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每個國家都會設立一些專門給政治精英及其家屬治療的醫院,慕尼黑也不例外,而且距離艾爾格家的別墅並不遠。
手術室進進出出,一片忙碌,子軒鎮定地立在門外,挺直如一棵松柏,從他身邊經過的人都會忍不住看他一眼,這個東方人的身上散發出一份強烈的冰冷氣息,讓人忍不住遠離,卻又忍不住多看幾眼。
等了許久,醫生終於走了出來,拿下口罩,對子軒說道,“她吸入了濃煙,氣管被嗆傷,不過沒有大礙,休息一個禮拜就能恢復。至於背後的傷,也已經縫合好,但是可能會留疤,傷口並不深,但是因爲察覺時間太晚所以導致流血較多,所以她的身體非常虛弱,可能需要臥牀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謝謝你。”子軒朝着醫生微微頷首,隨即跟護士去辦住院手續,當他要求住在特等病房的時候,護士還多看了他幾眼。
安排好一切,他便坐在洛晴的身邊等待着她醒來,醫生說她身體虛弱,而且用了麻醉藥,可能會過一段時間才醒,讓她儘量地多休息,子軒便走到外間打起了電話,詢問爵墨那邊的情況,最後確定沒有找到人,他的心也微微一沉,看來事情果然不單純。
在德國,他們能夠調動的人脈並不多,畢竟爵墨的大本營在意大利,他想了想便給若楓去了一個電話,讓流錦想辦法查出是誰帶走了肖櫻和羅德。因爲德國特殊的體制,所以他們幾個並沒有太多人安排在德國,連邱氏在德國的生意也不如在美國法國多,不知道是因爲德國排外的原因,還是因爲德國的內政問題導致經濟蕭條的關係,子軒個人也不太喜歡這個國家,總覺得德國過於封閉,就像一個非常保守而苛刻的守墓人,沉默寡言,疏遠冷淡,讓人打心底不喜歡。
想了想,他給莫然打了個電話,讓他利用渡邊社的人脈幫他查一查這件事,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渡邊社在這邊的暗哨並不少,也許可以幫到一些忙。剛纔站在手術室門外,他冷靜地分析了這件不符合邏輯的爆炸案,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也許這次洛晴是被流彈所傷,對方真正的目標恐怕是肖櫻和羅德。
近期正式重選執政黨的關鍵時期,各黨派都在加緊時間開始籌備工作,也更加緊密地監視其他黨派,從中抓錯,畢竟少一個競爭對手就多了一份勝算。而羅德,無疑是艾爾格家族的支柱,更是聯盟黨的重要人物,尤其是如今安德列家族出了事,要是艾爾格家族再出事,到時候人人自危,場面一定會非常混亂。
但是,讓子軒想不通的話,爲什麼要抓走肖櫻呢?這個不問政治,甚至很少現身的艾爾格千金,抓她,一點意義都沒有不是麼?
“呯……”就在子軒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洛晴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伸手便打破了牀頭櫃上的杯子,她受了驚嚇,一下子醒了過來,身子一震,痛得她臉色發白。
“洛晴……”子軒連忙靠近她,壓住她的身體不讓她亂動,見她慘白了小臉,一陣心疼,撫摸着她的臉頰輕聲說道,“你的氣管傷到了,暫時不要說話,不然到時候很難恢復,你要什麼我幫你拿。還有你後背的傷雖然縫合好了,但是暫時不要亂動,會有些痛,我已經讓彥熙找人送藥膏來了,到時候給你擦一點,可以減輕痛楚。”
看到子軒在身邊,洛晴舒了一口氣,不再驚慌失措,反而安靜地看着她,一雙明眸彷彿會說話一般,微微一笑,張口不發聲音地告訴他,她沒事,讓他放心。
明明已經痛得臉色發白,卻還是擔心他憂心,子軒心底又是一痛,這個小女人,爲什麼總是先爲他着想呢?
“沒事了,你好好休息,我陪着你,以後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雖然這樣的話子軒曾經說過,但是他卻從來沒有真正地做到過,就像這次,他原本以爲洛晴呆在艾爾格家裡,還有肖櫻陪着,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會出事,纔會放心地跟爵墨出氣聊一些事,畢竟那些事情在家裡聊不太方便。
掰開他的手,洛晴在他的手上寫到‘不要自責’,隨即又對他微笑,子軒忍不住俯身親吻她的脣角,這個女人總是能迅速地抓住他的心思,他的內疚他的自責她總能分辨地非常清楚。
見她掃了一眼病房,彷彿在尋找什麼,子軒猜測她可能是擔心肖櫻,便告訴她,“你放心吧,肖櫻的事爵墨會處理的,你只要好好在這裡養傷就好了,其他的都交給我們。”
洛晴皺眉,跟他在一起這麼久自然瞭解他說話的方式,他沒有直接告訴她肖櫻沒事,那麼代表她可能出事了,她咬脣,在子軒手裡寫道‘有人偷襲,櫻被他們抓走了,我被打暈了’。
“難怪醫生說你後腦這邊有些腫。”子軒皺眉,果然是被人抓走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大條了,爆炸可能是爲了掩人耳目,或者聲東擊西,不管是爲了什麼,這件事情可能真的會涉及到一些內政的爭奪。
眯起眼,過了一會兒,洛晴睜開眼,又在子軒的手中寫道‘那些人裡面有一個人,帶着銀色的面具,左手小拇指是斷的’,這是她唯一可以提供的線索了。
事實上,在洛晴寫道銀色面具的時候,子軒的心底猛地一驚,在她寫道斷指的時候他的心沉了下去,這個人他和爵墨都認識,那個非常出名的傭兵部隊的副隊長,人稱‘銀面’,在特種部隊呆了將近二十年,是個桀驁不馴又非常冷血的奪命殺手,可以算得上是那支傭兵部隊中身手最好的人了。
雖然子軒並沒有在那裡呆過,但是因爲渡邊社和那支傭兵部隊的訓練方式非常相同,甚至在許多年前曾經有過不少合作訓練的關係,所以他其實也是瞭解一些的。尤其是關於這個‘銀面’的傳說,子軒離開渡邊社的時候幾乎在黑道中瘋傳他的事蹟,說他可以以一敵百,不論是狙擊還是單兵都可以完美完成任何類型的任務,總之就是將他神化地非常厲害,對於這樣的傳言子軒並不全信,但是也不至於不信,畢竟無風不起浪,一個傳奇既然被流傳開了,總是有其真實性在內的。
子軒緊皺眉頭,心裡不斷尋思,肖櫻在那邊呆了這麼久,沒有聽說出什麼狀況,爲什麼他們會過來抓她,而且還是‘銀面’親自出馬,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肖櫻的老師就是‘銀面’。
實在是,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