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音搞笑的揮着手臂驅散周圍的酒味,然後可愛的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一臉的無辜,“哪裡有?別一來就冤枉我啊,我可是會向席媽告狀的。?”
一句話,逗笑了席慕白。
“告狀?都要三十歲的人了,還做那種小兒科的事情啊。”
想到小時候,自己總是喜歡逗這個比他小兩歲的丫頭,雖然她喜歡告狀已經不是新鮮事了,最後總免不得被父母一陣敲打,可是他依舊樂此不疲。
“白白,你變了,比幾年前最後一次見到你,更加的成熟。”
席慕白好看的眉眼閃過一抹憂傷,下一刻用淡淡的笑容掩飾過去。
“是啊,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原地踏步是不可能的。”最愛的妻子離開,公司歷經好友的背叛起死回生,女兒白血病後骨髓配型成功,已經把他磨礪的近乎百毒不侵了。
兩人之間縈繞着一抹淡淡的哀愁和溫柔,左傾輕手輕腳的放下茶具,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把空間留給兩個人。
席慕白熟練的做着泡茶的動作,然後倒了一杯給薄涼音。
她接過輕抿一口,入口甘苦,滑入喉間,餘香繞體。
“還不錯。”真心的讚美。
席慕白淡淡一笑,“你這幾年過的怎麼樣?有沒有遇見合適的人準備安定下來。”
她討饒般的擺手,“你別問了,能遇見合適的我也不用蹉跎到現在了,倒是你,有時間帶琉璃回來吧,至少這裡有伊森陪着,她應該會開心的。”
“再說吧,父母捨不得。”唯一的孫女,如何捨得,好在父母也算是比較開明,不會追問他的感情問題,否則他真的要帶着琉璃出去另立門戶了。
“你呢?沒想到再找一個嗎?”琉璃還小,總不能一直這樣吧,一個家,還是有個女人在纔好。
席慕白搖頭,“沒有,這個要講究緣分的,雖然也有,不過你知道她們的目的是什麼,現在琉璃纔是最重要的,得到她的認可……”他笑着聳肩。
“那小傢伙,我也是好多年沒見了,記得那個時候她還只是剛剛會喊媽媽,說起來,挺想的。”
兩人在賭場一個不受干擾的小角落,一直靜靜的聊着,聊事業,聊生活,聊感情,聊親人,聊過去。
“晚上回去嗎?”席慕白看看手錶,已經11點了,他也明白薄涼音的職業,現在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薄涼音沉思了一會,“唔,應該沒什麼事吧,那就一起回去吧。”
“你也成熟多了,至少還學會了偷懶。”席慕白想到過去的薄涼音,最開始的幾年,可謂是不知道白天黑夜,不管大小事情都要親力親爲。
“哈哈,小點聲,讓我那些人聽見心裡該有怨言了。”她誇張的說道,然後衝着席慕白伸直了胳膊,“白白,揹我。”
席慕白寵溺一笑,背過身去,等薄涼音爬上來後,才直起身託着她的腿窩,慢悠悠的在專屬通道向外走。
“這幾年,應該很辛苦吧,感覺和小時候體重差不多。”席慕白疼愛的低語。
她舒服的趴在席慕白寬闊的後背,小臉擱在他肩膀上,“還好,都過去了,至少現在沒有人敢找我麻煩。”
席慕白沒有接話,現在沒有人找她的麻煩,並不代表以前,一個女孩子在現今男人當道的黑道遊走了幾年,能有今天的成就,不用想也知道要付出多大的努力,真難爲她能堅持到今天。
車子停在門前不遠處,席慕白把薄涼音放進去,繞到另一邊。
深夜的街頭,行人車輛並不多,已經進入冬季,路邊的樹木都只剩下乾枯的樹杈,橘黃色的路燈,灑在路面,從心裡感受到那股清冷。
“刺青是父親留給我唯一可以懷念他的東西了,我是絕對不能讓它斷送在我的手上的,白白,雖然很苦,但是一路走下來,我能感覺到,感覺到他依舊在我身邊,用那雙慈愛的大手,給我支撐和力量,如果連刺青都沒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就真的成了獨身一人了。”
生活寂寞了可以排解,可是如果連精神都成了荒漠,她就徹底的完了。
所以,對於敵人她不能仁慈,如果他們最後反咬她一口,這麼大的一枚苦果,她咽不下去。
席慕白單手操縱方向盤,空出另一隻手攬過她纖細的肩膀,安慰的輕輕拍着。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我還在你身邊啊,還有伊森,還有爸媽,他們都是你的親人,難不成你不認我這個哥哥了?”她的世界,她的心情,他都理解,雖然好多年沒見,可是他卻能感同身受。
薄涼音在他懷裡感覺到那份久違的溫暖,脣畔漾出一抹淺笑,“謝謝你,白白,能有你真好。”
“一樣的,雖然不是愛情,但是親情也是情,還比愛情可靠的多。”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面的兩人,沒有發現,有一輛黑色的轎車自他們駛出帝豪的時候就一直跟着,手中的相機還不斷的閃爍,駕駛着車子的人在前面車子拐進別墅柏油路後停了下來,陰暗的車廂裡,那人的脣角低着冷酷而殘忍的笑,一雙黑眸在夜色中如狼一般,讓人打從心裡感到一股懼意。
次日清晨,天還沒有完全亮透,別墅內的電話就響個不停,接着就是王伯來敲門。
“小姐,您的電話。”
薄涼音懊惱的支起身子,看看掛在牆上的鐘,現在只是六點而已,誰這麼不識相。
“給我轉進來。”
“是。”
薄涼音拿起電話,還沒等她開嗓子,那邊就傳來一股陰冷的聲音。
“給你十分鐘到香格里拉6008,否則就等着給那個左霄收屍吧。”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薄涼音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才大驚的從牀上跳下來,快速的套上衣服,急速衝出家門。
該死的墨驚羽,就算對她有什麼不滿,也不用拿她的人開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