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可笑,他居然也有這個時候!
跟個滑稽的小丑般,自以爲是的在她面前做戲,其實她心裡什麼都清楚。
聽着他似是不以爲意乃至是隱含嘲諷的說法,白童惜心寒的用十指緊揪着身下的椅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半響,她問:“你那麼愛她,有沒有想過給她一個名分?”
孟沛遠眉頭顰得更緊,一把抽出那隻從白童惜進車後,就一直藏在西裝褲袋裡的手,緊緊地攢住了她的胳膊,面目森寒的問:“你他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童惜泛起霧氣的視線,劃落到他裹着白色紗布的虎口處,一驚,他受傷了?
擔心過後,她慌忙錯開視線,極力冷靜道:“如果,你那麼愛她,那我們不如……”
“閉嘴!”孟沛遠的臉更黑了,他握在白童惜胳膊上的那隻手,因爲過分用力,漸漸滲出了血痕,染紅了她的袖口……
白童惜覺得自己的手骨都快被他握碎了,她抖了抖眼睫,淚眼朦朧地看着他,難受的問:“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孟沛遠對此的回答,就是俯身重重地堵住了她的紅脣!
閉上淚眸,白童惜出奇柔順地配合着他的野蠻索取。
因爲,她已經把這個吻當成了兩人的分別之吻。
孟沛遠一手緊攢着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緊扣住她的後腦勺,不停的加深這個極度憤怒之下的懲罰之吻!
那個主動告白說喜歡他的女人,那個口口聲聲說要等到他回答的女人,現在告訴他,她起了退怯之意!
白童惜脣瓣一痛,淡淡的血腥味緊跟着溢入她的脣舌之間,她難受的嚶嚀一聲:“唔!不……不要!”
她的低吟,稍微拉回了孟沛遠的神志,他猛地擡起頭,凌亂着額發,嘶啞着嗓音說:“白童惜,你給我聽清楚了,我跟她,什麼都沒有發生!”
什麼都沒有發生?
白童惜眼底流露出一抹譏諷,她今天中午纔在政府議事廳看到他跟陸思璇的緋聞照,要她如何相信他所說?
忍住開口說話時,被咬破的脣瓣帶來的刺痛感,她說:“我看到的,聽到的,不是你一句解釋就否定得了的!”
他爲陸思璇做的還不夠多嗎?他甚至爲了陸思璇差點在下溝村的雪山裡丟了性命!
這般的重視,讓她如何相信,他們之間不是舊情復燃了呢?
比起陸思璇與他從年少時就積攢下的那份情誼,白童惜自認,她窮極一生,都無法追趕這段時間上的差距……
既如此,那大家就沒有必要繼續痛苦下去了,她甘願放手,成全他們的師生情深!
雖然,這樣的決定,讓她呼吸急促,大腦、耳朵都在嗡嗡作響,但擺在她婚姻盡頭的,似乎就只有“窮途末路”四個字……
見她臉色白得跟鬼一樣,孟沛遠忍不住想將她擁入懷中,但不知爲何,他的雙手在這一刻抖得厲害,他生怕這一抱,就把她給抱沒了……
香域水岸。
透過後視鏡,掃過後座上兩張如木刻般毫無表情及情緒的臉孔,樊修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先生,太太,我們到家了。”
白童惜沒耽擱,拉開安全帶就準備下車。
“白童惜……”沉默了一路,孟沛遠最終還是主動喊出了她的名字:“我和她之間,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白童惜側過眸,聲音聽起來柔軟又無害:“那你敢不敢把她帶到我跟前,當着我和她的面,說出這句話?”
孟沛遠問心無愧:“當然可以!”
白童惜秀眉微挑:“好,那你現在就打電話給她!”
“……”孟沛遠冷着臉從褲袋裡摸出手機,一刻未停地按下陸思璇的手機號碼。
他把聽筒貼在頰邊,鳳眸死死盯着白童惜不放:“喂……思璇,你在哪,我去接你!”
話音剛落,只聽對面傳來陸思璇驚恐的聲音:“沛遠!怎麼辦?他又……又打電話給我了!”
一聽這話,孟沛遠原本就冷冽的面孔更是冷絕:“怎麼回事?”
陸思璇在電話裡詞不達意的說了一通,最後低低的哀求道:“沛遠……你能不能過來陪陪我?我一個人在家……真的好害怕……我怕他突然闖進家裡……”
她後面又說了些什麼,只見孟沛遠眸光一閃,答應道:“行,我馬上過去!”
……
“你要走?”盯着孟沛遠放下電話的動作,白童惜將身體微微倚在蘭博基尼上,藉此找到支撐自己的力量。
孟沛遠看上去好像很生氣又很擔心的樣子。
他望着她,卻喊出其她女人的名字:“你聽我說,陸思璇的丈夫……”
“不,是你應該聽我說!”白童惜尖聲打斷,一雙原本乾淨明亮的杏眸看上去紅得刺目:“如果我拜託你,爲我留下來,你答應嗎?”
“我……”一秒的遲疑後,孟沛遠反問:“你不就是希望我去接她嗎?”
白童惜呵呵一笑,孟沛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她讓他前去接陸思璇,是爲了解釋清楚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的!
可孟沛遠現在卻是因爲擔心陸思璇,纔想利用“接她”這個藉口去見她,這是一回事嗎?
緊了緊拳眼,白童惜冷然的問:“我聽到她在哭,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抿了抿脣線,孟沛遠簡明扼要:“她的丈夫威脅她見面,否則就要把他們的牀照散發出去。”
白童惜一聽,當即起了幾分興趣:“哦?不是說……她已經離婚了嗎?”
孟沛遠說道:“陸思璇有意離婚,但他的丈夫不肯,還從國外糾纏到了北城。”
白童惜發自真心的感慨一句:“婚還離不乾淨,就迫不及待地跑回北城勾引舊情人,這樣的老師,有違師德吧?”
“……”孟沛遠眼色一緊。
白童惜向來喜惡分明,心裡對陸思璇是個什麼樣的觀感,便直言不諱:“看來,你的這位老師就是個表面正經,實則狐騷的女人,怪不得能腳踏三條船。”
孟沛遠鳳眸一眯:“你這話,未免太過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