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阮眠頓時像炸了毛的貓般,只差衝過來撓死孟沛遠了。
“孟先生……”這時,從孟沛遠身下傳來一聲又嬌又媚的嗓音,頃刻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而同樣被這一聲吸引了的阮眠和衛明,忽然就理解了爲什麼孟沛遠/自家老大總是動不動的就壓着老婆不放了,不是他定力不足,而是這樣的聲音有誰能抵擋得住?
低下頭的孟沛遠,輕聲問:“惜兒,緩過來了嗎?”
白童惜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孟沛遠這纔將她抱坐起來。
白童惜坐好後,飛快的理了下有些散亂的頭髮和衣服,這才朝阮眠和衛明看去,一張俏臉上還帶着片片潮紅,看起來可愛極了。
“童惜!”阮眠在白了孟沛遠一眼後,快速朝白童惜走來,一會兒看看她的人,一會兒摸摸她的肚子,問:“沒事吧?都沒事吧?”
白童惜“嗯”了一聲:“我跟孩子都沒事,對了,綿綿怎麼沒跟你們一起過來?”
阮眠回道:“我讓鄰居的一個大嬸暫時幫我看着綿綿,免得來的路上還要費心照顧她。”
白童惜驚訝的看着她:“你把綿綿交給剛認識不久的人照顧?你放心嗎?”
阮眠自信道:“放心放心,村民都是很淳樸的人,再說了,喬司宴不是已經落入法網了嗎?我和綿綿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白童惜下意識的點頭,但又很快看向衛明,見他也衝她點點頭表示贊同阮眠說的話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畢竟,比起老江湖的衛明,阮眠還是稍顯稚嫩了些。
“你們快請坐吧。”白童惜見他們還站着,忙拍了拍身側空着的地方,邀請他們落座。
之後,她從沙發上直起身來,想給他們一人倒杯水,豈料孟沛遠在這時輕拉了下她的臂彎,頃刻讓她坐了回去。
緊跟着,他撩人的嗓音自她耳邊響起:“我來吧,你陪他們聊天。”
他知道她要幹什麼嗎?
白童惜回過頭去看他,漂亮的眼珠子裡透出淡淡的疑惑。^
孟沛遠伸手撩了下她垂在耳邊的髮絲,慢條斯理的說:“我知道,不就是倒水嗎?招待客人最基本的規矩,我還是懂的。”
白童惜聽完後,莞爾,原本以爲對孟沛遠來說,阮眠和他水火不容,衛明又是他的手下,他犯不着去招待他們兩個,現在看來,他還是很體貼的嘛。
“別管他,我們聊我們的!”
阮眠在衝着孟沛遠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後,用手撈住白童惜的脖子,挨近她道:“親愛的,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我們這輩子再也見不着了呢!”
說着,眼睛紅了起來。
白童惜望向她,輕輕笑道:“傻瓜,哭什麼!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對了,剛纔外面突然下這麼大的雨,你們沒有淋着吧?”
阮眠搖了搖頭:“衛明開車帶我過來的,在醫院樓下下車的時候,他還幫我打傘,我一點都沒被淋到。”
白童惜不由偏頭朝衛明看去:“衛明,謝謝你了,照顧了我家阿眠和綿綿這麼長時間。”
衛明此時正大大咧咧的攤在慕秋雨走之前坐着的那張單人椅上,在聽到白童惜的話後,忙衝她擺了擺手:“別客氣啊嫂子,還好你回來了,不然我都要被阮小姐趕走了。”
白童惜一聽,下意識的問道:“怎麼回事啊?”
“哎呀,你就別問了。”阮眠將白童惜側向衛明那個方向的身子扳了回來,然後瞪着衛明道:“你也不許說!”
衛明挑了挑眉後,說:“好好好,不說不說。”
白童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故意嘆了口氣:“阿眠,我才離開三個月,你就跟我有小秘密了嗎?說好的姐妹情深呢?”
阮眠生怕白童惜誤會,只好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別這麼可憐巴巴的看着我行嗎?我說就是了!
當我知道你被喬司宴設計綁走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孟傢什麼時候才能把你給救回來,
剛開始,我以爲最多隻要過個幾天,你就能回來了,可漸漸的,隨着時間的流逝,我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而當我從衛明口中得知,幾乎孟沛遠的所有手下都被派出去找你的時候,我在想,我能爲你做些什麼,然而……”
她什麼都做不了。
白童惜從阮眠沮喪的臉上讀懂了這幾個字。
後面的話,即使阮眠不說,白童惜也猜到了。
她忍不住將阮眠擁進懷中:“笨蛋,你以爲那麼多人都找不到我,再多加一個衛明就能找到我了嗎?
孟先生是請他保護你和綿綿的,你趕他走豈不是讓他在孟先生面前難以交差?
再者,還把你和綿綿置身於未知的危險之中,你懂不懂?”
“我當時管不了那麼多了啊!”
阮眠噙着哭腔,兩手用力的揪着白童惜後背的衣服:“那可是殺人不見血的喬司宴,你多留在他身邊一天,就多危險一天,不是嗎?”
“好了好了,不哭了……”白童惜摸摸阮眠的腦袋,故意打趣:“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喜歡掉眼淚?也不怕被衛明看了笑話。”
這話,有效的止住了阮眠的眼淚。
畢竟她在衛明面前,一向是個流血不流淚的女漢子,更別提正在洗手間裡洗杯子的孟沛遠了,要是被他看見她哭成這個熊樣,一定又會趁機毒舌。
抹乾眼淚的阮眠,隨後問道:“對了童惜,你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能在喬司宴手裡平安無事的度過這三個月的?”
一提這事,白童惜就尷尬,尤其是當問這個問題的人是阮眠時,她就更尷尬了。
“阿眠……”在阮眠求知慾爆棚的神情中,白童惜措辭小心的問:“如果我告訴你,我和喬司宴極有可能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你會不會把我也給怨上啊?”
聞言,只聽“砰”的一聲!
白童惜下意識的別眸看去,只見衛明人仰馬翻的摔在了地上,但他卻像是沒有痛覺般,只呆呆的盯着她看。
衛明都這樣了,更別提阮眠了,白童惜有些無力的看向阮眠,希望不要從她的眼裡看到埋怨纔好。
阮眠吃驚歸吃驚,但卻完全沒有把白童惜劃分到喬司宴那邊的人的想法,她反而在回過神後,問道:“童惜,也就是說,你找到自己的親人了?”
白童惜被她這抓不到重點的說法弄得啞然失笑:“阿眠,你不怪我嗎?”
阮眠愣了愣:“我怪你什麼?”
白童惜欲言又止的說:“我跟他是兄妹,他又曾經那樣傷害過你……”
“那又如何?”阮眠並不覺得這跟白童惜有什麼關係:“你是你,他是他,況且我也不認爲你會認這樣的人當哥哥,我只是單純的感到驚訝,你居然會是那種人的妹妹,你們可是一點都不像啊。”
白童惜見阮眠是真的一點芥蒂都沒有,這才放鬆的笑了起來:“還好跟他不像,不然我就成了社會一大公害了!”
這時,孟沛遠拿着兩個洗好的杯子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入目的,是正從地上爬起來的衛明,還有在沙發上笑成一團的兩個女人,他下意識的以爲是衛明出糗逗笑了她們,便沒有多問什麼。
直到他聽到阮眠問:“這麼說來,喬家是你真正的孃家了?”
聞言,孟沛遠俯在飲水機前的姿勢不由微微一僵,一雙耳朵努力的豎起,想聽聽看白童惜的答案,和在孟老面前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但他顯然多慮了,白童惜的回答跟之前出入不大:“理論上是這樣,但實際上,我不會跟他們牽扯上過多關係的。”
“爲什麼啊?難道喬家人都跟喬司宴一個德行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也不贊同讓好姐妹去認親。
“不是這樣的!”白童惜連忙爲喬如生他們正名:“喬司宴的父母和兒子本性都很善良,而且他們對我的印象也不賴,
但這是基於我和他們沒有關係的情況下,如果我突然跳出來說我是喬家家主的私生女,那麼原來的一切就會被我打亂,
我所擁有的,也會頃刻失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阮眠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正因爲你和喬家認識,而且對彼此的印象不差,所以你才更不想去打破這種平衡?”
白童惜點了點頭。
阮眠隨即假設:“如果,你跟喬家事先不認識的話,你反而有可能會去認親,或者去質問他們爲什麼要拋棄你,因爲你對他們沒有感情基礎,所以破壞起來也毫無壓力?”
白童惜再次點頭。
“可是這樣一來,他們不就永遠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了嗎?”
阮眠同情、心疼的看着她道:“童惜,爲什麼所有的委屈都要你來承擔?這不公平!”
白童惜張了張嘴,正想回答,眼前突然橫進了一隻修長的手臂,順着手臂看過去,原來是孟沛遠端着兩杯水回來了。
在不太溫柔的將杯子遞給阮眠後,孟沛遠冷冷道:“不要再拿這件事煩惜兒了,喝你的水!”
“哇靠!”阮眠這次學聰明瞭,一扭頭就去找白童惜:“童惜快管管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