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斌慍怒道:“白董,你這是在偷換概念!溫麒是設計師,我們也是設計師,可你帶去東區的,卻僅僅只有他一人!而我們呢?你卻用幾張拍得不清不楚的照片隨便糊弄。”
白童惜好言相勸:“紀師傅,你先消消火,我承認我照片拍得很業餘,但糊弄你們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
說到底,東區項目最大的得益者是我,你覺得我可能不重視嗎?
我帶溫麒先去,是因爲我知道他第一天上班,還沒有完全融入到設計部這個大家庭裡。
再加上這孩子說起話來又容易得罪人,做事又特立獨行,如果你們因爲意見的分歧在外面吵起來的話,那大家的臉該往哪擱?
這樣吧,我不限制設計部成員的活動時間,你們隨時都可以去東區那邊勘測地形。”
見白童惜態度這麼好,紀斌臉上一赫,說:“白董,我剛纔態度急躁了點,有些話過分了,我向你道歉。”
白童惜擺手:“沒事。”
紀斌隨即有些悶聲悶氣的說:“其實,我今天來找白董的主要原因,是因爲溫麒說的一些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說什麼了?”
“他說,白董之所以不帶大家前去東區,是因爲我們沒眼光,沒見識,攬不下這麼重的活,帶了也只是累贅,還不如不帶!”
白童惜嘴角一抽,反駁道:“你別聽他瞎說!他年少成名,心高氣傲,待人處事沒什麼分寸。
紀師傅,你們年紀比他大,閱歷比他深,就當他是還沒長大的毛孩子,多讓讓他得了,誰讓他是關敬飛欽點進建輝的呢,唉!”
“關敬飛欽點”幾個字讓紀斌面色劇變,他支吾道:“原來如此,我原先還不理解白董爲什麼對他頗多縱容,原來是個走後門的……”
後半句話,紀斌說的輕不可聞,顯然還是顧及關敬飛這個人的。
白童惜看着他明明羨慕嫉妒恨但卻只能強忍的模樣,抿脣一笑後,恢復常色道:“其實溫麒這個人呢,你不要只看他的年輕和毒舌,你就會發現他優秀的一面。”
“我努力!”紀斌答得勉強:“但是白董,公司設計部的領軍人物,我還是隻服莫雨揚……”
瞳孔一縮,白童惜控制不住的拍了一下桌面,怒斥道:“你服一個差點把公司弄垮的人?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紀斌我告訴你,我和莫雨揚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以前就算了,今後你要是膽敢在我面前多提他一個字,就算你是公司的老人,我一樣叫你滾蛋!”
紀斌嚇着了,他從沒見過對誰都客客氣氣的白童惜,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白董,我……”
“出去!我現在沒有和你談話的心情!”
紀斌走了。
區別於他來時的高姿態,他去時是低着頭的。
他走後,安心送了一杯水進來。
白童惜被紀斌氣得七竅生煙,伸手抓過水杯後,仰頭就喝。
安心看着她說:“白董,你臉色不太好哦。”
“沒事,待會兒還有預約的客人嗎?”
“有,一個小時後,左先生要來。”
“那個願意給我們免費提供建材的左原?”
“是他。”
白童惜把空了的水杯放下:“好,我知道了,麻煩你把我的辦公桌收拾一下,然後,替我把湯叔叔找來。”
“是。”
“白董,聽說你找我?”
看着飛速到達的湯靖,白童惜點了點頭:“湯叔叔,你先請坐。”
等湯靖坐下後,白童惜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問:“湯叔叔,之前來建輝,想要跟我們尋求合作的左原,你還記得嗎?”
“記得,你還讓我私底下調查過他。”
見湯靖反應迅速,白童惜忙接口:“那湯叔叔調查出一些什麼有用的東西來了嗎?”
“我沒調查出些什麼,不然早就過來跟你報告了。”
見白童惜露出遺憾的表情,湯靖笑道:“不過,調查不出什麼不是很好嗎?證明左原這個人和他手裡的這個企業沒什麼問題啊!”
白童惜指尖顫了下,說:“湯叔叔,我就是擔心,左原開出這麼低的價格供給我們建材,本身就有鬼。”
“唔,”湯靖應了聲後,含糊道:“不過有一點,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湯叔叔,你快說。”
“左原和溫麒似乎原先就認識,之前還有人看到他們同乘一輛車一起離開建輝地產,也許,白董可以從溫麒這邊入手,當然也不排除是我想多了。”
聞言,白童惜猜疑道:“難不成……左原是經由溫麒授意,纔來幫公司的?”
“嗯?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湯叔叔,謝謝你!我現在就把溫麒找來,你先回去工作吧。”
“好。”
打完電話,白童惜耐心的等了一會兒,距離和左原預約的時候還剩40分鐘,足夠她從溫麒嘴裡挖出點什麼的了。
叩叩叩——
出神間,外面響起了一陣不規律的敲門聲。
“請進。”白童惜張嘴道。
隨着門打開,溫麒不客氣的聲音隨之傳來:“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白童惜衝他招招手,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自然是好事,過來坐。”
溫麒竇疑的看了看她,落座後,奇怪道:“什麼好事?”
“是這樣的,東區今後的建設需要到大批的建材,你在這方面的人脈相信比我要廣,不知道能不能給我一些可行性建議?”
溫麒原本還算期待的表情一垮:“這就是你說的好事?分明是叫我進來給你辦事的嘛!”
白童惜面不改色:“上班時間約你下來談心,讓你可以偷懶不用工作,不是好事是什麼?”
“嘖。”溫麒表達完不屑後,說了:“之前左原那小子不是帶着合同來過了嗎?你不要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沒跟他簽訂合同?”
白童惜聽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提起左原,口吻還頗爲熟絡,心裡留了警,嘴裡卻滿不在乎:“我爲什麼要跟他籤合同,我連他什麼底細都不知道,我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