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見他身體繃得筆直,心知他忍得辛苦,但再辛苦,也得忍着!
趁他轉身之際,她將手覆上小腹,確定不凸顯後,匆匆放下。
孟沛遠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才滴完幾滴精油,原以爲心理建設得差不多了,豈料折過身後,還是險些鼻血狂噴。
“我,我抱你進去。”他的聲音乾啞得像個穿梭在沙漠中的旅人。
白童惜硬是忍下那股從頭到腳的羞恥感,皮笑肉不笑的說:“好哇!”
漫長的沐浴過後,孟沛遠抱着身披浴袍的白童惜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區別於她身上的乾爽,他身上滿是汗水和洗澡水,甚至還有洗髮水和沐浴露。
白童惜原本在女性中還算顯眼的身高,被孟沛遠這麼公主抱着,總顯得有些過分嬌小了。
“把我放到牀上去吧。”
“……”正合他意。
恢復自由的那一瞬,白童惜着實鬆了一口氣。
剛纔在浴室,他總給她一種隨時都會擦肩走火的危機感。
要不是她一直用受傷的那隻手搭在他結實的小臂上,藉以提醒她的傷從何而來,爲何而來,估計洗着洗着就要變成鴛鴦浴了。
孟沛遠視線灼灼的說:“我給你換藥。”
“換藥?”白童惜這才意識到折磨還遠沒有結束。
“嗯。”孟沛遠不由分說的拆了她的繃帶,抹上從醫院那裡買回來的藥膏,再給她換上新的繃帶。
“好了。”嘴裡說着好了,但卻握着她的手不放。
白童惜不敢用力,生怕再折了:“既然好了,那你還不快點放開我?”
孟沛遠擡眼看她,很認真的說:“孟太太,別生我的氣,我後悔了。”
白童惜不吃他這套:“手鐲已除,你現在怎麼說都行了。”
孟沛遠搖了搖頭:“對於摘了宮洺送給你鐲子的這件事,我一點都不後悔。”
白童惜口吻很衝:“那你後悔些什麼!”
“自然是後悔把你的手給弄折了。”說着,在她的繃帶上落下一吻:“快點好起來吧。”
白童惜用另一隻手拂開孟沛遠的手,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孟沛遠,你永遠不會明白你真正傷害了我什麼!”
孟沛遠心頭一火:“不就是一隻破鐲子嗎?到底有什麼好讓你稀罕的?”
“鐲子再破,只要送的人有心便成!我告訴你,等我這手好了,我還要戴上它!”
“你可以戴上它!但前提是……你得找得到它。”
白童惜眼神一飄,下意識的落到了那件還沒人收拾的外套上,她剛纔一時情急,竟忘了將手鐲從衣袋裡取出來了……
孟沛遠此時附在她耳邊,說道:“記住我說的話,好好保管那隻破手鐲,好好保存你和宮洺的情誼,若是有一天它不見了,那隻能說明,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過如此……”
白童惜有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麼?”
孟沛遠笑得冷酷:“幹你心中所想之事,今晚先這樣,晚安。”
看着孟沛遠離去的背影,白童惜心口七上八下的。
這已經不單單是她和宮洺之間的事了!
更重要的,是孟沛遠和她吹響了手鐲爭奪戰的號角!
幾乎是門剛關上,她就立刻跑到那件碎衣服前,把手鐲從口袋中摸了出來。
她試圖將它戴在自己的左手上,但右手實在是到了一用力就疼的地步。
她試圖把它藏在房間裡的某個角落,但卻感覺每個角落都有一個放大鏡般,隨時會被孟沛遠察覺。
她最終決定將它隨身攜帶!從今晚開始!
睡覺的時候,她將它藏在了枕頭底下。
隔天,週六。
白童惜醒過來時,第一時間去摸枕頭底下。
如願摸出手鐲後,她帶着它進浴室刷牙、洗臉、如廁。
隨後,她開門下樓。
樓下有香噴噴的小米粥和大白饅頭伺候。
但她清楚,這大白饅頭是從超市裡買回來的。
至於這小米粥,勉強稱得上是孟沛遠熬的吧。
但她不會吃。
就在這時,孟沛遠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見她要走,他出聲,疑似挽留:“你不吃的話,進廚廳來幹什麼?”
一瞬間的心虛,讓白童惜做起了口舌之爭:“我進來看看不行啊?”
“看看的話,證明你心裡存在着念想,想吃的話,就坐下,我又不會笑你。”
“我心裡有很多念想,但不一定都實現。”
“你說出來,我給你實現!”
“我要離婚,和平的,毫無爭議爭執的……”
“住口!”孟沛遠勃然大怒。
“……”住口就住口,讓他氣到原地爆炸好了。
“這一點,你就是到死都休想!”
“……”哼,那就至死方休好了!
“現在坐下,吃飯!”
“……”憑什麼聽他的?她愛坐不坐!
孟沛遠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爲什麼又不說話了?”
白童惜衝他翻了個朝天大白眼,轉身打外賣電話去了。
反應過來的孟沛遠一沉臉,讓她不說話,她就真的給他不說話,她要是在牀上能有這麼聽話就省事了!
兜着一肚子氣的吃完早餐,陸思璇那裡,孟沛遠突然就不想去了。
畢竟害得白童惜受了傷,他不在家看護說不過去。
這樣想着,他打了個電話給孟知先。
表達了自己臨時去不了的想法後,他得到了孟知先的高度讚揚:“……行!陸思璇那邊我會替你傳達的!”
“那先這樣,掛了。”
遠遠看着白童惜在那掰扯外賣盒,卻愣是打不開,孟沛遠這邊也是急得直撓牆!
結束通話後,孟沛遠朝正在單手作戰的白童惜走過去,心裡急,嘴裡卻慢慢悠悠的問:“需要幫忙嗎?”
白童惜白了他一眼,意爲不用,接着直接下嘴去咬盒蓋。
看着她硬是用一副小白牙外加一隻手打開了盒蓋,孟沛遠當真是又氣又恨,暗道這女人實在是犟得厲害!
順利吃到外賣的白童惜,餘光瞥見孟沛遠正衝她怒目而視。
她心道好笑,他以爲什麼事都盡在他掌控之中?
沒有他,她一樣能吃到這盤中餐!
得意的挪了挪屁股,白童惜俯下身,享用起放置在茶几上的早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