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訝然,她一直以爲飛鷹是個表裡如一的冰山,原來是個道行挺高的悶騷啊,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就會有什麼樣的下屬!
二話不說就把人家吻了,瞧小美一副幸福十足的表情,飛鷹,真夠上道兒!
偌大的奢華餐廳裡,一桌人安靜的用餐,出乎尋常的靜默。
雷軍霆看一眼優雅進食的兒子,威嚴的聲音響起,“上次你帶來的女孩,我說過了,我不同意!”
雷赫收縮起瞳孔,“我好像也說過,不需要你的同意。”
雷軍霆重重的拍下桌子,“總之,我不會讓那個女孩進我們雷家的大門!”
雷赫放下手中的筷子,儘管這些威脅他沒有放在心上,但他的態度卻讓他起疑,同樣是寧齊康的女兒,爲何態度前後反差那麼大……
雷赫站起身,語氣薄涼,“不同意就不同意吧,反正這個家我早就不想待了。”
渾身顫抖,雷軍霆不可置信的看着優秀的兒子,雖然他有愧於他們的母親,可是兩個兒子卻是他用心栽培的,一個已經離他而去,一個又因怨恨多番與他生嫌隙,如今,輕易就說出脫離雷家這樣的話,雷軍霆熱血一生,沒想到老年居然荒涼到如此地步,他只有這一個兒子,他不允許任何人毀了他!
“溫雅。”
雷赫叫了句,無靜無波的語調,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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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受寵若驚,這是她回來,他一次叫自己的名字,醇厚的嗓音更甚以前。
不過,那時他總會低低的叫她——小雅。
晃了晃神,溫雅連忙擡起腳步跟着他上樓。
進了書房,溫雅自發自覺的將門關好,臉上帶着炫目的笑,主動靠近他,“你這幾天都沒來看我們,子峋有時還在念叨着呢。”
雷赫看着主動挽過來的細膩白臂,皺了皺眉,不悅的躲開。
溫雅的心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刺刺的疼,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笑容,向後退了一步,不再讓他爲難。
“我已經安排好了,近期就送你們回美國!”
溫雅的心一窒,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顫抖着問,“阿赫,你……你說什麼?”
雷赫斜她一眼,眼中的銳利光芒讓她一陣慌亂,聲音狠厲,“別在我面前玩花樣!她不是你能動的人!”
溫雅彷彿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囁嚅着紅脣,“阿赫……我不懂……”
“夠了!”雷赫不耐煩的打斷,“我所認識的溫雅不是個敢做不敢當的背後小人,我對你真是失望透頂。”
他的話猶如一柄柄利劍一樣將她傷的體無完膚,她的僞裝被他狠狠的撕破,爲了那個女人,他竟這樣毫不留情的怒斥她,羞辱她,她……她還滿心歡喜的隨他上來,她還以爲他記起了以前的點點滴滴,一切只不過是她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
恥辱感從腳底升起,夾雜着不甘和憤怒,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丑一般,被他無情的鞭笞着,一下子,彷彿有無數張嘴恥笑着她的白日做夢,恥笑着她的卑鄙嫉恨,這溫度適宜的書房裡,於她卻好似一座冰窟,徹骨的涼。
爲什麼?他們曾經那麼自然的相處過,她還這麼愛他啊,他怎麼可以輕易的就變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氣都冷結成冰,溫雅聽到自己的聲音受傷的響起,“阿赫,你忘了我們的以前嗎?你就一點也不懷念嗎?”
“在我眼中,只有未來,沒有以前。你該知道,你選擇了他,就可能再跟我有瓜葛!”雷赫眯起眼,吐出的話語不摻雜絲毫的留戀之情。
看着她臉色蒼白如鬼,豆大的淚珠滾滾滑落,雷赫的心湖
竟泛不起一絲憐惜之情,他的心冰冷殘忍慣了,只有那個特定的小女人才可以牽制他的心緒。
“溫雅,我不是個緬懷過去的人,你應該清楚的。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還有一個兒子。”
溫雅心灰意冷的拭去眼中的淚水,苦笑道,“是我想多了,可是請你不要趕我們回美國,子峋在中國的情況比在美國好很多,外國遍地白皮膚藍眼睛的人總是讓他惶恐不安。”
子峋是他的死穴,是他對那個死去的男人不可推卸的責任。
溫雅以爲他在遲疑,無力的補了一句,受傷落寞的樣子猶如一朵無依的浮萍,“今天,你都這樣羞辱我了,我怎麼還會對你存有幻想,真的只是爲子峋着想。”
良久,雷赫點了點頭。
溫雅彎起嘴角,苦澀的微笑,“謝謝。”
她轉身離去,短短几步的距離卻耗盡了她全身的氣力,該死心了嗎?一閉眼,就是那副高大挺拔的身姿,這個樣子,她忘得掉嗎?
而且,她不甘心。
她得不到的,那個她一點也不輸的女人,憑什麼可以得到?!
“寧小姐,該睡覺了。”
李媽端了杯熱牛奶進來,和善地提醒道。
寧夏沒精打采的應了一聲,身子卻沒有挪動,悶悶的把玩着手上的手機,上面顯示着雷赫的剛剛發來的信息囑咐她好好睡覺,今晚回不來了。
李媽見她不開心,勸慰道,“寧小姐,少爺估計是晚上有公事忙,你睡一覺他說不定就已經過來看你了。”
李媽是雷赫從大宅請來的資深傭人,又是看着雷赫長大的,看到少爺現在有了心疼的女孩子,別提多高興了。這幾天少爺對寧夏的疼愛她是看在眼裡,寧夏也是個討人喜的孩子,她打心底祝福這對小情侶。所以看到寧夏這副怏怏的樣子,纔好心勸了起來。
寧夏撓了撓頭髮,不好意思的唔了一聲,連李媽都看出來她是在想雷赫了,真是的,自己怎麼可以這麼沒出息呢,不就是一晚上沒回來嗎?
喝了牛奶,窗外淅淅瀝瀝的聲音聽得她心一顫,她鎮定道,“李媽,外面什麼聲音?”
李媽探個頭拉了窗簾,咕噥道,“天氣預報明明說明天才有雷雨的,怎麼今晚就下了起來……”
雷雨?寧夏臉色一白,不是吧?
“寧小姐,你怎麼了?”看她白了幾分的臉,李媽狐疑的問道。
寧夏咬着牙搖了搖頭,“沒事的,李媽,你也去睡吧!”
李媽囑咐了幾句,又替她掖好被子,才輕步走了出去。