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霆修一陣頭疼,他並不是一個很會安慰女人的男人,可這是青沫的妹妹,又不能置之不理。
“你一定也在心裡嘲笑我吧!我是個壞女人,拍過三級片,現實生活中還被幾個男人強上。爲了自己能得到更多的名利,還陷害過青沫。跟我這樣一個不堪的女人吃飯,你現在一定很後悔吧!”
青靈擦着似乎永遠也擦不完的淚水,哽咽着自暴自棄。
“我只知道你沒有傷害過我,別人對你的評價跟我無關。我只知道你姐對你關懷備至,說明你並不是個壞人。我還知道就在前幾天你爲了你姐寧願把自己灌醉,說明你很俠義。在我眼裡你比剛剛那兩個素質低下,尖酸刻薄的女人強太多。過去並不代表什麼,別人的評價也影響不了你的人生。關鍵是你自己怎麼想?是想一直活在別人的評價中戰戰兢兢,謹小慎微,還是勇敢地放開自己的思想包袱,只做自我。”
男人低沉的聲音娓娓道來,如一股清流般細細淌過青靈的心河,洗去了她的浮躁。
她安靜地注視着眼前的男人,聆聽着他的話語,任憑那一道頎長的身影像一粒種子般在她心裡紮下了根。
另一邊,青沫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後會發生那樣的插曲。此時她正急急地往朱雅說的地點趕去。
“蔡建芬,你別那麼無理取鬧。我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了,你無權干涉我的生活。”
青沫趕到朱雅所說的酒店包間時,就看到了一地的碎片和殘羹。
朱雅正眼睛紅紅的努力抱着衣服凌亂嘴裡不斷謾罵的蔡建芬。
一邊的朱錚形容狼狽,正摟着一個身材嬌小,捂着半張臉,眼淚汪汪的女人。
看來這是剛經過一場大戰。青沫頭疼。她這命吶,什麼時候做起了居委老大媽了!
“青老師!”朱雅看到青沫,就像看到親人一樣頓時眼淚流了下來。
青沫點點頭,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朱錚看到青沫來了,有一絲的尷尬,惱恨地看了眼蔡建芬。誰都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特別是自己還很欣賞的人。
而蔡建芬則旁若無人的又開罵起來。
“你們這對狗男女,我要殺了你們。姓朱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們還沒辦手續呢,你就這麼着急的跟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光明正大的出雙入對了?我呸!這還沒到晚上呢,就已經迫不及待的來酒店開房了?姓朱的,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滿足她嗎?小心你最後精盡人亡,人家拿着你的錢去找小白臉。”
朱錚氣的臉色鐵青,而她懷裡的女人又開始嚶嚶的哭起來。她的手拽着朱錚的衣角,身體似乎還微微輕顫。
這個女人不簡單,不用一句話就讓男人心甘情願爲她出頭。青沫在一旁細細觀察。
朱錚輕輕拍着懷裡的女人,柔聲安慰。這更讓蔡建芬氣不打一處來。
“哭什麼哭?少在那兒裝一副柔弱的樣子給誰看呢?姓朱的,原來就是這種一天到晚惺惺作態的女人吸引了你啊!在你身下是不是動不動就喊疼啊!這種女人是不是才能激起你的保護欲啊。”
一旁的青沫頓時無語。也難怪朱錚會看不上她,這樣旁若無人的謾罵而且出口粗俗,連她聽了都恨不得把耳朵塞住。
再看那個女人整個一副柔弱的白蓮花的模樣很容易激起男人的豪情和保護欲。
男人心裡的天平瞬間就倒了。
“你,你,你這個潑婦,真是不可理喻!你說,你到底想怎樣!”
朱錚氣急,用手指着她卻說不出更多的話來,畢竟男人跟女人打嘴仗是沒有贏面的。
“我想怎樣?我就想讓所有人看看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的模樣!憑什麼我要輕易放過你?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痛苦而你們卻在那兒卿卿我我?我這就出門叫人來看看你們這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
蔡建芬說着用力的在朱雅的懷裡掙扎着,試圖去打開包廂的大門。
“夠了!媽,你鬧夠了沒?還有完沒完!”
朱雅一聲大吼,蔡建芬停止了動作,驚訝的看着她,眼淚又涌了出來。
“小雅,如今連你也開始嫌棄我了嗎?你是不是後悔跟着我了?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從小到大都是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帶大,如今你卻要幫着那對狗男女對我大呼小叫啊!我不活啦!”
“你撞,你去撞吧!撞死了好成全人家。撞死了好讓我看着人家拍手稱快!”
朱雅沒有攔她,眼睛紅紅的卻倔強的抿着嘴,不讓自己柔弱半分。
也難爲了這個才十七八歲的小女孩。青沫心裡嘆了口氣。
“蔡姐,你先別激動,坐下來慢慢說。”
青沫上前一步走到蔡建芬跟前,替她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衣服,在她耳邊低語。
“快別這樣了,你越這樣男人就越看不起你。你瞧瞧那位,沒說一句話,只要弱弱的坐着,自有男人爲她出頭。我們也學不會這種小婦的模樣,但至少我們要保持我們的優雅,不要讓別人看扁。”
蔡建芬瞟了一眼那個女人,撇撇嘴,卻不再出聲。
青沫鬆了口氣,急忙搬了一張椅子來讓她坐着。
她真怕她勸不住這個女人,到時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無法面對朱雅的信任。
“蔡姐,你聽我說,現在情況已經這樣了,你鬧的再兇也無濟於事,反而被不相干的人看笑話。”
青沫語重心長,打斷了試圖說話的蔡建芬,開始絞盡腦汁,搜腸刮肚的尋找詞彙來勸解她。
“是,那兩人辜負了你,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是反過來想想,這件事是不是也給你提了個醒呢?提醒你人活着就必須不斷的完善自己,不斷提高自身修養,努力學習一些新知識,不讓自己與社會脫節。畢竟像你這樣有身份地位的女人找的另一半都是有思想有追求的優秀男士。他們追求的目標不光是物質方面,還有精神方面。”
青沫吞了吞口水,目光瞟了朱錚那邊,見他緊緊地摟着懷裡的人,看起來對那女人憐惜的很。他緊緊的盯着這邊,努力聽着青沫的說話。
蔡建芬欲言又止,青沫沒有讓她插話,繼續說道:“我們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衰老,不管是心理還是外在,這都需要我們花比男人更多的心思去打理自己。這種打理不光是做做美容護理護理頭髮,更重要的是要用知識的積累來充實自己,武裝自己,等到我們人老珠黃了,至少我們的氣質依舊高雅,因爲隨着時間的沉澱,那些你看過的書,你思考過的人生哲理都會換做氣質在你身上顯現,讓你更像一個優雅大方的富太太,而不是個市儈市民。”
青沫停頓了一下,給蔡建芬一點思考的時間,她又瞟了一眼朱錚那邊,看到側耳傾聽的朱錚臉上有了變化
,連連點頭。
青沫靠近蔡建芬,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其實這件事對你來說並不是壞事。你想啊,他年紀一大把了,身體多多少少都有問題吧,平時都是你在照顧他,這下可好,就讓那個女人也嚐嚐伺候人的滋味。
你看那個女人矯揉造作的,根本不像會照顧人的女人。他倆在一起,一定是朱局照顧她的多。他們目前還處在談天說地的戀愛狀態呢!
而戀愛不是結婚,戀愛就像是在一個夢幻的世界裡講究的是你儂我儂,而婚姻講究的是柴米油鹽。
你成全他們,看他們走進現實生活中還會不會那麼恩愛?說不定到那時他就想起你的好來,他的睡夢裡喊的就是你的名字了!而你就該打扮的美美的,該怎麼活還怎麼活,說不定碰上一個把你捧在手心裡的男人共度餘生,氣死他。”
青沫看着已經沉靜下來靜靜聆聽的蔡建芬,又加了一把火。
“況且你這次跟他離婚,財產應該分得一大半吧,而女兒又站在你的一邊,以後老了,女兒也只會照顧你。你說你是不是一個勝利者?雖然輸掉了感情卻贏得了其它。
而朱局,如今是一個又老又沒錢的老男人,雖然他還有點權利,可他還能在他崗位上工作多少年?等退到二線的時候,你看那個女人還會不會在他身邊?到時有他後悔的日子呢!”
青沫說的口乾舌燥,細細地觀察蔡建芬的微小表情,終於看到她神情一鬆,嘆了口氣。
“我並不是個蠻橫不講理的女人。我也知道他跟我結婚時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可我們婚後也有過一段美好時光。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對我越來越冷淡。我承認我是更喜歡跟姐妹們打打牌逛逛街,炫耀炫耀自己的老公,可女人不都有虛榮心嗎?我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邊討好他,卻換不來他的一個熱臉。
這麼多年我也累了,心也死了。這次我鬧並不想怎樣,我只是氣不過他這樣急不可耐地想開始新生活,我只是一時腦袋沒轉過來罷了。”
蔡建芬意味深長地看了青沫一眼:“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明白過來了。我就好奇,你小小年紀怎麼比我還悟的透呢?聽說你也是離婚的?你的前夫也是在外有女人。嘖嘖,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都被拋棄了,我也就有心理安慰了。”
蔡建芬一臉的同情,完全忘了自己的處境:“所以剛剛你說的那些話都是你離婚後領悟出來的嗎?”
青沫乾笑,她容易嗎?爲了開導一個人,把她自己也搭進去了。
確實,那些理論是她在離婚後慢慢悟出來的。曾經的她也像多數女人一樣想着相夫教子平淡的度過一生,可是歲月無情,人心難測,女人如果不想被社會淘汰,不想被男人拋棄,只有不斷的完善自己,提高自身素質,才能讓自己保持着新鮮和魅力。
一場家庭糾紛終於落下帷幕。
酒店外,正打算撤離的青沫被朱錚叫住,他把她拉到一邊,眼裡有着欣賞,好奇的問道:“你後來在她耳邊又說了些什麼?她怎麼一下子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青沫偷笑,俏皮地勾勾手指頭,俯身在他耳邊說道:“當然是說你壞話啦!”
說完,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對他揮了揮手:“祝你好運吧!”
青沫肆意地笑着,全然想不到對面正有人把她和朱錚的互動拍了個正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