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急忙垂眸一掃合同,說有還真的有!
“如果你答應的話,那就簽了吧。”
左原以右手撐頰,明明挺少女的一個動作,由他做出來,愣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雖說人生在世,不乏有天上掉餡餅的美事,但白童惜始終信奉“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一教條。
再說左原那一聲“唯一”實在太過霸道,萬一他將來什麼臭雞蛋都往他們公司裡塞,她找誰哭去?
“左先生,我……”
就在白童惜準備開口婉拒之際,只聽左原輕飄飄的說:“哦,白董,看在我們即將達成合作的份上,我跟你透露一個小道消息可好?據我瞭解,最近有一個建築公司正在大量囤積各種原材料,假如有一天你正式接手東區項目,可卻沒有足夠的材料供給,你拿什麼去建政府要的主題公園,你們公司員工的千萬屍體嗎?”
白童惜聽得心跳加快,從左原的字字句句中,她很快聯想到了一個人!
而這個人,極有可能是聯合環保局,給他們公司下套的幕後主使!
溫麒在一旁吭了一聲:“這事兒我最近也聽說了,白童惜,其實我來這一趟也是想告訴你,北城的建材正以極快的速度涌向另外一個建築公司,你最好快點向其它邊緣城市購進。”
溫麒的話,無疑給了白童惜很大的心理壓力,她覺得溫麒是在暗示她,快點佔了左原這天大的便宜。
但是,左原和溫麒本就相識,而溫麒對她的態度又始終不明朗,這就導致她無法完全向他交託信任,更別提向左原了。
他們兩個人會不會是在聯手套她?白童惜陰謀論着。
可是,如果她不出手簽了左原帶來的這份合同,那就真得去跟邊緣城市購進了。
煩死了!
白童惜腦子裡的小人又叫又跳,老天爲什麼要讓她生活在一個充滿陰謀的世界裡?
她突然覺得當白蘇那樣天真過頭的小公主十分不錯,因爲別人叫她去幹什麼她就會去幹什麼,根本不用自己動腦去思考。
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想的昏君,往往纔是活得最快樂的。
悄然嘆了口氣,白童惜知道此時的建輝地產已經承受不住任何的風浪了。
她決定就算是被溫麒和左原嘲笑成傻帽,也要選擇穩妥一點的方式:“左先生,你的好意與你的意願,我想我已經瞭解了,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把合同放我這,等我把合同裡的條款研究透徹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和貴公司籤合同。”
“好麻煩啊,我這都快趕上三顧茅廬了。”左原邊說着,邊換了隻手撐頰,左側俊臉留下了一片指痕他也不介意。
白童惜趕緊承諾:“不管這份合同我籤不籤,到時候我都會親自送到你下榻的酒店。”
“那……好……吧……”左原不情不願的拖着長音,看得出來他是一個相當懶的人,但這次卻敗給了謹慎到龜毛的白童惜。
如果不是“喬”讓他必須這樣做,左原早就搶過合同,甩手走人了。
他對聲名狼藉的建輝地產本就沒有好感,現在又被白童惜折騰了兩次,這兩天走的路比他平時一個星期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
左原內心深處對白童惜別提有多怨念與厭惡了。
真是看一眼都嫌煩!
“那什麼白董……我就先回去了,合作的事,請務必優先考慮我啊。”
音落,左原從椅子上扭了起來,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一條死蛇爛鱔。
“死蛇爛鱔”隨後又衝溫麒浮了浮脣,然後緩緩的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眨眨眼,白童惜可算是明白了,爲什麼左原那麼喜歡癱在他家小助理身上。
之前她以爲是他不勝酒力,不得已而爲之,現在一想,他完全就是一無脊椎生物啊,不倚着靠着蹭着就渾身不舒服。
左原一走,溫麒這個妖孽忽然把半個屁股蹭到辦公桌上,好方便他將躲在桌子後面的白童惜扯到自己跟前。
與面前的美人臉四目相對,白童惜除了感慨一下皮膚好好之外,基本毫無波瀾。
只是被溫麒那兩隻繃得跟石壁似的手臂拿捏着肩膀,實在稱不上舒服,白童惜嘿嘿一笑,說道:“那啥……咱們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溫麒輕輕一哼,不給她偷溜的機會:“你剛纔扇了我一巴掌,說吧,這筆賬我要怎麼跟你算?”
白童惜擰了擰細眉:“嗯,你罵了我,我打了你,很公平啊。”
“這算哪門子的公平啊!”溫麒吼。
白童惜“誰讓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呢,你沒聽聖人說過‘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這句話嗎?”
這大概就是性別優勢吧,在世俗眼中,女人天生比男人多了撒潑打滾的權利。
溫麒怒極反笑:“上次是刻舟求劍,這次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你的語文課修得不錯。”
白童惜表示謙虛:“一般一般。”
溫麒臉那叫一個黑啊:“聽清楚了,我可不是在誇你!”
“矮油,其實我剛纔也沒出多大勁啊。”白童惜邊無辜的說,一邊膽大包天的用手捏住了溫麒的下顎。
在他驚呆了的眼神中,她捏着他的下巴往右邊一偏,渾然不覺自己這是在耍流氓。
“你看,一沒破皮,二沒紅腫,還是那麼英俊瀟灑,放心啦,我打人一般不痛的。”
白童惜睜着眼睛說瞎話,打人不痛的話,那她還打人幹什麼?
溫麒被她那隻奶白小手捏得直想哼哼,但隨即一想,這個女人估計又把他當同性戀看了,否則不會這樣毫無防備的和他互動。
思及此,溫麒的心情瞬間跌到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