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中午發生的事,詩藍做事一直心不在焉,孟沛遠明明選擇了她這桌,可後來又去了白童惜那,這其中意味着什麼,她不願意去想。
經理見詩藍楞神,更加不悅:“這麼簡單的差事你都做不好,我以後哪還敢託付重任給你?”
詩藍焦急的說:“經理,我不是故意的,我現在重新去打印!”
經理搖搖頭,擡手指了指她的肩頭,充滿暗示性的說:“這肩呀,這麼細,這麼窄,沒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幫你扛着、頂着事,你可怎麼活?”
詩藍死死捏着文件,一言不發,心中撕扯着委屈和酸澀,一樣是人,爲什麼她的命卻這麼苦!
傍晚,銷售部。
介於前段時間七夕節累成狗,身爲部門之首的李經理大方決定,下班後請他們去吃日本料理。
日本料理耶!
比上一年的路邊攤破費多了,衆人都誇李經理年輕漂亮氣色好。
下班後,銷售部成羣結隊的下樓,正巧和乘電梯下來的孟沛遠碰一塊,他淡淡的問:“你們要去哪裡?”
李經理笑說:“我帶他們去吃日本料理。”頓了頓,客氣的問上一句:“孟總賞臉嗎?”
“嗯。”
“既然孟總有事……嗯?您說什麼?”李經理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訝異的看着孟沛遠。
“我和你……”瞥了眼白童惜,聲音中出現了一個微妙的停頓後,孟沛遠續道:“……們一起。”
北海日式料理店。
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座位的安排,銷售部一共來了三十幾人,分了將近十桌。
白童惜不知走了什麼運,被李經理拉着和孟沛遠做了同桌。
剛一落座,旁邊不容忽視的男性氣息便將她團團圍住,白童惜手裡舉着菜單都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忽然,她的手被孟沛遠輕碰了一下,見她緊張,他輕笑一聲:“不和我一起分享下嗎?”
同桌的李經理玩笑道:“是啊,童惜,菜單又不是什麼寶貝,還藏着不讓人看啦?”
白童惜乾脆把菜單塞進孟沛遠懷裡:“孟總自己看吧。”
孟沛遠一手拿着菜單,另一隻手從陰晦的角度繞到她的身後,擱在了她的背上,若有似無的輕撫着:“可我希望白主管能和我一起看。”
白童惜不是死人,自然能感覺到他的胡作非爲,她把手放到桌子底下,然後在他作亂的小臂上狠狠一掐,他悶哼了聲!
李經理緊張的問:“孟總,你怎麼了?”
“沒事!”孟沛遠擠出兩個字後,撤回了騷擾白童惜的手:“被一隻蚊子咬了一口。”
白童惜鄙視:他纔是蚊子!他全家都是蚊子!
不對,他全家不是包括她嗎?
席間。
日本料理中,芥末和壽司是標配,可白童惜卻注意到,孟沛遠只吃壽司,不沾芥末,這樣未免太過單調。
她捏起一塊櫻花壽司沾上醬油芥末,放進他盤子裡:“孟總嚐嚐。”
孟沛遠看着那粉粉的一坨上綴着點綠,有點犯惡心。
但對上白童惜滿懷期待的眼神,他竟鬼使神差的擡手拿起,張口含住。
嗆鼻的味道讓習慣清淡的他瞬間變色,忙着找茶杯的同時,只見白童惜拄着腦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他反應過來,原來她的期待,其實是想看他笑話。
孟沛遠忽然伸出食指,點了點白童惜的脣角:“白主管,你這裡沾了點東西。”
白童惜見他說得一本正經,忍不住探出舌尖一舔,之後立刻做出了和孟沛遠相同的動作,找茶杯!
她只顧着高興,竟渾然不覺壽司的芥末殘留了些在他的指腹上。
孟沛遠見她紅脣輕顫,也不知道是嗆的還是氣的,俊顏染上悅色。
飯後,李經理正準備買單,孟沛遠卻遞給服務員一張黑卡,說:“刷我的。”
“怎麼好意思讓您破費呢!還是我來吧。”李經理急道。
但此時,孟沛遠已經揮手讓服務員去結賬了,李經理只好改口:“謝謝孟總。”
街口,同事們各自告別,踏上回家的歸程,沒一會兒只剩白童惜和孟沛遠兩人,他道:“走吧,我們回家。”
“不,我還得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夜晚,急救中心。
蘭博基尼停在醫院樓下,白童惜對孟沛遠說:“你就在這裡等我吧,我很快下來。”
孟沛遠心裡騰起幾分氣惱:“我不能上去看看你爸爸的情況?”
白童惜一怔,隨後道:“這是我的家事。”
“隨便你!”孟沛遠賭氣。
幽深的黑瞳裡是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放在車上的手機忽然一響,孟沛遠低頭,發現是孟景珩約他見面的短信。
因爲在意,所以不想把自己尖銳的一面展現給對方看,更不想用記憶中那些悲痛的往事去招惹對方不痛快,這就是白童惜拒絕孟沛遠和她一起探望白建明的理由。
站在病房門外,白童惜單手貼着玻璃窗,輕拍兩下,驚醒了正靠在椅背上假寐的慕秋雨。
見到是她,慕秋雨立刻起身開門。
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慕秋雨看起來像是憔悴許多,看得出是真的在爲白建明的病勞心勞力,白童惜本想按慣例冷嘲熱諷幾句,但見她這幅樣子,忽然哽住了。
慕秋雨還是那樣,聲調中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柔情:“童童,你爸爸今天一早就醒了,狀態挺好的,還跟我問起你了,他剛睡下,你要不要進來看看他?”
白童惜沒動,冷着臉“哦”了一聲後,感覺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因爲慕秋雨已經把她想知道的一口氣告訴她了。
見她掉頭欲走,慕秋雨忙追上去:“童童……我有件事要請求你。”
白童惜站住,卻是背對着慕秋雨的。
“你爸爸這次冠心病發作,算是給我敲了個警鐘,他現在年紀大了,對建輝地產越來越有心無力,我之前勸過他,讓他儘早退休,可他卻一直說找不到合適的接班人,你看,是不是可以給雨揚一個機會,讓他慢慢接過你爸爸身上的擔子。”
白童惜悶悶的說:“這是白建明公司的事,你應該去跟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