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遠說:“你不覺得,在這裡靜靜的躺着,是個不錯的選擇嗎?”
“……”抱歉,她並不覺得。
孟沛遠注意到了星空,白童惜卻注意到了敞開的車篷。
眼珠子一轉,只見白童惜擡起兩截纖細的胳膊,抓住了四四方方的車頂兩側,想借力起身。
豈料,孟沛遠的下一句話卻是:“你要是敢從這裡往外鑽,我就把車頂闔上,讓你的下半身永遠留在車裡。”
白童惜被嚇得一腳踩空,整個人又摔回到了椅子上!
“你有病啊,孟沛遠!”
揉着跌疼的屁股,白童惜不爽的瞪了鄰座的孟沛遠一眼!
都是他,只要一碰上他,她就會變得極其狼狽!
孟沛遠悠哉悠哉的笑說:“我又沒有碰你,是你自己站不穩,纔會跌倒的。”
白童惜火大道:“誰讓你嚇我的!”
孟沛遠用雙手撐在腦後,仰望着星空,氣息平穩的說:“我只是要你坐在這裡陪我而已,誰讓你亂跑的。”
氣一窒,白童惜賭氣的說:“可我不想陪你在這裡坐着!”
孟沛遠皺了皺眉,他不用說話,別人都能從他身上感覺到陣陣寒意。
“爲什麼不想陪我坐着?”他們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靜靜的待在一起了,她數過嗎!
“因爲!”白童惜有苦說不出的說:“因爲……”
“因爲什麼?”孟沛遠一臉冷峻,但凡白童惜說句不中聽的,他馬上捏死她。
躊躇了下,白童惜最終還是紅着臉說了:“因爲我想上廁所……”
“噗。”
孟沛遠冒着寒意的眉庭在這一笑之下,盡顯風流。
白童惜原本氣哼哼的想問他“有什麼好笑的”,但在觸及他孩童般的笑後,忽地愣住了……
她似乎……很長時間沒見他這麼笑過了。
不,正確來講,是幾乎沒有!
一瞬間的驚豔后,白童惜意識到美色並不能當飯吃,更不能當廁所上。
她捂着隱隱作疼的膀胱,苦哈哈的說:“不行,我憋不住了,我必須得去上廁所!我拜託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讓我下車?隨便什麼辦法都行!”
孟沛遠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他欣賞白童惜的倔強獨立,但也不討厭她認慫的時候,他要的是她的毫無保留!
浮脣,他說了句“坐穩了”,便又開始了他折騰死人不償命的車技展示。
白童惜已經認命了。
只見她白着臉握緊車把手,隨着車子一個大幅度的擺動,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跟斗從半空中翻下來一樣!
最要命的是……
她的膀胱隨着車身一抖,說是“翻江倒海”都不爲過。
孟沛遠就跟沒感覺到她的尷尬似的,從護欄上把車頭掰向正道後,就一直沿着風景線慢悠悠的開着。
坦白講,他們頭頂上的那片星空很美,護城河在兩岸燈光的輝映下更叫人流連忘返,但白童惜還是忍不住催促了句:“可以開快點嗎?”
孟沛遠拉着長音問:“你確定要我快點?”
嘴角一抽,剛剛所經歷的片段很快浮現在白童惜腦海,她忍住強搶孟沛遠駕駛座的衝動,選擇了一聲不吭。
不知何時,車停在了一家美容院門前。
白童惜面色怪異的看了孟沛遠一眼,問:“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孟沛遠沒好氣的說:“來美容院還能幹什麼,你這個蠢女人。”
白童惜下意識的摸了把自己的臉,有些委屈的說:“你嫌我醜?”
孟沛遠不客氣的嘖了聲:“別懷疑,醜就是你的代名詞。”
白童惜怒極反笑:“對,我是醜,但你老啊。”
孟沛遠微笑的嘴角僵住了,他哪裡老了?他正值壯年好不好!不信的話,今晚回去就證明給她看!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頭餓狼給盯上了,白童惜只顧解開安全帶,一邊鑽出車門一邊嘟囔:“不管了,美容院也行,只要有廁所就可以。”
音落,她跳下車,甩開步子往人家美容院正門跑。
擁有自動感應功能的兩扇玻璃門,在感應到白童惜的靠近時,敏銳的朝兩邊打開。
白童惜見狀大喜,埋頭就往裡衝。
可就在她衝到一半的時候,旁邊忽然伸出一隻秀氣的手把她給攔住了:“不好意思,這位小姐,請問你有預約嗎?”
“啊?”急着找廁所的白童惜哪管什麼預約不預約的,她側眸望向漂亮的前臺服務小姐,張嘴就來:“有有有!”
前臺服務小姐笑容親切的問:“請問您預約了我們店哪位美容師呢?”
“啊……”白童惜腦筋一轉,心想李啊張啊劉啊的是中國最常見的姓氏,於是道:“李師傅!”
“李師傅?”前臺服務小姐望着她的眼神微變。
白童惜見似乎有戲的樣子,忙點點頭表示肯定:“對,就是李師傅,好了,我知道他在哪,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去就得了!”
語畢,白童惜迅速繞開她,眼睛一刻不停的前後左右梭巡着:廁所啊廁所,你再不出來,姑奶奶的膀胱就要爆了。
“這位小姐,我們店聘用的美容師全都是外國人,沒有一位是姓李的,我想,你大概是來錯了地方。”
見白童惜跟做賊似的,前臺服務小姐當即斂了笑,拍了拍手。
沒兩秒,一羣身強力壯的保安過來把白童惜給圍住了。
臥槽!
這裡是美容院還是土匪窩啊!
白童惜欲哭無淚。
此時,她也顧不上會不會丟臉了:“各位好漢,你們先別動手,其實我是來借洗手間的……”
“來我們店借洗手間?”前臺服務小姐眉頭一皺,寒聲對保安說:“我們這裡不是公共廁所,把這位小姐請出去。”
“是!”保安磨刀霍霍向豬羊。
白童惜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了:“那啥,我現在預約可以嗎!”
前臺服務小姐十分有性格的回以一聲冷笑,給白童惜的感覺竟跟孟沛遠一樣欠揍。
就在兩名保安準備把嬌小的白童惜架出門口時,在門外磨蹭了半天的孟沛遠總算捨得現身了。
見白童惜像只小雞仔一樣被圍在一羣壯漢中間,他眉頭一皺,冷聲問:“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