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似乎是開往近郊的。”沐藍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他們的車子開往的方向和他們要去的地方完全相反。
“方叔?”林羽臣也警覺地叫了一聲,他作爲林家的子孫,自然也是極有警惕性的,如今看到方叔帶着他們往近郊方向開去,也立刻意識到了問題。
“小少爺,方叔也是受人所迫。”方叔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在林家幹了將近十年,這一次要不是孫子被人抓走威脅,他決計不會做出任何危害林家的事情,更何況小少爺爲人溫和,對下人也極好,方叔受了他不少恩惠。
齊美瑄瞪大了雙眸,彷彿剛剛意識到他們的危險,立刻驚叫起來,“方叔,你要帶我們去哪裡?我不要去,我要回家。”說着,竟然,哭了起來。
這樣的大小姐,就算平日裡如何驕縱霸道,卻終歸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碰到這樣的事情總是會害怕的。
“小少爺,對不起了,方叔下輩子作牛作馬,再來給小少爺贖罪。”說着,將車子停靠在一幢看起來有些陳舊的房子邊,他下了車,走過來幾個魁梧的男人,打開車門,讓他們下車。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做什麼?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居然連我也敢抓?”他們幾個被趕下車,齊美瑄一個踉蹌跌在地上,立刻指着幾個男人叫道。
爲首的是一個光頭,帶着一個恐怖的面具,只見他走過來,冷哼一聲,“你就是齊美瑄?我們要抓的就是你。”說着,轉頭掃了一眼立在旁邊的林羽臣和沐藍,聳聳肩,“至於你們,倒是被她連累的了。”
說起來,竟然這麼輕巧。
看來,只是尋常的求財綁架,對於這樣的富家少爺千金,這種綁架的事情也應該是司空見慣的了,林羽臣很小的時候就被綁架過一次,齊美瑄卻是從小輩保護地很好,碰到這樣的事情,她竟是害怕地哭了起來。
“老大,要綁起來麼?”光頭後面一個男人上前問道。
“幾個小孩,不用那麼麻煩,把他們關到最後那間房裡,叫阿坤他們看緊點,他們可是我們的財神爺。”光頭淬了一口,目光落到了林羽臣的身上,眯着眼打量了一會兒,“你就是林家的少爺吧?哼,這次我們還真是賺了,一下子抓到兩個財神爺。”
齊美瑄被這架勢嚇到了,只能一個勁的哭,一個男人一伸手把她反掛在身上,率先丟進了最裡面的房間裡。林羽臣和沐藍倒是極其配合,沒有多說什麼,跟着兩個男人往裡面的房間走去。待他們三個人都進去以後,阿坤把他們的隨身物品都拿走,連口袋裡的手機之類的也都收走了,然後把門鎖住,便不再理會他們了。
“羽臣哥,我們……我們怎麼辦?”齊美瑄一下子撲進了林羽臣的懷裡,尋求安慰。
沐藍其實也很害怕,不過她不習慣在別人面前流露脆弱,她四處打量着房間,想看看有什麼辦法逃出去。
這種時候,哭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甚至不知道,那羣歹徒會不會撕票,若是隻是求財倒還好,沐藍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一隻手捂着胸口,摸到了垂在胸口的吊墜,眸中一亮,她記得炎哥哥說過這條項鍊裡面藏了一些東西,可以找到她的位置。所以,她只要堅持到炎哥哥來找她就好,她相信,炎哥哥一定會來尋她的。
“美瑄,他們只是求財,你別害怕。”林羽臣皺起眉頭,壓下心頭的擔心,安慰着美瑄。
林羽臣儘量將事情往好的方面想,那羣人並沒有爲難他們,也沒有打他們,只是把他們關起來,他猜測他們不過是求財,若只是求財,倒也不用太過擔心,他擔心的則是另一件事,那些人知道他和美瑄的身份,而沐藍卻是被他們兩個連累的,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不放走沐藍。
一個晚上,三個孩子最終還是依偎在一起取暖,房間裡極冷,沒有牀,連被子都沒有,他們只能坐在地上緊緊地靠在一起。
“沐藍,你睡着了嗎?”林羽臣輕輕地對右側的沐藍說道,齊美瑄受了驚嚇,已經在他懷裡睡着了。
“沒有。”沐藍睜開了眼睛,她根本睡不着,雖然從前住在孤兒院裡,卻也沒有過這樣艱辛的時候,入夜之後的房間,他們又坐在地上,涼意絲絲地襲上全身,她根本毫無睡意。
“你在想什麼?”林羽臣又問道。
沐藍握着胸前的項鍊,這是炎哥哥送給她的,一個很漂亮的小海豚,她愛不釋手了很久。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炎哥哥,雖然心裡相信他一定會來救她,只是依然阻止不了內心的恐懼。
“我小的時候也被綁架過一次,那些人把我一個人鎖在一個很小的箱子裡,我只能蜷縮着,四周很黑,一點光線都沒有,到後來連呼吸都很困難。”林羽臣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是一如既往地溫和,一點都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我當時告訴自己,一定要活着離開那裡,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作爲林家的接班人,林羽臣從小就比同齡人成熟,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也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所以他很少和別人打交道,因爲他不需要那些。直到遇到了沐藍,並不是因爲沐藍的美麗,而是因爲她散發出的淡漠和安寧,竟然奇蹟似地溫暖了他寂寞的心。
“我們不會有事的。”這是沐藍唯一能想出來的安慰的話,她從小就在孤兒院裡,沒有碰到過任何危險,最大的危險大概就是和孤兒院裡的男孩子打架。心底對炎哥哥的信任支撐着她,所以被抓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哭過,而那份堅定的信念,也沒有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