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芮元一雙如鷹的眼凌厲的看着跟前的凌川,一股強勢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要是平常人面對他,怕是早已腿軟。
“根本不是爲了一個女人,我就是想挫挫王寂的銳氣,看不慣他囂張的樣子。”
凌川嘴角勾了一抹痞笑,話語很輕浮,這時候的他挺像大家族裡的紈絝子弟,看不慣誰就要教訓誰。
“自己到刑罰堂去領十鞭,你不是家主,擅自動用家族力量,後果你是知道的。”
凌芮元表情冷漠,似乎將要受罰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走出大廳的凌川,眼神越來越暗,如一潭千年古井,陰冷的不敢對望一眼。
他來到家族人最害怕的刑罰堂,走進去撲面而來的是濃烈的血腥味,雖然裡面乾淨的看不到一點血,但空氣中,每個地縫、牆壁上曾經都是族人的鮮血,水是洗不乾淨的。
脫下外套,解開襯衫,佈滿傷痕的背部露了出來。
“打。”
即使是受罰,他依舊如一個帝王。
粗壯的中年男人,拿着皮鞭,熟練的重重甩出一鞭,啪的一聲有些低沉。
瞬間凌川的背上就多了一條深深的鞭痕,冒着血珠,很是恐怖。
他眉頭皺了下,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表情,記得還只有十二歲的時候,打傷了一個家族很看重的小孩,自己當時是受了五鞭,那時候真的很疼,拼命的叫喊,但那又怎麼樣,不會有人來救你,就算是自己血脈最親的父親,還有兄長們都是冷漠的態度。
當他陷入回憶的時候,揮舞的鞭子還在繼續抽打在他背上,十條血淋淋的傷痕縱橫交錯的覆蓋在曾經的疤痕上。
血,整個背部都是血,房間內的血腥味更烈了。
凌川面色慘白,額頭一顆顆黃豆般的汗珠不斷從他臉上滑落,緊抿着脣,穿起襯衫還有外套走了出去。
每走一步就能牽動背上的傷,但是他卻沒有停頓一步,直到走出大院。
“三少爺,讓我先給你塗藥。”
老管家手上拿着一瓶藥,看着面前直冒冷汗的凌川,滿是心疼的說道。
“達叔,我沒事,您回去睡吧!”
這家裡對他好點的也就是這個老管家了,真是有些悲哀,不過他已經習慣,小的時候還想得到親人間的溫暖,但看到的只有冷漠,漸漸的也就不再奢望。
看着漸漸隱沒在黑暗中的車,老管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凌川打了個電話給尉遲浩,然後讓私人醫生過去他那,他感覺到手腳有些冰涼,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車子再次提速。
車子開到一處山上的別墅內,尉遲浩和私人醫生已經在等着他了。
當凌川脫下外套的時候,尉遲浩和私人醫生都吸了一口涼氣,那白色的襯衫後背處全部染成了鮮紅,像是被浸泡在血水中一樣。
“你那家族簡直就是變態。”
尉遲浩氣氛的說道,看着好友的慘狀,很是擔心。
凌川沉默着,將染紅的襯衫也脫了下來,後背有些地方已經黏上,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在意,這樣的痛對他來說已經不叫痛。
私人醫生早已準備溫水,爲那傷口清洗,當血水被洗淨後,十條鞭痕看的更加清楚,也更猙獰。
“傷口有的太深,需要縫合。”
醫生說道,連他都有點不忍看那些恐怖的傷口,面前這男人竟然吭都不吭一聲,真是忍耐力太強了。
“那還等什麼,打麻醉縫啊!”
站在旁邊的尉遲浩比凌川自己都急。
“大概需要縫多少針。”凌川問道。
“四五十針。”
醫生估計了下,手上的麻藥針已經準備好。
“不需要打麻藥,直接縫吧!”
凌川說這話的時候眉頭都沒皺下,麻藥有副作用,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用的。
“你瘋啦!四五十針不打麻藥,你想痛死是不是。”
聽到凌川竟然不打麻藥,尉遲浩當即驚的跳了起來,又擔心又氣,這男人簡直是拿自己的身體不當一回事。
“我抽了十鞭子都沒痛死,放心好了,其實我現在已經痛麻木了,不會有太大問題。”
見到好友這般爲他着急,凌川的心終於不再是冰冷的,他反過來還安慰了尉遲浩。
“算了,不管你了。”
尉遲浩知道再怎麼說都不能讓凌川改變主意,也就眼不見爲淨,走出了房間。
醫生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麻醉針,然後開始縫合。
痛是肯定的,但凌川忍的住,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了,秦雪上次去縫針也是沒打麻藥,然後在縫的時候,是唱着歌的,他還記得那首英文歌的調調。
他不由自主的也哼了起來,輕柔的曲調,在他男性的嗓音中有種不一樣的韻味。
醫生突然聽到凌川在哼歌,驚的手中的針都戳歪了,過了好一會才適應過來,還別說哼的挺聽的。
當凌川纏着繃帶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在外等着的尉遲浩都抽了十來根菸了。
凌川出來後,立即丟掉手中的煙,看着他精神狀態還挺好的,也就放心了很多。
“我們到書房談談。”
尉遲浩語氣透着嚴肅。
兩人進入都書房,而私人醫生在治療完凌川后,也不方便再留下,當即也就離開了別墅。
“凌川,這次受罰,是不是就因爲王寂的事?”
尉遲浩似乎憋着一股火,之前凌川要治療,他強忍着,現在終於爆發出來,眼睛瞪着面前的好友大聲問着。
凌川慵懶的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表示尉遲浩說對了。
“你我隨便一個人就能擺平那王寂,你爲什麼偏偏要動用你家族的力量?我看你就是皮癢癢了,找虐!”
尉遲浩是又氣又無奈,他簡直不知道自己這好友是怎麼想的。
“一個王寂,我當然有能力擺平,但是我想利用這次機會,看看家族對王家的態度,現在時局動盪,上位者是位殺伐果斷之人,京都多少位居高位的大人物都開始收斂勢力,我凌家現在也慢慢在將國內產業轉到國外,而一個區區王家不受寵的王寂,就讓我受到了十鞭,說明家族現在已經有如驚弓之鳥,不想得罪任何人,也不想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凌川眼神微眯,嘴角勾着一抹冷笑,透着幾許殘忍和狡詐。
他停頓了一會繼續道:“當初我那兩位哥哥,將一個快倒閉的東亞集團丟給我,就是想將我玩死,這麼多年,我努力打拼,終於讓東亞集團死灰復燃,尉遲,你之前也問過我爲什麼不擴大生意,現在我來告訴你,就因爲我有兩個好哥哥,他們見東亞集團起來後,怕我受到家族的重視,所以近兩年一直在打壓我。
我一直在忍耐,等一個時機的到來。而現在時機已經成熟,家族勢力發生轉移,受到重視的家族子孫都已經送到國外。現在到我自己培養勢力的時候了。”
尉遲浩聽完凌川的話後,也開始細細分析,凌川因爲是私生子,十歲才從外面帶回族內,家族內的人都瞧不起他,所以當初給他的也只是一個快破產的東亞集團,不僅得不到家族的幫助,還會被限制發展,現在他家族勢力轉到國外,一時半會兒也沒人再注意他,趁此發展自己的勢力,確實是個很好的機會。
分析利弊之後,尉遲浩臉上再無半點怒意,大聲笑着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你這十鞭捱得值。”
“要不有難同當?你也受十鞭陪我!”
凌川調侃道,見到尉遲浩故做驚恐的表情,好心情的笑了起來。
兩人又談了些商場上的事,隨後尉遲浩無意就說到了秦雪,說她最近在微博很火。
“是嗎?給我看看。”
凌川的心快速跳動了下,面色卻如常,手伸向尉遲浩,拿着他的,一眼就看到了秦雪的照片。
專注看書的模樣,有種禁慾的美,凌川瞬間就有了反應,他很想將這樣的秦雪壓在她看書的桌上,然後讓她哭着求饒。
手輕輕撫摸上照片上那嫩白的小臉,但手指還未觸摸上,他又急忙收了回來。
眼眸內透着一抹惱怒。
“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女人。”
他不自覺的又受到了秦雪的影響,這還緊緊只是一張照片,眉頭微皺,有些警醒,這個女人他不能再碰,她和毒藥一樣,能讓人上癮。
尉遲浩有些詫異,沒想到凌川突然就轉了態度,不過也沒太在意,不提就不提。
凌川今晚沒有回去,就在這睡下,但背上的傷讓他只能趴着睡,這讓他有些不太適應,直到凌晨一兩點才漸漸睡着。
而第二天六點,他生物鐘響起,從牀上起來後,臉色有些憔悴,呈現病態的蒼白,但他還是堅持起牀,自律的讓人可怕。
尉遲浩還在呼呼大睡,他走到庭院散了下步,背部受傷也讓他不能鍛鍊。
開車準時到達公司,除了臉色差點,根本沒人發現他受了傷。
東亞集團能從破產邊緣到現在的壯大,每年利潤上億,這和他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分不開。
他讓秘書倒了杯白開水給他,進來的女秘書不再是嚴瑤,他將嚴瑤調到了採購部,這是對她的逾越做出的懲罰。
在京都電影學院的門口,有好幾個娛樂報的記者在等着誰。
到中午了秦雪拉着李甜往校門口走,昨天吃的打滷麪很好吃,讓她今天還心心念念不忘,所以一到吃飯時間就拉着好友一起出來。
只是她剛出校門,就有好幾個人,有男有女拿着麥,還有拍照的人,讓她嚇了一大跳。
“你就是電影學院的校花秦雪是吧!”
“你對你突然成爲網絡紅人有什麼感想?”
“是不是藉此出名?”
一個個問題快速的向她砸了來,讓她有些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