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安靜,無數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生怕露掉一個細節。
夏依橙雙腿發軟,腦中一片眩暈,方天露的性格她再瞭解不過,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方天露虛弱的依着徐風,眼淚奔涌而出,“其實……爸爸的死並不是因爲商業糾紛……是因爲……是因爲……”
記者們秉吸凝氣,靜待她說下去,雖然好奇,但卻不敢打擾,生怕因爲某人一句多嘴就讓她把話咽回去。
“是因爲夏依橙!”
方天露用盡全身力氣,歇斯底里的喊出來,無力的指着驚慌無措的夏依橙,“就是你,是害死了爸爸!”
衆人震驚不已。
“是你在三年前和方澤軒交往,是你勾引莫天凌,是你讓慘案發生!”方天露怒不可歇的說道。
夏依橙連退數步,手足無措的望向方澤軒。
三年前她在學校無憂無慮的生活,方白的死因更加和莫天凌無關。
但是,眼前的女人怒髮衝冠,一字一頓控訴的事實彷彿真的發生過一樣。
冷汗順着脖頸蔓延下來。
她沒去演戲真是浪費人才。
“三年前,哥哥還在讀大學的時候遇到了夏依橙,兩人情投一合,很快便走在一起,我知道後深深祝福他們……”
方天露眼角噙着淚,目光幽遠昂長,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後來,我們畢業了,哥哥不務正業,惹惱了爸爸,爸爸將他逐出公司,要求他改好再回來,我瞭解他的性格,害怕他遷怒我,所以經常去看他……”
衆人發出喔……的一聲長嘆,若有所思的點頭,怪不得方澤軒會自己成立公司,原來個中關係這麼複雜。
徐風幫她拭去眼淚,方天露繼續說道,“哥哥生活潦倒,夏依橙不離不棄,與我一同鼓勵他……”
“之後,很突然的一天,他開了公司,命名爲澤軒珠寶,我深深不解,一直在暗中調查,直到爸爸死後,終於發現他的陰謀……”
方天露說着憤恨的瞪向方澤軒,帶着深深的仇恨,咬牙切齒說,
“他居然和夏依橙竄謀,合夥騙取莫天凌的財產,最後被莫天凌發現,去公司找爸爸理論,爸爸覺得虧欠哥哥,話語間難免會有偏坦,莫天凌氣憤不已,動手殺死了爸爸……”
衆人皆驚,保括莫章洪在內。
啪啪啪……
方澤軒懶洋洋的擊起巴掌。
“好妹妹,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他嘴角掛着坦赤的嘲弄,“故事編的很動聽,很真實,很有料,只是……錯漏百出!”
“你說我和夏依橙三年前就認識了,但你想過沒有,三年前的我正在英國留學,該怎麼認識她?”
“你說我用莫天凌的錢開公司,你又想過沒有,夏依橙和莫天凌結婚還沒過三個月,而澤軒珠寶,早在兩年前就已經上市了,請問我用什麼方法,把陰謀提前兩年?”
他面不改色,步步逼視,一字一句抨擊方天露話中的漏洞。
方天露靠在徐風懷裡,驚恐的雙手胡亂揮舞在胸前,“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不說了……我什麼都不敢再說了……求求你……不要買掉公司……”
苦肉計很受用,全場記者都報以同情的目光,他們無心關心方天露話中錯對,只要有頭條新聞就行,媒體新聞本就是半真半假,人們只管看熱鬧,有誰會去追究事情真實與否?
方澤軒本就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信與不信沒有什麼特別,從小習慣了人們的議論與誤解,媒體相信與否根本就不重要。
眼見方天露演的興致勃勃,那麼多陳詞濫調,那麼多淚眼婆娑,着實用盡心機,局面已定,想要當衆扳回一成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遂轉身走向夏依橙,當衆拉起她的手,墨玉色的眼底晶瑩剔透。
“跟我走!”他拽起她就走。
夏依橙完全驚呆了,記者們也是一樣,待兩個人走到門口,方纔反應過來,對準相機,咔嚓咔嚓的拍照。
“站住!”
一聲怒斥打亂所有的平靜和不平靜。
所有相機對準聲音,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抱着看好戲的態度,今天真是豐收,往後一個月都不愁沒有新聞了。
莫章洪如一顆頂天立地的雪松,定定的站在門口,一隻手攔住夏依橙。
“小橙!”聲音堅定有力,目光卻不再慈祥,“我說的話你都不記得嗎?真的要跟這個男人走嗎?你這是敗壞門風!”
“爺爺……”她甩開方澤軒的手,轉過身,望着莫章洪冰冷如鐵的眼睛,受傷不已,“我……”
“不用多說!”方澤軒打斷她,一把攬在懷裡,聲音強硬,“跟我走!”
這種時候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留下來只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夏依橙!”莫章洪改變了稱呼,扼住她手腕的力道加重幾分,“你今天要是跟他走了,就再也別回來!”
她心痛至極,夏依橙這個名字冰冷又疏遠,也就是說,爺爺和自己不再親近了對嗎?
她左右爲難,欲爭脫方澤軒的束縛。
他將她攬的更緊,附近她耳邊,“證據在我手上,你若是留下來就永遠別想救莫天凌!”
“你……”她驚駭回頭,對上他如霧美眸,那麼肯定,那麼真實,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無奈轉過頭,聲音小的連自己都聽不輕,“爺爺,對不起……”
啪——
莫章洪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加雜着憤怒與怨恨,用力了全身力氣,重重的一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遠遠及不上心裡的陣痛,如芒刺在背,如荊棘扎進心裡。
閃光燈刷刷的點亮,齊刷刷對準她的臉頰,五個血紅色的手指印,微微的凹陷下去。
今天的新聞真是勁爆,猛料一個接一個。
方澤軒挺身而出,小心將她護在身後,“莫董事長,你也是有身份的人,習慣和小女生動粗嗎?”
夏依橙弱弱扯住他的衣角,“別再說了,我們走好不好!”
聽起來是懇求,實即上是命令。
方澤軒轉過頭,美如櫻花的手指輕輕附上她臉頰,聲音淡如美霧,“還疼嗎?”
如此惹火的舉動怎逃的過記者的雙眼,又是一陣閃光燈。
莫章洪手指僵硬收緊,拳頭緊握,再一下,只要方澤軒再動一下,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揮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