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將閻燁唯帶在身邊,這舉動引起閻天霖等人的猜忌。
同時他們很明白老管家的用意,明顯是在護着閻燁唯,仗着他們忌憚他老管家的地位,不敢對閻燁唯輕易下手。
老管家的舉動,讓閻燁唯總算感到一絲溫暖。
在這裡稍不留神,說不定哪天或哪夜,會有人在暗中朝他開出致命的一槍。
這個家,只有冰冷的利益,沒有感情可言。
與閻燁唯碰上面時,穆冷直言。
“你真的出乎我意料,當初真就應該把你逼上絕路,讓你徹底消失。”穆冷說,“你心機比起當年更深不可測,更加可怕。”
閻燁唯冷抿,漠不可測的幽暗眼眸裡,有道陰森寒戾的目光,冰冷地投向穆冷。
他輕啓薄脣,只回應了四個字,“彼此彼此!慢慢等着吧。”
望着他大步離去的背影,穆冷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
夜,又來臨了。
於新新倚在鐵門邊上,擡頭仰望那無盡的蒼穹,殘月當空,星辰稀疏,清冽的夜風吹拂起她的秀髮。
她每天都會站在這裡等着,就像一名普通妻子在等待着即將回家的丈夫,失望的是,他的轎車久久不出現。
每一天她都在等待煎熬中渡過,日子變得漫長。
她輕蹙秀眉,心裡默默數了數,閻燁唯離開已經五天。
他爲什麼還不回來呢?連一丁點消息都不給她?他的電話,總是處在不在服務區。
一股恐懼感隨着時間,在她心頭上盤踞,滋長,一寸一寸將她吞沒。
她不能再這樣等待下去。
“現在送我去機場。”她回到房內對保姆說。
保姆訝然,“於小姐,您要去哪?”
“去找他。”
“可閻先生交待過,要在這裡等他……”
“我不能再等了。”
於新新打電話訂好機票,換好一身衣服,對保姆說,“快去開車。”
首城。
於新新下了飛機,揮手招呼一輛出租車,回到她曾經熟悉的地方。
乾淨的街道,林立的大廈……這裡變化並大不,繁華依舊。
真正踏上這個地方,心有餘悸,腦海裡總會想到以前的很多事情……想到閻小姐的死,爸爸的慘死……
她拼命藏起的痛苦記憶又源源不斷地,清晰地浮現在她腦海。
兩年了,她以爲能忘掉一切……
於新新不得不命令自己停下,不許再胡思亂想。
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害怕閻燁唯回來這裡,還會發生像從前那樣的慘狀。
越是這麼想,她越是迫切地想找到他。
她在報亭順手買了一份報紙,心中一喜,真有關於他的報道。
於新新不敢貿然回到閻家,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館住下,每天悄悄地守在閻家公館大門外,在外面耐心地等着,希望能碰上閻燁唯。
令她失望的是,連續兩天過去了,她都沒辦法見到閻燁唯。
她不但沒見到閻燁唯,反倒讓常在閻公館出入的穆冷發現了她。
雖然兩年不見,她一身的樸素,他無需多瞧,一眼看過去,就能準備無誤地確定就是她。
那個讓他欲罷不能的女人。
沒想到閻燁唯把她也帶回首城。
他轉念一想,計上心來,停下車,悄然朝角落的她靠近。
沒想到,他慢了一步,看到來人,他迅速地往柱子後一閃。
“你怎麼在這裡?”
於新新聽到問話聲,回頭一看,竟是閻歆歆。
兩年不見,閻歆歆愈加漂亮,尤其那份氣質與懾人的大姐氣派,令人眼前一亮。
於新新心中暗捻,轉身就走。
除了閻燁唯,她不想理會閻家任何人。
閻歆歆身後的兩名保鏢向前攔住她,他們顯然並不認識於新新,毫不客氣地說。
“喂,閻小姐問你話呢。”
於新新用力把他們推開,疾步快走。
兩名保鏢欲要追上去,閻歆歆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絲奇怪,喊住他們,“回來,別追了。”
閻歆歆進去後,穆冷才從柱子後站出來,擡步朝於新新離開的方向追去。
在拐角處,他快步追上,伸手,狠狠地朝她襲去。
於新新只覺腦後一陣麻痛,轉回頭瞥了一眼,沒來得及喊出一聲,身子一軟,就往下倒,不省人事。
穆冷順勢把她接在懷裡,她抱上車,迅速驅車離去。
——————————————————女人,乖乖投降!———————————————————————
書房裡。
閻天霖等人聚坐在書房裡,心照不宣。
閻燁唯的出現,在他們看來,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尤其是他眼裡那道陰狠的戾光與絕決。
他們不知閻燁唯手上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但很清楚他的目的,那就是要他們爲兩年前的事情付出代價。
他們不得不聚在一起,討論如何對付閻燁唯。
“絕不讓他這麼囂張下去。”
閻燁銘咬牙切齒地說,閻燁唯的出現,對他是最大的威脅,怕失去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
他回頭望向穆冷,“你一向不是詭計多端的嗎?這會怎麼不出聲了?”
穆冷黑眸冷漠,沉吟後道,“最好的辦法是讓他永遠不能開口說話。”
“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不說話……”
說着說着,閻燁銘目光倏地一凜,“你是說,讓他死?”
穆冷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閻燁銘眸子迷起,“你果然陰狠。”
他扭頭看向閻天霖與閻天坤,他們緊繃着臉,不發一語。
“爸,這事你怎麼看?”
“有老管家在,現在讓他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閻天霖說,“最好有一個完美的籌劃。”
“真要走到這一步?”
“燁銘,不要想得太天真。以他這次回來的氣勢與派頭,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現在的情況,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閻天霖一字一頓地說。
…………………………………………
閻歆歆最近發現,自從閻燁唯提出爺爺死因的事情後,爸爸閻天坤就一直焦躁不安,甚至連吃飯都會突然丟下飯碗離席而起,抽起悶煙。
她心裡隱隱有絲擔憂,吃完飯後,她尋了一個機會,來到閻天坤的書房。
“爸,是不是因爲燁唯的事在煩心?”
閻天坤煩躁地掐滅菸頭,“他果然不簡單,比起天帆,他要狠毒得多。他這次回來,就是想逼死我們,當初我們就不該心軟讓他離開這,真是放虎爲患。”
“爸,你告訴我,爺爺的死是不是真的跟你有關?”閻歆歆定定地看着他,很認真地求證。
閻天坤一怔,“歆歆,你怎麼能這樣去想爸爸?”
雖然他在否認,但閻歆歆從他眼裡看出閃爍不定與慌亂,她心,噔地一下,涼了下來。
她不願意去相信,也不願意地知道真相。
閻歆歆苦口婆心地勸着,“爸,都別再爭下去,把一切該屬於他的東西還回給他吧。”
閻天坤搖了搖頭,“女兒,你太傻了。你以爲他現在想要的是這些東西嗎?不一定,他想要的,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他想要什麼,都給他吧,都是一家人。”
“那如果他想要整個閻家產業,整座首城,能給嗎?拿到手的東西,沒有扔出去的道理。歆歆,你不能只是爲他着想,你要爲爸爸還有你好好着想,失去一切,你將來怎麼辦?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爸不會這麼輕易地認輸的。”
閻歆歆越聽越感到不安。
一邊是爸爸,一邊是自己的堂哥,她該站在哪一邊?
她只想不要再讓兩年前的悲劇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