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三天麼?她在家裡居然病了三天?不吃不喝,又生着病。熬了三天沒有死,的確是她命大。要是命薄一點的,或許就像楚離說的,已經一屍兩命了。
徐雅然早就已經見識過楚離的毒舌了,她已經有所領悟了,也就沒有去接楚離的話。否則的話,換來的絕對不是楚離的息事寧人,反而會是自取其辱,換來楚離更加惡毒的話。
楚離這個人看上去紳士,又儒雅。應該是很有風度的人,不過實際情況卻是恰恰相反,如果和楚離頂嘴的話,她不會因爲你是病人而對你嘴下留情的。在口舌上面,徐雅然絕對不是楚離的對手,她也不自取其辱了。
“以後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別這麼麻煩了。選一個直接一點的方法。你說你這樣,多累啊,又多折騰人啊。這死了一半,又被人發現了,這得多虧啊。苦也吃了,最後還沒能死。”楚離冷着臉說教。
“你要是真不想要肚子裡的孩子呢,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你下樓的時候。不要用走的,直接用滾的。從樓上一下滾到樓下。到時候你再到醫院來,就算有再多的人想要保住這個孩子,想要勸你,也阻止不了這個孩子到陰間去報道了。這樣多好啊,多省事啊。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婆婆媽媽的女人了。當斷不斷,反受其累。這是何苦呢?天天這麼折騰,我都替你覺得累的慌。”
“你說你這次的手機實在不怎麼高明,生病……把你自己折騰的半死。結果你和孩子都沒有一點的事,反而還耽誤了做手術的時間。你這也多虧啊,要是再等下一次的手術,你不得多懷這孩子幾天。這可真是太委屈你了。”
徐雅然緊抿着脣,端坐在牀上,任由楚離大聲的責罵她。
她的心裡也是十分的委屈,聽楚離的意思。感情好像她是故意折騰自己,把自己給折騰病的似的。
要不是楚離不知道抽什麼風,非要把她叫到醫院,在醫院裡折騰這麼久。她能受了涼一回去睡一覺就感冒了?
現在倒好了,好像什麼都是她刻意安排的似的,楚離這人也忒渾了一點。她打掉這個孩子……還不是被逼的。如果這個孩子有爸爸,如果這個孩子的爸爸肯負責任,如果這個孩子的爸爸願意給孩子一個名份。如果這個孩子的爸爸不是一聲不響的走了,如果這個孩子的爸爸不是要結婚了,如果這個孩子的爸爸不是那麼渾蛋,不是李益嵐的話。她就可以毫無壓力的生下這個孩子了。
雖然心裡覺得受了委屈,眼圈有些微紅,不過徐雅然卻始終堅持着絕對不與楚離頂嘴的想法。始終都是閉着嘴巴不說話。任由楚離這樣罵她。
楚離見徐雅然一副受氣的小媳婦模樣,他也懶的再罵徐雅然了。他的神色稍微好了一些。
“你現在已經沒事了,身體很虛弱,孩子沒事。你想要做人流手術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是有風險的。你考慮一下吧。”楚離的聲音依舊是一貫的清冷儒雅,聽起來也是十分的好聽。
“我住院的事情,你有告訴南宮宇寒麼?”徐雅然有些猶豫的問道。問完之後,徐雅然覺得她這一句有些多此一舉,楚離是南宮宇寒的人。南宮宇寒一天喜歡塗寶寶,就會關心她的。她想楚離一定已經告訴南宮宇寒了。
“你覺得呢?”楚離不答反問。
徐雅然看了楚離一眼,果然吧,她就知道她是多此一舉了。她其實最想知道的是塗寶寶知道這件事情麼?不過再轉念一想,不管南宮宇寒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塗寶寶一定是不知道的。否則的話,塗寶寶這個人又怎麼可能不過來醫院呢?
“謝謝你楚醫生。”徐雅然不再問了,她對楚離笑了笑,真誠的說道。
“不用謝了,你早點休息吧。”楚離對於徐雅然的道謝,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就出去了。
徐雅然看着房間的門再一次的被關上,她躺在牀上,摸着肚子。現在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沒有成型,不過徐雅然卻總是喜歡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面,感受一下肚子裡的小生命。
“孩子,咱們的命真大。這樣也沒有死呢,不知道這是不是上天註定的。”徐雅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小聲的呢喃道。
現在已經錯過人流了時間,就算自己昨天醒過來。以她現在這種身體狀況的確是不適合做手術。難道是自己與這孩子的緣份沒有盡麼?所以纔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孩子?難道是老天爺也想讓你可以平安的來到這個世界上麼?難道是你想要來這個世界上看一看,哪怕沒有爸爸,哪怕是做受人嘲笑的私生子,也要來這個世界上看看?孩子你是這樣想的麼?”徐雅然傻傻的呢喃道。
雖然孩子沒有成型,她說什麼孩子也不可能會知道,可是她就是想問。
說着話,徐雅然的淚水一下子就匯聚在眼眶裡,差點就掉了下來。
徐雅然沒有問楚離,送她來醫院的人是誰,因爲在她醒來的那一刻,就很快想到了那個彷彿在她生命之中的溫和聲音到底是屬於誰的。最後救她於水火之中的人竟然是他,徐雅然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以爲兩個人之間的緣份斷了,就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卻不想,到了最後關頭救下自己的,原來是早就已經斬斷了緣份的尹子夜。尹子夜……徐雅然在心裡慢慢的咀嚼着這個對於她而言,從遇見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在她心裡不平凡的名字。徐雅然的心裡一時之間五味陳雜。
尹子夜,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呢?
對於尹子夜,徐雅然的心裡是十分複雜的。說喜歡卻也不如以前那般總是心心念唸的想着了,要說不喜歡的話。想起這個名字,總是會讓徐雅然心底最深處,產生一種悸動的感覺。提起尹子夜,徐雅然也不能無動於衷。
她到底是不是依舊喜歡尹子夜,就連徐雅然自己也說不清楚。
一整個下午,徐雅然就躺在牀上想着尹子夜。
一下午,她也不知道到底想出了什麼樣的結果,卻是想的出神。
“雅然,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徐雅然的思路。
徐雅然聽到這個聲音,立刻會心的笑了出來。這個聲音就是那天將自己從渾渾噩噩之中拉出來的聲音。徐雅然記得清清楚楚,這個聲音一直在徐雅然的腦海之中不斷的徘徊。
那天所有的事情,徐雅然都是記的清清楚楚。她明明已經病的迷迷糊糊了,但是醒過來之後,卻對那天的情景記的很清楚。尹子夜的聲音,她明明是那樣的熟悉,但是那天,她爲什麼會想不起來這是尹子夜的聲音呢?
尹子夜穿了一身十分孝究的西裝,身長玉立,衣冠楚楚。手裡提着公文包,顯然是剛剛從公司下班回來,連家都沒有回。就直接來醫院這裡了。他的手裡還拿了一大束的玫瑰花,嬌豔欲滴,十分的好看。
徐雅然看着那一大束的玫瑰花,徐雅然有些失神。曾經李益嵐就是靠這一束玫瑰花,和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就打開了她這顆被封閉的心了。自己也是那個晚上才決定把自己的心交給李益嵐的吧?
其實徐雅然的心很廉價,只需要一個人爲特意爲她營造的浪漫氣氛,她就把自己的人和心給交了出去。這是徐雅然第二次這麼鄭重其事的有人願意送她花(當然廖世昌那一次是不算在裡面的)。
可是李益嵐……李益嵐……一想到這個名字,徐雅然的心都覺得生痛。
別人都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可是徐雅然覺得自己是一個異類。剛開始的李益嵐分手的時候,她雖然難受。卻沒有這樣心疼的感覺
她已經和李益嵐分手這麼久了,現在想起李益嵐這個人,徐雅然的心裡就是一陣的頓痛,好像被刀子割似的,疼到了骨子裡。
“雅然,你沒事吧?”尹子夜見徐雅然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他站在徐雅然的牀前,有些擔心的問道。
再一次的呈以尹子夜的聲音,一下子就把徐雅然給喚醒了。
徐雅然看着面前這張溫和的臉,徐雅然的心境平復了很多。心裡那股頓痛,也慢慢的消失了。
“我沒事,子夜,那天謝謝你了。”徐雅然對尹子夜笑道。
尹子夜將公事包,順手放在沙發上面。然後走到徐雅然的牀邊道:“不用謝了,那天我只是剛好經過你家附近,想來你的新家坐坐。叫了好幾次你都沒有開門,打你手機和家裡的座機,都沒有人接。我怕你出事,所以才把你的門給撞開了。你不用謝我了,你只要別怪我多事,把你家的門給撞壞就可以了。”
“不會啊,要不是你的話,說不定我就變成乾屍了。”徐雅然半認真,又半是開玩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