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怔了怔,這個週六要給大哥慶生?
她不由自主的走到門旁,站定後問:“你確定是週六?”
立於門外的孟沛遠,語調詭異的揚起:“你連大哥什麼時候生日都不知道?”
白童惜不爽的說:“你什麼意思啊?我爲什麼要去記得大哥的生日?是不是你們孟家人的每一個節日我都要事無鉅細的記住啊?”
這話,她無意針對孟景珩,只單純針對孟沛遠的質問。
區別於她的慍怒,孟沛遠的語氣聽上去居然很無辜:“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好像沒怪你什麼吧?”
白童惜美眸一眯,她看不見孟沛遠的表情,所以只能從他的聲音中去感受他態度上的細微改變,他剛纔分明就是一副鄙夷的口吻,可見他是在指責她記不住孟景珩的生日。
“聽着,大哥生日,我當然十分樂意去參加,不過週六我有事,去不了,你替我把禮物……哦不,還是我自己改天登門拜訪,把生日禮物親手送給大哥吧。”
白童惜臨時改變主意的原因,是因爲她不想麻煩孟沛遠這個“室友”!
再者,她在淘寶下的變形金剛的訂單已經快運送到北城的,到時候正好可以給南南送去。
“你怎麼天天都有事?週六你不是不用上班嗎?”孟沛遠不悅的敲了敲房門,續道:“開門,我們面對面談談。”
“不用面對面談了!我沒有騙你的必要。”白童惜拒絕道。
“你先把門打開。”孟沛遠催促道。
揭穿一個人撒謊的最好方式,就是面對面的盯住對方的眼睛,白童惜的心事向來藏得不夠深,只要他稍一留意,就能看出她到底是真的有事還是假裝有事。
白童惜回了句:“不!”那警惕的口吻,活像對面站着的是一頭正在舔爪子的大灰狼。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的確是的!
孟沛遠還在鍥而不捨:“乖乖的把門打開,不要逼我使用暴力。”
白童惜揚聲:“我們現在只是同居關係!我有充足的理由拒絕你進門,如果你要使用暴力的話,那就等於侵犯了我的人身安全,別管我報警!”
報警?
門外的男人肆無忌憚的笑道:“報警有個卵用,整個北城的小片警全都聽我哥的指揮。”
門內的白童惜恨得要死:“行啊,你有權有勢,儘管胡作非爲好了,小心我真的什麼都不管,直接搬出去住!”
“……”這一招對於孟沛遠那是相當奏效,他當即不敢再提破門而入的事。
說實話,拿孟知先穩住白童惜,已經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因爲孟沛遠心知白童惜這人心腸軟,對自己在意的人更是好得掏心掏肺,但如果她連孟知先都置之不理了,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繼續拿強硬的手段威脅她?
孟沛遠自問做不到這麼殘忍,他現在更想做的是彌補她,可她偏偏不領情,連門都不讓他進。
如果白童惜在這時敞開房門,就會看到孟沛遠宛如一頭被人丟棄的大型犬般倚在她的門邊,那落寞的小眼神,還有微微耷拉的脣角,無一不在勾起女人的同情心。
但還好白童惜沒有開門,所以沒有被這一幕給震到。
不甘心的擡起一指,在白童惜的門框上划着圈圈,身形高大威武的男人,做出這樣的舉動,簡直幼稚至極:“要我不進去也行,那你至少告訴我,你週六有什麼活動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
畫圈的動作,隨着白童惜冷漠的回答,而改成了戳門!
孟沛遠真恨不得在上面直接戳出個洞來:“白童惜!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還是你名義上的丈夫!”
“很快就不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隔着門板的原因,白童惜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悶。
孟沛遠額角凸起一根青筋,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沒什麼事的話,你快點回屋睡覺吧。”白童惜開始趕人了。
孟沛遠的俊臉罩上了一層陰霾:“姓白的,你……”
狠話還沒放完,只見門縫裡那點黃色的光暈飛快暗了下來,這隻能意味着,白童惜在屋裡熄燈了!
砰的一聲!
孟沛遠不輕不重的踹了一腳牆壁,以發泄他受盡冷落的怒氣。
由於潛意識裡擔心白童惜會搬走,所以孟二少這一腳踹得特別憋屈,原本是要踹在門板上的,卻被他硬生生的改成了踹在牆面上,而且還不敢踹得太大聲……
而這縮手縮腳的踹法,就是讓他本就不悅的心情,更加暴躁了,他猛地摸出手機,從裡面調出一個名字,撥打了過去。
門內,白童惜雖說關了燈,但人其實並沒有走遠,她的耳朵貼着門板,有些戰戰兢兢的聽着門外的動靜。
在聽到孟沛遠的踹牆聲時,身處黑暗的白童惜心裡“咯噔”一下,生怕孟沛遠在下一秒就要闖進來。
還好,孟沛遠在接下來沒做任何破門而入的舉動,白童惜能聽見他氣急敗壞的打起了電話,聽內容,似乎是約了周易北去拳擊館?
之後,徘徊在門口的腳步聲漸去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白童惜放鬆神經的靠倒在門邊,順便在心裡同情了下週易北,這才摸黑打開了牀頭燈,一屁股坐在了牀沿邊。
她將雙腳一併縮到了牀沿上,雙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腦袋無精打采的埋進了臂彎間,今天這一天過的,實在太挑戰她承受的底線了!
陸思璇摸着肚子,說腹中孩子是孟沛遠時,那充滿愧疚的臉,還有孟知先爲了她和孟沛遠的婚姻,據以力爭的表現和充滿祈求的臉,到最後孟沛遠解釋孩子和他毫無關係的清冷麪孔,每一幀都在折磨着她脆弱的中樞神經。
深夜。
只聽“咔噠”一聲後,周圍迅速恢復了靜謐,彷彿那一聲輕響,只是錯覺般。
緊跟着,一個高大壯碩的人影,輕手輕腳的從門縫裡擠了進來。
掀起鳳目在室內梭巡一圈,食指上勾着一串門鑰匙的男人藉着牀頭燈散發出來的微弱的光,看到了牀上隆起的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