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沛遠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樊修不禁放輕語調,詢問道:“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啊?”
孟沛遠掃了他一眼,直言道:“我不喜歡她在外拋頭露面。”
樊修擰眉思索,忽地說道:“既然先生不放心太太單獨外出應酬,爲什麼不陪她一起呢?”
孟沛遠挑挑眉頭:“我和她一起?”
樊修點點頭:“是的,先生要是有時間的話,完全可以陪太太一起出行啊,她做生意不如你在行,有你在,相信每單生意都不在話下,這樣做的好處有二,一是沒人敢佔太太的便宜,二是你不用再擔心她的人身安全。”
樊修的建議,完全提到孟沛遠心坎去了,只是他無法肯定白童惜會不會接受這樣的提議。
他沉着嗓子說了:“白童惜現在對我有牴觸情緒,這招對她沒用。”
“先生沒試過,怎麼知道沒用?”
“她說過,就算是建輝倒了,都不需要藉助我的幫助。”
“那不過是太太的氣話罷了,先生大可不必當真。”頓了頓,樊修續道:“太太一直以來都很需要先生,只是她在最需要你的那段時間,你恰巧不在北城,無奈之下,很多事都是她自己扛過去的,也許正是因爲這樣,她才覺得自己什麼事都能辦到吧。”
一聽這話,孟沛遠就堵得慌,他怨建輝地產爲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出事,如果是早一點或者是晚一點,他和白童惜之間沒準就是互相配合,而不是互相針對了。
但令他奇怪的是,就算白童惜再獨立,也不應該在這種緊要關頭拒絕泰安集團的投資纔對,爲什麼她這次會表現得如此不理智?
見孟沛遠兀自出神,樊修費解的問:“先生,你還在猶豫些什麼?”
“我總覺得……她變了。”孟沛遠輕不可聞的吐出最後三個字。
聞言,樊修在心中嘆了口氣:變的人是你啊,先生……
次日一早。
白童惜是被一陣陌生鈴聲吵醒的,因爲手機被孟沛遠摔壞了,所以她臨時向樊修借了一個手機安放她的手機卡。
用指腹輕掃過全然陌生的手機機身,白童惜靈動的大眼睛裡劃過濃濃的無奈和心疼,要是她的小粉還在就好了。
苦笑了下,白童惜安慰自己,就先這樣湊合着用吧,等有時間再去買新手機,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打起精神,白童惜翻身下牀,四處走動了下,發現已然不疼了。
她心知,是姜醫生給她買的特效藥起了效果。
轉身從櫥櫃裡拿出一套女士西裝,白童惜走進浴室裡刷牙洗臉,並換掉身上的睡衣,之後衣着整齊的從浴室步出,擡手擰開了門把。
門外,孟沛遠正佇立在門外,見她開門,他慢慢的垂下了正欲敲門的手。
在望見孟沛遠的瞬間,白童惜一張稍有血色的臉立刻褪的煞白。
透過孟沛遠身後的縫隙,白童惜發現樊修不在,姜醫生也不在,一股深埋在內心深處的恐懼感立刻油然而生。
在看清白童惜眸底的慌張和牴觸後,孟沛遠突然對接下來要對她說的話,失去了信心。
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白童惜打破沉默:“你、你有什麼事嗎?”
因爲緊張,她不禁有點大舌頭。
孟沛遠心裡想的是正事,但他說出來的內容卻是:“你今天的打扮……還算得體。”
白童惜嘴角一抽,她該說謝謝嗎?
身處客廳的樊修不經意間從竊聽器裡聽到了自家先生的這句話後,一向面癱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二樓。
在白童惜古怪的注視下,孟沛遠重咳一聲後,有些不自在的說:“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白童惜思維頓住了。
類似“我想”、“商量”這樣的詞語,是極少出現在孟沛遠口中的,他更多的是用“我要”、“必須”這樣的命令式詞語。
白童惜不知道他是被她的酒潑醒了,還是被她一巴掌打懵了,居然懂得使用這麼動聽的字句了。
可惜,太遲了。
她修理不好的手機碎片被丟進了垃圾桶,她拼不回來的資料碎屑被裝進了垃圾袋,就等着她出門的時候處理掉。
想到他惡跡斑斑的行徑就發生在昨天晚上,因此在這一刻,無論他表現得有多平易近人,都會讓她覺得是別有居心。
如果孟沛遠能聽到白童惜的心裡話,估計又會火冒三千丈,他攜着好意而來,她卻視他如蛇蠍,這比打他的那巴掌都叫他難受!
見他陰晴不定的,白童惜謹慎的說:“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還是等我下班後再說吧。”
孟沛遠回過神來,定定的看着她說:“我要和你商量的這件事,很重要。”
白童惜無奈:“那好吧,我們到樓下說。”
樓下人多點,她的人身安全有所保障。
孟沛遠點點頭,轉身往樓梯口而去。
坐落於客廳的樊修,在瞧見男女主人一前一後走下樓梯後,趕緊收斂起那份八卦的心思,沉穩道:“先生,太太,飯桌上有早點。”
聞言,白童惜順便對孟沛遠說了句:“正好,我們邊吃邊聊。”
孟沛遠面色一僵,有些負氣的說:“你倒是很會節省時間。”
這一刻,白童惜給他的感受,就是她只是在喝粥的時候,施捨了給他商量事情的時間。
這讓他鬱悶的想撞牆!
聽出他話裡的嘲意,白童惜淡定的回道:“時間就是金錢。”
孟沛遠有些不是滋味的說:“別人想跟我搭訕一句都難呢。”
白童惜沒心思與他打嘴仗:“這就是你想要跟我商量的正事?”
她的話倒是提醒了他,兩人一左一右的坐在飯桌兩端後,只聽孟沛遠霸道的說:“以後你所有的應酬,必須有我的加入。”
孟沛遠這話說的,令客廳裡的樊修頭疼不已,之前不是已經提醒先生了嗎?態度不要這麼蠻橫,會激起太太的逆反心理的!
拿着筷子的手僵了下,白童惜不僅反感他的專橫,更納悶於他的加入:“孟總什麼時候對房地產也有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