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藍攥緊手裡的檢討,彷彿這樣可以找到支撐她繼續說下去的力量:“我感覺得出來,你和孟總之間關係非同尋常,所以,我在這裡正式和你宣戰,我要跟你公平競爭,只要孟總還沒結婚,我就不會放棄。”
聽着詩藍一這番豪言壯語,白童惜抑制住想發笑的衝動,走近她。
在她略顯惶恐的眼神中,白童惜擡手拂過她的細肩,輕聲道:“好,我等着。”
回到工作崗位,曉潔嘻嘻笑問:“白姐,她找你什麼事呀?”
白童惜輕吐出兩個字:“宣戰。”
曉潔撓撓頭:“啊?她不會是想調來銷售部跟你競爭主管的位置吧?”
白童惜但笑不語,心想詩藍的野心可不止這一點呢。
這時,部門內線響起,接聽的同事應了聲後,轉身對白童惜說:“是孟總。”
想到昨晚的僵局,白童惜猶豫了下,但同事還拿着電話筒等她,她只好伸手接過:“是我,請問孟總有何指示?”
“白主管,你部門的銷售報表整理出來了沒有?”孟沛遠公事公辦的語氣,像是昨晚發生的不愉快只是白童惜的南柯一夢。
“整理出來了,正在做最後的核對。”
“覈對完了之後,立刻送到我辦公室來。”音落,他首先把電話掛斷。
白童惜在心裡嘖了聲,孟沛遠這個老闆當得可真夠無聊的,秘書能搞定的事,還得他自己親口過問。
她不知道的是,孟沛遠僅僅只聯繫了銷售部。
這時,手捧報表的曉潔來到白童惜身邊:“白姐,都覈對完了!”
“行,你給孟總送上樓吧。”
她懶得去看孟沛遠那張臭臉,正想去茶水間泡杯咖啡,卻在經過門口的時候,碰到了卓易。
見着是他,白童惜的面色倏然發白,她自我安慰公司人多,卓易不可能拿她怎麼樣。
然而,她錯了。
下一秒,卓易拉起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把她拉到窗戶邊,這裡人少,安靜。
白童惜氣得怒視他:“卓易!你別欺人太甚!”
卓易嗤笑:“緊張什麼?這裡是你的地盤,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白童惜目露無奈:“你到底想幹什麼?”
昨晚打完卓易後,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忐忑,她不確定自己的行爲,會不會給自己和泰安帶來什麼麻煩。
卓易扔下一句:“我就是想過來感受下,能讓孟沛遠一擲千金的主,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是我之前沒發現的。”
白童惜莫名其妙:“一擲千金?”
卓易把孟沛遠在辦公室裡做的決定一說,在白童惜不可置信的眸光中,他笑了笑:“爲了不讓你受牢獄之災,他也算煞費苦心了。”
白童惜滿臉錯愕,但她深知卓易沒有騙他的必要,像他這種天之驕子,受人冒犯,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她抓去警局,而不是在這裡和她談天說地。
只是讓她始料未及的,孟沛遠居然捨得爲她割肉放血!
身體內那顆漂泊無依的心,在這一瞬間彷彿落定在棉花上……溫暖,踏實。
同一時間,總裁辦公室。
“孟總,這是您要的資料。”
孟沛遠睨着曉潔,冷冷地問:“你們白主管呢?”
他不是讓她親自送來嗎?
曉潔見他臉色沉鬱,話回得更小心:“米爾化妝品的卓總似乎找她有事,她抽不出空,才讓我把資料送上來的。”
卓易還是找上她了?
孟沛遠沉聲吩咐:“立刻叫她上來見我!”
“好的,馬上!”曉潔大氣不敢出一聲,戰戰兢兢的退下了。
剛退出辦公室,正好撞見出現在門口的白童惜,曉潔如釋重負道:“白姐,孟總點名要見你!不過,他的心情似乎有點糟糕。”
任何商人在損失了巨大利益後,想必心情都不會太好,白童惜表示理解。
叩叩叩——
“進來。”
白童惜推門進去。
孟沛遠幾個大步邁過去,將她圈在了牆壁和雙臂之間,冷着臉道:“終於捨得來見我了?”
白童惜過意不去的說:“是我打傷了卓易,責任在我,而不在公司,你不應該劃分給卓易那麼多好處。”
孟沛遠一愣,隨後回以古怪的笑:“他倒是把什麼都告訴你了。”
之後,他略用力的捏起她的小下巴:“他還偷偷跟你分享了什麼小秘密,嗯?”
白童惜微微顰眉:“沒有了。”
孟沛遠呵笑:“沒有?只怕不是,昨天晚上你們纔在皇家碰過面,今天卓易就迫不及待的上門找我要人,白童惜,你跟他不過一面之緣,他卻對你念念不忘至此,你還真是魅力四射啊。”
白童惜上來見他之前,盛滿的是對他的感激,可如今他的一番冷嘲熱諷,卻叫她氣惱不已:“清者自清,你不用拐着彎罵我,有話直說!”
孟沛遠還是那副質疑的口吻:“你還有臉擺出一副我冤枉你的表情,我讓你來給我送文件,你塞個曉潔打發我?自己跟卓易躲在角落裡竊竊私語。說!你早就和他勾搭上了吧?”
白童惜瞪圓了眼,神情激動的反駁:“你知道什麼!昨天晚上要不是你的朋友耍我,我會被你當衆趕出包廂嗎?若不是被趕出來,我又哪會遇到卓易?他想對我動手動腳,我爲了自保,拿皮包打他有錯嗎!你在質疑我的清白之前,能不能先選擇相信我……”
最後一句,低不可聞,透着有心無力的蒼白感。
孟沛遠盯着她,啞聲冒出一句:“如果我不這樣質疑你,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跟我說實話?”
白童惜思維頓住,有些懵的擡眼看他,卻被他低頭吻了下來,這個吻比之以前的強取豪奪,隱含了幾分鐵漢柔情。
半響,孟沛遠才拉開跟她的距離,言語間透着責備:“腳扭傷了,不說!被欺負了,還是不說!非要我這樣逼你,你才肯老實是吧?”
白童惜收回吻着吻着就情不自禁攀在他頸項的手,有些低落地輕嘆:“我很感激你爲我擺平卓易的事,我現在最可惜的是……婚戒沒了。”
孟沛遠颳了下她秀氣的鼻子,緊繃的嘴角緩和了些:“還算你有點良心,婚戒的事,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