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之後甜甜地一笑,孫良仿若看到了曾經的她,也是這樣抱着一杯檸檬汁,只不過那時候她說的話是“孫良,檸檬汁真的很好喝哦。”
孫良幫夏安安背的黑鍋不止這一次,夏安安曾經很調皮,不安於現狀,也經常闖禍,而她的母親,是不比程楠遜色的女強人,對女兒的管教也很嚴格,但她很喜歡孫良,孫良從小就是乖小孩兒,學習成績也好,對長輩也很禮貌,簡直就是所有孩子的典範。
所有他每次幫夏安安背黑鍋的時候,即使大人都心知肚明,還是會一如既往的“相信”着他,曾經大家真的以爲,夏安安長大了一定會嫁給孫良的。
孫良出國的時候,夏安安還傷心了很久,孫良也是戀戀不捨,說他很快就會回來,還想回來之後就正式追夏安安。
可是沒有想到,一回來,就已經物是人非,夏安安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對,檸檬汁對皮膚好,你說過的。”孫良柔柔的笑着,“雨喬,你如果想喝檸檬汁了,就到這裡來吧。我要是不在,就給我打電話。”
“好!”夏安安笑着應了下來,“孫良,其實你也不用一直待在林氏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當醫生。”
孫良是爲了她才待在林氏的,夏安安心知肚明,可孫良現在不慍不火的態度實在讓她擔心,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該是多麼爲難?孫良當初是爲了當醫生纔出國學習的,可學了四年回來,卻要因爲她而放棄喜歡的東西。
夏安安知道跟孫良用不着說謝謝,她也已經說了很多謝謝,但她仍然會在意,現在這世界上,會關心她的人實在是不多了。
“雨喬。”孫良卻有些不滿意她所說的話,“林氏是我們兩個人的回憶,我不會看着它就這樣墮落的。”
夏安安嘆了一口氣,孫良雖然溫良,但倔強的脾氣跟沈莊有得一拼,沈莊也快下班了,夏安安看了看錶,趕緊站了起來:“孫良,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老實說,夏安安還是有些怕沈莊的。
夏安安出了咖啡廳,剛想攔下出租車,一輛法拉利就開到了她的面前,看着熟悉的車,她心中一凜。
車窗玻璃沒有搖下來,但夏安安的直覺告訴他,沈莊就坐在裡面,幽深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這次,他不會放過她吧?
她侷促地挍着手指,臉色微微發白,看起來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駕駛座的車門卻打開了,陳林恭敬地跑了過來,替她打開了車門:“林小姐,顧總讓我來接您。”
沈莊沒來?
夏安安有些疑惑的側身望了望,車上果然空無一人。奇怪,女人的直覺也是會出錯的嗎?她驚愕地張大了嘴巴,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算是,沈莊給她留的一點面子嗎?
夏安安沉了一口氣,這暴風雨留到後面,也好!
她剛想上車,孫良又喊住了她:“雨喬!”
夏安安轉過了身去,看着孫良笑了笑:“孫良,怎麼了?”
孫良沉默了幾秒,又對着她笑了笑:“沒事,如果你有不開心呢的事情,記得來找我。”
夏安安的臉色變了變,迅速的轉過了頭,她不想讓孫良看見她的失態,他不止一次對她說過這樣的話,難道孫良已經看出了什麼嗎?
夏安安不願再想,也不願再去看他,俯身鑽進了車裡。
車門阻隔了她與孫良的視線,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想去轉頭看他一眼,是不想,更是不敢。
車子緩緩地向前行駛了,她從後視鏡還能看到孫良站在原地,望着遠去的車。
“他都知道了?”夏安安淡淡地問了一聲,這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其實問與不問,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他啊!”陳林的口氣頗爲無奈,又帶了一分笑意,“不過林小姐,你也不用擔心,顧總只是怕你累了,讓我來接你而已。”
夏安安嗤笑了一聲:“陳林,你不用安慰我了。”
陳林哎哎連着嘆了兩聲:“林小姐啊!你明明知道顧總的脾氣,幹嘛還非跟他犯衝呢?有時候服個軟,不就行了麼!”
夏安安有些驚訝陳林會跟她說這些,頓了幾秒後才應了一聲:“我知道。”
知道是知道,可還是不會這麼做。
夏安安到家的時候,沈莊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本來很輕鬆的氛圍卻無端多出了一份凝重感,夏安安走到他面前,沒有坐下,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站着,如同一個在等待宣判的犯人。
沈莊隨手換了一個臺,擡起眸子撇了她一眼:“你回來了。”
“嗯……”夏安安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應了一聲,等了一會兒,又看他沒什麼反應,呼了一口氣,站到了他面前,“你想怎麼樣,直說吧。”
“我想怎麼樣?”沈莊的語氣帶着一絲玩味,他仰坐在沙發上擡頭看着夏安安,可即便是這樣,夏安安仍然感覺到了沉重的壓迫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是,你想怎麼樣?”她又應了一聲,這樣的平靜對她來說更加難熬,沈莊的行事作風她也已經清清楚楚,何必多這一會兒凌遲般的難受。
“你覺得呢?”沈莊慢慢地直起了身子,目光也從她的臉上移開了,“還是說,你已經很清楚我要怎麼樣了?”
夏安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慢慢低下了頭,雙手絞着提包上的帶子,就算知道又如何?沈莊還要她一字一句的說出來麼?
“看來你不知道。”沈莊猛地站起了身,直接將夏安安嚇得一個趔趄,還沒站穩,又被他一把拉近了懷中,“寶貝兒,你太不聽話了。”
聽話?
這還是她印象中那個冷淡得要命的沈莊嗎?他的聲音雖然依舊冷硬,卻平添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柔情。這分明不是指責,而是嗔怪。這樣的話,根本不像是從沈莊嘴裡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