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文躺下來以後,留給項曉窗一個背脊。
項曉穿聳了聳肩,誰讓自己是打工的,而他是大老闆呢?就算是“莫須有”的罪名,也只能像岳飛那樣啞巴吃黃連的認了。
她實在太累,不一會兒,就和mr。周約會去了。
杜嘉文倒睜着眼睛在黑暗裡發呆,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見到項曉窗妥協的動作。又忍了一忍,到最後實在忍不住,回過身看到項曉窗已經睡着多時,頓時哭笑不得。
原來在意的,竟然還是自己。
心裡本來還在氣着的,卻因爲看到項曉窗勾起的脣角,而化作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曉窗,你要什麼時候纔會明白,只有你纔會有這樣的能力,影響我的情緒?”
項曉窗睡得正熟,也許正在做着美夢。連那眉和睫,都是生動而帶着快樂的。她的夢裡,不知道會不會有他?
從來沒有在意過是否有個女人會把自己放在心上,他一向睥睨人間,從小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自從長大成人,身邊更是從來沒有缺少過美女的圍擁。甚至連被譽爲天之嬌女的陳思嘉,也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甘於對他的風流韻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用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細緻的臉頰,彷彿是嬰兒幼嫩的肌膚,摸不到任何一點褶痕。
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杜嘉文也漸漸地沉入了夢鄉,一雙胳膊,仍然緊緊地擁住了項曉窗柔軟的身子。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幔照射進來的時候,杜嘉文就習慣性地睜開了眼睛。項曉窗還維持着入睡前的姿勢,頭卻已經枕到了他的胸膛。
“睡着了的你,比較老實啊!”杜嘉文輕笑着,玩弄着她的髮絲。微微一扯,項曉窗驚呼了一聲:“杜嘉文!”
杜嘉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反應這麼強烈?”
項曉窗睜開了大眼睛,似乎還不十分明白她與他的相處方式。愣了一愣才問:“你……你……”
“怎麼了?”杜嘉文心情良好,完全忘記了昨天睡覺前還在跟她爭氣似的。
“呃……不是,我夢見你在搶我的一隻雞腿……最後我搶不過你……”
杜嘉文瞪視着她,難道他堂堂一個跨國公司的總裁,會無良到和她搶區區一隻雞腿?
“我要搶,也絕不會和你搶雞腿吧?那玩意兒,送給我吃,我還不想吃呢!”
項曉窗訕訕地回答:“是啊,我明白。只是我小時候很少吃到,總覺得雞腿就是天下最最美味的東西。後來才知道雞腿其實是雞身上最不值錢的部分之一,可是我還是愛吃。可能是想補償幼年時候的遺憾吧……那時候就饞着雞腿。”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眼睛裡流露出的傷感,讓杜嘉文一下子凝住了聲音。她的生活,原來就與他截然不同。心裡有一個堅硬的外殼,又悄悄地裂開了一條縫。
擁緊了她,杜嘉文自己都不曾意會到,自己的語氣會那樣的柔軟:“那麼,你以後想吃多少雞腿,都可以吃個夠。哪怕讓你吃到吐,我都有能力負擔。”
項曉窗微微地垂眸:“是啊,所以人與人,其實是有多麼大的不同啊!我……我也不是那麼貪吃的,只不過看到雞腿,就想到了在孤兒院裡……現在條件雖然有所改善,不過吃雞腿,也是小玲最大的嚮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