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怕我

咬了咬脣,夏琪轉動了下身子,變成了面對着君謹言,擡起頭,她看着他道,“你……真的愛我?”

“是。”他沒有絲毫猶豫地道,“痛苦到恨不得死掉,睜開眼睛想的是你,閉上眼睛想的也是你,是你讓我知道了什麼是憤怒,什麼是嫉妒,而什麼又是捨不得,就算你讓我這麼地痛,可是我還是捨不得見不着你,捨不得讓你離開我……”

他平靜地對着她說,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地響起在她的耳邊。他的神情,就像只是在闡述着一個無比平常的事實而已。

“琪琪,如果這樣的感情,不是愛的話,那麼你告訴我,那該是什麼?”是她,讓原本情感貧乏的他,明白了許多那些原本對他而言,只是文字組合的情感究竟是什麼。

那些原本,他可能一輩子都體會不到地情緒起伏,卻因爲她,而一一地承受過,嘗試過。

夏琪怔忡着,所以,他是愛她的,所以,她不該再去懷疑什麼!

“你呢?愛我嗎?”他問着。

她知道,他向來都要求對等,就如同他愛她,而她也必須愛他!可是……夏琪捫心自問,卻又不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是否算是愛。

如果說君謹言對她的感情是單純到極致的,那麼她對他的感情,就是複雜到極致的。

從小到大,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太久,分開的時間也太久,他的感情,淡漠卻又強烈,而她,害怕卻又憐惜。

“我不知道。”夏琪如實地回答道,“我喜歡你,這點我現在很明白,可是……有時候,我卻又會怕你。”

“怕我?”他眼神幽深。

“怕你會要掌控着我的一切,怕我不能對你有絲毫的反抗,我們之間的地位原本就不相等,你是君家的三少爺,君氏集團的總裁,你的一句話,一個命令,就可以輕易地讓我失去自由,失去自主權。”這是她第一次,那麼明明白白地對他剖析着自己的內心想法。

正如同那次避YUN藥的事,他可以輕易的囚禁她72小時,而她,就算內心再怎麼不願意,卻完全躲不掉。

“可是琪琪,你的一句話,一個命令,也同樣可以輕易地讓我服從。”君謹言低下頭,額頭抵着夏琪的額頭說着。“我不要你怕我,我要你愛我!”

真正該怕的那個人,是他纔對!怕有一天,她會呆在其他男人的身邊,怕有一天,她會離開他!更怕有一天,她會對他說,她愛的人,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的話,那麼他該怎麼辦?!

他絕對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的,就像當年……

“就像小時候捉迷藏那樣,我願意等,無論多久都等,只要你最後愛上的人是我!”君謹言道。

她會愛上他嗎?她一直想要找的,不就是一心一意,只愛自己的人嗎?這個世界上,最可能一心一意對着她的人,不正是君謹言嗎?

夏琪這樣想着,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突然變得輕鬆了起來。雙手攬住了他的脖頸,她踮起了腳尖,主動地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了一吻,“好,我答應你。”

答應會愛上他,這是——她給他的承諾。

晚上,在超市裡買了一些食材,夏琪到了君謹言的住所,自動當起了煮飯婆。而君謹言,則坐在客廳的茶几上,雙手在鍵盤上飛快翻飛着。

當夏琪喊着君謹言吃飯的時候,驀地在他的電腦上,一眼晃到了“四海集團”這幾個字。

君謹言走到了餐桌旁,和夏琪一起開始吃着晚餐。

吃了一會兒,夏琪還是忍不住地問道,“君氏集團爲什麼突然要收購美國的GK公司?”

君謹言擡起頭看着夏琪,“你知道這事兒了?”

“嗯。”她點了下頭,“聽單位的同事說起,而且網上也有很多關於這事兒的新聞報道。”

“你一向不關心這種事的,爲什麼突然關心起來了?”君謹言問道。

夏琪抿了一下脣,一時之間,猶豫着該怎麼說。自從大雨那天之後,葉南卿三個字,就像是兩人之間的某種禁忌似的,他和她都沒有再提過。

如果這會兒,她提到四海集團的話,自然就有可能會說到葉南卿。

“看到網上很多評論說,好像並不看好君氏收購GK公司。”她想了想道。

“那你呢,看好嗎?”他反問道。

“只是純粹的收購嗎?”夏琪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如果我說不是呢?如果我說,是因爲我想要擊垮四海集團,我想要讓葉南卿一無所有,我想要讓他無比地悽慘,你會怎麼樣呢?”他目光緊緊地盯着她,仔細地審視着她此刻的表情。

夏琪怔然着,片刻之後,放下了手中地碗,站起身子,走到了君謹言的跟前,雙手捧起了他的臉,認真地道,“商業上地事兒,我並不是很懂。可是如果只是因爲我,你就讓君氏去對上四海集團,去冒險做一件許多人都不看好的事情,我會覺得沒有必要。如果今天我愛的人是葉南卿的話,那麼就算你真的擊垮了四海集團,真的讓他一無所有,無比悽慘,我愛的人還是會是他。”

他的身子頓時僵直了起來,臉色蒼白,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狀,指甲深深地陷入着掌心。

“可是,我現在愛的人並不是他,所以這樣做,不會有任何意義。”她的聲音又繼續響起在他的耳邊,她手心的溫度,不斷地傳到他的頰上,“現在和我交往的人——是你。”

他的神色慢慢地緩和下來。

她的話,讓他上一刻在地獄,下一刻,卻又彷彿置身於天堂。

是啊,現在和她交往的人,是他!而且她也答應過的,會愛上他的。所以,葉南卿奪不走她的!

君謹言用臉頰蹭着夏琪的掌心,滿是依戀,“放心,只是純粹的商業行爲而已。”他如是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