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一個朋友的忠告。”迪歐認真地看着蘇筱染,“不要愛上子軒,因爲這個傢伙從前沒有心,現在的心全部都在洛晴的身上,就算洛晴失蹤了消失了,他也不會愛上別人,這就是偏執到讓人抓狂的邱子軒。也許你覺得洛晴配不上子軒,但是隻有在洛晴身邊的子軒,纔是真正的邱子軒。”
迪歐認識子軒幾年,極少看到他這麼明晃晃的微笑,這傢伙斯文有禮,臉上總是掛着冷漠的淺笑,就像是刻上去的一樣,淡漠、冷酷、精美、卻無心,他一直都在懷疑這個傢伙真的會笑麼,否則爲什麼認識了好幾年都從來沒有見過他真心的笑容呢?
現在的愛情,大多是快餐式,好聚好散,爲了一個心動的瞬間在一起,或是爲了一個細節的矛盾而分開,讓越來越多的人懷疑起了最原始的感情,他們習慣於理智地分析評估,最後才作出判斷,但是卻是最不純粹,夾雜着太多因素的選擇了。
“我知道。”蘇筱染不以爲意地迴應,她承認她欣賞子軒,並且也動心了,她相信不會有女人能逃得過邱子軒的魅力。
那邊圍着洛晴在看寶寶的人,也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
“你們打算回英國了?”賽奇一驚,猛地看向子軒,見他點點頭,忍不住握了握拳頭。
“這邊的事情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之後你們可以自己搞定。”子軒抓着洛晴的手指,一邊玩一邊說,“再說,我們也來了很久了,洛晴也想孩子們了。”
洛晴翻了翻白眼,明顯是他自己想寶寶們了,偏偏要賴在她的頭上,她好無辜。
“可是。。。”賽奇還想挽留他們,雖然知道自己沒什麼立場,但是還是忍不住說道,“你們不等爵墨和愛禮絲的消息麼?”
子軒看着子皓,等待他的回答。
接到子軒的暗示,子皓立刻沉吟一聲回答,“沒關係,我們回英國也能收到他們的消息,到時候我會打電話告訴你們的。”
賽奇垂下眼簾,佩克斯看着二哥的反應微微蹙眉,彷彿想到了什麼事似地,又看了看子軒,總覺得自從上次被尤金關了一天之後,二哥就變得有點奇怪,他說不上來哪裡奇怪,但是他們畢竟是一起長大的,些許的變化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他卻能感覺得到,賽奇對子軒似乎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情。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留了。”費恩也沒有打算挽留他們,畢竟子軒說得沒錯,如今一切都上了軌道,需要幫忙的子軒也都已經伸出了援手,剩下的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更何況選舉馬上就要到了,他們會非常忙碌,恐怕也沒有時間招待這幾個客人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費恩始終覺得子軒的身上有一些讓他看不透的東西,這種無法捉摸的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
“對了,差點忘了。”迪歐走到洛晴旁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非常精緻的樣子,“結婚禮物,之前我有事沒辦法參加你們的婚禮,這是補給你的。”
洛晴好奇得結果小盒子,輕輕地打開,眼底閃過一抹驚豔,“好漂亮的胸針。”
子軒微微挑眉,看着迪歐的眼神深邃了幾分,這個傢伙還真是大手筆,難道是怕他偷偷對安德烈家族出手,所以先下了血本穩住洛晴,希望他看在洛晴的面子上放過安德烈家族一馬麼?畢竟,傷害洛晴的,可是他們家的人呢。
小巧無比的蝴蝶胸針躺在藍色的絲絨盒子裡,翅膀上是剔透的碎鑽,中間一顆藍色的寶石,泛着淡淡的藍光,在四周銀光的包圍下顯得異常美麗,有一種奪目的絢麗。
“這是赫本的那枚胸針?”費恩挑眉,這可是個大價值的東西,聽說這枚胸針從上個世紀開始就消失在人們的眼前了。
“這是查理國王送給王妃的定情信物,可惜王妃早逝,這枚胸針就輾轉流落到了德國。”迪歐簡單地解釋,又對洛晴說道,“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對子軒來說,不過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東西罷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這枚胸針卻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這是被世人成爲‘傾世之作’的蝴蝶胸針,聽說這枚胸針是當時一個知名的設計師最後一件作品,在當時便被炒成了天價。
子軒笑了笑,拿起胸針戴到洛晴的衣服上,點點頭,“很襯你。”
見子軒這樣說,洛晴也放心了,大方地道謝。但是很顯然,迪歐看起來更高興,雖然洛晴不知道他們之間在打什麼啞謎,不過她已經學會看不懂的就直接忽略不計,反正她需要知道的東西,子軒總會告訴她的,既然他認爲她不懂也沒關係的話,那她就繼續光明正大地做米蟲就好。
隔了一天,子軒他們四個人便一起坐飛機回英國,雖然德國這邊的事情還是一團糟,但是已經不是他們應該理會的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子軒自認已經很夠義氣地幫了不少忙了,所以一決定回去,就立刻準備起來。
他和子皓私下交流過,子皓也覺得蘇筱染這個女人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倒是洛晴一眼就看出蘇筱染對子軒有興趣,還俏皮地挑釁了他幾句,一點都沒有身爲老婆的自覺,不僅不吃醋還大方地跟他討論蘇筱染的問題,最後還是子軒一錘定音,把她丟到牀上好好調教了一番,讓這個小女人一天下不了牀,讓她明白她應該學會吃醋。
子皓深刻地表達了他的同情,他覺得他們兩兄弟就是極度地自虐,明明找的類型南轅北轍,但是走的情路卻大相徑庭。大概永遠都只有他們爲她們操心吃醋的份了,想想就覺得無奈,不過說是這樣說,這兩兄弟可是無奈地很幸福,讓人有一種把他們炫耀幸福的嘴臉給打歪。
當然,這些話是喬治和凱睿內心的想法,不過他們非常識時務地沒有說出來,畢竟這兩個表哥都不是好惹的主。
子軒離開的那天賽奇留在辦公室裡,沒有去送他們,只是,一個下午他只看了一份文件,卻對文件的內容一無所知。
總是有些人,永遠不知道自己可以輕易成爲別人關注的目標,自己的一句話可能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那天晚上,子軒對他說過的話,後來的許多年裡他都會經常想起,想起的時候眼中總是會流露出莫名的困惑。他常常想,當時的邱子軒到底是用什麼樣的目光看着他的,憐憫的?嘲弄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對他的態度並不好,從一開始見面就是,賽奇猜測他大概就是那種可以輕易感覺到別人善意或者敵意的人,可是那天的他,明明說着冰冷至極的話,卻讓賽奇的心中流過一絲被擔心的溫暖。
佩克斯原本想跟賽奇聊幾句,但是看他似乎沒什麼改變,也慢慢放心了。
沒多久,德國近年來最大的一次政權爭奪戰打響了,社民黨和聯盟黨向來注重表面功夫,但是這一次卻徹底撕破了臉,爭得你死我活,絲毫不肯示弱,許多企業家族被殃及池魚,整個德國政壇徹底洗牌,平衡了許多年的政權終於再次被瓜分。
沒有人想到的是,在這場爭奪戰役中,漁翁得利的竟然是點燃戰火的艾爾格家族,最後聯盟黨順利取得了組閣權,動盪的內政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人們談及艾爾格家族的時候,再也沒有隻談論羅德的傳奇了,因爲他們的眼###現了三道出色的身影,三兄弟的齊心協力竟然將艾爾格家族拖出了戰圈,甚至在最後贏取了最大的勝利。
對於孫子們的成長,羅德深感欣慰,唯一的遺憾是弗洛的離開,這個被羅德當做親孫子一樣培養的孩子,終於還是徹底地離開了他,離開了這個給了他一切的地方。羅德知道他去了哪裡,安德烈家族沒落之後,曾經的旁系之親紛紛避而不見,高高在上的人突然變成了任人踐踏的螻蟻,西菲斯是第一個崩潰的,這個風光傲氣的年輕人終於還是毀在了自己的手裡,不僅斷送了家族的一切,更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迪歐終究沒有回到安德烈家族,甚至沒有回去看一看那個曾經被稱爲家的地方。於他而言,能做的他都做了,他再也不欠他們什麼了,仇恨也好,痛苦也罷,都過去了,他徹底地放過了他們,也放過了他自己,永遠活在過去裡的人生是充滿痛苦的,子軒離開前和他談了很久,過程並不愉快,爭吵得很厲害,但是最後應該是各自退了一步,算是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