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後,秦雪又沒有陣痛了,但醫生還是做了一系列檢查。
“羊水還未破,剛剛只是假性宮縮,你是準備順產,現在胎位不正,要多走動,還有胎兒體積過大,你盆骨太小,到時候生會比較痛苦和艱難,你考慮下要不要破腹產。”
秦雪是想順產的,因爲不想打太多麻藥,怕對胎兒有影響,但是醫生說順產會很痛苦,想到剛剛那種痛,全身打了冷顫,眸子裡露出一抹恐懼。
“那就破腹產好了。”
凌川不想看到女人太過痛苦,所以做出決定。
秦雪猶豫了會,最後還是聽男人的決定,點了點頭。
到了預產期的倒數第三天,秦雪就住在了醫院準備待產,但是卻一直過了預產期三天,肚子都沒動靜。
“多走動。”
醫生只交代了這麼一句話。
“凌川別抱,醫生都說了讓我多走動。”
秦雪推開男人,自己下牀,然後走到廁所,凌川不放心,跟了過去。
對於凌川看她上廁所,她已經習以爲常,所以也不會羞的上不出來,她沒有再躺回牀上,而是讓男人扶着她到走廊走動下。
凌川看着她挺個大肚子,走一步都累,看着都心疼,他手摸着她的肚子,皺着眉很是嚴肅的說道:“混小子,快出來,不要再折騰你媽了。”
凌川的舉動,讓秦雪哭笑不得,不過很快,她就瞪大了眼睛,手一把抓着男人的胳膊,表情痛苦。
“疼,凌川我肚子開始疼了,孩子怕是要生了。”
她話剛說完,又是大叫一聲,然後就感覺身下一溼,羊水破了。
凌川抱着女人回到房間,然後叫來醫生。
手術室內,秦雪打了麻藥,安靜的躺在手術檯上,而凌川一直緊緊握着她的手。
秦雪還有點意識,能聽到凌川溫柔的聲音,甚至刀劃開她肚皮的刺拉聲,都聽的很清楚,她感受到心隨着那刀劃開的聲音而顫動,有種莫名的恐懼和不安襲上心頭。
醫生剛劃開肚皮,突然手術室陷入了一片黑暗,本應該應急用的備用電,也沒有亮起來。
凌川的臉瞬間煞白,冷汗直冒,“寶貝,別怕,我有在。”
他控制自己顫抖聲線,溫柔的安撫着秦雪。
“全部都到門口,誰要是敢接近孕婦,我一槍崩了他。”
他很快適應了黑暗,目光冷冽到極致,黑洞洞的槍口比黑暗更令人恐懼。
醫生和助產的護士,都嚇趕緊往手術室門口跑。
凌川單手捏緊那被劃開的肚子,能感受到溫熱的血流在他的手心,眼底是撕心裂肺的疼。
是他的父親,一定是他的父親想要她的女人和孩子死在手術檯上,如果秦雪有個好歹,他不介意弒父。
雙眸赤紅,透着強烈的殺氣。
阿諾原本守在外面,突然停電後,立即掏出槍就衝進手術室,從來不會驚慌恐懼的他,此時也是滿臉慘白,整個都慌了。
“讓一部分人守在外面,你帶另一部分人去修好電路。”
凌川的聲音已經破碎不堪,拿着搶的手都在抖。
在阿諾衝開手術室的門後,醫生和護士全部都跑了出去。
手術室裡,只有凌川和不能動彈的秦雪。
秦雪的淚不斷從眼角流出,心裡不斷祈求着,祈求她的孩子能平安。
“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黑暗中,不斷傳來男人溫柔的聲音,讓她不安而恐懼的心得到很大的安慰。
每一分每一秒對兩人來說都是一種無形的折磨和煎熬。手術室外響起了打鬥的聲音,有人想要闖進來。
當門被撞開,凌川的槍也響了起來,快很準的打在進來的男人胸口上,而這時,手術室內的燈全部亮了。
阿諾帶着醫生進到手術室。
醫生身體抖的如秋風中的落葉,眼底露出深深的恐懼。
“不管你是不是我父親派來的,你現在聽清楚了,如果我的女人和孩子死了,我會讓你全家都陪葬。”
凌川冷冽的話語中透着殺氣,剛剛的醫生和護士中,肯定有他父親收買了的人,但是現在時間緊迫,沒有時間讓他調查。
他只能賭一把!
醫生聽到男人的話後,身體更是抖的厲害,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但是當他拿上手術刀後,立即整個人都鎮定下來。
深吸了口氣後,繼續開始未完成的手術,因爲沒有護士,所以凌川和阿諾就成助產。
當手術室內,響起嬰兒的啼哭時,秦雪眼睛一閉,陷入了黑暗中,她剛剛一直在強撐着不要讓自己睡着,就是想確定孩子的平安,現在聽到那聲啼哭,她也就放心了。
凌川抱着那皺巴巴的孩子,臉上露出激動和喜悅,他當爸爸了。
終於是母子平安,當手術完後,醫生虛脫的坐在地上,從沒一場手術像今天這樣驚險和累過。
凌川將孩子交給阿諾,他走到秦雪的身邊,蹲在地上,心疼的親了親她的額頭。
接過孩子的阿諾,有些慌亂無措,小東西太脆弱了,抱着他的手都不敢太用力。
“阿諾,我們走。”
這醫院不能再待,他怕老爺子還有後招,現在應立即帶着孩子和秦雪回到別墅。
“嗯。”
阿諾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抱着孩子走出手術室。
在凌家大院內。
“沒用的東西,籌劃了兩個月的事情,竟然都沒有成功,留你們在凌家有何用。”
凌芮元在聽到計劃失敗後,整個人暴跳如雷,整張臉因爲憤怒而變得扭曲。
手握着茶杯,咔嚓一聲,竟給捏碎了。
“你現在立即去巴黎一趟,找到這個女人,親自帶回來見我。”
他拿出一張照片丟給屬下,眼眸內閃過一抹狠辣。
“凌川,我倒要看看你,到時候該如何抉擇。”
凌芮元嘴角露出陰險而冷酷的笑容。
凌川他們連夜趕回別墅,私人醫生早已等在外面。
孩子在哇哇的哭,凌川和阿諾哄也不行,最後還是醫生提醒,孩子應該是餓了。
但現在秦雪還在昏迷中,也不能餵奶,只能先泡牛奶,兩個大男人手忙腳亂十幾分鍾後,終於泡好了一瓶不熱不冷的牛奶。
塞進孩子的嘴裡後,當即孩子就止住了哭聲。
孩子吃過奶後,也就安靜了下來,沒一會就睡着了。
兩人抹了下額頭的汗,從嘴中吐出長長的一口氣。
“老闆,應該要給孩子洗個澡吧!”
從醫院出來的急,孩子身上臉上都還有凝固的血,髒兮兮的,身上有着濃濃的血腥味。
凌川到了浴室放了水,兩個大男人第一次給剛出生的孩子洗澡,都不知道怎麼洗。
孩子剛放在水中就醒了,又開始大哭,兩人差點抓狂。
最後孩子是洗乾淨了,他們兩人身上也溼了一大片,等將孩子抱出浴室的時候,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尷尬的撇開頭。
寶寶很快又睡着,放在嬰兒牀裡,睡的十分香甜。
凌川進到臥室,坐在牀邊,伸手將她臉上凌亂的髮絲攏到耳後。
到了凌晨一兩點的時候,秦雪醒了過來,麻醉已經過了,肚子上的被切開的刀口也開始痛起來,她皺了皺眉。
“怎麼,傷口很疼嗎?”
男人一直沒睡,守在她的身邊,見到她醒來,看到她皺眉,心疼的詢問道。
“不是很疼,寶寶呢?抱給我看看。”
秦雪現在哪會顧自己的疼,只想着見到孩子,想知道他是不是平安的,今天遇到的事情,明顯是有人想傷害她和寶寶。
“我把他抱來。”
當凌川抱着熟睡的孩子放在秦雪的身邊時,她當即紅了眼眶,伸手輕撫着那像極了男人五官的小臉蛋,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喜極而泣!
孩子,這是她的孩子。
沒過十分鐘,孩子就醒來了,又開始哇哇大哭,凌川聽到這哭聲就頭疼。
“他應該是餓了,我給他去衝牛奶。”
“我給他喂。”
秦雪撩開衣服,側了側身,身體只是這樣動一下,就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她卻忍着連眉頭都沒皺下。
當孩子喝奶的時候,凌川滿臉陰沉,覺得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在佔有,即使是自己的孩子,也覺得很不爽。
“我也有點餓了。”
他看着孩子喝奶,目光中是強烈的渴望。
“家裡應該還有面條。”
秦雪現在心思全部在孩子身上,哪裡會想到男人說的餓和她理解的完全不同。
凌川嘴角抽搐了下,看着孩子吸的吧唧吧唧響,臉上滿是羨慕,最後實在是受不住誘惑,跑到牀另一邊,爬上牀,也將頭觸到女人的懷裡。
“凌川,這是寶寶的奶,你別……”
秦雪又羞又急,這男人怎麼這樣啊!現在才知道他爲什麼說餓了。
“這本來就是我的,給他喝了一半,我已經夠大方了。”
男人說的理直氣壯。
也許是知道自己奶被別人喝了,寶寶開始大哭,秦雪怎麼哄都不行。
“凌川你快走開,我給寶寶喝這邊試試。”
凌川看着女人着急,無奈的只好讓開位置。
當寶寶含住另一邊後,當即止住了哭聲,看的男人滿頭黑線。
吃飽喝足後的寶寶還打了嗝,對着秦雪笑了起來。
“凌川,寶寶對我笑了。”
秦雪興奮的說道,眉眼間滿是激動。
凌川低頭親了下女人的額頭,溫柔的說道:“我抱寶寶去睡。”
秦雪有些捨不得孩子,想和他再玩一會,但是看到他打了幾個哈欠,知道他快睡了,只能不捨的讓凌川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