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好像不大懂得爲人處世和生存之道,既然已經做了,就徹底點吧,你那點微末的負罪感對夕夕而言完全沒有需要。”範藝馨微微俯身在她耳旁,低聲嘲笑了一句:“如果我是你,就會先擔心戚淵會不會派人找蘇夕,他們曾經做了一年的夫妻,每天朝夕相處,這個……你知道的吧?”
於微心裡一愣,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範藝馨卻一點也不在乎,盯着她的臉稍稍看了看,然後推了推墨鏡,紅脣輕啓:“戚夫人屬於美豔的女人,但卻嫵媚不足,像你這樣的女人娛樂圈一抓一大把,而夕夕則是純真未褪天真浪漫,眼神裡從來沒有一絲雜物,她那樣的氣質如果不是靈魂乾淨,是絕對裝不出來的,戚淵堂堂戚家繼承人,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他接觸過的女人也許比你吃的飯還多,什麼是稀有的,什麼是氾濫的,他懂。”
於微身體隱隱發抖,秀拳握的緊緊的,像是隻要一放鬆就會發作一樣,範藝馨料她能忍,眼睛一眨,學着蘇夕的表情揚起大大的笑臉,話卻像一把尖刀刺進了於微的胸口。
“而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說完範藝馨推門出去,保鏢們前呼後擁護着她離開,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回頭,如果回頭,就會發現於微摔了她喝過的茶杯。
其實就算不回頭,那麼大的聲響也聽的到,可範藝馨連眉頭都不眨一下,挑撥離間完畢之後愉快的驅車購了一大堆孕婦喜歡吃的東西回去。
到時剛好看見徐攜也在,而蘇夕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虧,張牙舞爪的抱着垃圾桶不肯鬆手,一副孩子樣。
“蘇閨蜜這是要改行發展成垃圾回收站麼?把垃圾桶抱那麼牢幹嘛?”見到徐攜,範藝馨眼中就多了一抹濃不可散的柔情,她把蘇夕從垃圾桶旁邊拉回來,然後指揮保鏢把吃的拎進來,哄小孩一樣說:“這些都是買給你吃的,別抱着垃圾桶。”
蘇夕翻了翻她買的吃食,氣鼓鼓的瞪了徐攜一眼,“你們買的這些都不好吃,都是營養品,我不吃。”
範藝馨相當懷疑垃圾桶裡裝着蘇夕喜歡吃的東西,於是拉開一看,還真是滿滿都是垃圾食品,她剛要數落蘇夕,徐攜就開口了,聲音一貫的溫和,“懷孕期間是比較能吃,但不能吃這些垃圾食品,藝馨給你買的那些都是對孩子有益的,多吃點。”
腹黑男!蘇夕在心裡咆哮着,這傢伙來的時候她剛好在啃薯片,於是就被毫不留情的丟進了垃圾桶,連帶着藏在房間裡的那些也都被他搜出來送垃圾桶。
徐攜其實是個有食品潔癖的腹黑男吧?蘇夕又惡狠狠瞪了過去,才拉着範藝馨問:“你是專門出去給我買東西的?見了誰了?我聞到你身上有香水味,我記得你是不灑香水的。”
狗鼻子真靈啊,範藝馨捏了捏她的鼻子,還沒開口,倒是徐攜說了,“見了於微?”
蘇夕一愣,範藝馨點了點頭,對他說:“於微約我出去,想問夕夕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徐攜不可置否,眉毛也沒挑一個,比起於微這種多餘的舉動,戚淵則更實際一點,他接到消息,戚淵已經廣派人手到各個國家查探蘇夕是否出事的消息,據說每一家醫院的病人數據他都要查,看來是鐵了心要找蘇夕。
這個徐攜沒有說,範藝馨有考慮到,但她相信徐攜會處理,至於蘇寧,她根本沒有想這麼多,從來不認爲戚淵會費這麼大力氣找她。
“好睏。”坐了一會蘇夕又犯困了,範藝馨剛要送她上去睡覺,私人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經紀人的號碼,她頭都大了,但還是接了。
“女神啊,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女神啊,小的要死了,你趕快出現吧現身吧,老總髮話了,再找不到你我就不要乾了,老總要辭退我啊女神,看在我跟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沒有苦勞也有衷心的份上,你出現吧女神。”
手機裡傳來經紀人誇張的哭嚎聲,範藝馨哭笑不得,淡定的回了一句:“聽說你的薪水一直是我在付的,也聽說八年下來老總每年都說過五六次要炒你,更聽說沒有一次炒成。”
蘇夕和徐攜在一旁安靜的聽,徐攜是真的安靜,蘇夕則是悶着想笑不敢笑,範女神真是太毒蛇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啊,果然是近墨者黑,有徐攜這種青梅竹馬,範女神哪能純情呀?一定是腹黑女。
“女神啊話不能這麼說啊,老總哭喪着一張臉每天把我叫到公司去臭罵幾個小時,我快扛不住了女神啊,老總心理變態啊女神,他說要找盜墓賊挖我的祖墳啊女神,我祖墳草長的跟蒼天大樹似的老總真的要去挖啊,女神T T”
經紀人殺豬似的嚎叫,可見每天被老總叫過去伺候的有多狠,範藝馨嘆了一口氣,“把國內的活動當期調出來,你今天的飛機就可以過來了,到時候再聯繫我。”經紀人跟了她很多年,這個私人號碼她也有給經紀人,除非真的扛不住,不然經紀人絕對不會打擾她,這一點她很清楚。
“好日子到頭了吧。”她一掛電話蘇夕就纏過去,範藝馨假裝傷心道:“這小沒良心的,也不看看我是爲誰才撇下工作的,哎。”
她哀哀嘆嘆起身回房換了衣服就出門了,一大幫保鏢跟隨,架勢大的很,蘇夕送她到門邊,困的直站不穩,王震又不在家,沒人招待徐攜啊,於是她很豪邁的說:“徐總,小的好睏,要睡覺拉,您自便。”
太不客氣了,徐攜挽過她的水桶腰摟着她上樓,蘇夕沒料到他有這個舉動,一時間渾身僵硬手腳不知道擺哪。
“怎麼了?”徐攜扶她坐下,拉上窗簾避免外面刺眼的陽光,蘇夕覺得屁股下的不是席夢思,而是燒的紅紅的鐵片,不知道爲什麼,她越來越害怕和徐攜單獨相處,大半部分是因爲範藝馨。
“夕夕。”
徐攜輕輕揉着她的頭髮,蘇夕昂起臉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想很自然的開口說話,卻結結巴巴的,“怎……怎麼了?”
徐攜笑着垂下眼睛望着她,慢慢蹲下身子把臉貼在她的肚子上,聲音悶悶的,但很清楚,“你有沒有考慮過你肚子裡的孩子需要一個父親。”
蘇夕一僵,更加不敢亂動了,依舊抖抖索索說:“我……我以後不回來了,我想戚淵不會知道的,所以不……不需……”
“你真的認爲戚淵會放棄尋找你嗎?又或者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找到你嗎?”徐攜摟着她的腰,很想告訴她只要她一旦脫離他的保護範圍,立即就會被戚淵的人找到,到時候這個孩子相瞞也瞞不住。
他這麼一說,蘇夕也沉默了,低着頭不說話,徐攜站起來坐在她身旁,把她摟在懷裡,一字一句慢慢開導:“就算沒有戚淵,你真的打算一個人帶着孩子環遊世界嗎?夕夕,你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這樣的你怎麼照顧另外一個孩子?既然打算要生,就要負責到底,有一個家等於有依靠。”
蘇夕咬着下嘴脣不說話,倔強並且死腦筋,但徐攜相信她一定有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於是循循善誘,“生下這個孩子就要擔負起他的一生,不能這麼不負責任知道嗎?受過傷不代表不能再愛,受過打擊不能完全躺在地上不站起來,如果你不勇敢走出來就沒有未來可言,或許你認命了,但不能連累孩子,他是戚淵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是無辜的。”
蘇夕聽着聽着紅了眼,她也考慮過找個男人依靠,但是,誰會要她這個懷着別人孩子的女人?哪個男人那麼大度?是男人麼?這是赤果果的兩層綠帽子,她咬牙說:“你說的這些我這幾天確實有考慮過,肚子越大,我就越擔心,說不害怕都是假的,這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孩子受自己的情緒影響,但是……我怕,徐攜,我真的怕了。”
我還小,但我卻已經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和慘不忍睹的過去,你讓這樣遍體鱗傷的我怎麼去再去相信別人?怎麼把自己放心交給另外一個男人?眼淚大顆滾下來,蘇夕轉過頭去想悄悄擦掉,雙脣卻突然一熱,徐攜摟住她溫柔又重重的吻了上去,像過往爲數不多的親吻一樣,纏繞着她的小舌。
蘇夕沒有拒絕反而迎合着他,不知道是爲什麼,她對徐攜沒有半點的防備心理,甚至會有想要擁有他的想法,她知道這樣很對不起範藝馨,但就是如何也控制不住。
她想,或許是喜歡徐攜的,因爲喜歡所以不想拖累他,因爲喜歡所以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吻着吻着蘇夕身體有了反應,她已經太久沒有過性生活了,只要和徐攜輕輕一接觸她就會有更多的渴望,徐攜像是注意到她的反應,微微離開了她的脣,擁着她低低的笑:“你肚子已經大了,如果做的話我怕傷害到孩子,等你生下來,我就不用再忍耐了。”
聽了這種話蘇夕臉紅心跳,覺得自己像被煮熟的螃蟹,不敢去看徐攜,什麼不用忍耐?他難道也跟自己一樣一直……忍着嗎?
“夕夕,跟我走,好嗎?”徐攜把下巴枕在她肩上,微微低聲喘息,有些自嘲的嘆了嘆氣,孩子再不生下來他也快失去自控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