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守在君慕言的身邊,看着他此時昏迷的樣子,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一直以來,讓她心中那些執着的,放不下的事情,究竟都是什麼呢。
楚逸剛剛把一切都跟她解釋清楚了,原來君慕言從來都沒有對不起她,當初對她的冷漠,也都是爲了保護她。
其實這些,她當初也隱隱可以猜到,在這個問題上,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
只是讓她最不能釋懷的,就是當初的那次傷害吧,因爲那件事情,給她的陰影真的太大太大了,就算那個人是君慕言,也無法抵消她心中的恨。
她恐懼了三年,委屈了三年,因爲那件事情,她失去了太多太多,而且還深深地傷害了席洛澤。
甚至,她一度在君慕言面前都擡不起頭來,也不敢接受和他之間的感情。
可是如果有一天她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場早就被人知道的騙局,那麼曾經她捧着一顆赤果果血淋淋的心,又該何去何從呢?
所以恨與不恨,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衡量的。
可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想着她和君慕言走過的點點滴滴,她心中的恨意,又怎麼都提不起來了。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心硬的人,五年前君慕言對她的好,那霸道的柔情,次次解救她於危難之中,如果不是他的話,她或許早就已經死了。
她的人生是因爲君慕言而走向毀滅,可君慕言爲她所做的事情又遠遠地大於她心中的那些怨恨。
讓她走向毀滅的源頭,又是雲湛的一個陰謀,可捫心自問,她對雲湛真的能夠恨得起來麼?
想着她離開英國的時候,雲湛看着她那深情溫柔的眼神,還有對她說的那些話。
現在想想,其實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能夠感覺出他心中深深地不安吧,他也會害怕,怕她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只是一個平凡而普通的女人,想要過着平靜安寧的生活,實在是不希望像他這麼優秀出色的男人爲她付出這麼多,不然她會有很強的心理壓力。
她不知道自己最後到底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到底怎麼做,才能不傷害任何一個人,只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她所希望的一切根本就不可能了。
突然,門口傳來一絲微動,白子衿警覺的回頭一看,就看到黑壓壓的槍口直接對準病牀上君慕言的方向。
她連忙站起身來,用身體擋在他的面前。
她聲音有些顫抖:“你們,是什麼人?”
來人穿着醫生的白大褂,帶着口罩明顯看不清相貌,這個醫院也被楚逸的人守得很緊,這個人竟然還能混進來,明顯就是鋌而走險,來者不善。
看到白子衿,來人明顯非常忌憚,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這讓白子衿頓時明白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了。
“你們是雲湛的人?”
“夫人,首領讓你馬上回去!”
果然是雲湛,想着現在還昏迷不醒的君慕言,就算她現在喊人,又怎麼能快的過對方的槍口。
君慕言已經脆弱的
不堪一擊了,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
白子衿警惕的看着他:“我不許你們傷害他。”
“這是首領的吩咐,希望夫人不要讓我們爲難。”
白子衿有些絕望,雲湛就這麼想要殺了他麼?也是,他們鬥了那麼多年,他怎麼會放過這樣一個除掉他的好機會?
她絕對不會讓雲湛傷害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這個時候來人又咄咄相逼:“假如夫人再不讓開,那麼屬下也只能不客氣了。”
白子衿嬌小的身體輕輕發着顫,擔心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護得住君慕言,怕她微微一放鬆警惕,他就會對着君慕言開槍了。
這個時候她眼尖的發現一旁的果籃裡有一把水果刀,她一把拿過來抵着自己的頸動脈:“你要是敢殺他,那麼我今天就和他一起死。”
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因爲微微一用力,刀子就刺破肌膚流出紅色的血,那個人頓時大驚失色。
如果白子衿出了什麼意外,那麼就算他真的殺了君慕言,首領也不會放過他。
他只好放下槍,但是語氣仍然很強硬:“不傷害他可以,可夫人必須跟我們回去,不然我還是會殺了君慕言,夫人的刀再快,也快步過我手中這把槍。”
白子衿有些怔然,這個威脅對她來說明顯別無選擇。
看來雲湛真正的目的,是想要逼她回去而已。
她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放下了刀:“好,我跟你走,只是我絕對不允許你們傷害他,要是他出了事,那我也會有一千種一萬種方式自殺!”
生怕他會搞什麼小動作或者偷襲,白子衿只能這樣警告。
來人也算守信用,跟白子衿一起出來,他沒有再去找君慕言的麻煩,而是跟着她一起離開。
因爲白子衿沒有叫喊,再加上來人僞裝成醫生的身份,很快就混出了醫院。
她的心情非常非常的平靜,就是不知道這一次,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呢?
……
楚逸不放心把蘇小茉一個人留在酒店,所以讓林飛在這裡照看,然後他就匆匆趕了回去。
回去才知道,果然是出事了。
因爲安排在酒店的人,全都不見了。
楚逸心中一跳,心中擔憂非常,連忙衝上樓去蘇小茉的房間,顧不上敲門,一腳把門踢開,就看到蘇小茉竟然在房間的陽臺上沐浴着陽光做瑜伽。
什麼情況?楚逸哪裡管的了那麼多,連忙衝過去,一把將她抱住。
蘇小茉被他嚇了一大跳,連忙一把推開他:“你幹嘛,是不是要嚇死我才甘心?”
她本來聽着舒緩的音樂做瑜伽的,突然來了那麼一下子,她心臟都狂跳起來了,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啊。
楚逸好不容易緩過來情緒,然後才問出話來:“小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以爲你出事了。”
蘇小茉愣了愣,然後才說道:“沒有。”
“不,一定是出事了,是不是雲湛來過?他對你做什麼了?”
除了他,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悄無聲
息的除掉他的人,只是不明白,看着蘇小茉完全沒有受任何脅迫的樣子,那個傢伙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該不會給她做了什麼手腳吧。
“是,他來過了,不過他現在又走了!”
楚逸十分驚詫,她是怎麼做到用這麼平靜的語氣闡述這件事情的,她不是早就說過對那個雲湛恨之入骨麼?
看來果然是雲湛對她做了什麼手腳,讓她整個人都變得不正常了。
他心中十分自責,明知道那個溫晴不安好心,他還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他真是太該死了。
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蘇小茉直接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別胡思亂想,我好得很。”
“告訴我,他什麼時候來的?他有沒有欺負你?“
“就是你打電話讓我去醫院的時候,我剛準備帶小晨出門,就遇到了他。”
雖然他不知道雲湛是因爲什麼原因放過了她,可是隻要想到小茉跟那個危險的傢伙待在一起,他都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什麼,那我後來給你打電話,你還說沒事,爲什麼不告訴我實話?是不是雲湛他脅迫你了?”
“沒有,是我自己不想說的,他沒有爲難我,,更沒有脅迫我。”
“那……到底是因爲什麼?”楚逸徹底想不明白了。
蘇小茉輕輕嘆了口氣:“楚逸,答應我,我們不要再管這件事情了,這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感情戰爭,就讓他們自己解決,我們都不要再插手了。”
“爲什麼,你之前不是都很討厭楚逸的麼?如果不是因爲他,你不會這麼傷心難過五年,慕言也不會那麼的痛苦,他簡直就該死!”
“可是……我卻很感謝他,感謝他在子衿最脆弱無助的時候帶她離開,感謝她挽救了子衿,給了她第二次生命,感謝他照顧了子衿和小晨母子整整五年。”
看着楚逸吃驚睜大的眼眸,蘇小茉就把雲湛來過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他曾詢問過白子衿這五年來在英國的生活,也是得知她和小晨被照顧的很好,甚至都讓他聽得有些不滿,她只念及雲湛的好,卻沒想過慕言五年來的感受,可是現在聽到蘇小茉說的這些話,又讓他有些無話可說了。
“慕言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能不能活下來甚至都不敢保證,如果我們再不管的話,豈不是讓雲湛小人得志麼?”突然,他臉色一變,“不好,他既然來了這裡,那麼慕言那邊……慕言有危險!”
他轉身就想走,蘇小茉卻在背後喊住他:“別去了,就算有危險,現在你去也晚了,而且我相信,雲湛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楚逸有些吃味了:“你又不認識他,不瞭解他,幹嘛一直幫着他說話,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女人。”
這該死的艾倫,他現在更想殺了他。
“別鬧了,你要是真的爲了慕言着想,爲了子衿和小晨着想,就讓他們自己處理這件事情吧,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子衿能夠幸福,就看雲湛和君慕言誰更有這個能力了!”
……
本書即將完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