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漫天飛舞,風雨交加,卻遜色於這一室的翻雲覆雨。不得不承認,冷洛宇受傷的心,在她這裡得到一點平衡。
一絲涼意從腿上直竄到頭頂,她打了一個冷戰。現在外面大雨滂沱,玻璃窗透着黑夜像一面黑色的幕布,條條水簾由上而下傾灑,更讓林安茜覺得渾身發寒。可是她卻不敢拒絕。
雲雨過後,冷洛宇放開了已經腿軟的林安茜,自顧回到沙發上,端起酒杯一仰而盡。神態自若完全不顧林安茜已經癱軟在地上,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林安茜撐起身體,由後面環上了冷洛宇的脖子,嬌聲在他的耳邊呢喃道“洛宇越來越棒嘍!弄得人家都散架了。”
“嗯!”冷洛宇低哼,將林安茜如藤蔓一樣的手臂拿開,以示他的不耐煩。他有點挫敗,儘管他剛纔將林安茜折騰的不行,但是總是感覺少了些什麼,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應雪兒的臉,不斷的出現她和季初陽擁抱的畫面。
兩天前應雪兒大學畢業的日子。當他忙完手中的工作特意從美國飛回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的時候,走進學校的禮堂,卻看見季初陽手拿着鮮花對她表白的場景。
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應雪兒居然沒有拒絕他。他親眼看見應雪兒接過那束代表愛情的玫瑰花,和季初陽深情的擁抱在一起。他們笑得那麼開心。
想着冷洛宇的心中再次升起怒火,“拿條毛巾給我!”語氣有些生硬的對林安茜說道。
“哦!”看着冷洛宇的神情,林安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剛纔還好好的,怎麼他好像在生氣?不敢怠慢,也顧不得穿衣服,直接起身去浴室拿了條白色的新毛巾遞給他。
“轟隆隆!轟隆隆!”
一道刺眼的閃電伴着震天響的雷聲,冷洛宇身體突然一陣,看向窗外。
隨手接過來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隨手一丟。抓起地上的衣服匆匆穿上,連領帶都沒有繫好,只是掛在脖子上便匆匆出了林安茜的公寓。
林安茜看着冷洛宇匆匆離開的身影,抓起抓起桌子上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頂着大雨,冷洛宇以最快的速度飛車回家。
“總裁!”一進門李阿姨便迎了上來,看到站在門外一身狼狽的他有點不敢相信。
“嗯!她人呢?”冷洛宇一臉焦急的問道。
“雪兒小姐又做惡夢了,我好不容易把她叫醒,她卻把我推了出來,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我怎麼叫都不開,我不放心,正準備拿備用鑰匙開門呢。”李阿姨說着舉起手中的鑰匙。
“給我吧!”冷洛宇一把抓過李阿姨手中的備用鑰匙,“騰騰騰”地就跑上了樓。
聽到李阿姨說雪兒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他的心就像被帶鉤的東西揪着一樣疼。他很緊張,他在擔心。應雪兒自從三年前就怕極了這樣的雨夜,尤其害怕打雷。開了房門,冷洛宇走進了房間,藉着昏黃的燈光一眼就看到了縮在牆角的應雪兒。
她雙手抱着頭,深深的埋在兩腿之間。肩膀不住的抽泣。他的心好疼好疼。牀頭燈全都開着,而沒有開頂燈,她是怕極了,害怕到連起身去開燈都不敢。
冷洛宇走過去,他好懊惱自己,這樣的雨夜,他居然放她一個人在家裡,讓她一個人在這裡面對她視爲噩夢的暴風雨。
看着微弱的燈光下蜷成一團的身子,瑟瑟發抖,就像風中搖曳的小樹,看上去那麼脆弱無助。
只是因爲害怕嗎?還是生病了?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冷洛宇蹲下身子,將她抱進懷裡。
“啊!”一聲驚恐的叫喊。應雪兒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別怕!別怕!是我!”冷洛宇緊緊的抱着她。“雪兒,是我,不怕!”
“嗚嗚嗚,我怕!我怕!洛宇哥哥……爲什麼要這樣對我?”聽到冷洛宇的聲音,她感覺無比的親切卻又那麼陌生。他爲她築起一道堡壘,可是卻又親自摧毀。曾經的雨夜,他都會抱着她直到天亮。
輕輕的將她抱起,兩個人上了chuang,冷洛宇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輕拍着,哄着,慢慢的,應雪兒放鬆了精神,停止了哭泣。
“雪兒,你知道,我是多麼在乎你,我不能忍受一點點失去你的可能,儘管我不想承認,可是雪兒,我希望你明白,我從來不想傷害你。”冷洛宇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看到應雪兒痛苦,他的心更痛上千萬倍。
“……”應雪兒躺在冷洛宇的懷裡,不管她現在有多痛,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她還是非常眷戀這個懷抱。兩天前他氣憤的將她帶回來,都不肯聽她的解釋,從來沒有對她這樣粗魯過,那天他卻打了她一個耳光。
“雪兒!”聽不到應雪兒的聲音,冷洛宇有些慌亂,低頭一看,應雪兒的眼睛閉着,昏睡了過去。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天啊!這麼燙!
“來人,快打電話叫文森過來。”冷洛宇急忙起身,開着房門大吼。
龍庭聖苑裡一時慌亂起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很快科瑞就把文森接了來。
“她怎麼樣?”冷洛宇擔憂的望着躺在牀上的應雪兒,看着文森收起的聽診器問道。
“還好,沒什麼大事,應該是受了驚嚇,心緒不寧,外加上脾胃寒冷導致的發燒,我給她打了糖,用點退燒藥很快就會好的,另外熬點粥給她喝,這兩天飲食清淡一點,放心吧。”文森拍拍冷洛宇的肩,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應雪兒能讓他如此緊張吧。
“脾胃寒冷?”聽了文森的話,前面的他都知道,這脾胃寒冷是怎麼回事?應雪兒的身體一向有專人照顧,從來沒有胃病什麼的啊!
“怎麼回事?雪兒怎麼會突然脾胃寒冷?”冷洛宇叫來李阿姨,嚴肅的問道。
“總裁,這兩天雪兒小姐幾乎滴水未進,怎麼勸都不聽飯菜都是怎麼端上來怎麼端下去……”李阿姨心疼的把應雪兒這兩天的狀況告訴了冷洛宇。
“下去下去,統統下去。”聽了李阿姨的話,冷洛宇非常懊惱,手扶着自己的額頭,看着躺在牀上還昏睡不醒的應雪兒,他有些抓狂。
他不該打她的,不該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不聞不問。該死,他怎麼會把自己搞到這麼慘!
一直照顧應雪兒到天亮,一直守在她的牀邊。天邊出現了魚肚白,伸手摸了摸應雪兒的額頭,總算是退燒了。
應雪兒醒來,看到一臉擔憂的冷洛宇,心裡一酸,眼淚流了出來。她以爲他生她的氣,再也不會管她了。
“洛宇哥哥!”帶着哭腔虛弱的喊了一聲。
“雪兒,你醒了,對不起,對不起,別哭,哥哥錯了,哥哥不該打你,不該扔下你不管,以後都不會了。”冷洛宇抱起她爲她拭去眼角的淚,輕聲哄着。
“唔……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躺在他的懷抱,應雪兒安心了許多,三年來她已經習慣了依附他生活。
“怎麼會呢,我怎麼會不要你呢,記不記得你十八歲的生日我跟你說過什麼?”冷洛宇抱着她,在她的額頭吻了吻。
“嗯!”應雪兒點點頭。
十八歲的生日那天,冷洛宇親自在她的胸前刺上了一朵泰坦魔芋,就是她的房間裡牆壁上的那種花,那種妖豔的顏色。那天冷洛宇告訴她,這是屬於他們倆的花,也是那天她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花叫做泰坦魔芋,也是那一天冷洛宇告訴她生生世世她都是他的女人,不能背叛。
“所以雪兒,我不會不要你。過去的都過去了,只要你以後好好的在我身邊,我還是會像從前一樣寵你。”冷洛宇不想再追究有關季初陽的事情,不管是怎麼回事,他都只當是應雪兒年紀小不懂事,只要他把她圈在自己的身邊,一切就都過去吧。只要應雪兒不離開他,這一次他可以原諒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