
“明天一早我有點事,就不過來接你們了,我已經吩咐了阿諾備好車子過來!”
剛剛他在吃飯的時候江竹婷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明天一早會離開讓他送她去機場,送就送吧,只要她現在能離開就行。
簡雨濃點了點頭,
“哦,你忙你的!很晚了,你又喝了酒,趕緊回去休息吧!”
“嗯”
唐煜寒應了一聲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他的步履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簡雨濃差點上前扶住他但是又忍住了,不要不要,再也不要這樣與他糾纏不休。
她就那樣跟在他身後送他到了病房門口,剛要跟他道別他卻忽然一把將她拽出了門去,按在走廊的牆上就欺身吻上了她,她氣得睜圓了眼瞪着他,他也不管,她掙扎他將她制住往懷裡按,在外人看來兩人像是吻得難捨難分,有值夜的小護士經過這裡看到這一幕,頓時紅了臉匆匆跑開。
唐煜寒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爲喝了酒還是什麼緣故,明知道這樣侵犯她會惹得她不悅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肩含着她的脣狠狠的啜吸,她在他蠻橫的力道下最終只能妥協,就那樣由着他饜足了一番。
最後他鬆了她,她果真只是抹了把嘴脣,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他看不清她眼中的表情,只聽到她淡淡地說,
“你喝醉了!”
然後便轉身進了病房。
他很是氣餒的扯了扯頸間的領帶,大步離去。
簡雨濃回了病房坐在那裡好久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今晚也不知道是他喝酒了還是什麼原因,她覺得他的眼神裡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緒。不過她最終還是給素瑪太太打了個電話,讓她提前準備點醒酒湯給他。
第二天唐煜寒送了江竹婷去機場,江竹婷已經沒有了前一日面對他時的那種不甘和氣憤,只挽着他的胳膊柔聲說,
“煜寒,我在美國等你!”
唐煜寒還沒等說什麼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接了起來,瞬間臉色風雲突變,暴戾和嗜血從他的眉宇間閃現出來,想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在他身旁的江竹婷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直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就見他連招呼都沒跟她打就大步衝了出去,她也沒有勇氣攔他。帶他走了之後她漸漸平息下來了心情才恍然猜出,是不是劉紋對那個簡雨濃和她的兒子採取行動了?聽說今天是出院的日子,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想到這裡,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邁步優雅登機。
唐煜寒幾乎是以風馳電掣的速度驅車往仁愛醫院衝,剛剛坤叔在電話裡說,她跟兒子出院回家到了簡宅,下車的時候遭遇槍擊,阿諾挺身而出替她還有小哲擋了一槍,小哲被她護在懷裡毫髮無傷,她則在倒地的時候被撞傷了手腕有些骨裂,而阿諾,目前正被送進醫院搶救,性命垂危。他剛剛一聽到她跟兒子遇刺的那一刻,只覺得一顆心痙.攣的快要窒息,他無法用言語描述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有心疼,有憤怒,有難過,還有害怕。
害怕失去他們。害怕失去兒子,也害怕失去她。
害怕這種情緒,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了。
他一口氣衝到了醫院,趕到急救室的時候她跟坤叔已經等在那裡了,她渾身全是血,右手手腕上被醫生上了夾板固定着,她就那樣站在急診室的門口精神恍惚,他看了覺得頗是心疼,上前一把就將她摟在了懷裡,
“別怕,阿諾不會有事的!”
她趴在他懷裡忽然就嚎啕大哭起來,
“煜寒哥哥,求你救救阿諾,你不是醫術高明嗎?你快救救他,剛剛醫生說他不行了!”
他推開她,扳過她淚水婆娑的小臉來看着她認真地說,
“你先去休息,睡一覺醒來阿諾就重新回到我們身邊了,相信我!”
她流着淚點了點頭,他則轉身大步進了急救室,外科確實是他的強項,但是他此時並不知道阿諾的槍傷具體在什麼位置,但是他也知道,爲了她他必須要成功。
因爲如果阿諾就這樣離開了,她一定會內疚自責一輩子。這樣活着的她,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唐煜寒是懷着這樣唯一的一個念頭,走進手術室的。
如果你同時愛上了兩個人,選第二個,因爲如果你真的喜歡第一個,是不可能再愛上第二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