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說什麼話?”傅雪梅尖銳的指責傅晉,“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從小就跟你哥哥一樣叛逆,老是幫着外人說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J.K集團,有羅一在,三五年都不需要擔心它的運轉問題,倒是你們,連三五天都不肯等,要是我大表哥醒來,知道這件事,恐怕會心寒。”
秦國瑞聽了傅晉的話,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看了一眼傅晉,說道:“讓羅一回來處理J.K集團工作上的事。這幾天,你大表哥的事,就交給你了,多看着點。”
“是,知道了。”傅晉回答。
秦越在牀上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他腦子裡總是不斷重複出現一幅場景。
酒店的房間裡。
一個女人睡顏恬靜的躺在牀上,柔和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讓她原本白皙的皮膚暈染上一層柔色,安靜舒展的眉,濃密捲翹的睫毛遮住眼睛裡的從容,小巧而又挺的鼻樑精緻如畫,嫣紅的小嘴無聲訴說着誘惑。
他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受控制,身體本能的朝她撲了過去,抱着她的那一刻,像是擱淺在沙灘上的魚又重新被海浪捲回大海。
他抱着她的身子急切索取,一遍遍樂此不疲,一顆浮躁的心像是終於找到了依附,可是他興奮欣喜的同時又深深的不滿足,因爲不管他怎麼折騰,怎麼拼盡全力,怎麼樂在其中,都好像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她不會給他任何迴應,甚至連睜開眼睛看他一眼都覺得浪費。
於是,他較勁般的越發用力的折騰。
這個夢,不知道循環做了多少次,直到又一次,他身下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睛,可是那雙眼睛裡卻有兩行血淚流出來,很快的,她的耳朵,鼻子,嘴巴里都流出血來,原本完美精緻的容顏破碎,柔軟無骨的身子也變得血肉模糊,白色的牀單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將他的身體包裹在一片血色汪洋裡。
“秦越,我恨你!”她說,字字泣血。
“不——”秦越驚恐而又憤怒,心痛的像是被一
把鑿子生生的鑿着。
“大少!”
“秦越!”
“秦老大!”
守候在秦越身邊的羅一,傅晉跟宋城,發現牀上的秦越有點不對勁,似乎是要醒來的跡象,紛紛上前。
“不——不——”秦越搖晃着腦袋,表情焦灼,面容沉痛,乾裂的嘴脣不斷噏動,微弱的聲音像是割破裂帛的鈍鏽,“別走——別走!”
“大少!”羅一看秦越這幅模樣,鐵骨錚錚的漢子眼眶都忍不住紅了起來。
他知道,大少肯定是夢到許安然了。
可是,這些天,他們將帝都翻了個個,就是找不到許安然跟邵東的一丁點蹤跡,他甚至還讓人去河裡打撈,耗費了無數的人力財力,仍舊杳無音訊。
如今,大少眼看着就要醒過來,他又高興又擔憂。
生怕許安然失蹤的消息,又一次刺激到大少的腦子。還有,他聽傅少說許安然出事之前已經檢查出兩個月的身孕來了。
兩個多月?
羅一想到兩個多月前他親眼看到許安然吃下避孕藥的情形,後腦勺突突的疼。
難道孩子不是大少的?所以大少才被刺激的這麼厲害?
“如果,不是他主動問起,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那個女人。”宋城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有孩子!”
羅一看向宋城,然後又看看傅晉,傅晉輕輕的點了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一直搜尋不到許安然的消息,雖然沒有消息也許是好消息,但是,根據車禍現場的慘狀來看,許安然多半是已經……
就算是許安然沒死,那麼大的創傷,她肚子裡的孩子,恐怕……
不管是許安然,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出事,都秦越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秦越目前的狀況,大腦絕對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是。”羅一見傅晉都發話了,唯有同意。
他做夢都沒想到,一會到帝都,只是短短几天時間,就發生這樣的鉅變,大少跟許安然——
唉
!
當初大少帶許安然回帝都領證,他應該拼死攔着的,不然,也不會將消息這麼早泄露出去,他跟大少一回帝都,就掉進陷阱裡,龍擱淺灘,被他們給困住了。
“羅一。”秦越睜開眼睛,聲音沉重而嘶啞。
“大少!”羅一看着秦越,鐵血錚錚的漢子第一次淚溼了眼眶。
大少在他心目中一直是神一樣的存在,無所不能,就算是三年前他遭受重創那次,也沒有像現在看起來這麼憔悴,虛弱。
或許,傅少跟宋城的決定是對的,因爲一個許安然的毀壞力,對大少來說,簡直比原子彈爆炸造成的影響還要大。
“彈片取出來了?”秦越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又看向病牀邊的傅晉。
“嗯,取出來了。”傅晉見秦越腦袋一點都不迷糊,懸了幾天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雖然,手術那天,在病房外,他故意將情況誇大幾倍,說的嚴重無比,但是任何手術都有風險,尤其是開顱手術,他自己也不敢保證百分百的沒問題。
“現在是什麼時間?”秦越問道。
“9點31.”羅一看了下時間.
"嗯。"秦越點點頭,又閉上眼睛。
一邊的宋城見秦越對他視而不見,面色更陰冷了,“我這麼個大活人在這裡,你一點也沒看到?”
秦越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冷哼一聲:“顧燕回一個大活人都能從你手上丟了,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我眼裡看不見廢物!”
顧燕回!!
秦越嘴裡吐出的名字,讓宋城跟傅晉還有羅一臉色齊齊驟變!
“大……”羅一擔憂的剛想開口,就被傅晉出聲打斷:“你剛醒來,好好休息一會,我們先去忙了。”
說完,拽着羅一,跟宋城使了個眼色,出了病房。
“傅少……大少怎麼會突然提起顧燕回的名字?”一出病房,羅一就忍不住問道。
“我想,秦越的記憶,恐怕又回到三年前那次手術後了。”傅晉沉思一會,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