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用力的拍開了他的手,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說:“得了吧,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愛乾淨呀?你這手,怕是早就被你裡裡外外的洗了八百遍了,來,讓我看看,喏!皮都洗紅了……”
被她這一通揭穿,孟沛遠也不好再玩下去了,他反手把阮綿綿塞進她的懷裡,恢復正經的說道:“行了,你抱着她再多睡會兒吧,我下去做早餐了。”
白童惜下意識的勾住了他的脖子,留他道:“這才幾點呀,你不再多睡會嗎?”
孟沛遠矮着身讓她勾着:“不了,這也沒多長時間可以睡了。”
白童惜貼心的說:“要不你睡吧,我來做早餐。”
“別,你帶着兩個孩子呢,已經夠辛苦的了。”孟沛遠眼底溫情四溢。
“好吧。”白童惜把手收了回來,心疼的說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孟沛遠從來不覺得爲她做早餐是一件辛苦的事,恰恰相反,看着她一口一口吃下他煮的東西,他會很有成就感。
“呀~呀呀!”等孟沛遠一關上門,阮綿綿立刻用手指勾住白童惜的頭髮,興致勃勃的把玩着。
見狀,白童惜乾脆拿自己的頭髮尖去輕掃她的眼睛,小傢伙咯咯的笑了一陣後,眼皮慢慢的耷拉下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白童惜隨後隔着睡褲摸了摸她的屁股,確定紙尿褲穿好了後,這才抱着她再度睡下。
……
這一睡,再醒來時,便是八點。
白童惜下意識的摸索出手機,打電話給阮眠。
九溪十八島別墅。
阮眠聽着鈴聲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是又餓又渴,她疲憊的接起電話,“喂……”了聲。
“阿眠,你還好嗎?”
聞言,阮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遭的環境,違心的說了句:“我很好,綿綿呢,她好嗎?”
“她還好,我就是想問問,她現在還需要吃什麼藥嗎?你告訴我,我今天好去你家拿。”
白童惜和阮眠之前是舍友,雖然她後來找物業退了房子,但只要她拜託一句,相信物業還是會帶她進去拿東西的。
“綿綿現在確實是在吃一些恢復保健的藥,昨天時間匆忙,我沒來得及告訴你,這樣吧,你今天到我家去,唔……在我房間的第一個抽屜裡,放着綿綿的藥,你一天喂她吃一次就行了。”阮眠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慶幸自己昨天在離開前,給阮綿綿餵過藥了,不然她就是個失責的母親了。
“好,我知道了,我待會兒喂完綿綿後,就過去。”末了,白童惜放輕語調,問道:“阿眠,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怕自己帶不好綿綿……”
阮眠呼吸一滯:“童惜,我求你同情同情我吧,我忍受喪子之痛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纔找到了仇人,你要我無功而返嗎?”
“不是的!”白童惜趕緊解釋:“我是說……綿綿也需要你啊,你要不要聽一聽她的聲音,或者我讓你們視頻一下?”
阮眠用力的閉了下微微泛紅的眼睛,哽着聲說道:“不必了!把她交給你照顧,我很放心,我現在不能聽到她的聲音,不然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的……”
“好吧。”白童惜在心裡嘆了口氣,她本來是想借助阮綿綿,讓阮眠儘快回來的,但現在看來,收效不大。
這個時候,她忽然希望阮綿綿嗷一嗓子,或者乾脆放聲大哭,讓阮眠誤以爲自己是在虐待孩子得了。
聽着耳邊那聲嘆息,阮眠心知好友心中失落,便道:“童惜,我知道你下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我答應你,會在這之前殺了喬司宴,然後去參加你的婚禮的!”
聽着阮眠信誓旦旦的保證,白童惜卻忍不住苦笑起來,如果阮眠當真殺了喬司宴,那她還有命離開九溪十八島,出來參加她的婚禮嗎?
頓了頓,只聽白童惜分外認真的說道:“阿眠,我希望你會是我的伴娘。”
“當然,這個位置,捨我其誰?”阮眠樂觀的回答道。
掛斷電話後,阮眠臉上的笑容登時不見了,她面無表情的從臨時搭建的“牀”上站了起來,其實也就是兩塊木板拼接而成的,然後光着腳,一瘸一拐的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沒人,阮眠對此暗暗滿意。
她順着昨天參觀的路線走進洗手間,刷牙洗臉後,她盯着從水龍頭裡嘩嘩流出來的清水,忍無可忍的喝了幾口充充飢。
完事後,她用手撐在洗臉檯邊,溼漉漉的臉上掛滿了自嘲之色:她是爲什麼要這麼狼狽啊……
她恨恨的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環顧了下洗手間裡的擺設,確定沒什麼可以利用的尖銳物品後,有些失望的離開了。
到樓下繼續熟悉地形的時候,阮眠意外的看到了喬司宴正坐在他們昨天剛見面時的那張沙發上,她咬了咬牙,轉身去廚房拿菜刀,卻見廚房收拾的一乾二淨,什麼都沒有。
她立刻猜到是喬司宴讓人把刀具都給藏起來了,不由暗罵了一聲“孬種”。
“你醒了。”就在這時,一道鬼魅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激起了她一絲戰慄。
阮眠穩住心神後,轉過身來,譏誚的看着喬司宴:“真沒想到,原來你這麼怕死。”
喬司宴淡淡的說:“是人都怕死。”
“你不是說,對我的報復拭目以待嗎?現在卻把刀子全都藏了起來,這可不像是期待的樣子,難道說,你怕了?”阮眠激他。
“我會怕你?”喬司宴輕蔑的冷哼。
他之所以命人把刀具全都收起來,是爲了避免這個女人在他面前舞刀弄槍的時候,蠢的把她自己給傷着了,他將來不好向白童惜“交貨”,僅此而已。
“你不怕我,那你幹嘛一大清早就跑來這裡監視我啊?我聽說,你可是個大忙人呢,現在卻像一條小狗似的在我面前轉來轉去,怎麼,你想我賞你一根骨頭吃嗎?不,我只會賞你一腳!”
說着,阮眠擡腳就往喬司宴的膝蓋踹去,在喬司宴低頭躲開的時候,她勾起一絲壞笑,擡手往他臉上扇去。
但不巧,喬司宴的頭頂就跟長了眼睛一樣,當即抓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他冷冷擡眸,看着她道:“想故技重施?”
阮眠“嘖”了一聲:“王八蛋,快放開我!不然我會覺得你是在佔我的便宜!”
聞言,喬司宴像是被強餵了一隻蒼蠅一樣,想也不想的丟開了她的手:“噁心。”
“你以爲我就不噁心了嗎?”阮眠冷笑一聲,回頭擰開水龍頭,衝了幾遍被他抓過的地方後,用力甩起了手上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些水珠全往喬司宴的方向飛去,弄得他幾次三番生出了掰斷阮眠胳膊的想法。
“站住。”見阮眠洗完手就想走,喬司宴不由說出從今天一早就等在這裡的目的:“昨天晚上的賬,我還沒跟你算。”
聞言,阮眠側過眸來看他:“你想怎麼算?也給我一腳?哦,這種事你也不是做不出來,曾幾何時,你可是連我的子…宮都差點拿掉。”
喬司宴眸光一黯。
“別人都說,就是養一條狗,久了都會有感情,雖然當年是我不自量力的喜歡你,但好歹也陪你度過了最心酸的時期,結果你就是這麼對我的?說實話,你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陪你喝醉的人,註定不會是那個送你回家的人。”
喬司宴終於冷冷出聲:“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當初對我的喜歡,沒有摻雜一點雜質嗎?”
“這要看是什麼樣的雜質了,如果你的帥氣,你的貴氣也算是雜質的話,那我建議你從孃胎的時候就不要帶出來。”阮眠聽似誇,實爲貶的說道。
喬司宴聲音一沉:“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還在這跟我裝傻?”
阮眠呵呵一笑:“如果你指的是錢的話,那我就更問心無愧了,想當初,我連你的名字,學校這些最最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你到底有多少錢?雖然你平時確實表現闊綽,但我也不能因此斷定你家世幾何啊對吧?不過,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我的,我也一點都不需要你的相信,我現在只想將你殺掉,爲我的孩子報仇!”
“你想報仇是吧?”喬司宴突然抓住了阮眠的手臂,將她強拉出了別墅,將她扔給了一直在別墅外守衛的黑衣人,冷冷的說:“把她給我丟到森林裡去。”
“是!”黑衣人立刻應了下來。
在阮眠僵硬的面色中,喬司宴衝她冷冷一笑:“如果你能活着回來的話,我會再給你一次握刀的機會。”
香域水岸。
“奇怪,今天眼皮這是怎麼了,跳得這麼厲害?”白童惜揉了揉眼睛後,從阮綿綿嘴裡拿走已經空了的奶瓶,放到一邊後,對她說道:“走吧,乾媽帶你回家去。”
阮綿綿立刻高興的揮舞起她的小手,大概是以爲白童惜要帶她回家找媽媽了吧。
見狀,白童惜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卻不好說些什麼。
……
兩個小時後,白童惜提着一個裝着保健藥和衣服的袋子,帶着阮綿綿回到了香域水岸,卻見花園門口站着一個高大的陌生男子,他的旁邊放着一張粉紅色的兒童牀,應該是來送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