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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莉莉冷笑了一下,沒回答。

顧離的音量猛然提大,呵斥道,“李莉莉,你說了嗎?”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而李莉莉則忿忿地瞪着顧離,“對,我說了,那又怎麼樣?!再說了,我又沒瞎編亂造,我只是把事實告訴她而已!”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顧離咬牙切齒地道。

“知道,就是知道,纔想要這麼做的!憑什麼好處都要被陸小絮佔了!顧離,喜歡你的人是我,可爲什麼你要喜歡陸小絮呢?她有哪點好的?像她這樣的女人,滿大街都是!”她不甘地道。

然而,顧離只是用着一種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她,“李莉莉,像你這樣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小絮好在哪裡。如果沒有被你喜歡,或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兒了!”

李莉莉突然變得頹然,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所以,她的喜歡對他來說,只是一種累贅而已嗎?他根本就是厭惡了她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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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謹辰拉着陸小絮上了車,開車前往着兩人所住的公寓。而陸小絮並沒有任何的反抗掙扎,一路上,完全就像是個木頭娃娃似的,一生不吭,卻也安靜得可怕。

車子開到了公寓樓下的停車庫中,君謹辰下了車,走到了陸小絮的車門邊,打開着車門,彎下腰,小心翼翼地解開着她身上的安全帶。

原本靜止的她,突然伸出了雙手,死死地摟住了他的脖頸,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前,“抱我上去。”短短的四個字,聲音卻是帶着一種哭腔般的沙啞。

君謹辰身子一震,薄脣用力的抿了抿,“好。”

他把她抱出了車廂,走進了電梯。一路上,她的臉至始至終都埋在他的胸前,肩膀在微微的抽-動-着。

君謹辰低着頭,目光沉沉地看着懷中的人兒,她已經都知道了吧,知道其實是他,纔會讓她最親的弟弟離開了這個世界,知道了原來她當初該恨的人,是他!

心臟,在不斷地抽痛着。

他的命依讓他明白了什麼世間極致的快樂,可是他卻讓他的命依,體會到失去血脈相連親人的痛苦。

進了公寓,他直直地走到了臥室中,把她小心地放到了牀上,可是她的雙手並沒有鬆開他的脖頸,還是緊緊地摟着,而她的頭,依然埋在他的胸前。

胸口處,有着微溼的感覺,那是她的眼淚吧。

“對不起。”他在她的耳邊低喃着,事到如今,不管他做些什麼,都無法去彌補那時候的錯誤。

曾經,他無數次的期望着他和她可以更早的相遇,那樣的話,他可以在她傷痛的時候,陪着她一起度過,可是卻不曾想過,原來,他真的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遇到過她了,即使那時候他是昏迷着,重傷着被擡進醫院的,可是……確實是遇到過的。

或許他那時候可以活下來,是因爲感覺到了命依的存在吧,讓他身體的本能有着強烈的求生意志。

可是同樣的,她的傷痛,也是他帶給她的。

在他說了這三個字的時候,陸小絮的身子猛然一顫。

“你先躺一會兒,平靜一下,有什麼話,我們一會兒再說好嗎?”君謹辰道,甚至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需要冷靜的,到底是她還是他!又或者,他是害怕她即將會說出口的話,所以想要逃避,即使只有短短的一些時間,也是好的。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猛地使力,把他壓在了牀上。

她跨坐在他的身上,低着頭,臉上早已是一片淚水模糊的樣子了。

他怔怔地看着她,心,抽痛地更加厲害了。從來不曾見過她哭得這麼慘的樣子,即使她和別人打架,即使她受了委屈,即使她曾把壓抑在心底的傷痛告訴他的時候,都不曾哭得這麼傷心。

大滴大滴的眼淚,不斷地從她的眼眶中涌出,啪嗒啪嗒地滴落在了他的臉上,脖頸上,胸前……

灼燙得要命,就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焚燒了似的。

他擡起手,撫着她臉上的淚,手指就像是麻木了似的,能感受到的,只有那份灼熱的感覺。

他機械般的抹着,可是不管他怎麼抹,她臉上的淚水,卻越來越多。

“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李莉莉要對我說的這些話?”她突然開口問道。他來找她的時候,在她聽到李莉莉說的那些話的時候,他同樣也聽到了一部分,可是他的眼中,有的卻只是不安,焦急,卻不是震驚。

他們在一起已經快兩年的時間了,她又怎麼會不熟悉他的眼神呢!

“是。”他的眸子定定地凝視着她,回答道。

“李莉莉說的是真的嗎?”她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是。”回答依然僅僅是這一個字。

“所以,那天醫生爲了另一個傷者,而延誤了我弟弟的治療,那個傷者,真的是你?”她大聲地問着,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卻像是在希望着他可以否定,可以對她說,剛纔不過是他的一個玩笑而已,他不是那個傷者,他和她弟弟的死,沒有絲毫的關係。

“是。”他的第三個“是”,狠狠地打碎了她的期望。

她抽了抽鼻子,“爲什麼不說謊呢?如果你說謊的話,也許我會選擇相信。”

“你希望我說謊嗎?”他反問道,如果她希望的話,那麼他可以說一千遍一萬遍的謊言。

“你還真是個軍人,就連說謊,都要問我。”她知道,他是正直的,而吸引她的,也正是他的這份正直。

她俯下頭,重重地吻上了他的脣,混合着淚水的吻,很鹹很苦。

她吻得很用力,就像是不顧一切似的,透着一種無與倫比的悲傷。她的手用力的拉扯着他的衣服,彷彿要在身體的摩擦中,碰撞中,去確認着什麼。

他承受着她的吻,她的碰觸,她想怎麼樣都可以。

她就像是受傷的小獸,不斷地嗚咽着,抗拒着什麼,卻又拼命地想要去抓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