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婊子!一旦說到銘感話題,戚江就忍不住火氣,這是他的硬傷,是永遠也治不好的傷,多少個夜晚他歇斯底里過,但那又能怎麼樣?這無法改變他不能生育的事實,最可惡的就是這個賤女人,屢屢挖他傷口揭他瘡疤,實在不能忍。
“臭女人,你最好給我小心點。”
哼,蘇夕終於放下書,擡頭正視他,眼神堅毅一點也不退讓,一字一句道:“怎麼?上次下打胎藥今天要下毒藥嗎?你有本事就毒死我,不然這個孩子我生定了,即使只爲了讓你一無所用,我也要生下來!親眼看着你被你大哥掃地出門,和你媽兩個上街乞討,你放心,到時候作爲大嫂的我會多賞你點的。”
這個臭小子害自己吃了多少苦頭,怎麼能輕易便宜?就算不能打回來,起碼也要嘴巴上罵回來!解解氣也是好的。
“下毒,你真是好主意了。”戚江笑着說話,眼睛裡卻滿是歹毒,甚至有一瞬間的殺意,只可以蘇夕還沒還嘴,戚淵就過來了。
“大哥。”戚江立即換了一副嘴臉,伸手摸了摸蘇夕的肚子,還故作親密的摟着蘇夕的肩膀,說:“孩子七個月了吧,再有兩個月也該生了,希望會是個男孩,爸喜歡,大哥你也喜歡。”
如果生了女的,拿什麼來繼承?爸叫你去書房不就是打聽這個孩子是男是女嗎?哼。
蘇夕拿開他的手站起來,戚淵摸了摸她的肚子摟着她的腰,臉上依舊俊冷沒有表情,聲音也沒有情緒,“借你吉言。”
依照戚家往年的規矩,這個年夜飯是在家裡吃的,必須關掉手機避免一切外界干擾,吃完飯全家還要守歲,睜着眼睛跨年。
這頓年夜飯蘇夕吃的一點滋味也沒有,全家就五個人,大家貌合神離,戚母裝模作樣一直給她夾菜添飯,說一些面子上的話,裝的跟親媽似的,蘇夕只覺得反胃的很,但也不得不說一句回一句,拿出一副乖媳婦的樣子。
幾人都很少說話,戚爸期間只說過一句話,就是讓她小心照顧肚子裡的孩子,等過了年之後也不用去上班,專心養胎就好,之後戚爸就沒有再說過話,戚淵也是個沉默到底的,眼皮也不擡起來看別人,只給蘇夕夾菜喂湯。
飯桌上除了戚江夾槍帶棍的諷刺,沒人那麼囉嗦,於是一頓飯吃的無色無味,偏偏還都得大眼瞪小眼,等到晚上,一家人五個就開始聚在大廳裡守歲。
外面的雪落的很大,鵝毛一樣飄下來,月色也亮的很,實際是很美很安靜,只是身旁的人不大合心意。
戚江翹着兩腿在沙發上玩遊戲,單單看長相的話,這小子長的並不比他哥哥差不多,是那種會勾引人的姿色,娛樂圈頂級的偶像男明星也沒幾個比的上他,就是脾氣太噁心,心腸太狠,才十八歲就泡妞泡遍天下無敵手,老的少的什麼貨色沒試過,但這樣又如何?生的出小孩嗎?他不過就是個被寵壞的少年,離開了戚家強大的財勢,恐怕無法在社會上生存,蘇夕心裡無數次鄙視戚江,反觀戚淵,長的俊美非凡,氣質絕佳,眼神犀利,頭腦聰明,年紀輕輕在商業界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甚至每一步動作都可以撼動整個商業界,性格沉穩,手腕高強,哪個不對他刮目相看?哪個敢高攀他?這就是區別啊。
蘇夕在心裡嘖嘖了兩聲,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戚江這個混蛋完全無法和戚淵相提並論,前者人渣,後者人傑。
等守到了半夜凌晨的時候,蘇夕實在扛不住昏昏欲睡,沒多會就枕在戚淵的大腿上睡着了,她是孕婦,懷着七個月的孩子,是戚家的血脈,戚爸什麼也沒說,只讓管家拿一條毛毯過來給蘇夕蓋上。
戚江瞥見這一幕冷冷哼了哼,多少還是有點腦子的,不會在這個時候擠兌蘇夕。
一夜到天亮,蘇夕醒來的時候戚江和戚母以及戚爸都已經回房睡覺了,戚淵翻着手中的書,保持着昨晚的姿勢,動也沒動一下。
“醒了。”放下手中的書,戚淵扶她坐起來,“腰痠嗎?”
“你腿痠嗎?”被自己靠了一整夜一定都麻了,蘇夕心疼的揉了揉他的腿,說;“你怎麼不叫醒我?昨晚守歲我睡着了,爸會不會生氣?”
戚淵揉了揉她的頭髮笑了笑,牽起他往門口走去,說;“沒事,我們回去吧。”
“還沒跟爸說一聲呢。”
蘇夕話說完就已經被他拉上車了,油門一踩,才一瞬間就離開了戚家,連招呼都沒打一聲。
大年夜過去後,陸續有生意場上的人來拜年,一波接一波的,戚淵早已習慣,蘇夕卻的頭一回被這麼多人造訪,難免累了些。
今天早上剛送走一個娛樂公司的老總,下午就迎來了徐攜,意外的是他身邊跟着範藝馨,蘇夕給兩人端了茶,表情有些古怪。
範藝馨應該是徐攜的女朋友吧?不是的話怎麼會帶出來拜年。
徐攜今天沒穿西裝,而是一身休閒上衣和牛仔褲,簡單幹淨半點也看不出是商業界的精英,反倒像大學生,這傢伙,長的逆天了,蘇夕坐在戚淵身邊,時不時瞟他幾眼。
“蘇夕,頭一次來你家,別墅這麼大,帶我參觀一下吧。”範藝馨起身朝她伸出手,笑的像老朋友一樣。
蘇夕只得藉着她的手站起身,人家來做客,總不好拒絕?反正徐攜和戚淵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聽也聽不懂,於是帶着她參觀後花園,走着走着就把她帶到了梅花林。
範藝馨像的沒見過梅花一樣開心的跑了過去,她今天應該是配合徐攜的着裝,也是一身休閒上衣和牛仔褲,連高跟鞋都換了,只穿平底的帆布鞋,長長的捲髮高高豎起來,很是清爽。
蘇夕撥了撥上次做的現在已經看不出形狀的雪人,說:“你是徐攜的女朋友嗎?”
這句話問出來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居然想着想着就給問出來了?蘇夕眼睛閃過一絲慌亂,但立即就鎮定了,笑着說:“你們看上去挺般配的,好事將近了吧?”
我去,怎麼問着問着問這麼多了,蘇夕暗下咬了咬牙,堅決不再問了,範藝馨似乎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笑了笑回答:“這個你要去問徐攜了。”
什麼意思?這個答案有點模棱兩可,蘇夕對這方面不精,猜半天猜不出來,索性不猜了,專心修補雪人,範藝馨在旁邊給她打下手,冷不防說:“你認爲他會娶我嗎?”
“啊?”蘇夕手的力道沒控制住,不小心把雪人的腦袋給推翻了,她有些尷尬的搓搓手,放在嘴邊呵氣,笑道:“我怎麼知道?他事業有成年輕有爲,也就差個老婆了。”
差嗎?徐攜還很年輕,似乎比戚淵要小三歲,應該不急吧,其實也不用急的。
“哦,夕夕要替我做媒嗎?”
忽然響起男人的聲音,溫和像春天的風,兩人都擡頭去看,大學裡徐攜緩緩走來,頭髮上覆蓋了些雪,他微微彎着眼角,“我確實只差個老婆了,夕夕有什麼人選?”
蘇夕給範藝馨使了個眼色,希望她毛遂自薦一下,奈何範藝馨當做沒看見,於是蘇夕尷尬的恨不得躺在地上充當雪人。
徐攜蹲下身摸了摸她做的雪人,聲音寵溺的快要化掉這場雪,“嗯?怎麼不說話?”
蘇夕被他逼急了,耳邊暖洋洋全是他的氣息,引的她沒來由一頓臉紅,忙站起來拉着範藝馨的手,說:“藝馨就很適合,長的漂亮家世好學歷高也年輕有爲,和你最相配了,除了她誰也配不上你。”
她一鼓作氣說完,眼睛有些閃爍,範藝馨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有些驚訝的看着她,而徐攜則依舊微笑着,似是而非道:“哦?是嗎?夕夕是這樣以爲的。”
不知道爲什麼,這句話的意思很耐人尋味,如果沒有那天酒店裡的吻,蘇夕一定不會多想,但此刻她不得不多想,心裡還確實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就沒了,她點了點頭,說:“當然了,我確實是這樣以爲的。”
“眼光倒是不錯。”徐攜揉了揉她的腦袋,又看了有些臉紅的範藝馨一眼,說:“戚總讓我叫你們回去吃飯,走吧,外面冷。”
“是蠻冷的,快回去吧。”說完蘇夕擡腿就走,也不管後面兩人有沒有跟上,走的出氣的快,但她挺着大肚子,下雪天第又滑,好幾次都險些摔倒,如果徐攜沒在後面托住她的話。
這條路有點長,蘇夕略後悔幹嘛要走這麼遠去,這下多尷尬,索性別人不覺得尷尬,尤其是範藝馨,出奇的殷勤,主動牽着她的手扶她走,輕輕在她耳旁說:“謝謝你。”
啊?謝什麼?蘇夕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忽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抓抓頭髮移開視線,說:“沒……沒什麼,我說的都是事實。”
往後幾天人就少了,因爲戚淵開始不見人了,專門開車帶她逛A城,還去了海邊,雖然沒有日落,但飄了皚皚白雪的大海也特別美。
年後就回復正常的生活了,該上班的上班,該忙的忙,而一段假期之後的工作總是特別多。
這一天,兩人提了禮物去王震家拜年,由於過年時王震也有很多人要應付,所以大家心照不宣的推遲了時間。
王震應該是接過戚淵的電話,所以早早就親自下廚準備了一桌的美食,看的蘇夕口水直流,什麼禮節也沒管,上桌就吃,活像戚淵餓了她一星期似的。
“乾爹,你廚藝越來越好了。”蘇夕一邊吃一邊稱讚,通過這段時間,她已經懂得如何壓制那些不快樂的回憶了。
王震拿紙巾給她擦了擦嘴角,說:“那乾爹教你下廚吧,這樣就能套住戚淵的胃了。”
蘇夕搖了搖頭,嘴裡含着食物含糊說,“套不了,他的胃都被那些高級酒店給養刁鑽了。”
“難道你認爲乾爹的廚藝不如那些高級酒店的飯菜?”王震佯裝生氣搶了她手裡的海鮮,蘇夕立馬奪過來,狗腿的說;“怎麼會?我是說我學不來乾爹三成的功力。”
“那就趁這段時間好好學吧。”戚淵喝了口酒緩緩插嘴,說:“明天我要出國辦事,可能需要一個星期,這段時間你就住在乾爹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