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在桃子家衝了個熱水澡,身上穿着桃子乾淨的白色浴袍。
被熱氣氤氳過後的臉蛋,白裡透紅,長長的睫毛低垂着,微抿着的脣.瓣,泛着蒼白的色澤。
桃子泡了一杯薑茶,她遞到窩在沙裡像尊雕塑一動不動的寧初手中,“快趁熱喝了,驅寒的。”
寧初低頭看着茶杯,熱騰騰的水霧漫進眼裡,浸上了一層溼意,她涼諷的扯了扯脣,“還真想病一場,糊里糊塗的,就當做了一場夢。”
桃子擔憂的看着寧初,“你和容總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寧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盯着茶杯的杏眸裡像是壓着什麼東西,一不小心就要緩緩流淌出來。
桃子感覺到了從寧初身上蔓延出來的憂傷和寂涼,她突然也跟着難過起來。
桃子抱住寧初纖細的肩膀,眼眶紅了一圈,“初初,大哭一場或許心情會好點。每次我有不開心的事,都會哭一場,哭完就好了。”
寧初喝了口薑茶,失神的喃喃,“桃子,你哭,因爲你身後還有溫暖你的家人,他們能做你的依靠,但我哭,沒人會心疼,沒人會在意……”
“我在意,初初,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我是你朋友。”
寧初靠到桃子肩膀上,望着天花板,淡淡的笑,“謝謝你,桃子。“
桃子知道寧初心情不好,也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的陪她窩在沙發上。
沒多久,茶几上擱着的手機鈴音響了起來。
桃子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個座機號碼,寧初洗澡時就打來過好幾次。
“初初,是個座機打來的,要接嗎?”
寧初看到來電顯示,知道是福嫂打來的,福嫂年紀大了,不想讓她擔心,寧初接過手機,滑通了接聽鍵。
景苑這邊。
福嫂見電話終於接通,欣喜的看向站在她身後,面色深沉一直吞雲吐霧讓她倍感壓力的男人,捂住話筒小聲道,“容先生,二小姐接電話了。”
“問她在哪?什麼時候回來?”
容瑾言吸了幾口煙,又聽到福嫂說,“二小姐在同事家裡,她今晚不回來了,讓我早點休息。”
容瑾言眉眼一沉,神情冷酷的從福嫂手中接過話筒,“寧初,你在哪個同事家?我來接你回景苑……”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頭的人就直接將電話按斷了,一個字都不願意跟他說。
容瑾言面色沉沉的將電話放下,吩咐福嫂去休息後,他佇立在窗邊,重新點了根菸。
平時抽菸能讓他的大腦和心緒在短時間內冷靜下來。
而此刻,卻越抽越煩燥。
幽暗的眸子徹底沉了下來,他拿起手機,跟衛深撥了個電話。
五分鐘後,衛深發來夏桃家的地址。
……
寧初接完電話就進了桃子公寓的客房。
明明很疲憊,卻怎麼也睡不着。
她找夏桃借了本詩集,靠在牀頭靜靜翻閱。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急促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寧初心臟一緊,手中的書,猝不及防地跌落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