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澤揹着容瑾言還沒走出墓室,轟的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驟然在耳邊響起。
整個人世界,彷彿都被這個聲音覆蓋住了。
尖銳的聲響,強大的爆破,巨大的衝擊,像是火山爆發。
歐澤第一個反應是將被他劈昏過去的容瑾言護到身下,火藥巨大的威力,將四周的泥土炸飛,大塊大塊朝他的身上砸來。
肩膀上立即傳來火辣辣的痛,不用看也知道,背上肯定已經.血肉模糊一片。
耳朵裡嗡嗡直響,世界有幾秒彷彿都是空白的。
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他好似感覺不到痛,想到這會兒已經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寧小初,他心口有種窒息般的痛楚。
雖然她和二哥分開後,他就沒有再跟有過接觸了。
但她已經是他心中的嫂子了。
爲了救孩子,她犧牲了自己。
母愛真的很偉大,他敬佩着她。
同時,也十分痛惜。
大概是她和二哥沒有緣份吧,孩子找到了,卻永遠的陰陽相隔了。
警方人員將小雨滴帶到安全地帶後,連忙對墓室裡的容瑾言和歐澤實施了營救。
……
“不——”
容瑾言猛地睜開眼睛,從牀.上坐了起來,突然起身,讓他受了傷的腦袋,一陣天旋地轉般的暈眩。
但是此刻,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痛。
腦海裡的記憶,停留在他緊抱着寧初,炸彈快要爆炸的那一刻。
病房裡站滿了人。
容老爺子,容老太太,容夫人,顧鈺等幾個從小長大的兄弟朋友。
容老太太和容夫人站在一邊抹眼淚。
看到他醒來,幾人同時上前,“瑾言,你醒了?”
容瑾言緊抿着沒有什麼血色的雙.脣,眼神好似失去了焦聚,許久才慢慢回過神。
他掃視了一圈病房裡的人,聲音沙啞暗沉的開口,“寧初呢?”
所有人,都沉默。
就連容老爺子,這個時候都不敢吭一聲。
爲了寧初,他三番兩次連命不要,這次若不是歐澤拼命相救,恐怕他就不只是腦袋和小.腿受傷了。
容瑾言見病房裡的人,都不說話,他面上浮現出了一層陰戾的寒霜,喉嚨灼痛得像被烈火炙烤,掀開被子,他要從病牀.上下來。
離病牀較近的容老爺子和容老太太連忙將他按住,“你小.腿被石塊砸中,導致粉碎性骨折,醫生吩咐過,現在不能下牀。”
容瑾言甩開容老爺子扶過來的手,他猩紅着眼睛,嘶啞着聲音問道,“寧初怎麼樣了?還有歐澤……”
顧鈺連忙回道,“阿澤當時將你護在身下,傷得比你嚴重一些,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只要過了今晚,就能度過危險期。”
歐澤重傷?
那寧初呢?
容瑾言見沒有人回答他寧初怎麼樣了,他胸腔裡的那顆心,漸漸涼了下來。
雙手死死地攥緊握成拳頭,頭痛欲裂,眼前一陣陣發黑。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閉了閉眼,他看着他們,情緒得到了收斂,又恢復了平常沉默寡淡的樣子,許久,才沙啞着嗓子問了句,“她是不是被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